百里七夜這話一出口把我給怔得頓時驚慌失落起來,“杖斃,你是在嚇唬我的吧,你不是說讓我做你的掩護拒絕安茹的嗎?”
“讓真正的魏嫣嫣來就可以了,何況你是個別人安插的暗人,你覺得我會真的相信你嗎?”
手中拿著的金瘡藥此時被我抓得死死的,“你認為刺客是我引進來的,所以你要殺雞給猴看,你根本不相信我是燕子拓的人對吧?”
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原因了,百里七夜他要的不過是敲山震虎,問題我根本不是任何人的暗人,是他一直說我是奸細所以我才胡亂說的啊!
百里七夜此時聽完之后,便用手在一旁的桌子上敲了敲,“你說你武功全失,可連最基本的警戒心都沒有,要么你是偽裝的太好,要么你根本就是在耍本王!”
“是你一個勁的問我是誰的人,是你一口咬定我不是好人,所以我才誆了你,可是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害你,我之所以要留在你這,完全是為了自保,畢竟在你這比在浣衣局要好多了。”
“是嗎,可你也不如自己說的那般清白吧,否則怎么會知道莫城那么多的事情,還知道燕子拓和燕北凊的事情,現在本王給你最后一次機會。”
這個神經病,說話的語氣倒是平淡,只是我知道這一次我若說不好怕是真的會人頭落地一命嗚呼的!
“我是莫城人,是青王府里曾經伺候過王妃的婢女,三年前羌國和江州那次戰役王妃帶著我去找王爺,可是去的路上和王妃失散了,等我趕到鳳城的時候王妃已經不在了,而我也被人販子給抓了,這三年我流浪過不少地方,最終就陰差陽錯的替人受過來到了這里,我不想死,可是當日你那般咄咄逼人,我只能胡亂說一通了。”
這個版本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一個了,他若去查也是不大好查的,若他再質疑我只能一口咬定不能再翻了,否則他絕對不會再相信我說的半個字。
“你想回莫城對不對?”
我拼命點著頭,而后覺得我傻,這人看不見的啊,“對,我想回莫城,非常想。”
“好,只要你幫我辦成一件事,我親自讓人護送你回羌國。”
這件事怕是要用性命去拼的吧,“我如果拒絕的話,是不是下午就得被杖斃了。”
“你說呢。”
他是故意的吧,前面先用性命相要挾,然后又給了我一個可以保命的出路,還真是,一時之間我竟想不到有什么別的詞匯可以拿來形容百里七夜這個人。
“你說吧,只要能讓我回莫城,確保我能活著。”
我想了很多他有可能會讓我去做的事情,可他最后只說,“你先回去養傷,另外下午魏嫣嫣會過來。”
看來當初那對夫婦送我入宮還是沒能讓自己的女兒留在家中,而魏嫣嫣來了之后,說不定會更加混亂了,“我叫南顧。”
南鳶這個名字我是用不得了,南顧南顧也算是和曾經的燕北凊有所聯系吧。
離開百里七夜這的時候,我只是拿走了金瘡藥,別的藥我一瓶也不敢拿,如今我的小命正攥在別人手中。
回到房間后,我立馬跑到矮柜后面,梁渡此時還是昏迷著,我先迅速給自己上了藥,然后把床上的被單給撕成條狀,隨即用剪子剪開了梁渡受傷那只手的衣袖。
等處理好這一切之后,我才想起一個嚴重的問題,梁渡這么一個大男人藏在我這肯定不是長久之計,而且魏嫣嫣下午就過來了,不出所料的話她該住到曾經安茹要住的那間房子,這樣一來她與我便是對立面的位置了。
“你是誰?為何要救我?”我還在考慮該怎么安排梁渡的問題,沒想到他此時就醒了過來,我目前的情況還是先不要表明身份的好,否則梁渡說不準會為了燕北凊不顧一切的要救我。
“你不用管我是誰,總之我不會害你,另外我只是幫你上了金瘡藥,但是眼睛我沒辦法幫你。”
梁渡用沒受傷的那只手伸進自己的衣袖內拿出了一瓶黑罐子,隨后打開取了一些綠色膏狀的東西涂抹在他自己的眼皮處,這玩意能頂用嗎,我有些懷疑。
“有吃的嗎,我休息一會兒后便可離開,今日之恩來日再報!”
