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撿白菜的人聽了這話之后,猛的將手上的白菜扔了,大家伙兒都沒了好臉色的,紛紛將剛剛撿起來的白菜扔了。
“誰稀罕!”眾人哼唧了一聲,三三五五的走開了。
一時之間,原本剛剛還圍成了堆的地兒,立馬是清冷了下來。
菜農還沒有從剛剛的氣憤上回過神來,一邊撿著地上的白菜,一邊罵罵咧咧:“的我就算是扔大水溝里,也絕對是不會便宜了你們著些個貪便宜的。”
看著菜農一邊撿著白菜,一邊罵著剛剛那些人,顯然是要將白菜撿到大水溝里扔掉的模樣。
梁綠珠看著十分好笑,這就走了過去:“一車白菜怎么賣?”
“說的你像是買的上一車白菜一樣。”菜農一邊兀自嘟囔著,待一回頭看到梁綠珠,倒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不由正經起來了:“一車就賣你十個銅板,不能再少了。”
想想剛剛他差點就將這白菜扔掉,連一個銅板都沒有得到,如今心里面又覺得倒松了一口氣。
梁綠珠大概看了看,就這一車的白菜,估摸著能有將近兩百斤,自己買下來倒是不虧,虧的是這個菜農。
想來若不是這些時日一直下雪,疫病的傳聞也不曾斷過,故而連帶著小商販的聲音也是不好做了。
從衣兜里掏了二十文錢,梁綠珠直接遞給菜農。
“幫我送到鋪子上去吧,這多出的十文錢,就相當于給你的工錢了。”
菜農看著實實在在的銅板,那是打心眼兒里覺得高興和開心,當下立馬連聲應承:“好咧。”
將大白菜一運回去,梁綠珠就張羅著人幫忙搬下來,只有又買了兩個大壇子放在的廚房里,準備做上兩壇子泡白菜。
鋪子上生意好了,她準備往后再陪著腌菜送點給老主顧,反正白菜也便宜,更是耽誤不了什么功夫。
這腌制白菜也是相當有講究的,先要洗干凈,待晾曬干,又將腌制需要的辣椒粉,鹽巴全部撒上。
其實,對于這個時代的大多數莊戶人家而言,鹽巴可是個稀缺品,更是別說這樣大批量的撒鹽腌菜的了。
很多人做好了腌菜之后,都會賣上一文錢,還從來沒有像梁綠珠這樣準備送人的。
于是,當小木匠一行人聽說了梁綠珠的意圖之后,大家都十分驚奇,完全不敢相信,后瞧著梁綠珠一再肯定,方才信了去。
鋪子上吃東西的扛大個一聽梁綠珠腌制了泡菜,往后是要送給他們的,對這個女掌柜越發多了一絲感激,只覺得有這個心,卻也是實在是難得了。
他們在哪里吃東西不是吃,在梁綠珠這里吃東西,價格公道,分量還多,若是以前,他們是因著吳公子給了他們補貼的緣故過來吃東西,那么從此刻開始,他們是打心眼兒里下定了決心,往后別的吃食地兒都不去,就照顧梁綠珠的生意了。
當梁綠珠和眾人一起將腌白菜裝在壇子里的時候,外人有人說麻婆子來了。梁綠珠只囑咐他們趕緊將壇子封存嚴實了,這才往外走。
剛一出去,就聽麻婆子說起來由。
只說是給梁阿四換藥的,又問起了張荷花的事兒,大概的意思是希望梁綠珠將張荷花放出去,時間久了,梁阿四會懷疑。
再來,那日吳歧雖然已經站出來辟謠了,可張荷花的話就像在人們心中扎根了一般,頓時,整個安縣不管是茶樓還是酒肆很快就傳開了。
人人自危,市面上自然而然就開始販賣起了‘抵抗藥’。
麻婆子此來,除了想將張荷花帶回去之外,還想問梁綠珠要點錢來買抵抗藥。
梁綠珠也不過是剛剛聽說了抵抗藥一事兒,實在是沒有想到,這么快,‘抵抗藥’一說就傳到了麻婆子的耳朵里,她不有驚嘆這些閑言碎語竟流傳的這么快。
尋著找趙玉瑾問情況的緣由,梁綠珠將麻婆子留在了鋪子上,自己則徑直去趙玉瑾。
如今,莊子上的人相安無事,反倒是接面上緋聞不斷,甚至還高價買起了預防藥。
不用說,那藥定然也不是什么昂貴之藥。
要知道,即便是放在現代,疫病也是人沒有辦法克制的,更是別說其他。
如此說來,她則是懷疑里面還藏著別的貓膩。
才到街中央,一陣馬蹄聲傳來,梁綠珠剛要順著人群往后退,一個清冷的聲音忽然傳來:“小心。”
接著,她被人拉到了街邊上,是吳修遠!顯然,他是害怕冒犯了她,所以另外一只手才剛剛準備伸過去,將她的腰環繞上,終究還是沒有伸出去。
“你怎么來了?”迎著他眸子里的擔憂,她喜道。
自他回來后,就比以往要忙上許多,她有時候倒是盼著看到他,結果等來的,往往又是吳歧。
吳修遠沒有告訴她,他是專程來送簪子的,只是目光一轉,朝著不遠處被人圍滿的地兒的,問道:“為了抗病藥來的?”
