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蘇門答臘,距離百里良騮離開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快一個月。他剛剛下飛機,就收到了柳絮飏的電話。
電話那頭,柳絮飏氣急敗壞道:“百里良騮,你干什么去了,還上不上學,畢業證你要不要了?現在各科老師都在找你,我幫你打掩護,這才穩住他們,你趕緊過來上課,可別再給我出什么岔子了。”
百里良騮笑嘻嘻道:“嘿嘿,柳老師,我明天就來上學。”
柳絮飏道:“明天我見不到你,你晚上就到我家里來給我寫一萬字的檢討。”
什么,去你家里,這我很樂意呀。
百里良騮目光一亮,笑道:“啊,真的嗎?那我明天不去上學了。”
“為什么不上學?”
“你不是說白天見不到我晚上可以去你家嗎?為了去你家,我決定明天不上學了。”
“有你這樣的學生嗎?真是不要臉。”
柳絮飏嘟噥一句,接著道:“只要你去上課,下次我請你到我家來,我給你做飯吃。”
“一言為定。”
百里良騮點頭道。
掛斷電話,想到有機會去柳絮飏家里玩,他心里大為高興。
正在百里良騮高興的時候,電話又響了,這次是淼水柔打來的。
“柔柔,怎么,想我了嗎?”
百里良騮對淼水柔,已經習慣了不正經。
淼水柔卻是正色道:“嚴肅點。”
百里良騮還不知道淼水柔誤會他和雅仙韻有不可告人的關系,此刻聽到淼水柔的聲音,他癟了癟嘴道:“哦,好的,嚴肅點,有事?”
淼水柔道:“對,有事!你已經很久沒來學校了,老師現在對你非常不滿,你什么時候來學校上課?”
見淼水柔還是關心自己的,百里良騮又恢復了笑意,道:“嘿嘿,柔柔,明天見。”
“希望明天你上課不要遲到。”
說完,淼水柔掛斷了電話。
百里良騮總覺得淼水柔的狀態有些不對勁,但他又想不出來哪里不對,他搖了搖頭,不再多想。
回到鴛鴦樓,氾梨花、蘊千姿、百里幽玲和楊輕風四人對百里良騮是問長問短,百里良騮只說出去旅游了一趟,然后趕緊溜進了自己的房間,與世隔絕。
第二天,百里良騮準時到了學校,一進教室,發現淼水柔不在,他抓住同學一問,卻是得到了一個極其意外的消息。
原來他不在這一段時間,淼水柔被星探發掘,打算過兩天去試鏡,現在正和星探在學校里的冷飲店詳談細節。
“柔柔要當明星?”
百里良騮皺了下眉頭,如果淼水柔是要干別的,他肯定支持,但是娛樂圈,實在太復雜,而且有太多的掩藏在地面以下的規則。
他一個當保膘的,還是專職,這樣的事情豈能放任自流?
當下課也不上了,他當即趕到了冷飲店,飛快地沖了進去。
一進去,只見淼水柔和一個著西裝的男子坐在那里,有說有笑,兩人似乎十分談得來的樣子。
百里良騮打量著坐在淼水柔對面的男子,此人長相俊朗,臉上帶著友善的微笑,但他眼神深處,卻藏著邪惡的東西。
這點道行,百里良騮看來,根本就是小兒科。
騙小姑娘還行,騙百里良騮這樣的老鳥,沒門。
道行忒淺點兒。
那個男人那股邪異隱藏得很深,淼水柔發現不了,但百里良騮卻是一眼就能看穿。
看來,這所謂的星探是來者不善,絕非真的為了發掘明星而來。
百里良騮朝著冷飲店里走去,點了杯冷飲,坐到了淼水柔和那名男子旁邊的位置。
淼水柔背對著他,卻是不知道他來了。
百里良騮一邊喝著飲料,一邊聽淼水柔和那男子的談話。
“淼水柔,你長得這么漂亮,只要去試鏡,肯定會被導演選上,而且這部片子的制片人是我父親,到時候我再打聲招呼,你至少能演個女二號。”
男子的聲音很有磁性,聽了給人一種舒服的感覺,很容易就會讓女人上當。
淼水柔道:“真的嗎?我可以演女二號?”
