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惹呈星冬,這絕對是陸扈盛不愿意的。
可他看了眼百里良騮,發現后者淡定的目光,他心里不知為何有了底氣,對呈星冬道:“星冬,今天這事,無論如何,你不能動百里良騮。”
聽到這話,呈星冬怒道:“陸扈盛,你以為這里是你的別墅,就是你說了算?”
話音一落,呈星冬抬腳就朝陸扈盛踢去。
百里良騮見呈星冬對陸扈盛出手,他眉毛一挑,就要出手攔截。
不過他腳跟剛剛一動,他就停下了動作。
因為站在呈星冬旁邊的陳小龍,已經比他先出手了。
陳小龍是武打明星,雖然更多的是花拳繡腿,但也有些功夫,往下一掌拍在了呈星冬的膝蓋上,把呈星冬踢向陸扈盛的一腳化解了。
“得罪了。”
陳小龍退后一步,連忙對呈星冬拱手致歉。
呈星冬卻是勃然大怒,吼道:“陳小龍,你竟然敢對我動手,我看你是不想在香江混了!”
話音一落,呈星冬陡然出手,一拳攻向陳小龍。
他的名號是打出來的,從小就在武館練武,手上是真功夫,不是陳小龍這種花架子可以相提并論。
剛才陳小龍也是打了個措手不及,不然的話,他不可能擋下呈星冬的攻擊。
“住手!”
就在此時,陸扈盛終于忍不住,怒吼道。
然后只見他做了個手勢,整個別墅各處涌出不少人,就連服務生也圍了過來,比潮河岸的人馬還多得多。
見此,呈星冬皺了下眉頭,停下了攻向陳小龍的動作。
他冷笑看向陸扈盛:“怎么,想要和我開戰?”
陸扈盛也不相讓:“星冬,這里是我的地方,你帶這么多人來,就已經很過分,現在竟然想要挑事,你以為我還會忍氣吞聲。”
俗話說,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哪怕呈星冬囂張,此刻他看了眼周圍的陣勢,加上陸扈盛態度堅決,他也不敢再輕易動手。
因為這個別墅里,陸扈盛肯定不止有這些人馬。
他冷冷地盯著陸扈盛:“你想怎樣,莫非我的人被打了,還要我忍氣吞聲?而且你和我擺開人馬,這是要和潮河岸作對嗎?”
“星冬,不過是一件小事而已,何必弄得這么大。”
陸扈盛雖然叫了人馬過來,但他還是不愿招惹潮河岸,而是他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看了眼百里良騮,接著道:“百里良騮看上了你公司的模特,讓他帶走便是。至于他打傷了你的兩名手下,我來賠償,一人十萬港幣,如何?”
見陸扈盛如此仗義,百里良騮對他更增添了幾分好感。
不過對于他的話,呈星冬并不買賬,冷聲道:“這個模特,他不是帶走一晚,而是要永遠帶走。這名模特以后至少能給我的公司帶來一百萬港幣的利益,這筆賬,又該怎么算?”
陸扈盛道:“行,我給…”
本來陸扈盛是要答應給一百萬,但他還沒說完,百里良騮上前一步,低聲道:“陸先生,我來和他交涉吧。”
陸扈盛猶豫了下,微微點頭,退到了旁邊。
呈星冬看向百里良騮,戲謔道:“小子,還挺狂的。”
百里良騮表情淡然,沒有理會呈星冬的話,仿佛是在自顧自地說道:“首先,錢,你一分也別想拿。”
此言一出,周圍的人都愣了下。
眼看事情就要擺平,百里良騮說出這話,豈不是又把呈星冬得罪了。
百里良騮旁若無人的樣子,繼續說道:“其次,趕緊帶著你的人,滾!”
“小子你說什么!”
呈星冬大怒,一拳便朝百里良騮打了過來。
可他拳頭還沒繃直,百里良騮一掌握住了他的拳頭,令他不得前進分毫。
百里良騮接著道:“最后,這個叫做李藍的姑娘,她的證件、行李,明天晚上之前還給她,另外再賠償她一百萬的損失。”
“賠償尼瑪,你以為你是誰?!”
