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大捷
何阿九追問道：“阿毅，你倒是說呀，什么招？”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鐘毅搖搖頭，又說道，“我現在得去蛇王堂看看，剛才要不是山炮在關鍵時刻發炮，現在真不知道是個什么情況。”
稍稍停頓了下，又說道：“要想把灘涂上的鬼子潰兵都干掉，還得山炮幫忙！”
“阿毅等等我，我也去。”何阿九趕緊跟上去，又回頭對王子隆說，“王老弟，有勞你辛苦一下守在這里了！”
王子隆點頭說：“沒問題！”
說完了，王子隆又大吼道：“給我把海塘盯緊了，千萬別讓鬼子潰兵摸上來！”
等何阿九跟上，鐘毅說道：“你就不用去蛇王堂了，趕緊回祠堂給戴老板發電報吧，金山衛之戰已經暫時告一段落了，這也算是一場大捷了吧。”
何阿九臉上微露尷尬之色，旋即又道：“什么叫也算是？必須是啊！”
停頓了下，何阿九臉上又流露出一抹病態的潮紅色，說：“自從中日戰爭全面爆發，咱們中國的軍隊什么時候取得過這樣的大捷？”
鐘毅默然，中國jun隊還真沒取得什么像樣的大捷。
八路軍打的平型關大捷，也只是干掉鬼子一千多人，還是輜重部隊。
但是今天，他們在金山衛的灘頭陣地卻至少干掉了兩千多鬼子步兵！若加上昨天的，那就是四千多人！
“這也就罷了，關鍵咱們只有半個營的正規軍，這簡直就是奇跡，戰爭史上前所未有的奇跡！”說到這稍稍停頓了一下，何阿九又加重語氣說道，“阿毅，這下你可是出名了，戴老板說，委員長都已經知道你了！”
“是嗎？”鐘毅聞言只是微微一哂，作為生在紅旗下、長在新時代的解放軍戰士，他對蔣介石可真的沒有什么好感。
“咦，你就不感覺興奮？”何阿九訝然道。
“興奮？”鐘毅反問道，“我為什么要興奮？”
“因為蔣委員長都已經知道你了呀！”何阿九道，“你要飛黃騰達了！”
頓了頓，何阿九又說道：“阿毅，將來你高升了，可別忘了老哥我喲！”
“將來？”鐘毅搖搖頭，哂然說道，“生逢亂世，能不能活過明天都還是兩說，豈敢奢望什么將來？”
說完了，鐘毅便頭也不回大步走了。
盡管金山衛保衛戰打贏了，但是鐘毅卻非常清楚，這根本不會影響到淞滬會戰乃至中日戰爭的大局！他唯一所希望的，就是蔣委員長能珍惜這兩天時間！
看著鐘毅的背影發了會呆，何阿九便跨上洋車直奔曹涇而去。
鐘毅一點兒都不覺得興奮，但是何阿九心下卻是興奮到不行，所以他必須在第一時間趕回曹涇，將金山衛大捷的消報給戴老板！
南京，統帥部。
淞滬的戰局越發的嚴峻，中路已經全面退守到了蘇州河南岸，左翼集群雖然仍舊還在大場跟日軍相持不下，但參戰各部都已經疲憊不堪，就快到極限了！
只要是稍微有點腦子后，都知道從淞滬撤兵已經是勢在必行！
但是蔣委員長堅決不許，他堅持要等布魯塞爾的會議開完之后再撤！
直到現在，蔣委員長都仍對西方、對九國公約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希望九國公約能夠干預中日糾紛，對日本施壓！
不過今天，無論是蔣委員長，還是一干幕僚，注意力都沒放在淞滬。
無一例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金山衛，全都在焦急的等待著，等待著金山衛的最新消息：是守住了？還是失守了？
金山衛能不能撐過今天，對于整個淞滬戰局，至關重要！
因為緊張，蔣委員長甚至不敢回頭去看壁鐘，問陳誠道：“辭修，幾點了？”
陳誠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小聲回答道：“委座，現在時間，已經是十二點過！”
“十二點過了？”蔣委員長神情一動，又問道，“我記得這時候，金山衛的退潮時間是上午十點鐘吧？”
“是的。”陳誠點頭說，“現在是月初，大概十點左右退潮！”
“但是直到現在都沒有敗報傳回，這說明金山衛還沒失守？對嗎？”
陳誠猶豫了一下，答道：“理論上是這樣，但是也不能排除出現意外。”
蔣委員長的臉色便立刻黑了下來，沉聲道：“意外？能出現什么意外？”
“這個…”陳誠稍稍猶豫了下，最終還是硬著頭皮說道，“如果戰局惡化太快，日軍進展又太快，就不能排除來不及發出電報的可能。”
這時候，白崇禧插話道：“情況肯定就是這樣。”
“健生，你什么意思？”蔣委員長皺眉說，“你是說金山衛已經失守？”
“這不是明擺著的么？”白崇禧攤了攤手，又說道，“昨天，王子隆所部能夠守住金山衛，確實讓人很意外，我也必須承認，這小子打的很好！但是這跟日軍的輕敵大意恐怕也是分不開的吧？可今天，日軍卻不可能再大意了！”
“是的。”陳誠接著說道，“今天日軍非但不可能大意，反而會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這么一來王子隆所部的兵力劣勢，就會被無限放大！不管怎樣，王子隆所部就只有半個營，這么點人怎么擋住日軍四個師團？”
“恐怕不見得吧？這是搶灘登陸！”蔣委員長皺眉道。
只不過，蔣委員長反駁的聲音比起剛才卻要小了許多。
很顯然，便是蔣委員長，也不看好王子隆、何阿九還有鐘毅他們能繼續創造奇跡，不管怎么說，在金山衛登陸的日軍可是有四個師團！
“搶灘登陸？”白崇禧哂然說道，“搶灘登陸又如何？跟陣地戰又能有多大區別？不是我泄氣，王子隆所部恐怕早就已經全員殉國了！”
陳誠附和道：“健生兄說的沒錯，搶灘登陸本質上也是陣地戰一種，唯一的區別，就是攻方從水路進攻！從水路進攻的難度是要比陸地大一些，但考慮到日軍有海空軍助戰，所以本質上并無區別，甚至比單純的陸戰還要有利。”
話音還沒落，戴笠卻急匆匆走進作戰大廳，大吼道：“委座，大捷！金山衛大捷！金山衛大捷，大捷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