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九十章 虛空沌獸
嗡隆隆！
空間風暴轟鳴不絕，無量量流光扭曲不定，照應著這方彷如混沌般的天地，極盡迷人的光怪陸離之景背后，乃是無窮殺機！
嘎吱吱！
縱然是防御力堪比圣器的渡星飛梭，此時在一道道流轉的空間風暴之中翻滾不休，也發出了陣陣令人牙酸的不堪負重碎響。
似乎，隨時都會崩潰！
甚至肉眼可見，散落激蕩的點點殘骸，化作這虛無空間的一部分，甚至最后連殘渣都不剩，完全同化為虛無！
遙遙望去，接踵而至的空間風暴，就如無數彩色的繩索，糾纏不休，擠壓著渡星飛梭，一點點磨滅著其上靈光，只待將之撕碎成渣。
“哼！”
不知過了多久，渡星飛梭上傳出一聲威嚴冷喝，金光流轉，萬丈霞光呼嘯，硬生生止住了渡星飛梭翻滾之勢，勉強搖搖晃晃前行。
“是你…是你害死了老祖！”
錦毛鼠空忌死死盯著吳明，目中仇恨難掩。
“是你害死了他！”
吳明淡淡道。
“胡說！”
空忌目光泛紅，毛發倒豎，尖聲道，“若非你逼迫太甚，老祖豈會犯了忌諱，被天道抹滅？”
“若非你不夠強，他豈會做此選擇？”
吳明可不會背鍋，也不會因此對付空忌，哪怕對方心中埋下了仇恨的種子。
這一結果，自從吳明將其從嘯穹圣手中救出，便已然注定。
即便吳明不求真相，空緣也要拿出對等的東西贖命，甚至于連涅空鼠一族祖傳的洞虛至寶都保不住！
也就是吳明，才會謹守最后的底線，不會因其內的混沌神物，而違背約定。
空緣舍命為吳明解惑，這就是吳明給予的承諾！
“我不夠強…我不夠強…”
空忌渾身巨顫，失神呢喃。
吳明搖頭，目光沉凝。
空忌不過是驟失至親，以至心神不穩，才會口不擇言，實則也清楚空緣殞命，怪不得吳明。
至少，不能都算到吳明頭上。
甚至于，以空緣當時的狀態，實則已經撐不了多少年。
拼著一條殘命，為空忌這涅空鼠一族唯一的后裔，謀得一份機緣，也算是死得其所，并無多少遺憾。
若非吳明的實力超絕，底蘊非凡，空緣也不會舍得孤注一擲，也算是發揮最后的余熱了！
更何況，吳明現在也沒心思管顧空忌了。
空緣隕滅的太過突然，看似沒有交代完，便被一股莫測偉力直接抹殺，實則有了前面的鋪墊，兼之吳明這些年來的所得，已然能夠差不多鉤織出大體真相。
哪怕不去補上最后的幾處疑點，吳明也不在乎了，可以說心中執念已解。
即便對方可能有所隱藏，似乎也是存了某種目的，但于吳明而言，一切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執念已解，武道通途，圣道大門已開，就差最后一點契機，吳明便可打破藩籬，脫離桎梏，一飛沖天！
甚至于，剛剛那股抹殺空緣殘靈的力量，雖然看似無形無質，無處可尋，可在如今的吳明眼中，已然是暴露了底細！
“超脫？”
吳明目光轉冷，凝實周遭擠壓而來的空間風暴，神色冷厲，毫不掩飾嘲弄，“若是讓爾等蠅營狗茍之輩超脫，老子豈不是白來這世上走一遭了？”
轟隆隆！
好似有無上存在聽到了這挑釁一般的話語，給出了回應，本就狂暴無蓬的空間風暴，威能再添三分，向著渡星飛梭絞殺而來。
但吳明已經醒轉，哪怕渡星飛梭遭受了重創，可到底是被煉制來，本就是為了應付這等境況的。
論在虛無空間中的能力，虛空破浪船是拍馬也不及。
只見紫銀色光華爆閃，雖然漣漪激蕩，嘩啦啦作響，似乎隨時都會崩潰，可仍舊是硬生生撐住了！
尤其在吳明本身的力量加諸其上之后，更是穩定住了船身，雖依舊在空間風暴中起伏不定，但比之此前隨時傾覆的形勢，已然好了太多。
只不過，形勢依舊不容樂觀，因為這空間風暴無窮無盡，更可怕的是，好似已經鎖定了他們一般，緊隨不舍，仿佛有什么吸引著空間風暴席卷而至。
“因果！”
吳明面色微凝，肅穆悲憫，有如佛陀降世，目露悲天憫人之色，卻是抓住了其中隱藏的一縷氣機。
顯然，空緣拼著一死，說出了實情，也讓吳明暴露在了諸天萬界中，那些布局超脫的存在眼中，這漫天空間風暴，便可以說是它們隔空發力所致。
