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夜半賊人上床 跟著顧染來到了凌府,這凌府在莫城也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大戶之家了,凌寒今日見到我反倒還有些不好意思,我想大概是內疚那日對我說的話吧,而更奇怪的是這凌府的主母見到我之后,反倒對我客氣的不行,仿佛我是一個貴客一樣對我,這倒讓我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好在最后顧染出手解救了我。
“娘,南鳶原先和我便是好姐妹,她來咱凌府,您看還是讓她在我那吧,不然人生地不熟的,她也不安心。”
這凌家主母一臉慈眉善目的看著我,還伸手將我拉了過去,“一看就是個實誠的姑娘,長得又水靈,怪不得,怪不得。”
我被她這樣拉著,便更是尷尬了,而顧染佯裝吃醋,“娘,到底誰才是您兒媳啊,我吃味了。”
“這么大人還吃醋,來來來,這冬棗給你吃。”
不知為什么,看著這一幕我眼前居然浮現出那年淼淼同她婆婆照顧我的情景來,眼睛不禁就是一酸。
“你叫南鳶是吧,那往后便跟著顧染這丫頭吧,不過可別冷落我兒子凌寒啊,我們還指望著早點抱個孫子呢。”
顧染臉一紅便拉著我走了出去,看得出來她婆婆對她真好,我好高興,不管是淼淼還是顧染都遇到了一個好婆婆,真好。
小簞幫著我收拾了一個房間出來,這房間里面的物件一應俱全,而且一看便知道都是高級貨色,也不知道是不是換了個環境,我的心情也好了不少,我這身體也跟著大好了起來,原本還昏昏沉沉沒什么力氣,結果不過一個晌午過去,人便好了七八分。
中午的時候,顧染帶來了豬肝粥和肉包,說是這凌府里味道最好的兩樣吃食,我一嘗還真是如此,這豬肝粥味道很濃稠,入喉之后便有一股暖意往下游走,而這肉包肥而不膩,吃完這兩個還覺得意猶未盡呢。
“小簞的房間就在你隔壁,往后有事可以找小簞幫忙,有我在這,沒人能欺負的了你去。”
“有你真好,顧染,我覺得好幸福。”
這句話無半分討好的意思,而是發自內心的真實話,既然知道燕北凊沒死,那我就不會太過傷心,他只要活著,哪怕這輩子他都不回來找我了,我也沒關系,況且我不覺得他真的不要我了,昨天那莫名其妙砸中葛韋的石子就是一個證據。
下午的時候,凌國公也回府了,他先前便見過我,知道我以后便留在凌府了,他倒也沒在意,只是囑托顧染好好照顧我。
他這話說得便怪了,不過凌家的人都出奇的對我好,這倒是讓我有些受寵若驚,凌母先前還讓自己的貼身丫鬟送了好些干凈的換洗衣服給我,而這凌國公卻又說讓顧染照顧我,就這么無功不受祿的接受,還真有點不安呢。
到了晚上的時候,顧染又把她自己屋內的暖爐和銀炭以及其他雜七雜八的能用到的物件給我送了過來。
“顧染,我覺得有些心慌。”
“慌什么啊,你到了我的地盤有啥好慌的,我會保護你,罩著你的。”
“不是啊,就是為什么你公公婆婆都對我這般好,雖然知道你我關系好,可還是讓我覺得不安,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此時顧染伸手戳了戳我的腦袋瓜子,“別人對你不好你反倒安心了,我爹娘可是好人,知道你相公不在了,所以才特殊你,不過阿青可能還活著這件事情你可別和任何人說啊,否則又要引起不必要的禍端。”
我也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便重重點了頭,顧染在房內同我又聊了好一會兒子的天,最后還是小簞催著說姑爺等很久了,她才離開了我這。
不想我剛準備換衣服上床,便有人來敲門。
“南鳶姑娘,這是少夫人吩咐我們給你打得熱水,說讓你沐浴之后再入眠身子會舒服一些。”
隨后我便看見好幾個家丁拎著熱水桶魚貫而入,不一會兒便把房內擺放著的木桶給灌滿了水。
“那南鳶姑娘,我們就先退了。”
這說話的小廝長得很是白凈,倒是個謹慎穩妥的人,我關上了門,上了門栓,然后在顧染剛給我的那些物件里翻出了澡豆。
是了,先前被關在牢里那么多天,然后回了王府之后又是驚厥又是著火,根本沒法收拾自己,恐怕我身上都有味道了。
脫了外套,然后就著褻衣褻褲整個人泡在了這還略帶燙意的木桶之內,剛整個人坐下去,便能感覺到渾身上下有炙熱的氣流在游走一樣,身上的那些寒意一瞬間便被驅趕走了,這么舒服的泡澡真是難得了。
