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寧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她躺回床上,蓋上被子,似乎十分乖巧的模樣。
一直到關門的聲音響起,她這才坐了起來,揉了揉有些發疼的額頭,喚道:“落華。”
一道黑色的影子落到她的面前。
果然,父親說的不錯,優秀的暗衛,是無論何時何地,都保護在主人的身邊,時刻聽從調遣。
“這里可是呂王府。”
落華點了點頭,隨后又搖了搖頭。
她皺起眉頭。
“究竟是還是不是?”
落華道:“我一直聽小姐的吩咐,藏身在周圍,云二公子將小姐抱起來之后,便從一條小路,走到呂王府的墻壁,翻墻到了這里。”
“所以,這里并不是呂王府,而是呂王府的隔壁,但是這個別院的主人好像是呂王爺,所以,應該算是呂王府的產業。”
景寧對落華所說的呂王府的隔壁不感興趣,令她感興趣的是——
如同云恒這般的翩翩貴公子,居然也會翻墻?
怎么翻的,是如風一般,輕巧的翻過,還是費力的一點點的爬上去?
想一想那個場景景寧有些想笑卻又不敢笑。
落華神色淡淡的:“大小姐還是想一想,如今您身處呂王府的別院,如果大小姐就這么走出去,肯定會引來別人的注意,您去呂王府做客,但是卻莫名出現在這里,要怎么跟呂王解釋?”
景寧這下子笑不出來了。
她沉思了一會兒,終于說道:“我們可以再翻墻過去。”
落華靜靜的瞧著她。
那眼神一言難盡。
緩緩開口:“大小姐身體虛弱,并沒有翻墻的力氣。”
“你可以用輕功帶我過去。”
“呂王府今日宴會,來人頗多,難保不會撞見一兩個,這對小姐您的名聲有損。”
景寧的眉頭蹙得更緊,這確實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就在這個時候,落華忽然慢吞吞的說道;“其實,還有一個辦法。”
她一愣。
“屬下可以把大小姐你扔過去。”
“不必。”
景寧深吸一口氣,決定放棄同落華對話,全心全意的等待著云恒回來。
同落華這般的人說話,他還不如去面對云恒。
云恒并沒有讓她久等,不過兩刻鐘的功夫,便回到了房間。
那時候的景寧,正坐在椅子上,瞧著自己剛剛發現的殘局所琢磨,云恒走過來的一瞬間,恰好瞧見景寧落子。
落子之后,棋盤上的局勢瞬間反轉。
“原來鄭大小姐精通棋藝。”
他盯著棋局半晌,眼中有些驚訝。
“我父親喜歡下棋,我閑暇時分便喜歡跟著學,日子漸漸久了,邊學得了一些皮毛,不敢說精通,但是拿來糊弄一下別人,卻是可以的。”
她說的當然是——假的。
她的確會下棋,但是下棋的初衷卻并不是因為鄭安宴,而是因為趙郢。
上輩子,趙郢喜歡下棋,在那些相依為命的日子里,是他握著她的手,耐心的教導著她棋術,而她為了能夠和她有共同語言,永遠都在拼命的學。
不過上輩子終究是上輩子。
景寧瞧著云恒低頭凝視棋局的側臉,心中想到——她的想法是正確的,與其面對落華,不如面對云恒。
盡管云恒的性格也不太討喜,但是看著那張臉也是賞心悅目的。
半晌,云恒收回了目光,瞧著景寧,笑著說道:“是嗎,那為何小的時候,鄭大小姐不會呢?”
景寧一愣,隨后微微笑了起來。
“云二公子幼年又不曾與我相識,怎么知道景寧是會還是不會呢?”
云恒輕笑出聲,低聲道:“鄭大小姐說的也是,我又不曾與你熟識,那里了解你呢?”
語氣清淡,面帶笑意,卻讓景寧從中聽出了某些冷意。
她皺了皺眉頭,有些不解其意。
這個時候,云恒已經起身,背對著景寧,聲音淡淡:“鄭大小姐可好些了,若是好些了,便趕快回丞相府吧,我已經同呂王爺打過招呼,說你是我請來的客人,鄭小姐直接離開便可,不會傳出任何的閑言碎語。”
他頓了頓。
“另外,這一個月,鄭大小姐最好在家中休養,不要隨意出門。”
“多謝云二公子提醒。”
其實云恒不提醒,景寧也知曉自己需要好好調養,因為此時她連腳步都是虛浮的,渾身發冷。
硬撐著走出別院,爬上馬車,景寧整個人都癱軟下來。
她趴在軟墊里,頭腦昏沉,腦海中忽然升起一個不合實際的想法來——
按照方才在別院中所聽到的,云恒應當和呂王關系很好,多次來到這里同呂王對弈,可是他為何不直接去拜訪呂王府,卻反而要在別院同呂王見面?
想了想,景寧搖了搖頭。
大概是云恒看到了昏迷的自己,為了不引起他人注意,損害兩個人的名譽,所以才將自己帶到旁邊的別院吧。
她扶著額頭,的藥性已經徹底的褪去了。
但是景寧心中明白,她同娉婷郡主的梁子,恐怕也是徹底的結下了。
“嘩啦——”
娉婷郡主將花瓶摜到地上,怒罵出聲:“廢物,都是廢物!你們是怎么辦事的,都把人給迷昏了,居然還能夠人逃掉!”
被她怒罵的丫鬟身體顫抖,不敢作聲。
“該死!”
她咬緊牙,憤憤不平的道,她并不是對景寧十分的厭惡,只是不喜歡算計落空還被對方所嘲笑的感覺,這使得她對于景寧越發厭惡。
“小姐,其實這也是件好事。”
娉婷郡主瞇起眼睛,視線如刀鋒一般劃過說話之人:“好事?什么好事,你倒是說說,若是能夠說出個道理來,我便饒恕了你辦事不力的罪!”
若是說不出來,那下場必然會比辦事不力還要慘上百倍!
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娉婷郡主的話,是以頭低的更低。
那個說話的丫鬟,便是之前對景寧下藥的丫鬟,她淡淡道:“郡主仔細想想,您之前便和鄭大小姐有過節,此刻鄭大小姐若在我們王府出了事情,必然所有人都會認為是您所為,要奴婢看,語氣冒著暴露自身的危險去算計他人,倒不如,借刀殺人”
“借刀殺人?”
原本散漫氣憤的娉婷郡主,臉色一瞬間嚴肅起來。
她低聲道:“你的意思是?”
“聽說丞相府還有一位小姐,同這位鄭大小姐一向不對付,過去還曾經多次算計鄭大小姐,將她耍的團團轉,如今因為得罪了丹陽郡主而被送到寺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