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漫天飛沙走石的戈壁灘外圍,數道雄壯如山的身影瘋狂沖出,攪的蒼穹烏云都激蕩不休,稀薄了少許。
哞哞!
一陣陣驚天如雷怒嘯,伴隨著天塌地陷般的轟鳴,但見三頭渾身是傷的鐵犀緊追不舍,最前面的一頭,周身更是閃爍恐怖無蓬黃蒙蒙云紋。
饒是天上飛行的四名妖族強者速度不慢,可天上不斷墜落隕石流光,地下更是涌起恐怖石錐,如遍地蓮花般層出不窮,迫的四者狼狽不堪,正是敖坤一行。
縱然那鐵犀皇獨角有裂紋,眼也瞎了一只,可氣勢非但不減,反而平添幾分兇戾,大有不殺死對方誓不罷休之勢!
眼見戈壁即將到盡頭,敖坤等皇者大喜,不要命的沖了過去。
鐵犀皇卻不肯罷休,猛的仰天長嘯,獨角之上閃爍起濃郁無比的恐怖光澤,宛若蘭花綻放。
“不好!”
敖坤神色一變,目中驚懼之色狂閃,一咬牙的甩出一枚龍鱗狀寶物,擋在了身后。
“殿下…”
身后兩名水族皇者大駭,此前已然領教過鐵犀皇這本命血脈神通,不僅耗費了幾樣重寶,還連帶著一名同伴當場隕落,現在受傷之下如何擋的?
以他們的實力,若安排下陷阱,足以滅殺鐵犀皇,可偏偏后者先一步追來不說,身后更跟著攜怒而來的族群部眾,縱然隕落了兩頭,也要讓這些膽敢挑釁和偷盜族群重寶的賊子付出代價!
這就是族群兇獸的本能,被徹底激怒的后果!
黃蒙蒙光影一閃的化作黃晶蘭花,繼而又潰散如霧,籠罩四面八方,瞬息覆蓋了敖坤四皇周遭,無盡恐怖的大地之力,轟隆隆自地下涌出,將之淹沒。
鰻娤見機得早,先一步釋放出護體妖寶,并與敖坤寸步不離,借著龍鱗寶光擋下了大半威能,自身倒是沒有多少損傷,可另外兩名皇者就遭了秧。
慘叫乍起,瞬息寂滅,黃光散逸后,鰻娤護著敖坤亡命奔逃,一名皇者若死魚般趴在地上,渾身破爛不堪,不斷有黃光涌出。
另一名皇者雖還能動,可也好不到哪兒去,被緊追而至的兩頭鐵犀瞬間踏成了肉泥。
鐵犀皇仰天怒嘯,龐大如山的身軀搖晃了幾下,隨口吞下死去皇者妖丹,另外兩頭鐵犀恨恨瞪著敖坤和鰻娤逃離的身影,將另一皇者的妖丹挑出,送給鐵犀皇,自身默默吞食血肉恢復。
“混賬吳賊,竟然敢坑害本皇!”
足足逃出戈壁數百里,敖坤才敢停下,面色慘白中透著鐵青,跳腳怒罵不止。
在被鐵犀皇追上的一刻,并展露出不死不休的架勢時,即便再蠢也知道被吳明坑了!
即便合五大皇者之力,正面硬杠鐵犀皇,也不至于損失如此慘重啊!
“哼,父尊留給我的寶物還在,若遇上吳賊,定然要他生不如死!”
敖坤咒罵道。
鰻娤臉頰一抽,目中兇光閃爍,堂堂巔峰皇者,被區區宗師坑的如此之慘,傳出去還不給羞死?
但轉念一想,連半圣都栽在吳明手底下不知幾個了,這又算的什么,便釋然了。
只是釋然歸釋然,這梁子卻結下了!
可敖坤自以為得到了地涌金蓮,足以助他升華血脈,便不想再出全力,也正因此,才使得此番三皇隕落,跟著這樣一個傻缺,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會被坑死!
“殿下,我們受損不輕,還是覓地療傷為好,陷空島皇者遍地,以我們現在的情形,若碰上強敵的話…”
為了小命著想,鰻娤提醒道。
“哼!”
敖坤冷冷一哼,心中依舊惱火其此前沒有全力出手,否則何至于落得如此地步?
只是現在還得靠他護衛,自是不愿在此時懲治,即便對方不敢翻臉,可后面出工不出力就不好了,畢竟其余各族領頭的都是巔峰皇者,唯有他是二境皇者,最大依仗便是鰻娤!
鰻娤也知道其性子,并未如何計較,當即釋放妖識感知周遭,面色豁然一變:“咦?”
“怎么了?”
敖坤有如驚弓之鳥,下意識靠近,手中并握上了一枚龍牙狀寶物。
“屬下感知到一股水族氣息,而且對方受傷不輕的樣子!”
鰻娤仔細感應一番道。
“陷空島中有四海水族,皇者遍地,受傷也在所難免!”
敖坤松了口氣,大咧咧道。
“對方只有一個!”
鰻娤又道。
“一個?”
敖坤目中狠色一閃,笑吟吟道,“既然是水族一脈,我等自然不能放任其孤身冒險,理應互相照拂!”
