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6章 分道入歧途各顯神通

　　拉萊說的話，在拉麥一族中向來很有權威，如果在一件事情發生之前說的，就被大家等同于預言對待。

　　如果是一件事情發生以后說的，那就是一錘定音。

　　能給那件事情蓋棺定論，從此以后，大家就不在有異議。

　　因此，他說話的時候，挪丁和挪戊兩位大人物全都聽著，不說話，不反駁。

　　可是他們心里打的什么算盤，卻不得而知。

　　只聽拉萊繼續說話，絕對是一本正經，絕無虛言：“我曾和那些英雄為伍，應他們的征召，從遙遠的遠東故鄉出發，會聚群英；我那時活躍在戰場上，獨擋一面，顯示了我的巨大作用！我可以十分肯定地說，你們生活在今天的普通人，全都不是他們的對手！然而，即使在那個時候，他們也傾聽我的意見，尊重我的言談；所以，你們亦應聽從我的勸解，因為你們是明智的人，而凡是明智者，都應該從善如流！你，挪丁，盡管了不起，也不應試圖留住那位姑娘，她叫作海倫是吧？我知道她實際是一個海妖，你應該也知道！海妖當然也是人，不過她們是一個墮落天使的徒弟，一切都是為了那個墮落天使的目的而到你這里來的！你看到了沒有，她來以后，你們這里發生多少兄弟相殘的事情？一切都是因她而起；你如果打發她走人，就是一個新的開端，沒有她，就是斬斷了麻煩的根源！你應該把海倫交給智繇，怎么處理是他的事情，你最好的安排，是從今以后，再也不要和海倫有任何關系！至于你自己，老拉麥的第四個兒子，非常優秀的勇士，也不應企望和一位從前已經是城主的挪戊分庭抗禮；在榮譽的占有上，別人得不到他的份子，一位手握權杖的王者，大能者使他獲得尊榮。盡管你比他強健，而生你的母親又是一位你父親老拉麥寵愛的二夫人，但你的對手統治著更多的民眾，權勢更猛。挪戊啊，平息你的憤怒；瞧，連我都在求你罷息對挪丁的暴怒——在可怕的戰爭中，此人是一座堡壘，擋護著挪丁大城全軍。”

　　聽罷這番話，強有力的挪戊答道：“我承認，老人家，你的話條理分明，說得一點不錯。但是，挪丁想要凌駕于眾人之上，試圖統治一切，王霸全軍，對所有的人發號施令。然而，我卻偏偏不吃他那一套！我知道，我咽不下這口氣！雖然大能者使他成為強大的王，但卻不曾給他肆意謾罵的權利！所以，老人家，我不是不給你面子，我只是對挪丁非常不滿，不會受他的欺凌。”

　　聽罷挪戊這番話，天資卓越的挪丁惡狠狠地盯著他，答道：“好家伙！倘若我對你惟命是從，而不管你是否在信口開河，那么，人們就會罵我，罵我是膽小鬼和窩囊廢！你去告訴別人去做這做那吧，不要再對我發號施令！我挪丁再也不想聽從你的指揮。此外，我還有一事相告，并要你牢記在心：我的雙手將會為那位姑娘就是我未來的妻子海倫而戰，不管是你，還是其他人，我都不惜一戰！我得到了海倫，就沒有任何人能將她從我手里奪去，你們的想帶走她的心思永遠不會得逞！還有，對我的權力比如西部城主，還有其它財物，堆放在我居住的地方，不經我的許可，你們連一分一毫都不許動。不信的話，你可以放手一試，也好讓旁人看看，頃刻之間，你的黑血便會噴洗我的槍頭！”

　　不知道什么時候，挪丁不知道從哪里抽出一柄黑色的長矛，足有一丈五尺長，黑色的矛頭，如同一條兇惡的毒蛇，正在準備吞噬。

　　熟悉挪丁的人都知道，這件兵器，才是他最拿手的殺人利器。

　　一旦他扽出這桿黑矛，他的戰斗力，能瞬間提升百分之二十。

　　這桿長矛一亮，雖然嚇唬不住挪戊，其他人卻住了嘴。

　　就這樣，二人出言兇暴，舌戰了一場后，站起身子，解散了這次西部大城的高端首領的第一次集會。

　　本來這個會議的目的是集中他們的力量和智慧，打垮東部的挪丙，可是由于挪丁和挪戊的巨大分歧，根本就不能達成一致意見，反而促發了他們的分裂。

　　會后，挪戊回到紅海岸邊，那里有他云聚的海船。

　　與挪戊通行返回營棚和線條勻稱的海船的，還有挪己，以及他們的伙伴。

　　挪己作為要求城主的兄弟，雖然沒有挪戊和挪丁鬧得那么僵，可是一點挪戊遠走，他必定成為挪丁打擊的首要目標，所以他思來想去，還是跟著挪戊走人算了。

　　一切準備好，挪戊傳令拖船，把一條快船拖下紅海，配撥了二十名槳手，讓人抬著祭神的奠物，豐足的牲品，登上木船，當然挪戊是首領；精明能干的挪己也有一個職位同行前往，作為督辦。