呈星冬大吼道,另一拳揮出,但卻是同樣的結局,被百里良騮另一只手抓住。
“記住我說的話,不然,潮河岸會從香江消失。”
百里良騮目光中透著冷厲,一腳踹向呈星冬。
呈星冬猶如一只烤熟的大蝦,弓著身子往后飛去。
撞在了身后的手下身上,這才停下了去勢。
劇痛讓他無法站直身子,他一臉憤恨地盯著百里良騮。
叫囂道:“小子,你死定了,竟然敢招惹我們潮河岸,香江沒人能救得了你。”
他這叫輸人不輸陣,心知不敵,嘴上繼續叫陣。
說完,他看向陸扈盛,咬牙切齒道:“陸扈盛,你今天幫這小子,這仇,我記下了。”
說完,呈星冬擔心這里埋伏了陸扈盛的人馬,連忙帶著人離開。
等呈星冬一行離去,派對也沒有了氛圍。
陸扈盛揮了揮手,他一幫手下又各干各的去了,然后他看了眼李藍,嘆息一聲,對百里良騮幾人道:“走吧,別墅里說話。”
他們進了別墅,泳池旁的人這才回過神來。
“這小子是什么身份,竟然敢那樣對呈星冬,怕是明天他就要死了。”
“聽口音是內地來的,難道他不知道潮河岸在香江的能量嗎?”
“他竟然說要把潮河岸在香江除名,真是無知。”
“招惹潮河岸,他死定了。”
大家都是為百里良騮的命運感到悲哀,畢竟潮河岸在香江,就連白道也不愿意輕易去動的。
別墅里。
百里良騮看向坐在對面,面色難看的陸扈盛,笑道:“剛才謝謝陸先生幫忙。后面的事情,你不用插手了,我來解決。”
陸扈盛苦笑一聲,道:“百里良騮兄弟,你知不知道,剛才那個人是誰?”
百里良騮淡笑道:“他剛才做了介紹,他是潮河岸的雙花紅棍,綽號油麻地兇鱷,名字叫呈星冬。”
見百里良騮如此淡定,陸扈盛嘴角一抽,心說這百里良騮到底有多牛叉,竟然連潮河岸都不放在眼里?
他目光看向了張一眸和陳小龍,意思是詢問兩人的意見。
陳小龍不知道百里良騮的底細,只得搖了搖頭。
張一眸也只是略知一二,他看了眼百里良騮,問道:“百里先生,這件事,你打算怎么做?”
百里良騮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們什么都不用操心就行了。”
這話說得,大氣十足。
可是眾人卻心底發虛,你再厲害也只是一個人,如果什么防備都不做,如何應對潮河岸的報復。
就在這時,李藍換了套衣服,和淼水柔走了過來。
百里良騮起身對其他人道:“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回酒店。”
陸扈盛勸道:“百里先生,要不今明兩天,你住在我別墅,相對來說安全一點。”
聽到這個建議,百里良騮看了眼淼水柔,點頭答應了下來。
他倒是無所謂,但他擔心淼水柔會被潮河岸暗中迫害,如果住在陸扈盛的別墅里,安全級別至少也能高上一點。
他倒是無所謂,但他擔心淼水柔會被潮河岸暗中迫害。
如果住在陸扈盛的別墅里,安全級別至少也能高上一點。
不過,這只是表面上,暗中他還有完全準備,就是他把大灰、小憐、龐玟妙也帶來了。
表面上,是龐玟妙要過來看看花花世界,世界上百里良騮是帶來了三個金牌打手。
他們三個,百里良騮都說不好誰的綜合實力更強了。
既然這三個過來,那自然是不能放在明面,他的機車必然也帶著,現在三個都在機車里。
他的六維機車技術,百里良騮自信能應付各種情況,起碼保證里面人的安全。
現在機車的開啟模式,自然是三個在里面的什么都能看到,而外面的人誰也看不到他們。
百里良騮把明面的淼水柔安置在陸扈盛的別墅里,需要特別保護以策安全的李藍,則住進機車。
就在百里良騮在陸扈盛的別墅住下的同時,油麻地兇鱷呈星冬開車進入了一棟別墅。
這棟別墅里,住著潮河岸的坐館,皇天浩。
坐館,是暗幫術語,源于粵語語系,意思是作在中間的意思,也就是暗幫的中心人物,實際就是暗幫的最高首領,一個暗幫中的所有人都受其領導。