頭發就明日再洗吧,我便把頭發給高高豎起,然后用木瓢一下一下的往肩上手臂上淋水,最后沐浴了半個小時左右,這水溫已經漸漸發涼了,我便出桶了。
一出來就覺得冷起來,便趕忙更換了里衣里褲,然后將火燭熄滅,整個人鉆進了被窩之中,不料我剛躺下沒多久,窗戶就被人打開了,不會吧,這凌府還能遭賊了。
我剛想大叫救命,卻被眼前之人一把捂住了口鼻。
大概半個月左右沒見到他了,可是我還是一瞬便認出他來,是燕北凊來了,這個天殺的終于出現了。
他見我認出他來了,這才放開了我,可他剛一松手,我便狠狠的咬了一口他的手掌,不過也不敢用力,只小小的咬了一下。
“怎么不咬了,這么快就消氣了。”說這話的時候,他居然還是笑著的,那彎彎的眉毛讓人看著便覺著好看,可我還是罵了一句,“笑什么笑,以為自己賣笑的啊。”
“這樣才算是賣笑的。”話音剛落,他便輕輕捏過我的下巴,然后給了我一個溫暖綿長的擁吻,他的唇很冰很涼,可是吻上去卻很舒服,他的吻技好像又提高了啊,不過三兩下便讓我整個人軟了下來,他也順勢將我一把推到在了床上。
吻著吻著,他便將唇移到了我的脖子上,不知道為什么,我身上最敏感的點就是脖子了,他一吻,我整個人便止不住的顫抖起來,然后用力的抓著他的前襟,試圖這樣能讓我安心點。
不過好在他只是淺嘗即止,隨后便脫了外衣同我一起鉆進了被窩里面。
他的唇雖然冰涼,不過身子卻是很暖和的,讓我忍不住的往他懷里靠過去,他也順勢將我摟在了懷抱里面,這一刻我覺得足夠了,他活著,來見我了,他心上多少是有我的吧。
“南鳶。”
“嗯。”
“你受苦了,往后不會了。”
“嗯,我知道。”
我只是抱著他,沒問他怎么逃出來的,沒問他事情的原味始末到底是什么,我只知道他不會害我,他是我的相公。
“你如果在凌家待得無趣,我可以讓人接你去羽莊。”
他嘴里說的羽莊就是我去過兩次的那個神秘地方吧,我搖了搖頭,“不要,那里才真的無聊,你若不在,便更無聊了。”
“越來越像個小媳婦了。”
“你胡說什么啊你!”氣勢上我可不能輸給他,說著被子下的手便重重捏了他一把,他卻一把抓住我的手,“別玩火。”
我不是傻子,當然知道他這話的意思,可是我沒法問出口,我總不能問他為什么不要我吧,這多丟人啊,不過他既然這樣說了,我若不做出點行為來,豈不是對不起他這話。
心里這樣想著,行動上便開始付諸實際了,他剛親我脖子弄得跟啃鴨脖子似得,我也得還擊一番,于是我便摟著他的脖子一下一下吻了上去,而且每下都親的很用力。
“南鳶,你欠收拾了你。”
最后,以他打了我屁股兩下而告終這個惹火行為,我都這么大了還被人打了屁股,還真是丟人。
我整個人躲在被窩里面,可我卻能神奇的感覺出來他在把玩我的頭發,要死了,我這頭發可是很多天沒洗了啊,我連忙伸出腦袋來,然后把他手上我的頭發給搶了回來。
“都發臭了,要是知道你來,我肯定濯發。”
“無妨,你身上很香。”他將我整個人拉了上來,然后埋頭在我肩膀處,可這一下他冰冷的鐵面具便抵了上來。
“你什么時候才會相信我,愿意同我相處的時候不帶面具呢?”
不料我這句話問出口,他卻慢慢地同我拉開了一些距離,連帶著我身上的溫暖好像都少了一些。
“南鳶,我說過會有這么一天的,不過不是現在。”
每次都這樣說,我又不是沒見過他那張臉,他就這般不相信我,他就認為我這般膚淺會對他,一生氣我便把他的手拉到我面前,然后重重的又咬了一口,是真的很重的一口,似乎在發泄著我的不滿。
等到我松口之后,他才說了一句,“謀殺親夫啊你,下手真夠狠的。”
“別和我說話,我困了。”說完我便轉了個身子背對著他,可他卻一骨碌的又靠了過來,“好,不說話,我就只抱著你。”
“不要,你離我遠點。”
“是我錯好不好,不生氣了。”說著還將我抱得更緊了一些。
燕北凊啊,剛才讓你別和我說話是我同你賭氣,而現在讓你離我遠點,是我有難言之隱啊,我剛想轉身將他推開,卻不料一個不大不小的屁就這樣響徹在安靜的空中。
“燕北凊,都怪你,讓你離我遠點,現在可好,我丟死人了要!”
“哈哈,不丟人不丟人,屁乃人中之氣,豈有不放之理,不丟人!”
這一刻,我原本還羞愧難當的心情像是被打了一棒似的,這句話我豈會不知,可是這句話我分明是同顧燼白說的,燕北凊怎么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