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出殺害吾兒兇手,否則今日本圣水淹瓊海城,以百萬人族,祭奠吾兒在天之靈!”
萬丈巨浪中鯊口大開,暴虐妖力澎湃如雷,滾滾而出,另得方圓百里生靈盡皆失聲,心神震顫不休,渾身冰寒,兩股戰戰!
那掩映于萬丈巨浪中的鯊魚虛影氣息,比之南宮崇滰強橫了何止數倍,顯然一尊千年大妖半圣!
“鯊虜圣尊,你若膽敢傷我瓊海城分毫,即便南海龍宮也保不得你!”
周城主厲聲怒嘯。
相較于吳明引發如此大禍,在這尊半圣威脅之下,周城主已然顧不得其它了。
莫說交出吳明,瓊海城百姓不答應,于他本身也難以邁過這道坎,更遑論瓊海城本就是為抵御水族而建,豈能屈服于水族威脅之下?
“哼,本圣今日前來,只為殺害吾兒之兇手,若交出便罷,否則…”
巨浪中閃爍兩團房屋大小的血光,鯊虜半圣憤怒到了極點,緊趕慢趕,不成想終究慢了一步,其最出色的子嗣之一,就在剛剛沒了!
“鯊虜圣尊息怒,殺死黑琥皇之人,并非我魏國瓊海城之人,乃貴族龍驤使吳明也,此乃龍族內務,還請鯊虜圣尊切莫牽累無辜!”
城中突然響起一聲高喝,卻見正是身旁的王元浪。
“退下,吳兄于我魏國海崖城百姓有大恩,豈能因異族強者威脅就讓其送死?”
斥道。
“王爺,龍驤使身份尊貴,與真龍相若,鯊虜半圣即便再強,也不敢對龍驤使出手!”
王元浪梗著脖子,據理力爭道,“而且,吳使者義薄云天,也不愿見到鯊虜半圣與瓊海城開戰,以至牽累無辜,生靈涂炭!”
“混賬,這里哪有你說話的份兒?速速退下!”
勃然大怒,拂袖轉身道,“本王御下不言,還請吳兄切莫在意,有本王在此,定與周城主攜手,保得瓊海城安定,絕不會讓此獠肆意妄為!”
“那就有勞王爺了!”
吳明似笑非笑的點點頭,全然一副沒有聽出對方話語中未曾包含自己的意味。
眼角一抽,愣了神,似乎也沒想到,吳明竟然如此厚臉皮,此前還信誓旦旦,大義凜然,欲要自己擔下所有事情。
不成想,事到臨頭,竟然做了縮頭烏龜!
“鯊兄莫急,此事既然是一人所為,切莫因此傷及無辜,壞了兩族和氣,屆時龍宮震怒,誰也擔待不起啊!”
南宮崇滰雖惱鯊虜殺死自家武者,可此時目標卻一致,那便是殺死吳明,并暗中向其傳音,詳說利害關系,“鯊兄,且聽在下一言,那吳明乃是四海和兩江龍宮早已下了通緝令的人,犯不著為其觸怒魏國,不若以此為由,逼其出面,只要出了城,其死活還不是在你一念之間!”
“哼,哪位龍驤使在此,速速出來一見,本圣要知道,何以殺死吾兒?”
鯊虜半圣猶豫剎那,怒哼一聲道。
“本使就在這兒,叫那么大聲干什么,嚇唬人啊?”
吳明懶洋洋道。
“無知小兒,安敢如此放肆?”
半圣一怒,百里浪濤轟隆隆雷鳴不休。
“本使乃東海龍宮公主,欽賜龍驤使,位同真龍,堪比半圣之尊,你我同階,有何不妥?”
吳明不卑不亢的樣子,讓城內眾人看的熱血沸騰,這就是人族天驕,直面異族半圣,毫無慌亂!
“好一個位同真龍,本圣問你,何以不分青紅皂白,殺死我兒?”
鯊虜怒極反笑,厲聲質問。
“你兒子?哪個?”
吳明道。
“明知故問,那橫尸城中者,正是吾兒,你還想狡辯不成?”
鯊虜氣的連連擺尾,拍打的浪濤激蕩不休。
“哦,原來是它!”
吳明回頭看眼,恍然大悟,猛的神色一沉,厲聲道,“鯊虜,本使且問你,鯊黑琥勾結南宮家,擄掠人族女子,以供享樂,是你指使的,還是受命于南海龍宮?”
“你說什么?”
鯊虜驚怒交加,沒想到吳明這時候還想反咬一口。
“小賊,你心狠手辣,詭計多端,此前害我南宮世家無辜也就罷了,如今竟然還想往鯊兄和南海龍宮身上潑臟水,你到底是何居心?”
南宮崇滰喝道。
他敢丟車保帥,行大義滅親之舉,可真要惹出更高層,南海龍宮會不會為了顏面,滅了南宮家以證清白?
以己度人,堂堂半圣,被自己嚇住了!
“老賊,南宮一族與妖族匪類坑壑一氣,荼毒同胞,人人得而誅之,吾恨不得盡滅南宮一族,替天行道!”
吳明戟指怒目,厲聲怒喝。
轟隆隆!