所謂坐館或者紅棍什么諸多名目,都是幫中特有的稱呼,最早的時候是為了保密,不讓官衙知道他們的首領是誰,也就是重要人物能多一些安全保證。
畢竟他們都是民間組織,不被官衙允許,尤其早期的時候,他們被視為洪水猛獸。
只是到了后來,他們成了一個半公開的社團,那些一直傳流先來的名稱才為世人所知。
不過,也就是當地人知道,別處的人還是不知道,尤其那么沒有被這些暗幫活動染指的地方,對這樣古怪的名字都沒有頭緒。
皇天浩就是潮河岸這個暗幫的老大,所以呈星冬就要找他。
根據暗幫的規定,一個人要當坐館,他必須是紅棍身份才行。
所以呈星冬找他,不但是要取得整個暗幫的支持,而且還要獲得皇天浩武力支持。
這個坐館必須是紅棍的要求,也充分說明了這些暗幫的性質,那就是這是一個靠能打立足的社團組織。
那些雙花紅棍的武功高于紅棍,而紅棍,就是暗幫中武功高強特別能打的專業打手,一般情況下派出一個紅棍,能對付平常百姓百八十人。
而雙花紅棍,就是那些紅棍的頭領。
當那些打手的頭領,別的本領不說,起碼有一個本領,必須出類拔萃,就是特別能打。
這個雙花紅棍的標志,就是在他們的幫眾服裝的左右兩個肩頭都繡有一朵牡丹花。
這就是雙花紅棍的名稱起源。
出來出去打架的時候,雙花紅棍是司令一類的職分以外,更重要的是在平常的時候,他還負責訓練那些一般的紅棍,所以他是他們的教練,也就是師傅,所以有雙重的身份管教他們。
而那個坐館既然要求是紅棍出身,一般情況下就是大而優則仕,全幫沒有對手以后,自己就去坐第一把交椅去了。
皇天浩這位坐館今年已經五十八歲,縱橫江湖多年,從最初的一名海鮮販子,做到現在的潮河岸龍頭,掌控香江最大暗道組織,其平生頗有傳奇色彩。
尤其是當年他和潮河岸另一位紅人跛子勇,兩人爭奪坐館之位時,鬧得轟轟烈烈,最后他成功上位,為人津津樂道。
不過,他為人陰險狡詐,十分擅長陰謀算計,在香江暗道的名聲很大,人盡皆知。
別人害怕他,不止是潮河岸的實力,也因為他暗中下黑手的習慣。
也許他上一秒還和你笑嘻嘻的,下一秒可能就會讓人來暗殺你。
呈星冬進了別墅,在書房里見到了皇天浩。
皇天浩頭發微白,氣勢泰然,眼神平靜,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星冬,怎么急沖沖的,發生了什么事?”
皇天浩放下手中的書,看向自己的得意門生,皺了下眉頭,語氣略帶責怪的意味。
整個香江暗道,呈星冬誰也不服,只服皇天浩一個人。
他對別人是桀驁不馴,對皇天浩,卻是服服帖帖,言聽計從。
此刻面對皇天浩,他沉聲道:“浩哥,今天在陸扈盛的別墅…”
呈星冬把事情講了一遍,聽完后,皇天浩責怪道:“星冬,給你說了多少次,我們要改行,你卻還干逼良為娼的事情。難道我們缺女人嗎?”
“不缺。”
呈星冬搖了搖頭,接著道:“可是那種內地妹,被我們控制住后,只需要養活就行,沒多少花費,她卻能給我們賺不少的錢,我…”
“目光短淺!”
皇天浩呵斥道,打斷了呈星冬的話。
他冷哼一聲,沒好氣道:“我們之所以混暗道,撈偏門,為的是什么?威風八面,耀武揚威嗎?都不是,我們是為了錢;你現在這樣做,對社團非常不利,會影響社團漂白的計劃。而且自從香江回歸之后,時代已經變了,俗話說槍打出頭鳥,到時候如果上頭要動暗道,潮河岸就是第一個遭殃的。”
呈星冬皺了下眉頭,不甘心地咬了咬牙,沉聲道:“對不起,浩哥,我影響了社團的大局。”
皇天浩語氣緩和了些,叮囑道:“星冬,總之以后辦事,切勿再沖動。你要記住,你不止是潮河岸的雙花紅棍,也是潮河岸的第二號人物,要有上位者的氣魄。”
“是,浩哥。”
呈星冬點了點頭,問道:“那么豪哥,今天的事情,我們怎么辦?”
