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之后,劉衢又親自去接見了諸多軍旅的幾個將領,也去與士卒們寒暄了一番,方才回了皇宮,而大典卻沒有結束,除卻士卒們之外,還有很多東西也要展現,這次的大典,一共是持續了足足十六日,方才結束,天子一時興起而弄出的大典,卻是獲得了驚人的成功。
一時間,整個司隸地區的經濟迅速上升,各地的商販也多了起來,更卒也就更加的忙碌起來了,同樣的,近一個月的時間,大漢百姓都是在商談此事,在談論著大漢強大的軍旅,談論著各種非凡的杰作,百姓們又是歡喜,又是自豪,諸葛亮自己都沒有想到,這一次的大典竟能起到如此巨大的作用。
聚集天下之民心,又在無形之中震懾了大漢的敵人。
諸葛亮再一次來拜見天子,不過,這一次,他臉上的確是有著幾分喜意的,劉衢小心翼翼的打量著他,確定令公不是來罵自己的,這才松了一口氣,他對于諸葛亮非常的敬佩,他還是自己的長輩,他就是天天教訓自己,劉衢也是毫無辦法,故而,只要諸葛亮想要來訓斥自己,劉衢都是選擇躲避。
“陛下這次的大典非常的成功唉,跟陛下在一樣,臣越是能感受到自己年邁了,臣竟沒能發現陛下的想法,還以為陛下只是喜歡熱鬧,想要玩一玩,沒有想到啊”,諸葛亮搖著頭,劉衢清了清嗓子,笑著說道:“朕身為大漢天子,豈能天天就想著要玩呢?”
“不過,陛下啊,這次的大典,臣發現了兩個很大的問題”,諸葛亮說著,劉衢臉色再一次變得蒼白,正要跑,熟悉他為人的諸葛亮卻是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認真的說道:“首先,就是道路的問題,臣覺得啊這道路太過擁擠,必須要設立單獨的府邸,這事也通過了三令決議,已經舉薦了魯肅來”
“好,好,很好,令公說的很有道理道路問題的確是該要解決的!”,劉衢認真的說著。
“陛下且不急這道路府的人選啊,定的乃是魯肅,魯肅此人還是頗有才能的,不過,臣不知他是否能準確的解決道路的問題,臣想舉薦一人,此人喚作馬謖,讓此人來擔任他的副手”
“什么??馬謖???”
“馬謖言過其實,不可大用,君公其察之!!”,劉衢叫道,劉衢這么一說,諸葛亮頓時目瞪口呆,思索了片刻,方才說道:“陛下又不曾見過他不過,孫仆射也是如此說的為何”
“唉,令公你就莫要問了,反正信朕的,別用他,此人不堪大用還是讓魯肅來吧,朕信得過魯肅,魯肅此人啊”劉衢皺著眉頭,思索了片刻,方才說道:“肅為人方嚴,寡于玩飾,內外節儉,不務俗好,治軍整頓,禁令必行,雖在軍陳,手不釋卷,又善談論,能屬文辭,思度弘遠,有過人之明,周咳咳,三令之后,肅為之冠!”
這一次,諸葛亮是真的驚了,他茫然的瞪圓了雙眼,呆呆的看著面前的天子,呆滯了許久,方才問道:“那陛下認為魏延魏君如何?”
“魏延以勇略任,并咸貴重,覽其舉措,跡其規矩,招禍取咎,無不自己也”
“這這陛下,你覺得臣如何?”
“令公之為三令也,撫百姓,示儀軌,約官職,從權制,開誠心,布公道,盡忠益時者雖仇必賞,犯法怠慢者雖親必罰,服罪輸情者雖重必釋,游辭巧飾者雖輕必戮;善無微而不賞,惡無纖而不貶,庶事精練,物理其本,循名責實,虛偽不齒,終于邦域之內,咸畏而愛之,刑政雖峻而無怨者,以其用心平而勸戒明也。”
“可謂識治之良才,管、蕭之亞匹矣,然”
“陛下但說無妨!”
劉衢忽然笑了起來,說道:“我一個晚輩,怎么能評論長輩呢?方才都是胡扯,令公莫要放在心上,不過,朕對令公是真的尊敬令公??”