“這是當然,就算導演不通過,只要我給我爸說一聲,這事肯定沒問題,要知道,一出道就能演女二號,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以你的外形,只要這次表現出色,下部片子,我就可以讓你作女一號。”
不得不說,女孩子都有明星夢,淼水柔也不例外。
聽到男子的話,淼水柔頓時就心動了。
她問道:“這部片子的女二號,是什么角色?我會不會演不好?”
“這是一部都市題材的片子,女二號正好是一名學生,你是本色出演,不用擔心演技的問題,只要你不緊張就行。”
“那么女一號是誰?”
“女一號是梁菲飛菲,你想當女一號?”
淼水柔忙擺手道:“不是不是。”
如果淼水柔說要當女一號,男子肯定要推辭,因為女一號梁菲飛菲已經被他事先安排好,這個角色卻是不能再換。
但他一見淼水柔擺手,則是說道:“淼水柔,你不用在意,如果你真的想當女一號,我可以幫你搞定。”
“不是,我只是想問問而已。”
淼水柔微笑搖了搖頭,臉上浮起兩個甜甜的酒窩,甜美的模樣,簡直把男子迷得神魂顛倒。
聽到這里,百里良騮已經基本弄清楚了情況,這男子應該是哪家娛樂公司老板的兒子,仗著家里的權利,他在電影里安排一些女演員,以此來泡妞。
現在看起來他是在為淼水柔著想,但用不了多久,他肯定會對淼水柔提出一些亂七八糟的要求,而且得寸進尺。
這時,百里良騮端起冷飲,轉身看向淼水柔,故作意外道:“柔柔,這么巧,你也在這里呀?”
見到百里良騮,淼水柔臉上露出一絲不自然的笑容,點了點頭,正打算開口,百里良騮已經在他們這桌坐了下來,看向男子道:“柔柔,這位帥哥是誰,介紹一下。”
男子眼中閃過一抹鄙夷之色,掏出名片遞給百里良騮,道:“你好,這是我的名片。”
百里良騮掃了眼名片,只見上面寫著“歡鴉影視集團副總經理,歷零號。”
這名頭倒是挺響亮的,不過這小子肯定是個不干事,只壞事的娛二代。
娛二代,指的是那些老子或者老媽是影視大佬,兒女背靠大樹好乘涼,攪風攪雨的那類人。
不見得都壞,也有有出息的,少花十年八年時間出人頭地。
但是也有本來就是壞種,有了好條件,順風順水,毒苗噌噌長起來,然后東纏西繞害人。
百里良騮估計這個歷零號就是這種。
他一個照面,就給他制定了一個應對方針——你敢亂伸爪子,我就給你的人生徹底清零!
讓你徹頭徹尾成為零號。
“原來是歷總,幸會幸會,我是柔柔的同學,我叫百里良騮。”
百里良騮做了個自我介紹,接著道:“歷總,既然你是娛樂公司的老總,也給我安排個龍套玩玩唄,我還沒拍過電影呢。”
歷零號在心里大罵百里良騮土鱉,臉上卻堆笑道:“既然是淼水柔的同學,這事當然沒問題,只要你哪天有空,隨時可以打名片上的電話。只要有戲,我就可以給你安排龍套。”
“歷總真牛叉,謝了。”
百里良騮朝歷零號拱了拱手,很江湖的樣子,在特意在臉上露出激動的表情。
見他這副模樣,歷零號立刻把他劃到了吊絲的行列,在他看來,這種人是最容易收服的。
瞅了眼淼水柔,歷零號心思一轉,決定收服百里良騮,讓百里良騮給自己幫忙拿下淼水柔。
當然,這些事,都不能讓淼水柔知道。
這時,淼水柔突然起身道:“歷總,我還有課,必須現在離開,趕去上課,我們下次再聊。”
“對了,這里有張請柬,今晚在君臨酒店有個晚宴,到時候有些演藝圈的制片人、導演出席,你可以先認識一下。”
歷零號叫住淼水柔,從包里取出了一張精致的請柬,遞給了淼水柔。
淼水柔接過后,眼中露出興奮的神色,點了點頭道:“嗯,我晚上會準時參加的。”
歷零號道:“那我們晚上見。”
“好的,再見。”
淼水柔點了點頭,瞄了眼百里良騮,眼中閃過一抹猶豫之色,沒有和百里良騮說話,徑直離開了冷飲店。
“柔柔這是怎么了,我沒得罪她呀,她怎會對我這么冷漠?”
百里良騮看著淼水柔的背影,心頭充滿了疑惑。
“百里良騮對吧?”
