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兩難選擇

　　不管桑梔怎么做，他都不能給她時間，他要先下手為強，并且保持這個優勢。

　　她害的自己家破人亡，那自然也要讓她嘗嘗身敗名裂的滋味了。

　　程子華打算，逼著桑梔承認她跟葉家的關系。

　　不過她不承認也沒關系，董婆子的兒子還在自己手里呢。

　　第二天，葉家大堂，葉家各個分鋪的老板都被叫了過來，齊聚一堂，但是因為葉家如今沒有了人主持大局，顯得有些雜亂，如一盤散沙般。

　　葉家如今最大的東家不是葉城，而是一個外人，這讓他們很難接受。

　　程子華早就一點點的侵入了葉家，在事發之后，大家才知道，他介紹給葉城的那些所謂買家，其實都是他自己，之前他借著別人的名義，入股了葉家，葉城出事，他自然成了葉家的當家人。

　　大家交頭接耳，自然對這個新當家的很是好奇，當年也有不少人見過程子華，因為他跟在葉城的身邊，葉城把他當成左膀右臂一般，所以他現在接管葉家，大家也覺得似乎是順理成章的事兒。

　　但是百年世家，他說要賣掉就賣掉，這可實在是驚詫了所有人。

　　在葉家干了一輩子的老人，自然是不同意的。

　　“不賣？一來，葉家再也無人繼承家業，二來再也釀制不出仙人醉的葉家，不賣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這個惡人程子華來做，自然有人要出來唱紅臉了，那就是六叔的兒子，另一個跟桑梔能夠扯上關系的家破人亡的人。

　　兩個人簡直是一拍即合，六叔的兒子大家都稱呼他為大龍，大龍只知道自己母親從他有記憶里就是郁郁寡歡的，時常以淚洗面，不管他怎么問，母親就是不說。

　　就在前不久，他總算是知道了這里面的事兒。

　　大龍對葉家，那也是恨之入骨的，對桑梔的母親的恨便轉移到了桑梔的身上。

　　此時大龍能夠不計前嫌，還能站在這里，大家對他還是高看幾眼的，尤其是他還跟那些老管事們站在一起，反對葉家被賣掉。

　　別人都想反駁程子華的話，但是卻找不到任何能夠站得住腳的理由，葉家倒了，他們也就要散了，如今的好生活也就隨之不見了。

　　所以不管是為了維護葉家，還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葉家都不能賣給別人。

　　何況，還是有些人看重情懷二字的，他們都為了葉家付出過汗水。

　　大龍跟程子華事先都說好了的，所以在什么時候開口，如何開口，那都是安排好的。

　　“誰說葉家沒人了！”大龍的嗓門很洪亮，其實就算他的聲音不大，這一嗓子下去，也如平地驚雷似的炸開了。

　　“大龍，你是不是糊涂了，葉家哪里還有人啊！”梁掌柜在葉家的年頭可以跟六叔相比了，只是這些年，他已經不大管事兒了，但是威望還在，像葉家出了這樣的大事兒，他自然也是要過來掌掌眼的。

　　“葉少爺殺人償命，就算現在還沒處斬，難不成還能活著出來？”梁掌柜搖搖頭，“難得你不計前嫌的還能對葉家如此用心，但是，想要力挽狂瀾，實在是難了。”

　　梁掌柜老了，他如今只想安度晚年，沒那么大的野心了。

　　“是啊，咱們這些人，自然是不愿意看著效力了一輩子的葉家就這么散了的，可是有什么辦法呢？葉家再也沒有人出來主持大局了。”

　　“可不嘛，說句不中聽的話，我反倒希望此時老爺能有個私生子出來，帶領著咱們重振葉家的雄風。”

　　“私生女也行啊，只要葉家還能有個喘氣的，我也不會走的。”

　　下面的人七嘴八舌的議論開來，不說話的也是搖頭嘆息。

　　大龍看著這種場面，有了一種報復的快感，“我說有，自然是有，你們忘了小姑奶奶葉蕓嵐了嗎？”

　　眾人再次一驚，而程子華此時安安靜靜的坐在那里，只需要等著大龍說完就行了。

　　“小姐？”

　　“小姐都死了十多年了，她要是活著，那還有什么可說的呢，葉家肯定不會是現在這種光景的。”

　　老一輩的人，稱呼葉蕓嵐都是小姐的，年輕一些的，也對她十分的恭敬，她在葉家如一個傳奇一般的存在，沒人敢褻瀆了她的威嚴。

　　大家越是對她尊敬，大龍就越想要親破這種尊敬，看著那個害死母親，害自己沒有個快樂的童年的女人從天堂到地獄，死后也不能安生的當鬼，他就開心。

　　這個假惺惺的女人，什么狗屁的冰清玉潔，其實就是個浪蕩的女人，大家對她頂禮膜拜，都被她給騙了。

　　她齷齪，她不堪，自己就是要她聲名狼藉。

　　在大家議論的最的時候，大龍帶著一絲得意的開口，“小姑奶奶當然不會死而復生，但是，她還有個女兒尚在人家，那位小小姐，自然跟葉家有關系，她也是葉家的血脈，這個時候，自然應該出來，主持大局了。”