鰻娤沒有有拒絕,于他們而言,若能吞食一名同階血肉或妖丹,不啻于大補,再不濟也能恢復此番所消耗,強于任何靈丹妙藥。
那股氣息雖淡,而且刻意遮掩,但在鰻娤這等巔峰皇者感知中,不啻于掌中觀紋,夜下明燈,很快便鎖定了其方位,并于百里開外找到了一處頗為不起眼的小山谷。
“哪位水族兄弟降臨,在下乃南海龍宮麾下龍衛敖順!”
當兩者毫無顧忌進入山谷中后,一道明顯透著無奈與忐忑的聲音響起,只見一名身形高瘦如竹竿,面色慘白的水族男子走出。
“本皇乃是東海龍宮黑淵海峽敖坤,還不速速來拜見!”
敖坤目中光芒大閃道。
“敖順見過敖坤殿下!”
敖順不敢怠慢,趕忙上前拜見。
雖同為敖姓,但敖坤之父乃是半圣,但敖順不過是一名真龍半圣臨幸飛魚產下的私生子,而且地位低下。
“敖兄怎的傷勢如此嚴重?本皇記得,你貌似是替敖舜兄取寶去了!”
敖坤毫不掩飾道。
“此乃隱秘,殿下如何得知?”
敖順愕然道。
“殿下問話,如實回答,莫以為被賜姓敖,就失了尊卑!”
鰻娤冷聲道。
“這…不敢瞞殿下,我等確實去了寒風冰川,可那冰火玄龜早已奠定圣道根基,半圣之下幾無敵手,防御又是天下無雙,我等非但不是對手,反而折損了三名同伴,我受創太深,一路躲躲藏藏,被數大皇級兇獸追殺,勉強逃得性命,躲入此地!”
敖順哭喪著臉,本就瘦長的身體,幾乎彎到了地面,顯然是怕極了。
“原來如此!”
敖坤故作恍然,大咧咧道,“看你怪可憐的,既沒完成任務,又身受重傷,且拿出海貝于本皇瞧瞧,可有合適的寶物回去抵消罪責,若沒有的話,本皇于你幾件,屆時再替你美言幾句,當可抵消罪過。”
“這…這如何使得?”
敖順瞠目結舌,目中隱現怒意,分明是想趁火打劫啊。
“嗯?本皇一片好心,你莫非以為自身那點破爛,還能入得本皇龍目不成?”
敖坤目露兇光道。
“哼,敢瞧不起我家殿下,是不將東海龍宮放在眼里嗎?”
鰻娤慢條斯理的踱到敖順背后,并扣上一頂大帽子,冷厲無比道,“我觀你一身龍氣全無,想必是為了逃命,燃燒自身血脈,實力大損,若無我家殿下照拂,即便出了陷空島,屆時…嘿嘿!”
“若殿下愿意保我龍衛身份,我愿將一身所藏贈予殿下!”
敖順呆愣片刻,頹喪無比道。
“好說好說,同是水族一脈,自當互相照拂!”
敖坤拍胸脯道。
“多謝殿下!”
敖順目中喜色狂閃,忙不迭摸出一個巴掌大小暗青色海貝,調動妖力將之打開,卻沒有看到,鰻娤已然在背后伸出了閃爍著極淡妖光的右手。
敖坤不疑有他,喜滋滋向前看去,卻不料那海貝開闔間,吞吐出大股斑斕灰光,瞬間噴了他滿頭滿臉不說,連帶著服下一陣劇痛,卻見剛剛還卑躬屈膝的敖順,赫然順勢出手,一掌印在了其胸口。
“噗哇!”
敖坤吐血倒飛。
“大…”
如此出人意料的變化,讓鰻娤一呆,手上動作一滯,瞬間就要拍下,卻猛的一個轉身,悍然一掌拍向了身后。
電光火石間,一縷滔天刀芒映入其瞳孔,瞬息破開其掌上凝實無比的妖光,在其手上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血口子。
“是你!”
鰻娤怎么也沒想到,會在這里看到吳明,尤其是不敢相信,區區宗師修為,竟然能傷到自己,可在看到其手中寶刀時,神色再次大變,“冷月刀!”
吳明當年得賜寶刀之事,早已傳遍東海,畢竟這等重寶,根本瞞不過有心人查看,尤其東海高層中還有不少對其很不滿意。
“不愧是巔峰皇者!”
吳明嘴角溢血,連連倒退百丈,手臂更是顫抖不休,差點握不住寶刀。
“死來!”
厲喝乍起,卻見敖順沒有趁勢追殺敖坤,反倒殺向鰻娤。
“哼,區區血脈退化的雜魚,安敢對本皇出手?”
鰻娤哪里可能被偷襲到,背后升騰起恐怖無蓬的暗紅色虛影,正是其本命妖相,嗜血鰻!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敖順打出了一顆青蒙蒙寶珠,無視其妖力護罩,瞬息沒入胸腹。
“水堙珠!”
鰻娤驚駭莫名,運轉妖力瘋狂抵御寶珠中的封禁之力,可根本無濟于事。
此珠本就是龍族為懲罰水族囚犯所煉制,能夠封禁天下水族控水之能!
其本命神通雖并非全都是控水,可到底是水族,一身本事大半也要依靠水力,妖丹被封,幾乎斷去了七成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