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歸也不停的嘆息,他見過云虎娘親兩次,這覺得是個可憐人。
如今去世了心底也難過。
林紫芙把病人全送走完之后,夜大夫擔憂林紫芙,主動要求陪著林紫芙回家。
因為何大華在幫忙,今天也沒來接。
當歸心心念著何燕,自然也跟著一起去。
本來林紫芙想要拒絕,但想想回去這段路比較偏僻,以前沒錢的時候還不怕,大不了命一條,現在不一樣,附近村子的人也不全是好人,二流子之類的很多。
平日里在鎮上偶爾都能見那流里流氣的人。
在藥堂的時候夜大夫不好,現在也沒有外人,關切道:“紫芙你是不是不開心?”
林紫芙沒否認,點點頭嘆息一聲:“只是感慨人生無常,昨天白天云虎娘親都還好好的,突然就這么沒了,她是個苦命人,這么多年吃了不少苦頭,好不容易家里日子好過了,卻…。”
夜大夫也有些遺憾,聲音有點低沉:“生死無常,我們做大夫的最能見到生離死別,只是這一次去的是身邊的人,你節哀。”
他不知道該怎么勸林紫芙,但到林紫芙上心他也難受。
夕陽西沉,余暉灑在夜大夫的臉上,有一層金色的光。
微微一笑道:“我就是有些感慨,心底有點難受,從我來到村子,就知道云虎娘親的病嚴重,能夠撐到現在也是不容易了,就是突然這樣去了難受。”
云虎娘親去了,鄉親們都在幫忙。
一進村子就感覺大家情緒有點低迷。
村子很多年都沒有遇到喪事了,今天去世的又是何云虎的娘親,大家都是著何云虎長大的,知道何云虎多他娘。
林紫芙瞧著大門緊鎖,知道瑛姑肯定在何云虎家,帶著夜大夫還有當歸就去了。
何云虎家院子里面坐滿了人,很多都在幫忙疊著紙元寶。
而何云虎和雷琴還跪在靈堂前哭泣著。
屋中請了幾個和尚正在念經。
云容在一旁唉聲嘆氣,心里難受得很。
伸出手去拉雷琴,急得不行:“琴兒你不能這樣跪著,你都跪了大半天了,這對肚子里的孩子不好啊,不管怎么,你就算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能跪著了。”
雷琴并沒起來,依舊在給火盆添著紙錢。
何云虎因為哭過眼眶有些紅,有些難受的著雷琴道:“琴兒你起來吧,別跪著了。”
他心中感動,雷琴一直不離不棄陪在他身邊,但他不想雷琴繼續跪著了,大半天勸了雷琴好幾次,可是雷琴的脾氣太執拗。
林紫芙才走到靈堂前,云容就沖出來一把抓住了林紫芙的手,焦急道:“紫芙你快去勸一勸琴兒,她都跪了大半天了,我真害怕對肚子里的孩子不好啊。”
林紫芙微微皺眉,心底有些埋怨雷琴這么不心自個的身子,趕緊上前直接挽起了雷琴。
雷琴被林紫芙直接給挽了起來,云容趕緊上前扶著。
雷琴只是了一眼林紫芙,還想繼續跪著,卻被林紫芙叫罵道:“你就造作自己吧,繼續跪著對你肚子里的孩子好不好,知道你孝順,但孝順也得時候,嬸子在的時候最想到的就是孩子平安出生,如今嬸子沒了,你這個做娘的卻這樣…要是嬸子泉下有知,一定不會原諒你。”
她冷冷的著雷琴,便是覺得雷琴這樣做太傻。
廖嬸也趕緊上前勸道:“雷琴,現在最重要的是肚子里的孩子,你都跪了這么久了,為了肚子里的孩子著想也不能繼續跪著了。”
她之前也來勸了好幾次,結果都沒用。
夜大夫此刻走上來道:“難道你不相信我們的話?我和紫芙是大夫,如果我們的話你都不相信,那你還相信誰的話?等到孩子真出了事,你才后悔。”
雷琴被眾人一指責哭了起來,捂著臉道:“我就是想要送娘最后一程。”
林紫芙嘆息一聲道:“我知道你孝順,云虎大哥趕緊扶嫂子去屋里休息。”
何云虎本想拒絕,卻到林紫芙有些犀利的眼神,最終還是站了起來。
而林紫芙則蹲著開始往火盆里面燒紙,這紙不能滅。
云容見雷琴走了,總算松了一口氣,輕松了不少。
“還是紫芙有辦法,之前我勸了好久,結果琴兒鐵了心不起來,可急壞我了。”總算是把人拉走了。
何云虎把雷琴送到屋里后,趕緊出來繼續跪著燒紙。
他也松了一口氣,跪在地上道謝:“謝謝你紫芙,我勸了她好久,但她的脾氣你是知道的,她還對我發火。”