皇天浩目光一冷,沉聲道:“我們潮河岸雖然在漂白,但也不是好惹的,決不能被別人掃了面子;對方敢無視我們潮河岸,這件事就必須讓他付出代價。你讓人調查一下,看看那叫百里良騮的小子住在哪里,我要斷他雙手。”
聞言,呈星冬興奮道:“是,浩哥,我這就去辦。”
出去了一會,呈星冬很快就回來,對皇天浩道:“浩哥,已經調查清楚了,那小子和他的女人,還有我公司的那個模特,現在都住在陸扈盛那里。看來,陸扈盛是鐵了心想要保他們。”
皇天浩冷笑道:“陸扈盛竟然敢與我們潮河岸作對,看來他是太久沒見我皇天浩發怒,不知道我的厲害了。”
呈星冬陰徹徹地問道:“浩哥,我們怎么做?”
皇天浩道:“召集一百人馬,明天晚上,我帶隊,直接到皇天浩的別墅提人,我倒想看看,誰攔得住我。”
“浩哥,我們帶什么武器?”
呈星冬問道。
“槍就不用帶了,每人帶把砍刀。不過我估計也用不著,只要我出面,難道陸扈盛還有不交人的道理。除非,他不想在香江混了。”
皇天浩十分自信,沒有把陸扈盛放在眼里。
至于百里良騮,他就更沒在意了。
此人的名字,他從來沒聽說過,還能是什么牛叉人物不成。
就在潮河岸計劃著對付百里良騮的時候,第二天起床,百里良騮則是跟著劇組,開始了在香江的宣傳工作。
今天一天,《三重人格》的主創,要跑兩個地方。
一處是商場,一處是露天廣場,都是做活動和訪談,宣傳電影。
因為事先的預告,現場早就圍滿了人。
畢竟張一眸、陳小龍的名字打出去,這就是很好的招牌,影響力非常大。
而劇組的主創人員當中,香江人唯一不認識的,就只有淼水柔了。
不過當淼水柔登臺之后,她清純的形象,可謂是圈粉無數,受到人們的喜愛。
這一天下來,宣傳效果非常突出,《三重人格》劇組的香江之行,宣傳任務圓滿完成。
晚餐是在酒店訂的,除了劇組的主創人員之外,還特別邀請了陸扈盛。
可是整個晚餐過程中,陸扈盛始終心不在焉。
他知道,昨天的事情,潮河岸絕對不會善罷甘休,肯定會找百里良騮的麻煩,這讓他很是憂心忡忡。
而且百里良騮打退了呈星冬,按照潮河岸坐館皇天浩的辦事風格,絕對是要殘忍報復的。
他很擔憂百里良騮,但他卻看到,百里良騮仿佛什么事都沒發生,笑嘻嘻地和劇組人員聊著天。
期間,百里良騮出去上了次廁所。
回包間的路上,他遇到了一個人,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啊!探險隊總司令!是你。”
一名身著休閑西裝的中年男子,一臉驚喜地看著百里良騮。
此人國字臉,面相威嚴,即使笑起來,也給人一種十分嚴厲的感覺。
看到此人,百里良騮會心一笑,上前給了對方一個擁抱:“老湯,難得呀,竟然在這里和你偶遇。”
“可不是,自從兩年前并肩作戰之后,我們可就沒再聯系過了。”
湯正面露遺憾之色,然后笑道:“走,既然碰見了,跟我一起去喝杯酒,有幾位內地來的朋友,還有香江的地主。”
百里良騮擺了擺手:“不了,我現在正在休假,不想過多與人結交。”
“那這樣,你在哪個包間,我過去陪你喝酒。”
湯正爽快道,拉起百里良騮的胳膊就走。
包間里,《三重人格》的劇組成員正在熱火朝天地飲酒聊天。
淼水柔雖然不喝酒,但在一旁看著,臉上也是露出微笑的表情,顯然也是非常開心。
這時,房門打開。
大家看過去,只見百里良騮帶著一名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眾人都不認識這中年男子,但身為香江人的陸扈盛,眼中卻露出思索之色,覺得中年男子有些面熟,像是在哪里見過。
不過他想了想,沒能想起對方是誰,也就沒有再放在心上。
張一眸上前對百里良騮道:“百里先生,這位是?”