劉衢驚訝的發現,向來沉著冷靜的諸葛令公,此刻眼里竟是閃爍著淚光,劉衢顯得有些慌張,正要詢問,諸葛亮卻是搖了搖頭,他笑著說道:“老臣是開心啊,沒有想到陛下竟是如此的看重臣,對臣有如此高的評價,若是臣逝世之后,史書上如此描述,那臣定是羞愧的無以見人了,這太過了,過了”
劉衢沉默了許久,方才搖了搖頭,說道:“并沒有,令公你就是如此,而且,史書上,也一定會是如此寫的。”
“哈哈哈”,諸葛亮大笑著,仿佛今天才認識了天子,他什么都沒有說,朝著天子一拜,方才說道:“第二件事,就是臣想要設立一個管理商賈們的府邸,專門用來維持市場的秩序,并不是更卒那樣的去管理,而是”
“哎,令公啊,這些事情,令公自己去操辦就好了,朕是完全信任令公的,什么事都由令公你自己來決定罷!”,劉衢急忙說著,諸葛亮點了點頭,離開了此處,直接走向了厚德殿,走在路上,諸葛亮時不時的笑了起來,原來自己一直都是小看了當今天子啊,沒有想到,陛下竟有這等的識人之能。
對于自己的評價且先不提,就是論對于魯肅,對于魏延他們的評價,這怎么看都不像是個剛剛立冠的年輕人所能給與的評價,就好似是一個年長的治史大儒,看著他們的一生,給與的一個精準評價一般,這實在是讓諸葛亮感到驚訝,同時心里又感到有些惋惜,天子若是去治史,只怕會多一部流傳后世的史學巨著啊!
如此想著,回到了厚德殿內,龐統急忙問道:“怎么樣,陛下應允了麼?”
諸葛亮笑了笑,說道:“都答應了,接下來,還是商談一番這道路的事情罷”
“你看起來,怎么有些不對啊?”
“哈哈哈,沒什么,只是啊,我忽然發現,自己小瞧了一個人,心里的一塊巨石,也落下了,看來啊,我不必擔憂日后的事情了”,諸葛亮微笑著說道,也沒有繼續多說,與其余兩人開始商談起了關于道路的情況。
而此時,魯肅也接到了廟堂的詔令,要他回去擔任仆射,魯肅有些驚訝,在孝德皇帝時期,因為他支持龐統,故而不被天子所喜,這么長的時間,他一直都在地方上,治過政,也帶過兵,做過很多事情,沒有想到,到如此年紀的時候,廟堂卻忽然要自己回去了,魯肅并沒有為此而興奮,也沒有擺脫這變相“流放”的解脫感。
新設立的交通府,魯肅還是在思索著這個,他早就看出了道路對于地方的重要性,不過,他在這方面,并沒有太多的造詣,能夠返回廟堂,主要還是孫權與龐統的功勞,尤其是龐統,他與龐統關系非常的好,這次回去,自己還會不會參合到廟堂里所謂的爭鋒之中呢?
魯肅想著這些,還是啟程趕往了雒陽。
而在這段時日內,三令還是在商談著道路的事情,運河也還在挖掘,至于天子,也是找到了新的樂趣,先前那個在大典上大放異彩的笑話大師,邯鄲淳,被劉衢叫到了皇宮內,對于這個幽默風趣的老人,劉衢是非常喜愛的,他在大典上,也是說了不少的笑話,劉衢覺得很有意思,另外,還有一些別的收獲。
當這位老者來到了皇宮的時候,他也并不畏懼,光是看他的臉,怎么都不會想到,他就是如今名震大漢的笑話大師,邯鄲淳拜見了天子,劉衢急忙將他扶起來,將他迎到了泰殿,兩人坐了下來,劉衢笑著說道:“朕早就聽說過老丈的名字了,一直都很想與你相見,奈何國事繁忙,實在是沒有機會”
“草民只是個不學無術的,陛下莫要如此”,對于天子的熱情,邯鄲淳也有些驚訝,連忙推辭道,劉熙搖了搖頭,說了一些關于邯鄲淳的笑話,說了片刻,劉衢已經是被這老頭一本正經的逗得笑彎了腰,聊了許久,劉衢方才說道:“對了,先前老丈你說的那些事,朕派人去打聽過了,的確,那個中牟縣令貪污了不少錢財,該死,不過,老丈你是如何知道的?”
“哦,是這樣的,有一天他邀請我到他的府上,我不肯去,此人便又說,以千金來請我過去老夫是何等人啊,能為錢折腰麼?他如此小看我,氣的我當時便去了他的府上,想要給他講幾個笑話笑死他不過到最后,他那千金也沒有給我,不過啊,他的府邸倒是奢華,只是在中牟,他就有六處房產,不得了啊”
劉衢想要笑,卻又笑不出來,思索了片刻,方才憤怒的說道:“他就在朕的眼皮底下,為何連你都能看出他不對,而朕的那幫子大臣卻是看不出呢??”
“陛下啊,能用千金讓別人開口的人,自然也就能用千金讓別人閉嘴啊。”
“不行!!”,劉衢猛地站起身來,叫道:“來人啊!給朕換幾套衣服來!!”,說著,他看向了一旁的邯鄲淳,笑著說道:“老丈啊,朕要親自在地方上走一走,你能否陪行啊?朕也好聽聽,這司隸地區,這大漢之內,究竟還有多少的笑話!!!”
“謹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