起這件事就委屈,他很在乎雷琴和孩子,但雷琴就是不聽他的,不僅不聽他的,還訓斥他。
弄得他最后都不敢勸了。
林紫芙很坦誠道:“有些時候,關系很重大你就得堅持,不能因為她不喜歡,或者她不愿意你就妥協,你可知道,她繼續這樣跪下去,孩子可能會沒有。”
她這些可不是在嚇唬何云虎。
何云虎一陣后怕,似乎明白了林紫芙的意思:“以后我不會讓琴兒做危險的事。”
林紫芙很欣慰的笑笑,站了起來。
夜大夫和當歸也沒閑著,村里人請夜大夫幫忙瞧病,夜大夫也很灑脫,只要上來求的都有求必應。
選了適合安埋的時辰,恰好在第二天清晨,所以林紫芙也跟著上了山。
抬棺材的大漢都是村里人,何云虎抱著牌位哭著走在前面。
棺材是他娘親早早準備好的,從準備棺材的那天起,其實就預料到了有這么一天。
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到的時候這么痛苦。
瑛姑和林紫芙走在一起,不時的嘆息。
直到何云虎娘親安葬完了,林紫芙才下山。
何大華把林紫芙送到了鎮上。
結果才到鎮上還沒進藥堂,就被一位身穿官服的太監給攔住了。
林紫芙很驚訝,而夜大夫黑沉著臉從藥堂走了出來。
林紫芙還沒搞清楚什么事呢,就聽夜大夫不悅道:“桂公公這么遠來有何用貴干?”
他心中不安,桂公公突然出現極為不正常。
桂公公很謙和一笑道:“夜大夫不要生氣,雜家沒有惡意的,千里迢迢來只為尋林大夫。”
林紫芙呆住了,眼前的桂公公肯定是宮中的人。
而宮中的公公為何要來尋她?
答案呼之欲出,一定是皇宮之類有人想要找她。
想到這個結果不由打了一個冷顫,難不成名聲已經傳播到京城了?可是不應該啊。
這里離京城那么遠,就算是傳,也不會這么快。
夜大夫陰沉著道:“為何尋林大夫?宮中那么多的御醫,難不成都治不好主子的病?”
他比林紫芙知道的多,從桂公公出現,似乎就猜到了一種可能。
桂公公爽朗一笑道:“夜大夫不要焦急,來之前我就打聽過,你喜歡這位林姑娘,既然是夜大夫喜歡的人,我們肯定不會虧待的,是貴妃娘娘身染惡疾,御醫不方便診斷,聽聞李大人起林大夫,特意派雜家前來請林大夫走一趟,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而且是貴妃娘娘的命令,夜大夫不會阻攔吧。”
夜大夫從鼻子里面哼了一聲:“貴妃娘娘的命令肯定不能違背,但也得讓林大夫準備準備才行。”
他知道是他牽連了林紫芙。
林紫芙被夜大夫拉進了后院。
而桂公公也不急,直接上了藥堂門口的馬車等著。
林紫芙被林紫芙拉到后堂后,很懵問道:“發生了什么事。”
她相信夜大夫知道原因。
夜大夫很內疚:“是我相信錯了人,你還記得上次的李大人么?”
林紫芙瞬間想起了:“就是秦公子請你去治病的那位病人?”
夜大夫點點頭道:“一次我無意間起了你的事,我以為李大夫聽一聽就過了,如今想來是因為他把這事給貴妃了。”
他很內疚,明明知道林紫芙不喜歡卷入一些爭端中。
而且還是因為他的緣故。
林紫芙出了夜大夫的愧疚,卻不想夜大夫胡思亂想,安慰道:“不用擔心,我又沒怪你,再,當時你也沒想到李大人會出去,而且去京城也不是壞事,至少可以光宗耀祖啊。”
最后一句話是調侃。
她心里是沒底的,皇宮之中,怎么會那么簡單。
她不過是大夫,宮中的人捏死她就像捏死一只螞蟻一樣容易。
夜大夫苦笑一聲:“我知道你是安慰我,紫芙我陪你一起去。”
林紫芙直接搖頭拒絕,很堅定:“藥堂必須有人,還有這么多來找我的病人,你也得幫我,去京城不是有桂公公,不會有事的。”
當歸此刻站在門口低聲道:“桂公公的人已經在催了。”
夜大夫拉著林紫芙的手交代起來:“如果在京城遇到什么事,記得去夜府找我娘親,我娘一定會幫你的,夜家很好找的,隨便問一個攤販就知道。”
林紫芙知道夜大夫還有很多事情沒交代。
但桂公公身邊的公公已經在外面催促。
林紫芙甚至都沒時間準備一套換洗的衣裳,就被“請”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