歷零號突然開口,把百里良騮的思維拉了回來。
他的語氣充滿了傲氣,眼神輕佻傲慢,和先前對待淼水柔的態度判若兩人。
百里良騮心頭冷笑,表面上卻不動聲色,笑道:“歷總,有事?”
“我也不和你廢話,我對淼水柔有意思,我想讓你幫我關注她的一舉一動,把情況匯報給我,幫我把她拿下,放心,我不會虧待你。”
歷零號從包里取出了幾張鈔票,拍在了桌上,道:“這里有七八百,是先給你的,只要事情辦成,我還可以給你更多。”
“臥槽,歷總你可真有錢。”
百里良騮裝作沒有見多大錢的樣子,趕緊一把把錢拿過來,還財迷地笑了一笑,見錢眼開拿錢沒夠地笑道:“不過,這錢,似乎有些少。”
“再給你一千,這下夠了吧。”
歷零號又掏出了十張百元鈔票,一臉鄙夷地看著百里良騮,心說吊絲就是吊絲,千八百塊錢,還斤斤計較。
百里良騮把錢拿在手里,臉上的笑容還在,但卻變成了戲謔的冷笑,道:“歷總,這一千多元,是你的醫藥費,你拿好。”
說著,他把錢硬塞在了歷零號的手里。
歷零號一臉茫然道:“醫藥費,什么意思?”
“因為,我要打你。”
百里良騮嘿嘿一笑,猛然一拳砸在了歷零號的肩膀上,只聽咔嚓一聲,卻是當場骨折了。
“啊,你…你干什么?”
歷零號沒想到百里良騮突然出手,疼得他面色都白了,捂著受傷的肩膀,一臉驚駭的看著百里良騮,感到十分不解。
“柔柔是我的女人,如果你再打歪主意,下次我廢你所有的腿。”
百里良騮警告一句,點燃一支煙,出了冷飲店,留給歷零號一個瀟灑的背影。
等百里良騮走遠了,歷零號這才大罵出聲,他沒想到,一個吊絲竟然把自己打傷了,而且還傷得不輕。
“這個王八蛋,肯定是淼水柔的追求者!他居然敢打老子,老子一定讓他付出代價。”
歷零號罵罵咧咧地走出了冷飲店,一邊趕往醫院,一邊打了個電話。
“陘堯鄰,我特么在你學校被人打了。”
“我靠,還有人敢打你零號少爺,是哪個不開眼的傻帽?”
“我最近不是在追你們學校的校花嗎?我打算給她安排個女二號,然后慢慢把她收服,誰知道剛才在你學校的冷飲店和她聊天,突然來了個叫百里良騮的白癡,一拳把我肩膀打骨折了。”
“一拳把你肩膀打骨折!看來這小子是個硬茬呀,嘿嘿,不過我最喜歡收拾這種硬茬。”
“那小子和淼水柔一個班,這事就交給你了。”
“咱們誰跟誰,我幫你搞定,下次你帶的人給我獎勵我。”
掛了電話,歷零號眼中露出陰狠之色,喃喃道:“哼,陘堯鄰是蘇門答臘教育院的小霸王,那個叫百里良騮的小子,這次有得苦頭吃了。”
此時,收到歷零號電話的陘堯鄰,立即開始聯系他的人,打算把百里良騮找出來揍一頓,幫歷零號出氣。
至于要怎么找到百里良騮,那簡直太輕松了,只要隨便逮住一個人問問淼水柔在哪個教室上課,十個人至少有六個知道,另外四個不知道的人都是女生。
百里良騮和淼水柔一個班,只要找到淼水柔,就找到了百里良騮。
陘堯鄰一行,約有五十多人,全都是身材健碩,一身肌肉能晃瞎人的眼睛,而且是統一著裝,衣服上都寫著野狗社幾個字。
為什么叫野狗社呢?