　　“什么？”

　　“胡說八道，小姐云英未嫁，哪里來的女兒。”

　　“大龍，剛剛我還覺得你現在還能夠站在葉家，為葉家著想，人不錯呢，現在竟然口出惡言詆毀小姐，你出去。”

　　大龍眼角掠過鄙夷之色，這些男人都跟他爹一樣，被那個女人迷的團團轉，看吧，自己明明說的是事實，可是他們去不相信。

　　一群蠢貨。

　　當眾人憤怒的聲討大龍的時候，他并沒有生氣，反而還很開心，他們現在把葉蕓嵐捧的多高，待會他就會讓他們親眼看到她摔的有多慘。

　　報復的快感再一次強烈的襲來，大龍也不打算賣關子了，“我沒有說謊，更沒有詆毀小姑奶奶，我跟大家一樣對她是十分尊敬的，但是我說的是事實，不然你們以為葉城為什么要殺我爹，就是因為我爹知道這個秘密，我爹見他難以支撐葉家，便想要把小姑奶奶的遺孤找回來，結果被葉城殺人滅口了。”

　　“真有此事？”梁叔問道。

　　“不然呢？”大龍激動的說道：“不然葉城有什么理由要殺了我爹？”

　　“真有此事？”梁叔自己都沒發現，他問了兩次一樣的話。

　　“不，我不相信，小姐冰清玉潔，沒有嫁人，怎么會有孩子呢。”

　　“我知道大家不信，我一開始也很難相信，可這就是事實，并且，那個孩子，大家也認識。”

　　梁叔搖搖頭，“認不認識的先不說，你有什么證據，若是沒有證據的話，我絕對不允許你，這么污蔑小姐的名聲。”

　　“當然有了，你們可還記得小姑奶奶生病時伺候她的婆子嗎？”

　　有人點頭說有些印象，有人則搖頭，內宅的事兒，他們到底還是外人，知道的不那么清楚。

　　“董婆子的兒子已經來了，他會告訴大家，當年的事兒的。”

　　當董婆子的兒子出現在眾人眼前，把當年的事兒，已經桑梔這個被送走的私生女的事兒跟大家統統說清楚的時候，程子華則悠然的坐在那里看戲。

　　大龍也不說話了，他不用說什么，這些人會意識到自己有多么的愚蠢。

　　驚愕之中，梁叔起身，“你說的那個孩子，我們認識？”

　　大龍點頭，“當然，你們都見過這位小小姐。”

　　“你說的是那個李夫人？”以為年輕些的掌柜率先說道，“最近跟葉家有往來的女人也就這一個我記得清楚，她不是會釀酒嗎？也許是遺傳了小姑奶奶的天賦呢，大龍，我說的對嗎？”

　　“果然是吳掌柜，聰明，聰明，就是這位李夫人，她就是小姑奶奶的女兒，咱們葉家的小小姐。”

　　“真的是她？”梁叔深吸一口氣，不過仔細想想，好像她還真的跟小姐有那么幾分相像。

　　至于釀酒的才能，雖然她沒亮出來，但是之前葉城一直讓她幫著重新釀制仙人醉的，可見也不是一般人。

　　“她知道嗎？”梁叔問完，立馬想給自己一巴掌，不知道的話，她來干什么。

　　但是與此同時，他也想到了一個問題，如果承認這位小小姐的話，就得承認她的母親未婚生女的丑事，他不忍心見小姐生命不保。

　　可若是不承認的話吧，葉家就不保。

　　到底是葉家還是葉蕓嵐，梁叔陷入了兩難，大家也陷入了這個選擇里面。

　　不過這些選擇都是多余的，因為程子華早就替他們選好了。

　　“哦，既然你說還有葉家的人，那當然好了，我也不愿意見到百年世家就這樣沒了，那諸位就請這位葉家的表小姐來接手吧。”

　　梁叔看著程子華，瞇著眼眸，心里開始不安了起來。

　　不過今天大龍當眾說出了這個秘密，其實葉蕓嵐的名聲就已經保不住了，眼下也只能選擇保住葉家再說了。

　　何況那個丫頭他是見過的，應該可以阻止葉家沒落。

　　雖然梁叔叮囑大家，不要往外傳，但是這么大的消息，怎么會就此沉默呢，

　　不過梁叔還是跟大龍發了脾氣，“你既然知道這么重要的事兒，為什么不跟我商量，你冒然說出來，知道有什么后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