百里良騮指了指湯正,對著包間里眾人介紹道:“我朋友,湯正。”
湯正笑了笑,道:“大家好,我是上…百里良騮的好兄弟,剛才在外面碰巧遇到了他,便過來叨擾,蹭幾杯酒喝,希望大家別介意。”
“哪里哪里,湯先生請坐。”
張一眸招呼道,讓服務員添了副餐具。
湯正落座,掃了眼在場的人,對于這桌人的身份感到有些意外,笑道:“竟然全都是大明星,今天我真是沾光了,待會可得讓大家給我簽個名。”
“湯先生說笑了,請喝酒。”
當即有人給湯正倒了酒,向他敬酒。
包間里的氣氛,并沒有因為湯正的加入而降低,反而湯正熱情豪爽,很快和大家打成了一片。
過了一會,包間傳來敲門的聲音。
服務員把門打開,一名身材挺拔的青年走了進來,正欲開口,湯正示意其出去說話,兩人便走了出去。
陸扈盛瞅了眼房門,向百里良騮問道:“百里先生,你這位朋友是干什么的,氣勢很不一般呀。”
百里良騮笑道:“當兵的。”
陸扈盛點頭道:“怪不得身姿挺拔,有種威嚴的感覺,想必至少也是個中校。”
話剛說完,湯正就走了回來,陸扈盛閉上了嘴巴,打住話題。
百里良騮看著湯正,笑問道:“你的警衛員找你有什么事?”
湯正道:“鄫得軍幾人在那邊吃飯,我突然走了,他們讓警衛員來找我。我現在讓警衛員告訴他們,我有事先走了。”
牛叉!
百里良騮悄悄地對湯正豎起了大拇指,就是湯正這脾氣,所以百里良騮才會和他有私交。
否則的話,即使以前合作執行過任務,百里良騮也不會把他當朋友。
桌上的人聽到湯正的話,頓時靜了下來。
鄫得軍,這不是香江的坐館嗎?
嗐!不對,是一把。
湯正剛才是在和鄫得軍吃飯,要不要這么牛叉。
而且因為遇到百里良騮,他竟然連香江特首的飯局都不管了,這面子也太大了。
陸扈盛問道:“湯先生,你剛才說的鄫得軍,是香江一把?”
湯正看了眼百里良騮,心想百里良騮正在度假,沒必要張揚,他便笑著說道:“不是香江一把,是我一個朋友,正好也叫鄫得軍。”
聞言,眾人這才松了口氣。
不然的話,湯正能和香江一把同桌吃飯,而且還擅自離席,這身份就不知道多牛叉了。
飯局繼續,氣氛融洽。
到了晚上八點過的時候,大家酒足飯飽,起身出了包間。
到了門口的時候,只見四名身著白襯衣、黑西褲、黑皮鞋的青年站在那里,身子站得筆直,就像站軍姿一樣,氣勢十分兇悍,把眾人嚇了一跳。
湯正停下腳步道:“百里良騮,你住在哪里。我待會過去找你,和你聊聊。”
百里良騮轉頭看向陸扈盛,道:“陸先生,不介意我朋友待會來找我吧。”
他現在住在陸扈盛的別墅,既然有人要拜訪,出于尊重,自然要征詢一下陸扈盛的意見。
“當然沒問題。”
陸扈盛點了點頭,把他別墅的地址告訴了湯正。
湯正記下來后,給站在門口的四人使了個眼色,四人和他一起離去。
看著湯正的背影,眾人對他的身份都特別好奇。
尤其是剛才那四個人,氣勢實在太兇了,讓人不由地心生畏懼。
但是那種兇,不像是暗道的人,兇狠在表面。
而是一種骨子里的兇悍,似乎不動則已,一動就必要殺人的感覺。
不過他們卻不知,真正的高手,是能將氣勢收放自如,剛才那四人,境界還遠遠不夠。
酒足飯飽,百里良騮和劇組的人,都回到了陸扈盛的別墅。
別墅里靜悄悄的,不料剛剛進入客廳,一道冷笑的聲音,從二樓走廊處傳來:“等了三個小時,你們終于回來了。”
“誰?”
陸扈盛一驚,猛地抬頭朝著二樓看去,只見一名頭發微白的男子,笑呵呵地從二樓走廊探出了腦袋。
見到此人,他面露驚懼之色,驚呼道:“皇天浩!”