因為他們認為野狗最沒有約束,自由自在,而且帶有一種脫韁野馬的風采。
至于那個名字有些不好聽,他們是覺得正對他們的脾氣,有關他們的一切,越是別人覺得難受,他們就越高興。
他們在路上走過,見到他們的人,都是繞道而行,遠遠看著他們,低聲議論。
“野狗社的人太囂張了,弄這么大陣仗,又不知道是去找誰的麻煩。”
“被他們盯上可就慘了,這些人壞得很,在外面搞了個課余興趣社團,由陘堯鄰當老大。”
“陘堯鄰仗著他爸是當官的,無法無天,誰也拿他沒辦法。”
“他這個混世魔王,不知道欺負了多少女生,其中一個是一名在校碩士研究生,被他欺負了以后狀告無門,最后跳樓自殺,一生都毀了,可他花錢把事情給擺平了,現在依然逍遙自在。”
“噓,小聲點,可別被他聽到。”
眾人看不慣野狗社,但也只能悄悄指責兩句,不敢招惹。
而野狗社的人,都很享受這種別人害怕他們的感覺,一個個走路恨不得跟螃蟹一樣,橫著把整條路都占完。
尤其是陘堯鄰,腦袋昂得幾乎朝天,完全是靠余光在看路。
此時,百里良騮回到教室,他還是放心不下淼水柔來,于是給張壯發了條短信:“今晚你的君臨酒店是不是有個晚宴,是演藝圈的人搞的,如果有的話,你幫我弄張請柬。”
自從上次百里良騮從上京回來,百里家就大亂之后,張壯簡直把百里良騮奉若神明,他也不管事情能不能辦成,只要百里良騮開口,他就不說一個“不”字,而且也不問為什么,只給百里良騮恢復了一個字:“好。”
請柬的事情搞定,百里良騮決定晚上也去參加晚宴,他可不想淼水柔被歷零號給坑了。
至于告訴淼水柔真相,只怕淼水柔是不會相信,他也就懶得說了。
不過百里良騮現在郁悶的是,淼水柔對他十分冷淡,讓他有些捉摸不透,心說自己沒得罪她呀,真是女人心海底針,這話即使放在單純的柔柔身上,也一點沒錯。
就在百里良騮思索的時候,教室門口突然出現了幾道聲音,聽著分外囂張。
其中一人,甚至直接無視講臺上講課的老師,指著班里的學生,喝道:“誰是百里良騮,站出來。”
“同學,這里是教室,不是你們撒野的地方,立刻給我出去。”
見有人擾亂課堂秩序,正在授業解惑可惜身材有些發福的胖老師,本來就不小的脾氣等式上來,朝著闖入教室的幾人吼道。
“我們帶走人,你再繼續上你的課,如果你非要多管閑事,招惹了野狗社,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門口的學生亮出了招牌,聽到野狗社幾個字,老師面色一變,皺起了眉頭。
這個社團,整個蘇門答臘教育院都拿它沒辦法,里面的那些人不僅敢動學生,還敢動老師,而且不會留下把柄,讓老師想開除他們也沒辦法。
胖老師縮了縮腦袋,不敢再聲張,連忙走到窗邊,偷偷摸摸地拿出電話,給和自己相熟的保衛處處長發了條短信,讓保安處趕緊派人過來,否則的話,百里良騮被帶出教室,不死也得脫層皮。
“算你識相。”
見胖老師縮到了窗邊,幾名野狗社的人一臉得意。
其中一人又是喝道:“誰特么是百里良騮,給我站出來,野狗社要找你愉快地聊聊天。”
教室里所有人的目光,刷的一下聚焦在百里良騮的身上,眼中都露出擔憂之色。
心說百里良騮被野狗社找上,這下慘了。
聊天?嗯,聊天,那種聊天簡直太愉快了。
百里良騮也是一臉懵。
野狗社?什么野狗社?
百里良騮卻是沒聽說過什么野狗社,而且這么土氣的名字,實在太弱雞了。
“你就是百里良騮?”
見眾人看向一名身材瘦弱的學生,教室前的野狗社成員看過來,語氣囂張的問道。
“怎么,找我有事?”
百里良騮靠在椅子上,臉上帶著微笑,根本沒把幾個身材健碩的野狗社成員放在眼里。
領頭的男子走到百里良騮的課桌旁,俯視著他,冷聲的:“跟我走,有點事和你談談。”
“滾吧,我不認識你。”
百里良騮聳了聳肩,一副老子不想理你的表情。
“什么,讓我滾!”
男子頓時就怒了,他們野狗社的成員,在蘇門答臘教育院橫行無忌,還從來沒有哪個學生敢叫他們滾,這簡直是沒有把他,甚至是沒有把整個野狗社放在眼里。
作死,開誠布公地在光天化日之下作死!
“老子讓你囂張!”
男子大罵一聲,操起旁邊一張沒人坐的椅子,高高地舉起來,兇狠地朝著百里良騮的腦袋砸了下來。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當椅子落下的瞬間,全班同學都面露驚恐之色。
“住手!”
