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醒過來的時候感覺周遭一片昏暗。
正欲開口大罵,突然發現自己的手腳都已經被鐵鏈鎖住,一動起來便想起來窸窸窣窣的鐵鏈碰撞聲。
其中一個人猛然清醒了過來,瞪大了眼睛驚詫地打量著四周。
他們被關在了一個昏暗的地牢里,只能靠著蠟燭才將周圍看得清楚,他們三個人都分別關在不同的牢房里,手腳被鐵鏈鎖住,根本就動彈不得,而牢房外只有兩個守衛。
那人看著自己被這般對待,心中惱怒不已,大喊道:“你們放肆,你可知道我們是誰!敢抓我們,是活的不耐煩了吧!這里是京兆府還是刑部!趕緊快把老子放了!”
可是無論他怎么喊,那兩個守衛根本不為所動。
只是他的這一嗓子卻將兩個同伴給吵醒了。
剛醒過來的兩個人看到這情況也是一臉的茫然,自己不過是去喝個小酒,之后…
“我們被人下藥了!”其中一個人懊悔的說道。
幾個人無論怎么喊怎么罵,都沒有人理會他們,漸漸地他們口干舌燥,慢慢安分了下來。
正當他們已經安靜下來的時候,牢門外突然有了動靜。
隨著一陣開門的聲音,三個人的目光朝著門的方向看了過去。
“你們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抓我們…”
這話還沒說完,在看到來人的時候,話突然卡在了喉嚨里。
蕭少北面色冷峻,抬步來到了這三個人的面前,目光冷若冰霜,看著他們的眼神沒有一絲的溫度。
三個人的心底都有些發怵,定北侯府和忠德伯府那是真的不對付,蕭少北膽敢打斷伯府嫡子的腿,怎么可能還會忌諱他們這些忠德伯府的手下的命?
“蕭侯爺,你這是什么意思?”一人對蕭少北問道,總不能做個糊涂鬼。
蕭少北看著他,說道:“就是你看到的意思。”
“我們怎么說也是軍職在身的,蕭侯爺不分青紅皂白,下藥將我們關在地牢,就算是鬧到皇上那里,蕭侯爺也不占理吧?”
蕭少北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唇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意,目光卻仍是冷的瘆人。
他抬起了手,揮了揮,示意身后的人上前。
站在他身后的幾個小兵拿著走了上前,分別走到了三個人的面前,用力捏開了他們的嘴,倒入了一顆藥丸,隨即一掌打在胸口之處,讓他們將藥丸吞了下去。
蕭少北眸子一動,說道:“本侯懶得和你們廢話,我只問一個問題,當初二十年前應家和樓家那些人的尸體,是怎么處理的?”
沒想到蕭少北居然是要問二十年前的那樁案件,三個人的臉色都是一變。
他們在言徵身邊已經二十多年了,當初那場變動自然也是參與了的,和言徵一起鎮壓應家,手中可是有著不少應家人流的血。
他們其中一個人的語氣沉了下來,看著蕭少北:“蕭侯爺打算做什么?和應家一樣的逆犯?”
蕭少北道:“剛才你們吞下的毒藥,會讓人生不如死,全身的皮肉骨頭像是被火燒一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我這里,只有兩枚解藥,誰開口說出當年的事情,這解藥就歸誰,剩下的那個人,就只能疼死在這牢獄之中。”
那三個人面面相覷,目光里隱隱都有些許的擔憂。
“蕭侯爺想知道那些罪犯尸體的下落,又何必如此?”其中一個人說道,“當初應家被屠殺殆盡,伯爺就命人將那些尸體扔去亂葬崗了,都是些戴罪之身,難不成還會有人給他們收尸?早就被野狗叼走了!”
蕭少北的目光里帶著一絲的殺意。
“那應采薇的尸體呢?”蕭少北又問道。
聽到應采薇這個名字,那人目光一頓,可是很快又恢復了神色,說道:“當然…是和其他人一樣扔到了亂葬崗。”
話剛說完,他就感覺到了自己身體里的異樣,仿佛有什么蟲子在身體里蠕動一般,連骨頭都是癢癢的,像是被蟲子咬一般帶著細微的疼痛感。
蕭少北冷哼一聲:“本侯有的是時間等你們說真話。”
其他兩個人附和道:“全都扔去亂葬崗了!其他的我們也不知道啊!”
身體里的疼痛越來越明顯,三個人都在咬牙抵抗著。
僅僅是一刻鐘的時間,他們的身上每一處都像是被燙紅的鐵烙燙過一遍似的,疼得無法言喻,直接跪在地上痛苦不堪的抱著自己的身體,恨不得將這疼痛不已的身子丟棄!