此刻出現在陸扈盛別墅里的人,正是皇天浩。
陸扈盛沒有想到,百里良騮的事情,皇天浩竟然會親自出面。
要知道皇天浩縱橫香江這么多年,只要他親自出手,就沒有辦不成的事,這讓陸扈盛本就懸著的心,更是擔憂起來。
皇天浩從二樓走了下來,于此同時,別墅門口傳來腳步聲。
眾人回頭一看,從門口進來的,赫然是呈星冬。
呈星冬嘴角帶著冷笑,看向百里良騮,做了個割喉的動作,然后走到了皇天浩的旁邊。
百里良騮皺了下眉頭,對陸扈盛道:“那個白頭發的老家伙是誰?”
老家伙…
陸扈盛嘴角一抽,低聲道:“那人是潮河岸的坐館,綽號白頭鷹,真名皇天浩。此人可說是香江暗道第一人,不好對付。”
“陸扈盛,你嘰嘰喳喳的說什么呢?”
皇天浩就跟在自己家一樣,大大咧咧地坐到了客廳的沙發上,語氣不善地說道。
陸扈盛賠笑道:“浩哥駕到,怎么不先打個招呼。”
“你見過闖進別人家房子,還提前打招呼的嗎?”
皇天浩揶揄道,根本沒把陸扈盛放在眼里。
旁邊呈星冬聞言,則是哈哈大笑地嘲諷起來。
皇天浩點了支雪茄,抬起手指向陸扈盛身旁的百里良騮,點了點手指,很是狂傲地說道:“行了,陸扈盛,把這小子交出來,我就不找你麻煩。”
陸扈盛回頭看了眼百里良騮,對皇天浩道:“浩哥,要多少錢,你開個價,請你給個面子。”
皇天浩不屑道:“面子?那也得你夠面子才行。不好意思,這小子,今天我一定要帶走。”
見皇天浩絲毫不給面子,陸扈盛心頭十分惱火。
對方不聲不響闖進自己的別墅就不說,竟然還如此威脅他。
就算你皇天浩牛叉,我陸扈盛也不是吃素的,惹急了,誰也別想有好下場。
陸扈盛也是氣不過,把心一橫,對皇天浩道:“浩哥,你闖入我家,莫非你就這么有自信,能夠對付得了我?”
皇天浩輕笑一聲,點了下頭:“對,我很自信!”
“我這別墅里,隨時都有四十多人護衛,那就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自信!”
陸扈盛冷哼一聲,被對方如此輕視,他按捺不住,朝著別墅外面喊道:“都給我出來。”
這話仿佛石塊落進了平靜的湖水里,噗通一聲后,就沒有了動靜。
無論別墅內,還是別墅外,都是靜悄悄的,沒有半點反應。
這下陸扈盛卻是皺起了眉頭,因為他以前也是混暗的,后來干了白道生意,但也有人想要報復他,所以他時刻安排了人在別墅周圍保護自己。
昨天百里良騮打了呈星冬之后,他更是加派了人手。
但奇怪的是,為何此刻沒人了?
“哈哈哈,陸扈盛,你是在逗我們?”
呈星冬大笑道,眼中滿是戲謔。
皇天浩抽著雪茄,嘴角帶著笑意,很是囂張的拍了拍兩下手掌。
啪啪兩聲。
聲音不大,但反應很大。
當聲音響起之后,只見整棟別墅,以及院子里,從暗處出現了一個個身著黑體恤、黑褲子的潮河岸成員。
這些人全都氣勢洶洶,涌進了客廳里。
總共約有百人,把碩大的客廳擠得滿滿當當,室內的溫度似乎都升高了很多,讓人感到不適。
而這些人當中,不少人身上沾著血,有的還受了傷,顯然剛才經過了一場戰斗。
見此,陸扈盛和劇組的人,都是面色十分難看。
“把人帶上來。”
皇天浩一聲令下,潮河岸成員讓開一條道。
一名名別墅護衛被拖了進來,總共三十多人,全都鼻青臉腫,渾身鮮血,四肢被反綁在背后,不能動彈,嘴巴也被捂住,無法言語。
見到這陣仗,劇組里的幾名女演員,都是嚇得花容失色。
就連張一眸、陳小龍幾個男的,也是面露畏懼之色。
皇天浩臉上帶著玩味的笑意,淡然道:“陸扈盛,除了逃走的七個人,這里總共三十四人,你的人都在這里了,你想怎樣?”
怎樣?
還能怎樣?
