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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1章 再沒人敢為難他

  兩大口袋的河蚌拿回去,再挨個挨個的打整出來,這還真不是一個簡單的工程。

  梁綠珠打整出了一小部分的河蚌,又將河蚌炒熟了,放在粗瓷罐里待用。

  之后,又將騰出來的水缸裝上些水,將大部分的河蚌放在了缸子里,盤算著將這些河蚌喂養起來,等過些時日再處理。

  第二日,一上了客,梁綠珠就在沒有加料的素面和素粉條中,夾了一兩塊熗炒的河蚌塊,還跟客人都推薦了一番。

  結果,效果還真是好,但凡是經梁綠珠推薦過后的客人,都選擇了加上一份河蚌塊的佐料。

  于是一個上午過去,她昨晚炒好的河蚌塊,竟足足的買了一半出去。

  吃晌午時,吳歧央著梁綠珠再給炒上一份河蚌,也算是犒勞犒勞他,梁綠珠起初還真沒想答應,再吳歧一而再,再而三的保證吃了就去幫她去河溝里尋河蚌之后,梁綠珠這才點了點頭。

  不過,這頓的熗炒河蚌明顯就沒有昨日做的多,為了補償大家的胃,梁綠珠特意添了一個湯。

  即便是如此,吳歧也只敢在心里暗暗地吐槽梁綠珠,再不敢在嘴上提意見。

  飯吃完,小木匠和梁綠珠正在收碗,吳歧喝了一口菜湯,試圖回味起剛剛那河蚌肉的美味來。

  這時,外頭忽然傳來了梁大海的聲音:“綠珠,你猜猜我給你帶什么來了。”

  這聲音惹得在場的三人頓時面色沉了起來,剛剛吃過飯的滿足感,霎時間,也是煙消云散了。

  梁大海一進屋就看到吳歧竟也在,頓時指著吳歧的鼻子罵道:“你怎么還在?”

  這梁大海是個棘手的存在,只認錢,不認人,可好歹也是綠珠他爹,吳歧心中再是不喜,卻也得看著綠珠的面子。

  笑了笑,吳歧一如往常那般要招呼梁大海,沒想到,梁大海卻將一張通體紅的紙箋丟到了他的跟前。

  “看看這是什么!”帶著一絲得意,梁大海抱著手臂道:“這可是羅家少爺送來的聘書,咱們這種身家,多虧了羅少爺看得上,才給了這聘書。這種榮耀,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給的起的。”

  話語之間,梁大海不屑的目光朝著吳歧瞟了過去。

  吳歧將那聘書拿起來仔細一看,竟是真的,羅子陽當真給梁綠珠下了聘,而且,還是良妾的身份。

  這良妾可不像是一般的小妾,可以任人買賣和打罵,多了一個良字,那儼然就是平妻的存在!

  羅子陽如此的用心,想必也是在告訴眾人,他對梁綠珠的決心和勢在必得。

  吳歧銀牙緊牙,早感受到了來自于羅子陽的挑釁,不過,他吳歧生來就不是怕人的,想奪他所愛,沒門!

  正想著,一只手伸了過來,吳歧才剛剛回頭看去,那張聘書已經讓梁綠珠撕碎的亂七八糟了。

  梁大海原本還滿是得意,希望借著羅家的家大業大,將吳歧這廝給轟走,沒有想到,他這女兒竟將聘書給撕的粉碎!

  瞪著眉眼,梁大海暴怒:“梁綠珠,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人家羅少東家,看的上咱們家這種門第,那是多大的榮幸,你居然把這么寶貴的東西給撕了,你,你是要氣死我!”

  “回去告訴羅子陽,我不會嫁的,讓他省了這個心。”梁綠珠淡淡的回了一句,轉過了身去。

  梁大海知道自己說不動這個女兒,連著在嘴里罵了無數聲不孝女之后,終究還是放出了狠話:“這事兒算是定下了,過幾日,我就和少東家簽下婚書,到時候,你就是羅家的人了,你不想進羅家的門,也由不得你。”

  “梁叔可是知道,這凳子的婚書一簽,綠珠可真就任由羅家發落了,畢竟,良妾終究還是妾!”