“不用不用,我這只有兩個饅頭,你先湊活著吃。”
我拿水幫他洗了手,隨后門口突然傳來了敲門聲,“姐姐在里面嗎,我是嫣嫣。”
魏嫣嫣不是下午才來的嗎,怎么這個點就到了,梁渡此時雙手緊握似乎隨時準備戰斗,“你別出聲,安心待著。”
我迅速出了門,在嫣嫣還沒看到房內情況的時候就立刻重新關上了門,“嫣嫣,你怎么這么早就過來了,對了,魏大叔和魏大娘沒事吧。”
原本魏嫣嫣還一副高興的樣子,可聽到我說起她的父母,她的眼中便涌現出了悲傷之意,“姐姐,我爹娘那樣對你,你還替他們著想,嫣嫣覺得好對不起你啊,要不是我爹娘你也不會進宮來了。”
我并不是原諒了他們,只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再去責怪誰也無濟于事了,而且經歷過生死之事我對很多事情也不像以前那般看待了,“過去了,對了,你有去見過夜王吧,以后你就得留在這了,夜王的脾氣難以捉摸,所以凡事都得謹慎點。”
其實魏嫣嫣才十二三歲,這么小的年紀對她說這些也不曉得她懂不懂,不過魏嫣嫣聽到我提起夜王,臉上原本的悲戚立馬變成了高興的艷陽天,“我就是為了早點見到太子殿下,所以早早就入宮了,太子殿下真如傳言一般好看的不得了,雖說眼睛看不到,但是這樣反而讓人覺得更帥了。”
看來我白擔心了,魏嫣嫣入宮之前就說過傾慕百里七夜的話,看來能入宮對她而言反而是一件好事,“嫣嫣,宮里不比宮外,還有以后要稱夜王殿下,他已經不再是太子了,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怕是會給夜王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說完之后,嫣嫣點了點頭,隨后我便帶著她去了安茹曾經短暫呆過的那個房間,想不到這房間里面卻是別有一番洞天,安茹的好多東西都還留在這里,而嫣嫣進來后一臉不相信的問道,“我真能住在這里嗎,這里簡直就是小姐才能住的啊,還有你看這床好柔軟啊,里面怕是鵝絨的吧!”
看來嫣嫣對這個房間很滿意,“別的都好用,不過這妝匣子里的東西不要亂動。”
“為什么,這不是太子,不對是夜王安排的嗎?”
嫣嫣的話讓我直接接不上來,她是太單純還是戲本看多了,“總之,你不要亂動就是了。”
到了中午的時候,德生來叫我們去了百里七夜的房間,進去后赫然發現這房間內還有一個人,就是昨天來過一次的百里樾,他怎么又來了?
“你叫南顧是不是?”
他倆之前不會在談我吧,不應該啊,我點了點頭,隨即給百里樾行了禮,而嫣嫣此時也換了宮服,同我一樣對著他們行了禮。
百里樾瞧我同昨天一樣謹慎也沒再問下去,轉而問了百里七夜,“你這早該多幾個人伺候了,只是兩個丫鬟也太少了。”
“下人伺候只要用心就夠了,多沒什么用,反而鬧心。”
“可刺客就是知道你這人少,才會肆無忌憚的逃到你這來,話說這刺客宮里抓了一天也沒抓到啊,宮里的人是越來越懶散了。”
百里樾這話是針對德生的吧,果見德生此時‘噗通’跪在地上,“是奴才沒用,帶著宮里的侍衛們找了許久也沒找到。”
“對了,早上南顧同那刺客不是撞見過,德生你下午帶著南顧去找宮里的畫師,讓南顧描述一下那人的長相,也好‘按圖索驥’不是。”
百里七夜的話倒是說的在理,不過我瞧著梁渡似乎本分都沒傷到他,可梁渡卻受傷那般嚴重,還真是讓人意外。
“我聽那些侍衛說,當時那個刺客是從蓮貴妃那邊逃到這里的,而夜王同其還交手過,夜王居然能刺傷那刺客,只是追到這后那刺客便沒了足跡,我瞧夜王身手不減當年,居然毫發無損。”
百里樾這話明顯就是在責怪夜王,甚至言語中還有幾分暗指,原來梁渡最先要刺殺的居然是蓮貴妃,可惜我不能在梁渡面前表明身份,不然我一定要問清楚梁渡究竟為何要這樣做,而燕北凊派梁渡來黎國又是為了什么呢?
一個又一個的疑問在我腦海中誕生,我無從得知。
百里樾入宮來是為了羌國使臣的事情,而我此時完全沒想到來羌國的使臣會是個熟人,若是我此時多嘴問一句或許我同燕北凊也不必多走那么多的彎路,只是這世間都是千金難買早知道的。
午膳用完之后,德生便帶著我去了宮里畫師那,而這畫師根據我胡亂描述的樣貌畫出了一個根本不知道這世間有沒有如此長相之人,而離去之前,畫師卻出聲留下了我。
“你同我見過的一個人長得好像,不知道能不能讓我幫你畫一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