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媽笑道:“方才我的話還沒講完,小雨,我兒子上班的地方剛剛接了一項大工程,最近正大規模招人,你想不想去試試?”
“真的?”小雨眼睛亮了亮,接下來就是一個勁地點頭:“我當然愿意試試,不管做什么都行,掃地做飯也沒問題!”
張媽想了半天,無奈地笑道:“我這記性,忘了我兒子說是什么職位了,好像是跟畫圖有關,要不我一會把他電話給你,你們自己聯系?”
小雨被張媽逗得前仰后合:“是不是電腦制圖,我可是學軟件的,這個不在話下。”
看著小雨發自內心的笑容,千伊也跟著高興地笑起來。
飯后,催了千伊送小雨下樓后,張媽立刻給老夫人打去了電話,趕著報信道:“老夫人,千伊的朋友小雨剛才說,千雪已經被警察抓起來子,雖然是為別的事,沒法還咱們少夫人的清白,不過那個丫頭真該給她一點教訓,不但說謊誣陷,還敢上門打人。”
那頭許奶奶顯然早就得到消息:“千家小女兒罪有應得,該受些苦頭,那個叫小雨的女孩,你跟她說了工作的事嗎?”
“剛才小雨過來做客,聽到有工作,她很高興,還說一會就給我兒子打電話。”
許奶奶“嗯”了一聲,囑咐一句:“笛笙今天回來,我已經教訓過他了,你盡量勸了勸千伊,夫妻之間,能退一步,就退一步吧!”
這邊掛斷了電話,許奶奶望著窗外別墅的秋千架,心里不由苦笑,雖說兒孫自有兒孫福,可許奶奶覺得自己就是個做馬牛的命,總忍不住地替許笛笙和千伊這倆孩子傷透腦筋,甚至連早就不想用的人脈都用上了。
一個電話這時打了過來,許奶奶看了看號碼,隨手接了起來。
“許老夫人,非常感謝,您和許先生幫了我家太多,如果不是您,我到現在還被姓千的玩弄于鼓掌。”電話那頭,時父誠心誠意地感謝道。
許奶奶笑了笑:“不必客氣,誰家都有孩子,總不舍得他們在外頭被人欺負,只要能弄清真相,給時曼一個交代,我也算沒有多管這閑事。”
“哪里,哪里,”時父忙道:“我是后生晚輩,在商場上一直聽到老夫人的傳說,可謂巾幗英雄,這一回在此事的處理上,我更是向您學到不少,受益良好。”
許奶奶:“你太過獎了,我一個老太太,哪來什么傳說,更不敢說其他的。”
“不過,許老夫人,那位千伊小姐到底是…”時父忍不住想打聽,實在是這個千伊背景讓人看不清,明明是千百厲的女兒,卻被千家人視如敝帚,沒想到她卻得到了許老夫人不同尋常的關注,甚至許老夫人主動要替她出頭。
昨天千伊前腳從時父辦公室出去,后腳許老夫人便來了電話,明白地表示,可以幫他請來首都的刑偵專家,理清時曼事件真相,而這真相,讓時父大跌眼鏡。
時父沒想到,以時曼閨密自稱,隔三岔五就來醫院探望時曼的千雪,才是真正兇手,也難為她裝出一副心疼時曼的樣子,而千百厲更好意思,還想從時氏的生意里分一杯羮。
商場上,誰不戴著假面具,不過壞到這份上,也是讓人嘆為觀止,既然千百厲跟自己玩陰的,時父也不想裝什么好漢,果斷地取消了與千家的合作,當然,在面子上,時父卻不得罪他,只說是股東大會的決定,自己無能為力,不過以后,大家走著瞧!
至于那個千雪,時父不準備放過,既然許老夫人不希望千伊因為時曼的事再次被拉到臺面上,時父自然聽從,反正那個千雪也不干凈,在警局留有案底,還跟個貪官的侄子混在一處,時父緊抓著她這個把柄,請公檢法的朋友幫忙,務必要狠狠教訓那死丫頭!
“千伊呀…”許奶奶貌似平淡地道:“是我一個很喜歡的小輩,以后還要請時先生多多關照。”
時父心領神地,許老夫人這是擺明了罩著千伊,以后他自然知道該怎么做,反正現在時父對許家好感倍增,以至于主動提出將千百厲覬覦已久的項目給了許笛笙,不為別得,就為感謝許家這回的仗義。
小雨一手一只蛋筒冰淇淋,像只小鳥一樣穿過馬路,飛進街心公園,朝長椅上坐著的千伊跑了過去。
“哎喲,沒想到買個冰淇淋還會排這么長的隊,”將一只冰淇淋遞給千伊,小雨狠狠地舔了舔自己手上那只:“好香濃的奶油味,不虧我費了那么長時間,果然物超所值。”
千伊笑了起來,也學著小雨的樣子舔了舔,是啊,小雨口中的a市有口皆碑的美食,真是名不虛傳。
小雨這時一臉興奮地對千伊道:“親,剛才張媽的兒子又給我來了電話呢,說他們那邊人手急缺,問我能不能盡快去面試上班,所以,我恐怕不能再陪你了。”
“啊?”千伊的確有些失望:“這么快,那下回咱們什么時候能見?”