陸扈盛面色都白了,現在這局勢,擺明了是皇天浩占絕對的優勢,他哪里還敢爭鋒相對。
激怒了皇天浩,對誰都沒好處。
不過他很講道義,并沒有退縮,開口道:“浩哥,大家出來混,不過是求財,你說吧,到底想要什么條件?”
“我不求財,我求面子。”
皇天浩冷笑一聲,指著百里良騮,沉聲道:“這小子敢打我潮河岸的雙花紅棍,就注定了他要付出代價。現在,陸扈盛,我給你最后一個機會,交出這小子。否則,今天我讓你見血。”
此話威脅的意味十足,也擺明了皇天浩的立場,讓陸扈盛徹底的無計可施。
“盛哥,謝了!”
這時,百里良騮在陸扈盛耳邊開口了。
陸扈盛如此仗義,百里良騮心甘情愿地稱呼了對方一句“盛哥”,而不是陸先生。
“百里良騮,只怕今天這事,我幫不上忙了。”
陸扈盛嘆息一聲,臉上露出愧疚之色。
百里良騮拍了拍陸扈盛的肩膀,笑道:“放心,我來解決。”
你來解決?!
對方上百人,而且還藏了武器在身上,擺明了是針對你,你怎么解決?
聽到百里良騮的話,陸扈盛和劇組的人,都是一陣無語。
就連對百里良騮有所了解的張一眸,也是心驚膽戰起來,更別說是其他人了。
百里良騮往前走出一步,看了眼呈星冬,然后目光落在皇天浩身上,問道:“你是潮河岸的坐館?”
皇天浩冷笑道:“怎么,想和我攀交情?”
百里良騮搖了搖頭,淡然道:“不,我只是想問問,呈星冬有沒有把我昨天說過的話,轉達給你。”
“什么話?”
皇天浩面露疑惑之色,看向呈星冬,呈星冬也是一臉茫然的搖了搖頭。
百里良騮道:“我昨天說過,把李藍的證件和行禮還給她,然后賠償她一百萬,否則,我將讓潮河岸在香江消失。難道,呈星冬你忘了?”
聞言,全場都是一愣。
昨天這句話,大家記得百里良騮的確是說過,可是沒有任何人當成一回事,轉眼就拋諸腦后。
因為在大家看來,百里良騮的狠話,不可能實現。
“哈哈哈…”
短暫的沉默后,潮河岸的人都是大笑起來。
呈星冬指著百里良騮,嘲笑道:“你這個白癡,就憑你,居然敢說讓潮河岸消失,你腦袋里是不是裝的垃圾呀?”
百里良騮目光中閃過一抹冷意,沉聲道:“好吧,我昨天說過的話,不算。”
呈星冬鄙夷地呸了聲:“我呸,小子,現在知道玩不過了!?”
皇天浩冷聲道;“你現在后悔,已經遲了。”
“不,我不是后悔,昨天的話不算,因為我要改一改。現在,你們要賠償李藍一千萬,并且加上呈星冬的右手。”
百里良騮又是開口道,說出來的話,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找死!”
“竟然敢玩我們!”
“小子,信不信我弄死你!”
潮河岸的人,都是怒不可遏地叫囂著,但被皇天浩一抬手,壓了下來。
百里良騮一副旁若無人的表情,往四周看了看,沒見到李藍,他皺了下眉頭,看向皇天浩和呈星冬,問道:“李藍呢?”
百里良騮當然是故意問的,李藍被他安排在機車里了。
當然,對別人來說,今天李藍留在別墅,一直沒出門,現在沒看見李藍,百里良騮當然要借這個機會找那些人的霉頭。
沒有想到有人還挺配合,呈星冬指了指二樓,獰笑道:“你說的那小妞在二樓,想見她,你自己上去看呀。”
百里良騮雙眼一挑,當即朝著二樓走去。
“讓開,讓他上樓。”
呈星冬嘴角帶著玩味的笑意,命令擋住百里良騮去路的潮河岸成員,給百里良騮讓開了路。
百里良騮上了二樓,直奔陸扈盛給李藍安排的房間。
他推門進去,心里當然想著李藍不在里面。
當看到屋里的情景時,大吃一驚,他眼睛頓時就紅了,一股怒火仿佛要將胸腔炸開。
百里良騮看著李藍的房間里,一個女孩子躺在床上,身上只穿了一件汗衫,沒有其它任何的遮擋。
而她那件汗衫已經破破爛爛,不再完整。
她的身體滿是淤青傷痕,手腕割開一道口子,鮮血凝固,床單染成了紅色。
不,應該是黑色,因為時間太長,血液已經變成了黑色。
那個女孩死了,床邊掉落著一把小刀,她是自殺的。
從她身體的情況來看,她顯然是生前受到了慘無人道侮辱,難以忍受,最終了結了自己的生命。
十七歲的花季,就這樣結束了。
百里良騮走過去,把被子蓋在了那個女孩的身上,胸中的怒火熊熊燃燒,強烈的殺意散發出來。
他本以為自己救了這個李藍,誰知道還是有個小姑娘過來,代替李藍遇害了。
無論是誰侵犯了這個小姑娘,都必須付出代價!