“我現在改變主意了,解藥這么珍貴,你們三個人之中只有一個人可以得到,誰說就給誰。”蕭少北看著地牢里的三個人階下囚,語氣漠然。
身體里的疼痛已經快要成熟不出,一想到解藥只有一顆,更是刺激了他們的心。
若是被其他人說了出去,自己豈不是就這樣要被疼死?
“我說!”有個一直挺安分的男人開口說道,“應家和樓家那些人的尸體確實是被扔到亂葬崗了…后來鏡淵冒死將尸體火化了,帶走了他們的骨灰!”
“你個叛徒!”另外兩個人瞪著他,咬牙忍痛罵道。
蕭少北倒是有些意外,白鷺書院的大儒鏡淵先生在那樣的風口浪尖處帶走了那些人的骨灰?
他眼眸一閃,繼續問道:“應采薇的尸骨呢?”
另一個人反應快,立即說道:“應采薇是死在皇上和蘇貴妃手里的,是被火炭活活燒死的,尸骨自然是蘇貴妃處理的,我們怎么知道她的尸骨在哪里…”
蕭少北冷笑一聲:“若真是不知道,解藥你們也休想拿到了。”
他正欲轉身離開,突然又有一個人開口說道:“我知道!”
他們身體的痛已經到了無法忍受的地步,倒在地上慘叫聲一片。
那個人開口說道:“我曾偷聽伯爺和皇上說過,應采薇死的極慘,蘇貴妃連坐了兩條的噩夢…她將應采薇五馬分尸,尸骨分成了五份,分別葬在五個不同的地方,并且讓道士做法。他們說,只有這樣,應采薇不能投胎轉世,只能成為孤魂野鬼,生生世世都…啊!”
他慘叫了一聲,說道:“求求你,解藥!”
蕭少北站在牢房門口,聽到這人說的話,臉上既震驚又憤怒。
原來紀顏寧的感覺沒有錯,蘇凝雪對她的尸骨動了手腳。
他抬手示意手下給那個人喂下了解藥。
而其他兩個人痛苦的慘叫聲此起彼伏,卻沒有半分能緩解。
蕭少北看著剛才招話的人:“那五個地方分別在哪里?”
那人搖了搖頭。
蕭少北的目光漸冷,說道:“說假話的下場…”
“我是真的不知道啊!”那人急忙說道,“這樣的事情就算是伯爺都未必能知道,更何況我這樣的人,能聽到這樣的隱秘已經是不容易了!”
蕭少北看著他說的不似做假,抬步朝著外面走了出去。
那人說話雖然有些亂,但是他已經知道了大概的意思。
蘇凝雪自己做了虧心事,將應采薇五馬分尸,尸骨分成五份葬在不同的地方,讓應采薇不能轉世而生,所以應采薇陰差陽錯之下重生在了二十年后的紀顏寧身上。
想起他們說應采薇是被炭火活活灼燒而死,死相極慘,蕭少北心中一陣抽痛。
在他面前活生生的紀顏寧,原來經歷過這樣慘痛的過往,看著家人慘死,自己也被信任的人折磨而死,這樣的事情,發生在任何一個人的身上,都會崩潰不已吧?
他也終于能明白,重獲新生的她,為什么沒有過著安靜的日子,而是一定要將那些人置之死地。
“侯爺!”一個護衛匆匆從外面走了過來,對蕭少北稟報道,“厲都尉正在侯府門口,說是來找忠德伯府的三個中將的。”
蕭少北的目光猩紅,冷笑一聲,說道:“既然厲都尉親自來要人,哪有不還給他們的道理!把人送回去!”
“是。”那護衛應了一聲,便帶著吩咐朝著地牢的方向走了過去。
蕭少北大步朝著定北侯府的門口的方向走了過去。
剛走出府門口,蕭少北就已經看見了厲霄云帶著他的巡衛營將定北侯府圍住了。
“厲都尉這么大的動靜,不知道的還以為本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呢!”蕭少北走了出來,目光看著厲霄云,語氣不善。
厲霄云看見蕭少北的眸子猩紅的可怕,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
他道:“身為巡衛營的都尉,我的職責就是保證這長安城內的安全,可是剛才我的手下好像看到蕭侯爺的人將忠德伯府的人三個中將帶了回來。”
蕭少北沒有否認,點頭道:“是啊,本侯的人看見他們喝醉了,總不能讓他們在外面鬧事,帶回來又如何?難不成厲都尉覺得本侯能將他們吃了不成?”
沒想到蕭少北直接就這樣認了下來,厲霄云微瞇起了眼睛,說道:“這三個人乃是忠德伯府的中將,言伯爺正在找他們呢,蕭侯爺行個方便。”
蕭少北道:“厲都尉都上門討要了,本侯哪有不給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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