“我晚上還到西點店打工,老時間,你隨時可以來,我有空給你打電話,”小雨呵呵笑道:“生活多么美好,不掙錢就浪費了,我這就去上工,等發了第一個月工資,請你和張媽再去吃日式料理。”
陪著小雨過馬路到對面等公車的時候,千伊關心地問了一句:“是哪家公司?做什么的?”
“承江建筑,聽說是大公司呢!”小雨沖著千伊扮了個鬼臉,跳上了剛巧停在面前的公車。
千伊沖著從車窗里伸出頭來看她的小雨揮了揮手,心里不由得感嘆,真是好久沒這么高興了,除了因為小雨又找到工作外,千伊覺得最解氣的,是聽到千雪被抓進警局,就算自己這樣想有點不厚道,可是她這位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又喜歡算計人的妹妹,真是叫人討厭。
一邊吃著冰淇淋,千伊一邊腳步輕盈地往公寓走,大約心情愉悅中,此時在她眼中,周圍的一切都變得那么溫馨和諧,連空氣都比以往清新了少,自覺開心到爆的千伊一時也忘了煩惱,孩子氣地學起走在前面,大概剛剛放學的兩個小學生,把馬路牙子當成平衡木,伸出雙臂走了起來。
還沒走兩步,千伊就有些重心不穩,跌跌蹌蹌的堅持幾步,不得不把腳又重新踏到平地上。
她有些滑稽的樣子引起了前頭小學生不留情面的嗤笑,他們故意等千伊又踩上馬路牙子,炫耀似地在前面領路,千伊也沒覺得不好意思,還叫著前頭的小孩子要走太快。
千伊此刻玩得開心,自然沒注意,一輛車不緊不慢地從她旁邊越了過去。
品北趴在車后窗看了好久,大覺不可思議,這難道就是那回在醫院里一臉慘兮兮,對許笛笙逆來順受的千伊,今天瞧著可是判若兩人啊!
笛笙面無表情,甚至只瞟了窗外一眼,就立刻收回目光,呂北忍不住道:“頭一回瞧見你太太傻成這樣,玩這么無聊的游戲,還能笑得合不攏嘴。”
在前頭開車的方助理下意識地看看了車后鏡,試圖觀摹一下許少夫人的“傻樣子”。
許笛笙并沒有理品北,而是訓了方助理一聲:“好好開車!有什么好看的。”
其實車子一拐過來,許笛笙就瞧見了千伊,只是,雖然心里也覺得有些怪怪的,但是他卻無意讓別人看出自己心思。
就算是發小,畢竟對方還有“老板”的身份,品北自然以許笛笙情緒為最大考量,見對方神色平淡,關于千伊的話題于是戛然而止。
“和時氏企業的基建項目合作,你們先期準備工作做得怎么樣?”許笛笙隨口問道。
“已經在做報價了,”方助理趕緊回道:“承江的人表示下班前一定能出報表,到時候馬上發到您郵箱。”
“老板,這次我們輕而易舉,就拿了這個大項目,就跟餡餅砸到頭上似的,這個案子完全可以載入許氏史冊了。”品北在一旁笑道。
在做生意這件事上,品北如今對許笛笙佩服得五體投地。
比如前兩天商場還在傳言,千百厲的公司基本確定參與時氏承攬的政府基建項目,要知道這個案子利潤極可觀,好幾家都在躍躍欲試,跟時父拉近乎,許笛笙雖一直在幫時家的忙,卻沒有表達任何想與時父合作的意思,事實上也是因為他旗下做基建項目的承江建筑業務量已經飽和,別人眼中的大買賣,許笛笙并不太放在眼里,所以品北他們誰都沒在意這事。
然而就在昨天下午,許笛笙突然從英國打來電話,說是時家將以合作建設方式,將這個案子交給許氏旗下的承江建筑,并且開出條件非常優越。
而時氏似乎比他們急迫,居然很快通過新聞發布會廣而告之,品北一下吃驚不小,未經任何談判蹉商,這大買賣就到手了?什么時候生意這么好做了?
“笛笙,老時把這項目給咱們,不會是感謝你在時曼這件事上幫他們不少忙吧?”品北忍不住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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