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校長國家大事都忙不過,哪有閑功夫管這種家務事?
當下常校長擺了擺手說道:“這種小兒女的感情,我們還是別管了吧。”
“別人的感情你可以不管,但是令侃恐怕不行喲。”常夫人蹙眉說道,“去年七月發生在滬上的事情,你難道忘記了嗎?”
常校長聞言,很無謂的攤了攤手。
常夫人又道:“令侃這孩子從小就被大姐慣壞了,行事素來無法無天,可不能真的讓他跟我哥做了連襟,要不然你我臉上也是不光彩。”
聽到這,常校長卻忍俊不禁的道:“其實吧,我也覺得這沒什么不好。”
“達令,你就不要起哄了,不然這話傳進令侃耳朵里,這混世魔王就更來勁了!”常夫人白了常校長一眼,接著說道,“到時候真就沒辦法收拾了。”
“那你讓我怎么辦?”常校長兩手一攤說道,“剛才你也說了,令侃這孩子打小就讓大姐慣壞了,行事素來無法無天,別的事我說話他或許會聽,這個事,他肯定不會聽!上次我就說過他,他難道聽進去了嗎?”
常夫人眉頭一皺說:“這事,還得從源頭想辦法。”
常校長道:“你說的是讓張家五小姐趕緊嫁人吧?”
“對。”常夫人點點頭說道,“張滿怡嫁人了,令侃也就不鬧了。”
“那就讓老張家趕緊擇婿。”常校長沒好氣道,“這跟我又有什么關系?”
“怎么會沒有關系?”常夫人道,“這個事沒你撮合,恐怕還真就不行。”
“啥意思?”常校長哭笑不得道,“你該不會是想讓我直接下令,讓鐘毅娶了張家五小姐吧?”
“我就是這個意思。”常夫人道,“你不知道,張家五小姐跟我嫂子一樣是個死性子,她就認準了鐘毅,上次在碼頭見到鐘毅,鐘毅沒有理她,回去她就病倒了,這一個多月來是茶不思飯不想的,人都消瘦得不像樣了。”
聽到這話,常校長頓時心頭微微一動。
一個想法,瞬間在常校長腦子里成形。
一夜無話。
在育英樓,又是緊張忙碌的一天過去。
又到周末,張遠南照例是要回家住的。
臨走之前,張遠南將鐘毅叫到開水間,欲言又止。
看到張遠南吞吞吐吐的樣子,鐘毅道:“遠南,你怎么了?”
張遠南便低聲說道:“子韌,你能不能跟我回家去看看小妹?”
鐘毅的臉色便立刻垮了下來,自從入學看到張遠南那一刻起,他就在擔心,有一天張遠南會跟他提張滿怡的事。
沒想到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
看到鐘毅不吭聲,張遠南輕嘆一聲說:“子韌,老實說,作為兄長,我是真的不想看到小妹喜歡上你,因為軍人的職責是保家衛國,是上戰場殺敵,或許明天,或許下一次的戰斗就會為國捐軀,我真不希望小妹年年青青的就守寡。”
鐘毅說道:“遠南,這也正是我想說的,也是我拒絕五小姐的原因!”
張遠南搖了搖頭,接著說道:“可問題是,小妹已經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你,你不知道,自從那天在碼頭上見過你,回家之后她就病了。”
“她病了?”莫名的,鐘毅眼前便浮現起張滿怡那精致絕倫的嬌靨。
“她病了。”張遠南點點頭,又道,“每天茶不思飯不想的,人都瘦了三圈,我爸我媽請了武漢三鎮最好的大夫給她看病,也總不見好轉,其實我知道,她這是相思病,根本就不是藥石能治好的,只有你能治好她。”
在腦子里想象著張滿怡憔悴、消瘦的樣子,鐘毅心頭一軟。
不管怎樣,他都占據了原來的鐘毅的身體,也就有責任接過他的責任義務,其中就包括跟張滿怡的這段深沉熾烈的愛情。
當下鐘毅點頭說:“好,我跟你去。”
“真的?”張遠南頓時間大喜過望。
“真的。”鐘毅既然已經做出決定,就再也不會扭扭捏捏。
這時候,小凡已經傷愈出院,當下鐘毅便帶著小凡幾個上街采買送給張父、張母,以及張家兄弟姐妹的禮物。
張遠南則跟在一旁出謀劃策。
“子韌,我們家人口有些多。”張遠南笑著說道,“除了我爸我媽,還有大哥二哥,大嫂二嫂,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小侄子,此外還有四妹小妹、四弟五弟小弟,所幸大姐二姐還有三姐已經出嫁,要不然人口還要多。”
隨行的小凡、池鵬和趙寒星聽得咋舌不已。
最后給張家眾人的各式禮物裝了整整一車。
買好禮物,鐘毅跟著張遠南直奔張府而來。
與此同時,張府正在準備今天晚上的家宴。
就在剛才,張遠南提前給家里打了個電話,接到電話說小女兒的心上人,珞珈山高級軍官訓練團學員,侍從室直屬367團上校團長鐘毅要來家,張父張母不敢怠慢,趕緊開始張羅今晚上的家宴。
憑心而論,張父張母是真不希望最寶貝的小女兒嫁一個團長。
因為張家是基督教家庭,很講究男女平等,對于中國傳統的一夫一妻多妾制更是深惡痛絕,而國軍的那些高級軍官,幾乎沒有一個不娶姨太太的,最夸張的像楊森,娶了多少房姨太太連他自己都記不太清楚。
但是,又有什么辦法呢?
誰讓寶貝女兒喜歡上鐘毅了呢?而且喜歡得死心塌地!
張父張母能夠看得出來,要是這樁姻緣真的沒有結果,他們的寶貝女兒就算不至于香消玉殞,這輩子也不會再快樂。
所以,一邊準備著晚宴,兩夫妻一邊連聲的哀聲嘆氣。
就在這時,兩個穿著學生裝的青年快步走進來,卻是張家五少爺張遠模,以及張家小少爺張遠范。
張遠模跟鐘毅也是同學,一進門就問道:“爸,今晚鐘毅要來我們家吃飯?”
張謀之便立刻警惕的道:“老五,現如今鐘毅的身份已經不比以往,你可不許再像之前那樣犯渾。”
“爸你想哪去了。”張遠模笑道,“我以前那是不懂事。”
張謀之聞言便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