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華國有句話。
意思大概是說想好的總是不會實現,怕什么就總是會來什么。
而在西方,同樣有這么一條定律。
被稱為墨菲定律。
當一片面包落地的時候,往往總會是帶著奶油的那一面朝下。
對于桑尼而言,他最希望的就是可以守住泰銖的前低,最害怕的就是前低被打穿后引發磁吸效應。
但結果,希望的沒有實現,害怕的沒有避免。
泰銖的前低已破,再也不可能構筑出一個W反轉形態。
在磁吸效應下,泰銖被打破38.128后開始進入加速下跌模式。
短短十分鐘,就從38.128狂奔到了40點下方。
這就是磁場效應,是一種物理磁場反應。
當鐵銷距離磁鐵過于接近時,那么鐵銷必然會被吸附到磁鐵上。
而在金融市場上,也經常會出現一種類似的現象。
當某一價格距離某支撐或者阻力點不遠的時候,那么這個價格最終有超過百分之八十的概率會越過那個支撐點或者阻力點。
因為市場的價格變動,取決于市場參與者的心里變化。
在出現逼壓之時,那么人的心理防線就會不由自主偏移到那個臨界點。
它被稱之為磁吸效應。
所以,當泰銖前低38.128這個價格被砸穿之后,泰銖的價格像是決堤的洪水一樣再也不可挽回。
桑尼無力的閉上了眼睛。
泰銖每下跌一個基點,就等于這個國家數千萬民眾的財富在被人洗劫。
作為一國央行行長,他的職責是保衛這個國家的金融秩序,保護民眾的財富安全。
可是,他沒有做到。
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國家陷入地獄中。
40之后會是多少...
桑尼不知道。
但他知道,新低之下還有新低。
在無可挽回下,沒有人知道那個最低在哪里。
也許是40就是,也許50、也許100...
桑尼的心中盡是悲哀,在悲哀之余又全是恨意。
只是無論再怎么悲哀和怨恨,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他只是央行的行長。
他無力決定上層權利的爭斗,也無力指責那些在國家危難之際轉移財富的泰奸。
如果...
可惜這個世上從來沒有如果。
在桑尼疲憊閉上眼睛之時,副行長寬垂頭喪氣自責道。
“行長,對不起...”
桑尼無力睜開眼。
那眼里,盡是死一樣的灰暗。
沉默許久后,桑尼開口道。
“還剩下多少資金。”
“不到六個億。”
忽然,桑尼很想笑。
他很想大笑一場。
堂堂四小虎之首的泰國,居然只剩下不到六億美元。
而這六億美元,還是朝別人家借的。
“哈哈...不到六億...哈哈...”
節后綜合癥,是一個很多人都不陌生的名詞。
提不起精神上班,不想動,不想干活。
這些,都是節后綜合癥的反應。
正月十七。
過了快二十多天年假的咸魚趙江川也犯了節后綜合癥。
這貨倒不是提不起精神。
他不想上班了。
他只想做愛做的事情。
哪怕他已經做了幾天愛做的事情,可還是想繼續做下去。
“趙江川。我不要了”
大床上,艾小愛輕皺著眉在阻止著趙江川的又一次進攻。
高密度的沖鋒下,她已經感覺自己的身體到了極限。
但可惜,趙江川就像是小馬達一樣,還是生龍活虎著。
“啊!”
艾小愛尖叫一聲,整個人癱軟到了床上。
梅花三開的她再也無力堅持下去。
良久之后。
趙江川像死狗一樣趴在床上。
恢復了力氣的艾小愛騎在他背上,像是在收繳著自己的戰利品。
“趙江川。讓你就知道欺負我,哼哼...以后還敢不敢。”
趙江川感覺人生一片灰暗。
為什么不管女人有多累,總是能反敗為勝呢。
玩鬧夠了后。
艾小愛俯下身子趴到了趙江川背上。
她將腦袋在趙江川腦袋上蹭了蹭后開口道。
“趙江川。咱們這樣,我是不是會懷孕。”
“什么樣?”
“討厭,你說什么樣?”
“你不說,我怎么知道呢?”
“你再流氓,我不理你了。”
“哈哈。現在知道怕了啊,早干嘛呢。”
“你還好意思說,都是你干得。”
“好吧。小愛都說是我干的,那我只能承認是我干的了。不過...我干誰了?”
艾小愛被氣壞了。
她坐起身,在趙江川的背上又抓又咬著。
“不要臉、流氓、混蛋...我讓你不要臉。”
“小愛。我錯了,放過我吧。”
像是貓王發飆的小愛,折騰的趙江川那是連連求饒。
這貨立馬認慫了。
背上那一道道抓痕,哪里還經得起這么折騰。
可惜,求饒也沒什么卵用。
艾小愛不依不饒道。
“你個流氓,都是你干的好事還怨我,就知道耍流氓,混蛋,我打死你個混蛋。”
“啊!好疼,疼死我了...”