淼水柔急得站了起來,可是她站得太遠,根本幫不了百里良騮。
所有人都以為百里良騮會被鐵椅砸得頭破血流,可那把椅子卻被他單手握住了椅子腿。
懸在空中,不能再下落分毫,仿佛固定在那里了一般。
男子把鐵椅子狠狠地砸下去,卻沒想到竟然被百里良騮阻攔了下來。
而且任他如何用力,都無法讓椅子再下沉分毫,椅子仿佛被固定在了空中。
“你好大的狗膽,竟然敢反抗我們野狗社!”
男子勃然大怒,把椅子往后一拉。
百里良騮正好松開,他沒收住勢頭,往后退了幾步。
把身后的課桌撞得鐺鐺作響,險些摔倒。
如此大丟臉面,更是令男子心頭大怒。
他哐當扔掉了手里的椅子,從褲腿里摸出了一把折疊彈簧刀,朝著百里良騮靠近過來。
兇狠道:“小子,是你自己敬酒不吃吃罰酒,待會刀子把你弄傷,你可別怪爺爺沒警告你。”
見此人竟是拿出了刀具,周圍的人都嚇得連忙閃開,眼中滿是畏懼之色。
心說這幫野狗社的人,實在太肆無忌憚了。
“你們不能這樣。”
胖老師大喊道,想要阻止行兇。
這時,門口兩名野狗社的成員走到他旁邊,一左一右盯著他,頓時讓他不敢再說話。
“百里良騮,現在你后悔,已經遲了。”
男子冷喝一聲,手中的折疊刀猛地朝著百里良騮身上捅去,目標是他的肩膀。
這個位置不會要了他的命,但如果刺中,他的手臂立刻就失去了反抗力。
不得不說,眼前這個男子,肯定以前沒少干這種事,經驗豐富。
既然如此,面對一個惡徒,百里良騮不會手下留情。
不過在別人眼里,此刻他坐在椅子上,根本無處閃避,這一刀肯定會落在他的身上。
“啊!”
房里的女生都是驚呼起來,連忙捂住了眼睛,不敢看接下來血腥的一幕。
就在她們捂住眼睛的剎那,一道痛苦的慘叫在房里回蕩。
可聲音不是百里良騮發出,而是那個手持折疊刀的男子的聲音。
“嗷!我的手!”
男子撕心裂肺地大吼,眾人朝他看去,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只見他的左手放在課桌表面,折疊刀從他的手背捅進去,將他的手掌捅穿,直沒刀柄。
把他的手掌釘在了課桌上,鮮血從他的手掌流出來,瞬間將課桌染成了紅色。
而他的右手死死地握著刀柄。
不是他自己想握住,而是百里良騮捏緊了他的手,讓他根本沒辦法松開折疊刀。
“你干什么,為什么要捅自己的手掌,你這樣做,我會很害怕的。”
百里良騮面露驚恐之色,對男子說道。
男子一臉憤恨,剛才在他揮刀的瞬間,百里良騮一下把他的左掌按在了課桌上。
然后捏住了他緊握折疊刀的右手,狠狠地捅了下去。
這一切都是百里良騮干的,可現在卻怪在了他的身上。
“你個狗膽包天的混蛋!你敢傷我,你死定了。”
男子卻是橫行慣了,雖然疼得他渾身發顫,但他并沒有害怕百里良騮,依舊嘶聲威脅道。
一個學生而已,竟然這么囂張,讓百里良騮對這個所謂的野狗社很是好奇。
到底是有什么樣的背景,居然能讓他們如此猖狂。
男子繼續破口大罵道:“你等著,社長一定不會放過…”
噗嗤。
沒等男子把話說完,百里良騮抓著他握刀的手抬起來,又是捅了下去。
在男子的手背上留下了第二個孔洞。
“你干嘛,不要沖動,你怎么又捅自己的手掌?”
百里良騮又是把責任推到了男子自己身上。
然后看向周圍驚呆了的同學,正色告訴大家剛才發生了什么事情。
“來,大家都看見了,我想阻止他也來不及,是他自己捅自己的手掌,對不對?”