　　一切收拾停當，海船朝著紅海的外洋駛去。

　　不久來到一個灘沿上，挪丁傳令全軍潔身祭神。

　　眾人無一例外全部聽令，他們洗去身上的污濁，把臟物扔下大海，供上豐盛的祭品，在荒漠大洋的邊岸，用肥壯的公牛和山羊，祝祭阿波羅；熏煙挾著陣陣的香氣，裊繞著升上青天。

　　就這樣，他們在軍營里奔走忙碌，知道完成獻祭。

　　這個時候，本來應該是一段和平修養時間，休整戰隊，準備迎接將來的戰斗。

　　但是，挪戊卻無意停止爭斗，也不曾忘記先時對挪丁發出的威脅，命令巫蘇巫斯，他的兩位使者和勤勉的助手說：“去吧，速往挪丁的營棚，索要美貌的海倫！倘若他不讓你們執令，我將親往帶走那位姑娘，引著大隊的兵勇，從而大大加重他的悲難。”

　　這個時候挪戊有了新的仗恃，因為現在他駐扎的紅海海岸，是在紅海的西岸，中間隔著一紅海與挪丁他們駐扎的西乃山相對。

　　他在那里聚集了他的精銳士兵，足以將挪丁的人一舉擊潰。

　　挪戊遣送了巫蘇巫斯兩位使者，讓他嚴酷的命令一直震響他二人的耳畔，讓他們不得不趕緊前往。

　　其實這兩個人實在不想干這個差事，因為他們知道那個挪丁肯定會拒絕他們。

　　而且很有可能一怒之下，要了他們的命。

　　二人再次推船過海，行進到對面擁抱荒漠大海的灘沿，違心背意，來到挪丁族人的營區，發現挪丁正坐在他的營棚和烏黑的海船旁，板著臉，使者的到來沒有使他產生絲毫的悅念，反而增添了他的憂愁。

　　二位使者懷著恐懼和敬畏之情，走進挪丁，卻停在那里，靜立在一邊，既不說話，也沒有發問。

　　然而，挪丁認識他們，他心里明白，開口說道：“歡迎你們，信使，挪戊的使者，來吧，走近些！雖然你們是挪戊那個可惡的家伙派來，但是在我眼里，你倆清白無辜——該受責懲的是挪戊，是他派遣二位來此，要帶走海倫姑娘；可是，你們知道，我早就發誓，絕不會交出海倫！你們卻一再冒犯我，尤其是那個可惡的挪戊，難道他不應該安靜一段時日嗎？憑你們對我的冒犯，我本來應該殺死你們，以示警告，但是，我還是仁慈為本，饒了你們！去吧，高貴的巫蘇、高貴的巫斯，你們活著回去吧！不過，我要警告你們，也請你們把我的這個警告帶給挪戊，倘若你們再來冒犯我，那個時候，我將不再仁慈，因為那個時候，我要二位替我作證，在大能這面前，在凡人、包括那位殘忍的王者挪戊面前，我是一位受害者，正在飽受煎熬，缺乏瞻前顧后的睿智，無力保護我的族人，全軍都在等盼我的出戰，為眾人擋開可恥的毀滅，那個時候，我就不得不拼死一搏，無論是挪戊前來也好，還是他派人來也好，我都會不再容情！”

　　巫蘇和巫斯二人聽罷，空手離去。

　　他們返回營地，挪定悲痛交加，睜著淚水汪汪的眼睛，遠離著伙伴，獨自坐在灰藍色大洋的灘沿，仁望著渺無垠際的海水，一次次地高舉起雙手，向天求禱。

　　因為他感到受到極大的羞辱，本來應該殺死那二個使者，和挪戊決一死戰，卻因為自覺力量不足，采取了忍辱負重的策略。

　　他自嘆自己是一個短命的兒郎，沒有得到大能者的祝福，以至于受到了挪戊的侮辱。

　　這個時候，他卻聽到一個聲音問他：“挪丁，你為何哭泣？是什么悲愁揪住了你的心房？告訴我，不要把它藏在心里，好讓你我都知道。”