雖然受限于某些原因，不能直接對吳明出手，但已經融于天地意志的無上存在，卻可以震動界域，影響虛無空間，從而催生出這等具備毀天滅地之能的空間風暴。
若吳明是尋常半圣，甚至于即便是圣境大能，或許已經撐不住了。
但他不僅不是，而且具備無上傳承，更是走出了屬于自身的道，已然只差了臨門一腳，就將踏入圣境。
若仔細觀察，不難發現，吳明目中隱有無數七彩光線，好似接天連地，自虛無中來，又隱于虛無之中，似無中生有，又似有跡可循，神秘非常！
但這就是佛門因果線！
憑借禪宗無上真經《金剛經》，吳明可觀因果，循天道，演化無窮變數！
“哼！天地熔爐！”
吳明威嚴冷喝，身化大黑天三頭六臂金身，以自身為憑，施展絕學天地熔爐，鞏固渡星飛梭。
任憑空間風暴如何肆虐吹襲，雖使得渡星飛梭如驚濤駭浪中的一葉扁舟，此起彼伏不斷，卻愣是撐著不見沉沒。
吼吼吼！
似是被吳明的反抗激怒，空間風暴威能再漲，于這虛無中爆發出恐怖呼嘯，四面八方圍堵而來，欲要將這方虛無天地再度撕碎。
“別傻愣著了，找出空間節點，否則你我會被困死在這里！”
吳明眉頭微皺，頓感壓力倍增，冷喝道。
同時操控渡星飛梭，又要釋放自身力量鞏固防御，還要盡可能躲避空間風暴的威能，更要以自身氣機遮掩天機，隔絕虛無中那莫名的因果牽扯。
饒是吳明心志堅毅無雙，依舊感到心力在以超乎想象的速度消耗，不知多少年從未有過的疲倦，如潮涌般一席卷而來。
若是再加上從這漫天空間風暴中，找出一條生路，那可是真的要了他老命了！
以其實力，不是做不到，但直覺告訴他，空間風暴不過是開胃菜，真正的大餐還在后頭。
所以，能保留一點力氣，自然是多保留一點為妙。
空忌傻愣愣許久，再不復之前跳脫，似乎還未走出空緣隕落事實，沉浸在悲傷中無法自拔。
“蠢貨，你若是真的死心了，與其在這里自怨自艾，不如直接跳出去，讓涅空鼠一族從此成為萬界絕響！”
吳明喝道。
“哼！該怎么做，鼠爺知道，不用你教！”
空忌渾身一顫，毛發乍豎，終究是回了神，跳腳怒罵。
但從其語氣來看，顯然是被罵醒了，至少，不再是之前那副渾渾噩噩，不知所終的樣子。
“呵，那就拿出點本事來看看，不要忘了，涅空鼠一族凋零若斯，這幫家伙可是出力不小！”
吳明冷笑道。
“鼠爺就知道，你們沒一個好東西！”
空忌目光一寒，兩只短小前爪交錯掐訣，點指虛無，一道道銀褐色符文閃爍而起，化作光線，無聲無息穿過渡星飛梭屏障，沒入漫天風暴之中。
其目中，更有寸許毫光涌現，內里隱有無數符文光線穿梭，正是其本命神通之一的鼠目寸光！
亦或者說，這是涅空鼠一族獨屬的涅空神光！
其威，可看破諸天虛妄，亦可破滅虛空。
空忌現在使來，自然是要看破這片虛無空間的虛幻，哪怕有萬千空間風暴席卷，攪亂了此方天地的氣機，也擋不住其神通查看。
只不過，他終究只是半圣修為，而且此地氣機太過紊亂，令其耗損了太多氣力，好在還能撐得住。
吳明也不需要他做多少，只要能稍稍分擔一點壓力，讓自己有恢復和蓄力的時間即可。
“這邊！”
空忌也不負所托，耗費不短的時間，從已然完全扭曲的虛無空間中，找到了一條條前進的安全路徑。
當然，這個安全也是相對而言！
有了空忌之路，也僅僅是減輕了吳明的壓力，可以讓渡星飛梭不至于時刻被空間風暴擠壓磨礪。
但能到這種程度，也足夠讓吳明稍稍緩口氣了！
嗡隆！
只不過，這口氣僅僅緩到一半，隨著一陣轟鳴而起，恐怖無蓬的威壓自虛無中蔓延而出，好似萬丈巨浪臨頭，一葉扁舟完全在其覆蓋之下一般，令人心生無盡絕望。
“這是…”
吳明倒抽一口涼氣，瞳孔一縮再縮，死死盯著空間風暴中，那彷如天地般的陰影。
看著像是一片崩散的能量，又好似空間風暴扭曲空間，但那有如實質的威壓，還有毀滅一切的恐怖氣息，無不在告訴吳明，這是一尊怎樣的恐怖存在！
“虛空沌獸！”
空忌似有所覺，抬頭望去，不由目露絕望，嘶聲尖叫，渾身毛發更是根根豎起，彷如遇到天敵般瑟瑟發抖。
事實上，這確實是涅空鼠一族的天敵，唯有在虛無空間之中，才可能見到，卻也僅在傳說中的恐怖生靈虛空沌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