  吳歧皺著眉頭,試圖說出這樣的一句話,喚醒梁大海心中的一點點父愛,可到頭來,他終究還是發現是自己想多了。

  “即便是死了,我也得讓她成為羅家的鬼。”齜牙咧嘴的說了一句,梁大海轉身就走。

  吳歧回頭看著梁綠珠,倒是一旁的小木匠開了口:“掌柜的,你快想想法子吧,這婚姻大事,父母之言,若是梁叔當真跟羅家簽了婚書,你就算再不情愿,那也只能是羅家婦了!”

  梁綠珠皺眉,忽然之間,靈光一閃,腦子里浮現了一個可行的法子。

  扭頭看向吳歧,她將吳歧一把拉到了后廚當中。

  小木匠是個懂事兒的,知道自家女掌柜肯定是有事兒要跟吳歧說,所以,她也滅有跟過去,只是規規矩矩的待在外面,收拾東西。

  “可是在擔心?”屋子里,吳歧關切的問了梁綠珠一句。

  梁綠珠搖頭,臉上,卻是顯的有些心事重重。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為的不是梁大海剛剛所說的事兒,而是心里有話,不知道如何跟吳歧說。

  她本想開口問吳歧是愿意待在這里,陪她看細水長流的話語。

  可她素來喜歡和吳歧爭執,兩人之間,也確實沒有說過如此花前月下的話語,她也實在是開不了口的。

  就在這時,吳歧倒是開了口:“我有辦法。”

  “你有辦法?”梁綠珠心不在焉的重復了一句,只見他目光興奮道:“趙玉瑾那廝最是愿意幫你,不如,我去趙玉瑾那處討一張假的婚事,到時候,卻也是可以瞞過你爹,瞞過羅家的。我那舅舅,我最是了解,不論在什么時候都最是在意臉面,若是讓他知道你和別人有了婚書,即便羅子陽再是喜歡你,他也不會同意的。”

  梁綠珠的心里,忽然涌現了一抹巨大的失落來。

  她怔怔的看著吳歧,巴巴的回復了一句:“假的婚書?”

  吳歧點頭,瞧著她似乎不太樂意的模樣,不由道:“你別擔心,這假的就是假的,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咱兩有婚書,還是個假的,也不影響你的名聲。”

  梁綠珠的面色沉了下來,吳歧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忍不住問了一句:“這法子不穩妥?”

  “穩妥,穩妥的很,你現在就去辦!”梁綠珠說著,掀了簾子,回了自己休息的房中。

  吳歧想叫住她,可總不能就這么跟過去吧。

  店外,將一切看咱眼里的馮石頭嘴角一勾,轉身就回了吳家。

  寧王見馮石頭回來了,立馬迎了上去,濃密的眉頭之間,布滿了憂心忡忡之色。

  “他可在粉條鋪?”

  馮石頭抱拳,恭敬道:“在的,王爺你擔心多余了,他雖生養在吳家,卻從小就沒有被那錦衣玉食的生活澆灌壞,心里很有分寸。更何況,他若是會傷及無辜的人,當初又何必聯手趙縣令,救那么多難民于水火。”

  寧王嘆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次半場兄的地窖被炸,恰好炸的人又是姜白銀,那姜白銀與他素來有恩怨,只怕這矛頭會朝著他指過去。”

  馮石頭輕笑,只覺自家主子多想了。

  “以前他們會不會這么說,咱們不知道,但如今他們也知道他跟王爺您的關系,怎還會隨便亂說,料他們也沒有這膽子。”

  越發說到最后,馮石頭越發咬牙切齒,他是跟著自家主子長大的,平生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護自己主子。

  自然,吳歧若當真是王爺的血脈,那也是他少主子。

  他理應一并保護,不容別人欺負!

  聽馮石頭這么說著,寧王剛剛舒展開的眉頭又緊緊地皺在了一起:“周二嫂那邊有沒有什么名目了。”

  如今他們都清楚,只有周二嫂才是確切的證據,當初,除了羅氏和千音之外,也就周二嫂親手處理了這事兒。

  馮石頭搖頭:“之前倒是尋了一個叫周二嫂的回來,誰知隔日就在牢獄當中自盡謝罪了,這天底下哪兒有這么巧合的事情,我仔細一查,原來那人跟三房是有著淵源的,分明就是三房找來的。”

  寧王手心拽緊,這三房的人居然敢故意欺他兒!