　　挪丁長嘆一聲，答道：“你是知道的，你是知道此事的，為何還要我對你言告？我奪得了海倫，打算娶她為妻，可是智繇卻來索取，我自然不能交還給他！因為我奪到的戰利品必須屬于我！否則，我何以作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間？雖然智繇帶著難以數計的財禮，手握黃金節杖，杖上系著遠射手阿波羅的條帶，懇求我將海倫給他；首先是我的兩個兄弟和其他族人全都發出贊同的呼聲，表示應該尊重智繇，收下這份光燦燦的贖禮。然而，此事卻沒有給挪戊帶來愉悅，他用嚴厲的命令粗暴地趕走了智繇，智繇憤憤不平地離去，但阿波羅聽到了他的告言。就對著我的族人射出了毒箭，兵勇們成群結隊地倒下，橫掃著我族人廣闊的營盤。其后，幸得知曉內情的卜者揭出阿波羅的旨意；既如此，我就第一個出面，要求慰息阿波羅的憤煩。由此觸犯了挪戊，他跳將起來，對我恫嚇威脅；現在，他的脅言已用行動實踐，他離開以后，再派使者前來索要海倫，并進一步羞辱和威脅我；現在，我每天都處于被挪戊威脅的驚懼之中；事已至此，你，如果有這個能力，要保護一直敬仰你的我；你若使得挪戊、也就是統治著遼闊疆域的他，認識到自己的驕狂，后悔侮辱了我這位塞特后裔中最好的俊杰，我就得到了寬慰，還有繼續生活戰斗下去的意思。”

　　聽罷這番話，那位大能者答道：“唉，苦命的孩子！你隨著不幸來到人間，但愿你能了無煩惱地坐在船邊，和淚水絕緣，只因你今生短暫，剩時不多；現在看來，你不僅一生短促，而且要比世人承受更多的苦難；你生在廳堂里，面對厄運的熬煎！現在，你可繼續呆在自己的快船邊，滿懷對挪戊憤怒，不要參戰，等待我給你新的指示，或許改變你的命運。”

　　言罷，那位大能者不再說話，留下挪丁一人，為著他自己和海倫擔憂，同時繼續痛恨挪戊。

　　與此同時，挪己的木船。載著神圣的牲祭，也已經駛人紅海海面。

　　當船只進入了蓄水幽深的碼頭以后，他們收攏船帆，堆放在烏黑的海船里，松動前支索，使桅桿迅速躺倒在支架上，然后蕩起木槳，劃向落錨的灘岸。

　　他們拋出錨石，系牢船尾的繩纜，足抵灘沿，邁步向前，抬著獻給遠射手阿波羅的豐盛的祭物，那里有智繇在接待他們。

　　挪己對智繇說：“智繇啊，我們受民眾擁戴的王者的派遣，帶來了大量的祭品和禮物，并準備舉行一次神圣的牲祭，代表拉麥人，獻給阿波羅，以平撫這位大能者；以便他平息怒火，不在給我的族人帶來了痛苦和悲哀。”

　　智繇道：“海倫呢？那才是最關鍵的！”

　　挪己無奈的說：“海倫在挪丁手里，他堅決不放，所以沒有帶來她。”

　　智繇皺眉道：“你們如此悖逆，不能放回海倫，將她交還給挪丙，恐怕難以讓阿波羅大能者停止惱恨；他繼續惱恨，就要繼續降下瘟疫，射下弓箭，繼續懲罰你們，這個不是我能決定的。”

　　挪己道：“我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無奈挪丁是城主，握有重權，我們說服不了他，更不能使他屈服；我看是不是可以這樣，先把這些獻祭完成，其它事情隨后再議。”

　　智繇道：“看來也只有這樣了。”

　　言罷，挪己就指揮眾人趨近堅固的祭壇旁，人們手腳麻利，收拾著奉祭給阿波羅的牲獻。

　　然后，他們洗過雙手，抓起大麥。

　　智繇雙臂高揚，用洪亮的聲音朗朗作禱：“聽我說，大能者阿波羅，懲惡揚善的大能者、強有力地統治著大地群山的王者，倘若你以前曾聽過我的誦告，給了我榮譽并狠狠地懲治了那些叛逆的拉麥族人，那么，請你再次滿足我的祈望，停止射箭，停止瘟疫，消止那些人承受的這場可怕的瘟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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