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旭話音一落,江非便感覺一道森冷的目光釘在了自己身上。
江非沒敢去看傅勛的眼睛,再次道,“我...我五音不全,唱的難聽,怕擾了大家的興致。”
“不會啊。”簡旭笑著道,“我們就當耍猴了,越難聽才越有趣嘛。”
江非感覺簡旭這是有意和自己做對,便扭頭看著地上,不再理會簡旭。
簡旭見江非無視自己,轉頭很委屈的看著傅勛,低聲道,“傅哥,《》真的特別好聽。”
傅勛這才緩緩開口道,“簡旭讓你唱,你就唱,不想唱就從這里滾出去。”
江非當然不會走,現在若離開,那救葉楓眠的機會也就徹底沒了。
江非咬咬牙,最后低聲道,“我唱。”
簡旭見江非妥協了,便迅速將歌切到《》,然后拿起桌上的話筒轉身扔給江非。
江非接住話筒,臉色難看又尷尬,他唱歌很一般,說不上難聽也不算好聽,但要讓他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唱一首,心理那關實在難過。
墻上諾大的顯示屏,播放的歌曲MV正是葉楓眠那部古裝電視劇的片頭曲畫幕,里面的葉楓眠演的是個將軍,長靴紅披,佩劍盔甲,看上去威風凜凜。
江非看著屏幕上的葉楓眠,心口傳來一陣陣的刺痛,他握著話筒,半晌張了張嘴,斷斷續續的蹦出一兩句,嗡弱的根本聽不清歌詞。
簡旭看著江非那唯諾局促的樣子,一直笑個不停,當他轉頭想跟傅勛吐槽兩句江非這不著調的歌時,就見傅勛微瞇著眼睛,目光危險的盯著前方墻上的顯示屏,渾身散發著一股懾人的寒意。
簡旭沒敢說話。
顯示屏上將軍著裝,威風八面的葉楓眠,令傅勛想起了江非為葉楓眠畫的那四張Q版人物,其中一張便是身著戰甲的將軍。
那個Q版將軍的衣著裝飾,和此刻顯示屏上,歌曲畫幕里出現的葉楓眠扮演的將軍,一模一樣。
居然就這么猝不及防的看到了畫的原型!
呵....
傅勛冷笑一聲,下一秒忽然抄起桌上的一只酒瓶,甩手猛地砸向前方液晶顯示屏。
嘭一聲爆響!裝著半瓶酒的紅酒瓶炸裂在墻上的現世屏幕上!
包廂忽然再次安靜了下來,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包廂內只剩下音樂的伴奏還在。
簡旭能猜到傅勛動怒的原因,連忙切掉的歌。
江非握著話筒,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他也能猜到傅勛動怒的原因,但心里覺得這次和他沒關系,是簡旭不知好歹的點了葉楓眠的歌曲刺激到了他傅勛。
這時,傅勛緩緩轉頭看向江非,那陰騖的目光像要將他碎尸萬段,江非一嚇,脫口道,“這....這是簡旭點的,跟我沒關系。”
簡旭見火要上身,連忙反諷道,“說的跟我和葉楓眠有一腿似的,跟他曖昧不清的人不是你嗎?”
“你....”江非氣的直咬牙,然后又看向傅勛,“我都是按你說的去做的,我...我有聽你的話。”
傅勛面無表情的起身,準備離開,簡旭見狀也連忙起身準備跟著,傅勛頭也沒回道,“不用跟著。”
傅勛大步離開了包廂,江非后知后覺的想起傅勛之前說的那句話,今晚要是離開他半步,葉楓眠就永無翻身之日,于是迅速小跑著追上傅勛。
江非低著頭跟在傅勛身后,保持著三米遠的距離,進了電梯后也只低眉順目,一聲不吭的站在電梯角落,直到出了會所大門,傅勛也沒有回頭看江非一眼。
吳申將車開到會所門口,傅勛坐上車離去,江非趕忙在路邊招輛出租車,然后讓司機跟著傅勛的那輛車。
傅勛到了酒店,坐著電梯要上樓,江非箭步沖上,也跟著進了電梯,低著頭小心翼翼的站在傅勛的身后側。
電梯門打開之后,江非跟著傅勛走出,心跳也逐漸加速....這個時候,這種地方,有太多江非害怕會發生的事情。
傅勛刷開套房的門后,直接推門走了進去,他并沒有將門立刻關上,而是虛掩著。
江非站在門口,臉色復雜,遲遲未敢進入,他拿出手機,抱著最后一絲僥幸翻看網上有關葉楓眠的新聞。
依舊十分糟糕,密密麻麻的報道,沒有一丁點好消息.....
這個時候,江非比以往任何時間都要想念葉楓眠,想到心口發疼,想到渾身失力。
江非給葉楓眠發了條短信,簡短的三個字,對不起。
他要先放棄了....
江非收起手機,自嘲似的笑了一聲,隨之抬腳走了進去。
無論接下來的生活,有多令他絕望,他都不會忘記曾享受到的那份溫暖。
傅勛似乎正等著江非進來,此刻正坐在沙發上抽著煙。
“我沒多少耐心,所以長話短說。”傅勛臉色清冷道,“我給你五分鐘的時間來說服我救葉楓眠,我覺得可以,今晚便安排人助他葉楓眠清白脫身,若不行,你給我立刻滾出這里。”
江非臉色蒼白,他走到茶幾桌前,垂在手側的掌心攥緊又松開,最后緩緩跪了下來。
傅勛面無表情的看著江非,并沒有什么反應。
“你想怎樣都行。”江非目光空茫的看著地面,“打我,殺了我,把我當玩具,當奴隸,當狗,都行。”
傅勛陰笑,“可我們兩月的協議都結束了,我沒有理由再為難你。”
“是我自己送上門,求著傅總羞辱的。”江非機械似的開口道,“我以后....以后就是傅總身邊的一條狗,傅總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
江非忽然發現,他現在連流淚的沖動都沒有了,整個人身到心,空空蕩蕩。
“是嗎,這么聽話。”傅勛別有深意道,“可我怎么覺得,一旦葉楓眠回來,你就會迫不及待的去找他,即便明面上不敢,背地里也會聯系,畢竟有前車之鑒。”
“不會的,我會跟他斷的很徹底,就算意外見面,我也會假裝不認識他。”江非道,“或是等他回來,傅總給我個機會,讓我當面跟他說清楚。”
“發誓...”傅勛沉聲命令,“用你們父母的命發誓,若你日后再和葉楓眠有一絲曖昧,你父母,不得好死。”
江非眼底蓄滿血絲,半晌才顫動的舉起一只手,低啞道,“若我日后再和葉楓眠曖昧不清,我....我父母不......不得好死。”
江非絕望的閉上了雙眼,心臟猶被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