此時所有人都已經傻眼了,他們哪里看不出是怎么回事。
百里良騮如此冷靜嗜血,實在是出乎他們的意料。
至于百里良騮的問題,沒人回答,房里一片寂靜。
百里良騮笑了笑,對疼得眼淚都流下來的男子善意地解釋,很有耐心。
“大俠!你看到了,大家默認是你自己捅了自己,殺人不算膽大,殺自己才是真英雄。”
“我…”
男子本來想開罵,可是看著百里良騮冰冷的目光,他連忙把話噎了回去。
他怕自己的手掌上還會出現第三個孔洞。
“這小子是個硬茬,大家一起上。”
這時,門口另外三名野狗社成員反應過來,朝著百里良騮一擁而上。
其中一人直接跳到課桌上,從桌上飛奔過來,凌空一腳踢向百里良騮的腦袋。
百里良騮身形微微一側,輕松躲開了這一腳。
然后一把握住了那人的腳踝,用力往下一拉,此人兩腿張開,碰在了椅子靠背上。
薄薄的椅子靠背,戳在了他兩腿之間。
噗嘰。
“嗷,我的鳥蛋!”
一道慘絕人寰的吼叫在整層樓回蕩,那人整張臉都扭曲了。
此刻他所承受的痛楚,比開了兩個洞在手掌上的那人還強烈。
他捂著下身,從椅子上爬下來,連忙拉開褲襠一看,眼淚頓時就掉了下來。
哭喊道:“我的蛋爆了,倆蛋都爆了。”
一聽這話,屋子里的男生都是頭皮發麻,一陣后怕。
“你瞧你,好好的路不走,偏要走課桌,現在好了,爆蛋了吧,以后穩重些,否則還要爆。”
百里良騮搖了搖頭,語重心長道。
眾人聞言,是一陣無語,如果不是你拽住別人的腳,別人會爆蛋?
再說了,這次已經爆了倆,以后想爆也沒有了,他又不是會下蛋的雞。
他即使是雞,也不過是公雞,而下蛋的必要條件是草雞。
“哇呀呀,我要殺了你。”
被爆蛋蛋的男子怒吼一聲,掏出折疊刀,朝百里良騮沖了上來。
百里良騮腳尖勾住旁邊的椅子,往前一踢。
男子正好往前沖,褲襠徑直撞在了椅子的靠背角上。
如果只是自己撞上還好,但百里良騮一腳踢過去的椅子,看似速度不快,但卻力量十分大。
咵嚓。
那人停下了動作,整張臉都白了,身子一歪就躺在了地上,疼得直抽搐。
他顫抖著拉開褲子,頓時面如死灰,眼淚嘩啦啦地流了下來:“蛋爆了,雞飛蛋打了!”
全班都是倒吸一口涼氣,現在這人雖然是空有男人的外表,但卻不是真正的男人了。
“你瞧你,現在又自己撞上了椅子,小時候沒好好學走路嗎?”
百里良騮指著躺在地上的男子,又看了眼被他把手掌釘在課桌上的那人。
語重心長道:“你瞧你們,年紀輕輕就不學好,怎么就喜歡自殘呢?”
自殘?你才喜歡自殘!你們全家都喜歡自殘!
此時受傷的兩人心頭是憋屈不已,但卻不敢開口。
聽到百里良騮這話,看著他臉上人畜無害的笑容,門口的兩名野狗社成員心都寒了。
剛才那兩人想要攻擊百里良騮,最后卻一個手掌被捅了兩刀,一個直接變成了人妖。
他們哪里還敢動手。
兩人畏畏縮縮地退到門口,見百里良騮沒追過來,連忙撒腿就跑,速度堪比兔子。
“哎,你們別丟下我們呀。”
兩名受傷的野狗社成員見此,心都碎了,早知道就不那么勇猛,讓別人打頭陣了。
人妖捂著褲襠,顫顫巍巍地往教室外走,走出教室門,他這才敢掏出電話:“喂,120嗎?我爆了,趕緊來救我。”
人妖帶著哭腔,漸行漸遠,只留下了那名手掌被釘在課桌上的野狗社成員。
百里良騮看向那人,笑道:“你還不走?”
你以為我不想走,我的手被釘在課桌上,怎么走?
那人面色發白,戰戰兢兢對百里良騮道:“我…我能把刀拔出來嗎?”
