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煉的話,頓時引得兩人面面相覷。
尤其是段世邦,狠狠啐了一口謾罵說道:“沒用的家伙,把咱們蛙人能力的缺陷暴露出去了。”
“別急。”
段宏豪相對鎮定,目露凝視,“就算他知道又如何,斬千山在我手中已參悟少許,或許能在戰斗中領悟更多,能笑到最后的人并非就是他許煉!”
話音一落,段世邦頓時神色大喜。
如果有斬千山的助力,這一戰自然是志在必得了!
許煉靜靜看著這對父子自說自話,等他們都平息下來,才好笑的開口:“你們真心想多了,我只是順口一說,要擊敗你們,還犯不著從蛙人的缺陷上下手。”
父子倆的臉色齊齊沉冷下去。
放眼義興,甚至是放眼全省,段家都有著極高的聲望,而這種聲望,是一代代段家子弟用血液澆筑出來的,眼前的許煉不過二十多歲,開口閉口竟然如此囂張。
這讓他們出離憤怒。
“無知小兒!”
段宏豪仿佛暴怒的獅子,長舌猛探之余,竟然還加上了無數旋轉,使得它卷握住的那柄巨刀威力大增。
沖到許煉面前時,劇烈的刀勢直接將許煉腳邊的地面切割龜裂,說不出的猙獰。
然而,許煉的神態中從未生出半分波瀾。
仿佛這樣的刀勢還入不得他的法眼。
許煉一腳朝天,連巨刀帶舌頭,一起踢向天花板,只聽見轟然爆響,堅厚的建材用料坍塌近半,并且觸發了安裝其中的自動滅火裝置,好幾處噴頭都發出嗞嗞的水聲,這座豪華的大廳頓時成了一片淋雨池。
隔著漫天水霧,許煉露出一抹鬼魅的笑容。
神秘開口:“你有沒有聽說過,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
段宏豪:“???”
這特么你死我活的時候,整一句歌詞是什么鬼!
但緊跟著,段宏豪就沒時間吐槽了。
許煉猛吸一口氣,吐出時,這口氣化為青色氣劍,裂面如割,隔著十幾米的距離,便破掉了段宏豪的護體真氣。
不敢有絲毫的懈怠,段宏豪連忙舉刀格擋。
隨著一道刺耳的金屬鳴擊音,段宏豪用來格擋的兩把刀,赫然斷裂一把,另外一把也滲滿雪花紋路,隨時都在崩潰的邊緣。
這一幕如冷水澆灌,段宏豪心中的得意之情徹底褪去。
先不說他為了格擋這一擊耗費多少真氣,單憑這兩把巨刀,都是上好法器,斷裂的那把是他花費重金在黑市收來,碎成雪花的那一把,更是他毒殺段宏巍之后,強奪而來的一代名刀。
竟會被一口氣劍打成這樣?
這不科學!
“父親,小心!”
正在段宏豪出神之際,段世邦突然大喊。
第二道天青氣劍凌空刺來,段宏豪手忙腳亂的驅動舌頭,以第三把巨刀迎擊,但他的動作太過后知后覺,整個身體都籠罩在無比的沖擊力中,雙腳如同兩把犁頭,在地面生生犁出兩道觸目驚心的溝壑,等他終于停下,已經是疲倦不堪,并且順著那條長舌頭,血涌如雨。
這一劍,震的他舌根發麻,竟是斷掉一半。
只憑兩口氣劍,段宏豪的三刀流便宣告崩潰,輸的不能再徹底。
而這時候,他也終于明白那句歌詞的意義。
比起葬禮前,許煉在行動處展露的那些實力,這兩口氣劍的殺傷力明顯暴漲,想來應該是這氣劍能夠遇水變強。
天青色等煙雨。
這句歌詞仿佛不再是為了那一副唯美畫面而生,許煉賦予了它新的意義。
充滿了恐懼、肅殺的意義。
許煉暗運氣息,第三口天青劍已然醞釀在口舌之中。
撲通!
段宏豪竟在這時選擇了跪下。
身后,段世邦臉上寫滿不能置信:“父親,您是段家家主,您怎么能給這種人下…”
說到這兒,那個跪字如同一根魚刺卡在段世邦的喉嚨,再也說不出來。
在他喉嚨處,一道肉眼難辨的血線微微浮現。
段宏豪收回長舌,滿臉臣服之色:“這種不肖子孫,我已經親手處決,只求許兵器能放我一條生路,從此為許兵器做牛做馬,毫無怨言。”
“做牛做馬?”
許煉垂視下來,淡淡回應,“你不配。”
段宏豪的咬肌輕輕發顫,但還是竭力控制,更加卑微的俯首下來:“那許兵器想讓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這次,許煉沒有回答,而是看向了不遠處。
三刀那邊也已經清完雜兵,提刀走來。
“我只要你死!”
冷漠的聲音之后,是一道劈斬之音。
段宏豪的身體被攔腰斬斷,即便是死,三刀也沒有破壞他的動作,讓他仍然這樣跪著,猶如認罪。
許煉咂了咂嘴,三刀這家伙也是個狠茬子啊,殺人也要羞辱對方一番。
這一場殺戮,來的快,去的也快。
快到已經塵埃落定,段世廷仍然像個雕塑般杵在那里,直到三刀把段宏豪手中的那把巨刀拿來,他才一個激靈回過精神。
“結,結束了?”
段世廷訥訥的問,“這是父親的不朽刀。”
三刀點點頭:“從現在起,我把它物歸原主,包括段家,也重新交付給你。”
說罷,三刀遞給許煉一個眼神,作勢離開。
許煉有些不解:“這就走嗎,好歹跟那個熊孩子要點報酬再走啊。”
“我對那些沒興趣。”
三刀毫無彌留下來的意思,“更何況,我已經幫老爺完成了心愿,沒有理由再留在這里。”
許煉聳聳肩,行吧,這是你的地盤,你說了算。
只可惜自己出人又出力的,連一點油水都沒見到,也是夠無私的了。
仿佛感受到許煉的怨念,三刀突然開口:“多謝你出手相助,為表謝意,我會把這些年的全部積蓄都給你。”
“哈哈,大家都是兄弟,這么見外做什么!”
許煉一把攬住三刀的肩膀,“給你留一萬塊錢,你也要生活不是?”
三刀:“…”
兩人正大步流星,快要離開之時,身后突然傳來個聲音。
“厲兵器,您請留步。”
三刀怔了下,慢慢回頭。
只見段世廷雙手舉刀,神態虔誠,一點點朝他跪了下來。
“厲大哥,是我有眼無珠,我不配繼任段家家主之位!”
段世廷臉上已經爬滿淚水,說話都哽咽的不成樣子,“請您留在段家主持大局,我愿意奉您為段家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