“恩。”梁綠珠點頭,正要問她是否一樣,這時候,又聽見她開了口:“既是如此,那便一起去。”
梁綠珠點著頭,隨著吳修遠往人群里走,心里則是犯了合計,要不要問問他,這些天來,究竟在忙些什么。
她所不知道的是,吳歧并沒有走,只是在不遠處怔怔的看著他們離去,目光中帶著一絲落寞。
“主子,要不要跟上去。”吳十八的聲音適時的傳了過來,聽的吳歧冷了眉眼。
“跟著干什么,誰那么自討沒趣兒。”吳歧涼涼的回了一句,轉身就往相反的方向走。
倒是留了吳十八,看了看身后的梁綠珠,又看了看自家主子,最后,終是沒法,只能跟著自家主子往前面走。
此時,梁綠珠和吳修遠也剛好走到人群外,恰好里面還算洪亮的聲音就傳到了他們耳朵里了:“我這藥可是吳氏藥鋪的祖傳秘方,既然如今災情也出來了,我就受咱們東家的意思,好好的將這些好處富澤一下大家。”
梁綠珠和吳修遠相視一眼,臉上都是一陣無奈而好笑之色。
梁綠珠也不知道吳家究竟是招惹誰了,仿佛所有的壞事兒當中總能被人利用一番的模樣。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興許也只是因為吳家實在是太昌盛了,這些人覺得頂著吳家的名頭,就相當于鍍了一層金吧。
吳修遠剛帶著梁綠珠擠進人群里,又聽見那賣藥之人自吹自擂起來:“我們吳家這秘方可是花大價錢買進來的,你們猜猜花了多少,八千兩啊,說了你們都是不敢相信的,你們想想,我們這花了大價錢的東西,才賣給你們八十文錢,你們多賺啊,買到就是賺到了呢。”
八千兩的東西,轉手賣八十文,這要是有點腦子的,都知道不現實,更何況,吳家要是當真有這樣的秘方,早就拿出來了,還至于讓一個不知來歷的東西看著?
梁綠珠和吳修遠對視了一眼,很快就聽到吳修遠笑出了聲來:“當真是吳家讓你出來賣的,吳就跟你什么關系。”
“自然是好。”那人就要回答,可一抬頭看到是吳修遠,趕忙收拾了東西要跑路。
吳修遠倒是早就想到他會跑路一般,一個過肩踢,眼看著那人被踢打在地,起身就想跑的時候,吳修遠又連著踢了幾腳,最后反手將那人束縛住,方才制服了他。
整個過程十分快,那是梁綠珠根本就想不到的快,當吳修遠將人抓住的時候,梁綠珠還未回過神來。
“誰讓你冒充吳家的,是誰給你的權利!”吳修遠沉聲質問,那人卻什么話都不說。
“大家聽好了,這人是冒充的吳家,這些藥更不知道來由,若是大家吃壞了身體,那可就得不償失了。”趁著這個空檔,梁綠珠趕緊跟周圍的人說明情況。
一時之間,議論紛紛,有剛剛買了藥,付了錢還來不及走的,趕忙趕忙從那被賣藥之人身上搜了錢,退給了別人。
“走,跟我去衙門里走一趟。”吳修遠見梁綠珠將錢退的差不多了,抓住那賣假藥的就要往衙門里走。
那賣假藥的趕忙開口求饒:“二少爺,你得饒人處且饒人,我原本也不過是混口飯吃,求一條生路而已。”
吳修遠的眼中閃過了一絲了然,剛剛就看到他那神色怪怪的,原來,當真是認識自己的人!
不過,吳修遠卻并沒有停下腳步,那人見吳修遠當真要將她抓到衙門里去,趕忙開口道:“二少爺,求求你了,為了表明決心,我這就帶你去抓另外一個賣假藥的,你就不要送我們去見官了。”
吳修遠皺眉,竟還有同伙,那人趕忙給吳修遠指路,吳修遠并沒有放開那人的意思,腳步卻是朝著那人指的方向走去了。
但假藥販子還沒被抓到衙門里,衙門里就迎來了府丞的人馬。
自從蓮花村的難民齊齊的朝安縣涌來的時候,趙玉瑾已經將這大事兒告知了府丞,希望府丞能給于幫助,可是,這么久了,依舊是沒有收到一點點的信息。
就連著疫病爆發,趙玉瑾又給修書一封,讓人送了過去,可依舊是沒有受到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