“你瞧你,喜歡自殘沒關系,可你不能沒有常識呀。你把刀拔出來,傷口豈不是流血更快。”
百里良騮走到那人旁邊,把桌子抬起來,塞到那人另一只手里,一臉關心道:“你抱著桌子離開,不就行了。”
抱…抱著桌子…
那人快要哭了,可不敢忤逆百里良騮,只得含著眼淚,一手被釘在課桌表面,一手抬著課桌下面,抱著桌子走出了教室。
野狗社的人走光了,教室里恢復寂靜,所有人都一臉驚訝的看著百里良騮,大家沒料到,這個帥氣的男人,不止成績好到爆表,打架還這么猛。
俗話說打架的男人最帥,可此刻班里的女生是既心動又畏懼,因為百里良騮下手實在太狠了,冷酷得可怕。
可是,當一切平靜下來的時候,他臉上的微笑,卻又是那么的迷人。
眾人回過神來,教室里立刻炸開了鍋。
“百里良騮太牛叉了,竟然打了野狗社的人,而且下手還那么兇悍,這下肯定會惹來野狗社的報復。”
“野狗社在學校橫行無忌,也該得到一點教訓,可是百里良騮憑一己之力,怎么和對方抗衡?”
“陘堯鄰的父親是巡捕房的副總捕頭,就算他真把百里良騮怎么樣了,只怕百里良騮也無處伸冤。”
同學們雖然覺得百里良騮打架牛叉,但卻不認為他能和整個野狗社抗衡。
百里良騮聽到這些話,不以為意,對站在講臺上發愣的胖老師道:“老師,請你繼續上課。”
胖老師打了個激靈,瞅了眼地上的鮮血,感到頭皮一陣發麻。
他本以為百里良騮會受傷,卻沒想到受傷的是野狗社的人,而且還傷勢慘重。
這個叫百里良騮的學生已經一個多月沒來上課,他本打算下課后教訓百里良騮一頓。
現在立刻打消了念頭。
他暗暗慶幸自己沒那樣做,開玩笑,這么猛的學生,誰敢招惹?
胖老師吞了口唾沫,接著繼續講課。
至于剛才的事件該怎么處理,還是等保衛處的人來了再說,他實在不敢摻合進去。
其實他也沒有往心里去。
他負責的是春風化雨,雷霆萬鈞的事情不是他所長。
他無能為力的事情從來不上心,怪不得他心寬體胖呢,要領就是不操那些閑扯淡的心。
課程繼續,但同學們都沒心思聽課,胖老師也講得心不在焉。
百里良騮坐回了椅子上,根本沒在意什么野狗社的報復。
倒是剛才淼水柔非常關心自己,他現在心里是喜滋滋的,暗想柔柔總算沒有拋棄自己。
他剛剛坐下,淼水柔卻是挪到了他旁邊的位置,面露擔憂之色,道:“百里良騮,你趕快離開,去找那些巡捕報告你的情況,野狗社你惹不起的。”
百里良騮面露憂傷之色,望著淼水柔的眼睛,正色道:“柔柔,我還以為你不理我了,我傷心了快半個月。”
傷心半個月?
我們認識的時間也沒半個月吧。
淼水柔皺了下眉頭,目光有些躲閃,道:“說正事,你趕緊離開,野狗社人強馬壯,你一個人對付不了。”
“柔柔,你放心好了,我小時候經常做好事,探總會幫我的。”
百里良騮說的是實話,‘探總’會幫他,因為他口中的探總,就是他自己。
不過淼水柔卻是搖了搖頭,如果探總有用的話,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那么多好人被傷害了。
見百里良騮不聽勸,淼水柔借口上洗手間,出了教室,給110打了電話。
此時,教學樓下的草坪樹蔭下,站著幾十名身著統一黑色開領汗衫的男子,開領汗衫上印著一只兇惡的野狗,旁邊寫著“野狗社”三個字。
“特么的,讓他們帶個人下來,怎么這么久還不見人影?”
陘堯鄰吐著煙圈,眼中滿是不耐煩的神情。
在他看來,收拾一個普通的學生,實在是再簡單不過,幾個人就完全足夠。
他之所以帶了幾十人,是因為他太久沒耍威風了,如果不借機在學校里招搖而過,他擔心別人把他陘堯鄰的威名給忘了。
當然,學生們之所以忌憚野狗社,一方面的確是野狗社人強馬壯,不好招惹。
另一方面,則是因為陘堯鄰的老爹是巡捕房的副總捕頭。
野狗社這幫人,可說是蘇門答臘教育院的毒瘤,惡棍。
而陘堯鄰作為惡棍之首,干的壞事更是數不勝數。
蘇門答臘教育院的學生雖然忌恨陘堯鄰和野狗社,但大家不敢得罪他們,擔心自己也會被他們從樓上扔下來。
“鄰哥,不然我上去看看,說不定他們幾個已經把那叫百里良騮的小子打成白癡了。”
一名身材矮壯的男子,湊到陘堯鄰跟前道。
陘堯鄰點了點頭:“去吧。”
這次陘堯鄰是幫歷零號出頭,他可不想把事情搞砸,不然自己以后在歷零號面前可抬不起頭來。
矮壯男子得到命令,正欲上樓,這時兩道身影急沖沖地跑了下來。
“撞鬼了呀,慌什么慌?”