潮河岸,也必須從香江消失!
“安息吧。”
直到后來百里良騮問了李藍,才知道那是她的一雙胞胎妹妹,名叫李菊,兩個人一起來到香江,相依為命,今天早上因為李藍一直沒有回歸,就費盡周折,找了過來。
因為李菊和李藍相貌一樣,所以陸家的人就給領到給李藍安排的屋子里,因此被害。
百里良騮強大的殺氣收斂,輕聲對去世的小姑娘說了句,微微頷首默哀,然后轉身走出了房間。
本來如果沒有這事,李藍也安全,百里良騮考慮可以放過他們一條命的,現在這個理由沒有了。
噔、噔、噔的腳步聲,在偌大的客廳回蕩。
百里良騮從樓梯走下來,步履平緩,所有人都看著他,感覺他的氣勢變了。
凌厲而冰冷,令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百里良騮看向皇天浩,平靜地開口道:“是誰殺了她?”
這個她,大家明白,說的是李藍,其實百里良騮說的是那個替李藍死的小姑娘。
聞言,淼水柔掩嘴驚呼道:“李藍去世了?”
百里良騮點了點頭,淼水柔頓時一陣恍惚,感到惋惜而悲痛。
如果今天帶著李藍一起出去,李藍就不會被害了。
她并不知道李藍被掉包了。
她目光看向皇天浩和呈星冬,覺得這兩個人是那么的可惡,簡直是喪盡天良。
陸扈盛和劇組其他人也皺起了眉頭,沒想到竟然會鬧出了人命。
“死了嗎?”
皇天浩淡漠一笑,看向呈星冬,玩味道:“星冬呀,剛才你在房間和那小妞干了什么,怎么把人弄死了?”
他的語氣里不帶一點感情,沒有因為迫害了一名十七歲的花季少女,而感到半分自責或惋惜,反而是樂在其中。
呈星冬冷笑道:“我沒干什么呀,我只是痛快了兩次,噢,我知道了,一定是老子的功夫太好,讓她樂極生悲了。”
“是你害死了她!”
百里良騮看向呈星冬,目光中殺機閃現。
呈星冬面露不屑之色,瞪著眼睛道:“是,又如何?”
“很簡單,那你要拿命來償還,今天,你必須死!”
百里良騮語氣平靜,仿佛是在宣判呈星冬的死刑,就像他已經掌控了一切似的。
全場一片寂靜,緊接著,潮河岸成員大笑起來。
在他們看來,百里良騮的話是那么的可笑。
想殺呈星冬,先得把在場一百多人解決才行,而他百里良騮一個人,大家沒人認為他有這個能力。
“無視別人的生命,最后也會被別人無視。”
百里良騮沒有理會周圍的笑聲,淡淡地說道,然后朝著呈星冬走過去。
一步、兩步…
越來越近。
呈星冬對百里良騮的淡定,感到非常不滿,他怒吼道:“小子,你以為你是誰?!”
“我是要取你性命的人!”
百里良騮淡然道。
呈星冬昨天和百里良騮交過手,知道僅憑自己的力量,無法和百里良騮一戰,他招呼潮河岸的成員道:“給我上,先砍斷這小子的手筋腳筋。”
“是!”
潮河岸的成員齊聲應道,聲勢大振。
緊接著,便聽到鐺鐺鐺的金屬聲,卻是潮河岸成員取出了藏在身上的砍刀。
一時間,上百人圍著百里良騮,怒目而視,刀光濯濯。
大戰,一觸即發。
“怎么回事?”
突然,一道威嚴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將劍拔弩張的氛圍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