  這些年,他兒究竟經歷了什么,自小就被劉奎下蠱,還遭受著周遭的破壞,也難怪連著半場兄這名義上的爹也不清楚真正的吳歧是什么樣的。

  “世子也在尋那周二嫂,想來,很快他就能將人找到了,畢竟,當初那周二嫂是被他放走的。”

  馮石頭早就將吳歧當做世子看待了,畢竟,如今已經有證據證明吳歧就是當初千音夫人跟王爺所出了,只不過,他們在等著周二嫂的出現。

  親口證明這一事兒,亦或者是說,親口跟吳歧證明這事兒。

  寧王擺了擺手,馮石頭這就退了下去,剛剛關上房門,就聽著有丫頭在嚼舌根子,只說三房夫人姜氏上門去質問吳修遠,直說那大彈藥是他放的。

  馮石頭的嘴角掛了一絲冷笑,看來這三房的夫人還真是不簡單啊,他還真是應該仔仔細細的查一查。

  想著,一個閃身就離了廂房的院落。

  此時,吳修遠的竹園里已經別姜氏帶來的人鬧騰的不行了,吳修遠剛剛處理好酒窖里的傷亡,如今又坐在屋子里看了看賬本,一宿未睡,整個人頭昏腦漲,沒有想到,外頭又傳來了姜氏的聲音。

  栓子氣憤,這些人簡直就是欺人太甚,將他們家主子當成了什么,如此欺辱。

  “少爺,我這就去找老爺來,老爺一定會替咱們做主的。”

  眼看著栓子朝外面跑了,吳修遠揉了揉太陽穴,知道這事兒自己是必須得出面了,若是不出面,只怕外頭的人還不知道要嚷嚷到什么程度。

  將賬冊合上,吳修遠洗了臉,頓覺得清醒了很多。

  打開書房的門,只見姜氏還在外頭叫囂著,他眉頭一皺,不得不開口:“三嬸這是什么意思?”

  姜氏一哼,看著吳歧總算是出來了,面上多了一絲得意。

  “我什么意思?我什么意思你不清楚嗎,你以為我是什么意思,你耳聾了嗎,我說了這么多話,你也沒聽到耳朵里去?”

  姜氏謾罵著,又湊近了他一些,指著他的鼻子繼續罵:“你將我侄兒害的那么慘,你還好意思說了,我侄兒這才剛剛到酒窖值班,你就讓人將酒窖給炸了,吳修遠,你自己給說說,你到底是有多狠的心啊。”

  其實,這事兒才剛剛發生的時候,姜氏就鬧過,卻也沒有鬧得這么厲害。

  一來是因為吳修遠在外處理傷患的事兒,直至今日天亮才回來,一來又是因為姜白銀出了事兒后,吳三老爺也攔著她,只怕他們沒有證據,如此一鬧,倒是傷了和氣。

  畢竟,如今在吳家當家做主的人還是吳半場,而吳修遠則是以后的主人,他們都不應該得罪。

  如今,姜氏還是特意趁著吳三老爺不再,這才跑出來的!

  “我為什么要這么做。”吳修遠聽著她的指責,這覺好笑。

  “因為是白銀從你手里拿的酒窖一差事兒,你心有不服,所以,你就想盡了辦法,想要將他殺害。”

  姜氏說的振振有詞,一想到姜白銀躺在床上那樣子,又心疼的哭叫了起來。

  “這酒窖的差事兒雖是給了他姜白銀,卻也不姓姜,這所有人都知道酒窖是咱們吳家的,我為了對他大家保護,還要搞壞自家的東西,你未免也太看得上姜白銀的,更何況,我這人一向不喜與人計較。”

  吳修遠這么不急不慢的說話,倒是說的姜氏有些無言。

  就在這時候,吳半場和吳三老爺一前一后的來了,姜氏一見有人來了,連忙拿著手帕失聲大哭。

  “我可憐的白銀啊,要不是因為姑母我保護不了你,你也不至于有今天這個地步。”

  這話,就是說給吳三老爺聽的!

  說她保護不了姜白銀,實際是說她的男人吳三老爺沒氣魄,連著這事兒也不敢出頭。

  這話說的吳三老爺一陣愧疚,連忙將他扶著,擔憂道:“沒事兒的,大哥不是來了嗎,有什么委屈直接跟大哥說,大哥一定會替我們做主的。”

  原本還想讓姜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如今看著自家娘子這委屈模樣,他不竟鼓了一口氣,不論如何,都要讓他大哥賣給自己一個面子。

  目光下意識的朝著吳修遠看了去,他早拿出了三叔的威嚴:“修遠,你跟三叔說個老實話,這事兒,究竟跟你有沒有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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