陘堯鄰怒喝一聲,朝兩人身后看了看,問道:“讓你們帶的人呢,哪去了?還有豬仔和狗子怎么沒跟你們一起下樓?”
“老大,不好了。”
兩人鬼哭狼嚎,慌張地跑到陘堯鄰面前,簡直跟丟了魂似的。
看著兩個小弟慌慌張張的樣子,陘堯鄰氣不打一處來,這要是被別人看見,豈不是丟了他的臉。
“慌個屁,到底怎么回事?”
陘堯鄰抬腳踹在其這一人身上,沒好氣問道。
那人從地上爬起來,哭喪著臉道:“鄰哥,那個百里良騮不好對付,他把豬仔的手掌捅了兩個洞,又把狗子的蛋蛋打爆了。”
“什么?這么狠!”
陘堯鄰眼皮一跳,臉上露出不相信的表情,沉聲道:“你小子可別騙我,那叫百里良騮的小子,出手真這么狠?”
“真的,鄰哥,如果不是我們跑得快,下場只怕不會比豬仔和狗子好多少。”
“那小子真那么厲害?”
陘堯鄰面色陰沉,卻還是有些不愿相信,一個普通的大學`生,竟然出手這么狠辣,這不像是大學生的作風呀。
而且整個蘇門答臘教育院,誰敢對野狗社這么囂張,這不是作死嗎?
“哎喲,我的蛋蛋,我這輩子都毀了,我做不成男人了。”
就在這時,一道哭喪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
“好像是狗子的聲音。”
“什么叫好像,明明就是狗子,難道這小子真被爆了?”
野狗社的人朝樓道口望去,只見狗子雙腿緊緊夾著,褲子已經被鮮血浸染成了紅色,褲腿不斷地往下滴血,面色慘白,雙眼無神,充滿了絕望。
“鄰哥,我完了!我這輩子完了!快送我去醫院。”
狗子晃晃悠悠地走到陘堯鄰面前,堅持不住,身子一軟就倒在了地上。
陘堯鄰生怕被鮮血沾染上,連忙躲開,一臉厭惡地瞥了眼狗子,對身后人吩咐道:“帶他去醫院,對了,把他身上的衣服扒下來,別被人發現他是我野狗社的人,我可不想丟臉。”
話音剛落,又有一道身影從樓道上走了下來。
“那人好像是豬仔,他在干嘛,怎么抱著張桌子?”
“有病呀,都什么時候了,還在搬桌子。”
眾人一陣鄙夷,可等豬仔走近了,他們這才看清怎么回事,都是面露驚駭之色。
只見豬仔手里抱著張課桌,整個人都在發抖,但卻不敢把課桌放下,而桌面上插著一把刀,將他的手掌釘在了桌上,鮮血在桌面上流淌,從桌角滴落下來。
“那叫百里良騮的小子,竟然這么狠!”
陘堯鄰勃然大怒,在蘇門答臘教育院,還從來沒有誰敢如此傷害他野狗社的人,這完全是沒有把他放在眼里,是在挑釁他的威嚴。
“都跟我來,上樓!今天不把那叫百里良騮的王八蛋打成十級殘廢,我就不姓陘。”
陘堯鄰怒吼一聲,氣勢洶洶地朝著樓上走去。
身后一幫野狗社的成員得令,都跟了上去,一個個臉上帶著兇悍的表情,一點也不怕把事情鬧大。
在他們看來,有陘堯鄰的巡捕房副總捕頭父親罩著,只要不殺人,就屁事沒有。
這么一伙幾十人,造成極大的動靜,從走廊路過,房里雖然在上`課,但還是吸引了周圍人們的目光。
看到怒氣沖沖的陘堯鄰,以及兇神惡煞的野狗社成員,所有人都驚呆了。
追求永生路迢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