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傻子不會真跳吧。
我心煩地看向如紗的窗簾,窗簾在燈光中映出了白墨修長的身影,他的高度顯然是站在了陽臺的欄桿上。
我從床上驚地坐起時,他也一躍而下,消失在了陽臺上。
我立刻撲上前,拉開床邊的窗簾,正看見他躍上夜空的身影,白色的身影宛如是在夜空中振翅的海鷗,黑色的長發在燈光中隨風飛揚。
他飛了起來,他真的飛了起來,宛如乘風而去的風箏,飛得自由自在,盤旋而下,穩穩地站在了地上,又引起了一陣陣叫好與掌聲。
每次都是這樣,我看上去熱鬧,可總是不適應派對,有時候一不小心還會冷場。
而白墨看上去文靜寡言,宛如不適合派對,可他總會在最后救場,讓歡呼聲再起。
我和他,是不同的存在,是互補的存在。
我喜歡他,可是…我已經習慣了以往的生活,他今天的種種舉動讓我猝不及防,讓我心慌意亂。
我不喜歡自己已經習慣的生活突然被打亂,那會讓我分外煩躁,無法靜心。
賤圣拿著一瓶啤酒迎向了白墨,攬住他的肩膀在他耳邊細雨,宛如在安慰他,他和白墨的目光一起朝我的陽臺而來,我立刻放下窗簾,轉回身靠在床上久久不能平靜。
我心煩地拿起手機,開始翻看學科,我強迫自己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學科上。
烘焙可以作為興趣,沒必要專修…
白墨平時看著挺老實,怎么今天那么攻?
不行不行,別想他了,想學科,藝術類我全是無能,可以直接刪了…
白墨今天突然變得那么強勢,讓我招架不住…
—怎么又想他了!比平時更想他了。蘇靈!決定你未來的是你手上的學科,不是白墨!
好吧,我決定學解剖!
白墨…剛才…是在跟我表白嗎?
不不不,他一天要跟我說無數遍不想和我分開,他在手機里總是跟我撒嬌打滾,這怎么能算表白呢?
不對,我曾經幻想過,希望自己的男生能在海邊,飛雪飄零的時候向自己表白。
啊啊啊!!!可是海邊怎么可能下雪,下雪怎么可能在海邊?
我當時真的是太小了,胡亂說的。
但今天…真的在海邊…下雪了…
白墨…記住那個時刻我說的胡話了嗎?
我是從什么時候變得懶得說話的?
是從高三,學習壓得喘不上氣的時候,我開始話越來越少,整天除了吃飯,都懶得動嘴皮子說話,所有時間都用在做卷子做卷子做卷子上了。
這一年,我和白墨的交流真的越來越少,以前他在手機里不斷跟我刷圖的時候,我還會跟他斗圖,而現在,我有時候連看也不看,直接關機了。
我竟是在不知不覺中被繁重的學業磨滅掉了活力,這到底是一種長大,還是一種悲哀?
外面漸漸安靜,我到最后也沒選出自己想要的學科,滿腦子全是白墨,白墨的臉,白墨的眼睛,白墨的唇。
白墨纖長的手指,白墨熱熱的手心,白墨強勢的圈抱,白墨身上的幽香和白墨落在我…發間的吻…
“你怎么了?”顏凌輕輕走到我的床前,在我眼前揮了揮手。
我回過神,抱歉看她:“對不起,我有沒有讓大家掃興?”
“怎么會?”她笑了,坐在床邊,“是我們太鬧了,有時候也會發生這樣的尷尬。大家不會在意的。你…不喜歡他?”她有點尷尬地問,“可是,你們不是一起來的?說他是你男朋友的時候你也沒有解釋啊。”
“我們從小一起。”我心煩地說,“我就是覺得,我們,我們…”我心煩地不知道該怎么說下去。
“哦你們是青梅竹馬,從小在一起很容易變成兄妹啊,那你對他到底是親情,還是愛情?所以你對他沒有那種心動的感覺?”顏凌的神情變得認真。
我抱起膝蓋:“反正我沒喜歡別的男生,但如果白墨喜歡別的女生,我肯定會生氣。”
“哈!那就是啦!”
“但今天我真的很不習慣,我們之前的相處像家人,可是他今天突然,突然!”我的臉紅了起來,白墨讓我今天臉皮變薄了。
“哈哈哈哈,我明白了,看來你男朋友目的很明確啊。”顏凌壞笑地挑眉,我求解地看向她,她笑得臉都激動地紅了,“說明他進大學的目的就是和你…談!戀!愛!”她連連眨眼睛,“哈!你男朋友比你正常多了,哪像你,進大學居然好好讀書,你想進星能研究院嗎,哈哈哈——”
我感覺我整個人都方了。
戀愛是什么概念?
“一定是他太急了,所以把你給驚著了,哎,男生,就是這樣的啦”顏凌老成地聳聳肩,“他們對女生渴望起來簡直是一種饑渴的狀態…”
“我以為…只是牽個手什么的…”我大腦“嗡嗡”地說。
“你是初中生嗎?!噗!”顏凌一下子噴笑出來,“你看你男朋友那個樣子,明顯不是只想跟你牽手好嗎?!我敢打賭,他一定買好套了。”
“轟!”我一下子想到了垃圾桶里被我扔掉的杜蕾斯。
我整個人埋在了抱枕里。
什么時候…
那個只會躲在我背后的小男孩長大了…
什么時候…
那個中二病的大男生也會有杜蕾斯了…
“哈哈哈哈——我是不是說準了?!”顏凌笑得前仰后合,“你們之間的問題就是你太慢,他太快,你要跟他好好溝通一下,把你心里的想法直接告訴他,不然他會以為你都默認同意他的行為,別稀里糊涂地就給推倒了啊”顏凌拍拍我的肩膀,笑哈哈地離去。
我埋在枕頭里繼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