聲如雷霆,滾滾傳遍全城,悍勇正義之氣,令的尋常百姓熱血沸騰,可讓諸多了解此言中真意者,不無駭然失色。
圣與天齊,也不敢隨意將‘替天行道’宣之于口,可現在從一個宗師口中喝出,天地意志并無顯露,只說明受到了認可!
“小畜…”
南宮崇滰一個趔趄,險些摔下云端,很怒難平,心中發慌。
以他的實力地位,自然清楚‘替天行道’代表著什么,唯有圣者才有資格代天巡狩!
而另一種,便是受到天地意志認可!
但現在來看,豈不是說,南宮家當族滅嗎?
“哈哈哈,好一個牙尖嘴利的人族小輩兒,你即便僥幸成為龍驤使,也沒資格隨意處置我族皇者,更遑論這里是南海,你何以不向龍宮報備,而是濫用私刑?”
鯊虜到底不是鯊黑琥那沒腦子的貨色,縱然恨不得將吳明抽筋扒皮,可吳明不出來,他也沒辦法,只能以言語逼迫。
即便真要出手,他還真擔不起這個責任!
“本使自然會向東海龍宮稟明!”
吳明正色道。
“你殺我南海皇者,不向南海龍宮稟明,何以向東海龍宮稟明?”
鯊虜腦筋有些轉不過彎來到。
“本使與南海龍宮不熟,未免爾等官官相護,以權謀私,自然要去東海上秉!”
吳明理所當然道。
“你…你敢侮辱南海龍宮?”
鯊虜一呆。
“哼,本使敬你是半圣之尊,但你不要信口雌黃,四海一家,你如此污蔑本使,莫非是想要分列四海?”
吳明義正言辭道。
“混賬,你的龍驤使身份,早已被四海和兩江封禁,還敢在此大言不慚?”
鯊虜惱羞成怒道。
“呵呵,你縱子行兇,破壞兩族聯盟在前,如今更是為一己之私,進犯瓊海城,你且看這是什么?”
吳明冷冷一曬,高高舉起左手腕,其上金玉色光華閃爍,宛若龍影般的手鐲虛影閃爍,散發出純正無比的真龍威壓,“本使龍驤印尚在,安敢如此污蔑?”
“你你…”
鯊虜怒極,完全忘記了與南宮崇滰所商議之意,猛的一擺尾,悍然催動萬丈巨浪壓落。
時值日出東方,巨浪遮掩蒼穹,宛如黑云壓城城欲摧之勢,令的人心惶惶!
“鯊虜圣尊不可!”
大驚失色,高聲呼喊的同時,看向吳明道,“吳兄,你乃是龍驤使,身份尊貴,且與他好好分說…”
“諸位,在下雖是宋國人,可也是人族,愿與瓊海城共存亡,抗擊妖魔,雖死無憾!”
吳明拱手高喝,毫不客氣的開始搜刮聲望。
這點伎倆,早已如火純青!
“你…”
哪里想到,與之相較,自己以往那些伎倆,簡直不堪入目。
“鯊兄萬勿動怒,傷及無辜,損我兩族結盟之誼啊!”
南宮崇滰假惺惺勸說,人卻向一旁閃去。
“南宮家藏污納垢,與妖魔為伍,禍亂崖州多年,眾圣殿何在,天理何在?”
吳明悲聲怒嘯。
“眾圣殿何在,天理何在!”
原本是幾聲附和,可很快傳遍全城,一浪高過一浪,縱然等人如何分說,都壓不下這股浪潮!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就是民意如潮!
“全城備戰,抵御水族!”
周城主飛上半空,手持城主大印,恨恨瞪了吳明一眼。
即便再魯鈍,也能看出來,吳明根本就不怕事大,竟然還想把眾圣殿牽扯進來!
這是能牽扯到最高權力機構的事嗎?
一旦如此,是殺了吳明填海,以消鯊虜之怒,還是覆滅南宮和鎮殺鯊虜,以平崖州民意沸騰?
“這這…玩大發了啊!”
城內某處,孟揚、閔文朔、郝方如喪考妣,欲哭無淚。
本以為吳明相請,不過是找幾個早年走丟人口的人家,卻不成想鬧出這般大亂子!
若非有三個身份地位不凡的地頭蛇在,吳明又哪里去找這些人呢?
“死來!”
眼見南宮崇滰氣的退到一旁,鯊虜瘋了似的催動萬丈巨浪推進,整個瓊海城盡皆被覆蓋在內,包裹于凝實光幕之下,天空中驀然閃現一朵金蓮,宛若大日般照耀蒼穹。
一瞬間,宛若雪遇驕陽,妖云盡散,巨浪無聲無息復歸大海,露出一條千丈,通體散發黑黝黝金屬光澤,頭頂獨角的猙獰巨鯊,兀自搖頭擺尾,掙扎不休!
“菩薩饒命,本尊乃…小妖…小妖知…”
鯊虜目中紅光盡斂,只剩無盡恐懼,仿若搖尾乞憐的小狗,卻無法讓那緩緩落下的金蓮停止分毫。
“哼,當吾龍宮無龍否?”
眼見金蓮即將落于其眉心,遙遙海平面上突然出一抹赤紅龍影,電光火石間,將金蓮撞的偏差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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