世界安靜了。
在趙江川的慘叫中,艾小愛被嚇壞了。
意識到干了什么的她怯懦道。
“趙江川。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艾小愛的語氣中,有自責、有心疼也有后悔。
因為在趙江川背上,全是一道道新出現的抓痕。
密密麻麻,像極了扭曲的蜈蚣。
這些抓痕,都是艾小愛在不受控制時用力抓下的。
不知不覺中,艾小愛的眼淚掉了下來。
她再次趴到趙江川背上哭哭啼啼道。
“趙江川。要不咱們以后不那個了好不好...”
趙江川能怎么辦。
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誰讓自家的這個小人兒,就是屬貓的。
這點疼跟不那個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趙江川無奈道。
“好了,好了。不算太疼。過幾天就好了。”
“真的?你沒騙我?”
“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艾小愛感覺有些不對了,她想了想道。
“你什么時候沒騙我?”
“嘎...”
趙江川同學不知道說什么了。
幸好的是,艾小愛沒有再追究這個問題。
她低下頭道。
“趙江川。你不去學校,我想你怎么辦!”
“想我...嘿嘿...你不是說不那個了么!”
“討厭。我不是說那個。”
“嗯。我知道。”
“知道你還說,流氓。”
“趙江川,你在外面不可以喜歡別的女生哦。”
“嗯。”
“也不可以看別的女生哦。”
“嗯。”
“要是有空了記得想我哦。”
“那我想那個了怎么辦?”
艾小愛這次不知道該怎么開口了。
她發現,好像這個問題真的很難解決啊。
然后...
小愛同學低下頭,吻上了趙江川背上的傷口。
因為小愛同學想到了一個解決的辦法。
只要一次想夠,那不就解決了。
對此,趙江川同學表示雙手贊成。
十分鐘后。
小愛同學,很生澀的紅著臉坐到了趙江川同學的腿上。
“噢...”
香港。
渣打銀行總裁辦公室。
喬治.金拿著電話一遍一遍撥打著那個怎么也打不通的電話。
他的心里充滿了怨念,每撥打一次,在心里都要罵一句某人的不負責任。
已經整整一個月了。
可某人就像是人間蒸發一樣,怎么也聯系不上。
上帝啊!
我只是個打工的,你不能這么苛責啊!
喬治.金再次失望了。
那個他早就背下來的號碼,還是沒有打通。
喬治.金嘆了口氣,放下了電話。
他有一種萬念俱灰的感覺。
碰上這么一個老板,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
人家的老板,哪個不是以身作則兢兢業業,他家老板,怎么就跟撒蛋的母雞一樣。
關鍵時刻,就沒影子了呢。
“砰砰...”
敲門聲。
掛了電話的喬治.金有氣無力道。
“進來。”
“喬治,新年好!”
喬治.金難以置信看著進來的人。
在這一刻,他突然有一種激動到想哭的感覺。
上帝啊。
你真是太仁慈了。
在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后,喬治.金換了一張嘴臉。
他朝著墻上的日歷道。
“老板!我不得不提醒你,今天是3月16號了。也就是說,新年已經過去了三個多月。就算是按照你們華國的節日,春節也過去一個月了。”
趙江川聳聳肩不好意思道。
“我們家沒有日歷。”
喬治.金被打敗了。
遇到這么一個混賬老板,他能有什么辦法。
他斜著眼瞪著趙江川,一句話都不想說。
但趙江川完全沒有放過喬治.金的意思。
“喬治,怎么這個表情。看到我驚不驚喜,意不意外。難道你就沒有什么話要對我說么?”
這一次,喬治.金坐不住了。
受夠了的他忍不住抓狂道。
“上帝啊!您難道不知道我們現在投入了多少資金么?七十八億美元啊。我的老板,您不能把工作當做兒戲啊!您難道不覺得該肩負應有的責任么!休假一個月,還不開電話。偶買噶,難道您是太平洋撈出來的咸魚!”
“哈哈...”
對于喬治.金的發飆趙江川毫不介意。
他大笑著走到喬治.金背后拍了拍喬治.金的肩膀。
“喬治.不是有你在么。我相信你的能力。”
這貨在收買人心。
但明知道趙江川是在收買人心,喬治.金臉上還是緩和了下來。
他翻了個白眼后開口道。
“老板。泰銖已經全告失守,目前。價格已經被打到了42左右,昨天,泰國方面希望可以暫緩借款的還款期限。我想,這個問題我是解決不了的了。”
同行間拆借業務,是銀行以及金融機構之間的一種短期周轉業務。
利率低、無需抵押。
而在這兩種特性下還有另外一種特性。
那就是期限短。
往往,這種拆借時間都會在一周到一個月內。
渣打銀行拆借給泰國銀行的四十億美元,就是按照同行拆借最低利率借給泰國央行的。
時間。
一個月。
但由于泰銖的幣值再次崩潰,泰國方面維持貨幣的計劃失敗。
現在的泰國,已經拿不出錢來還上渣打的這筆拆借資金。
喬治.金語落,趙江川露出一個極度卑劣的笑容。
他笑著道。
“那真是太好了。既然他們想延緩,那我們...當然要同意了,你說對不對。喬治。哈哈...”
曼谷。
泰國銀行。
桑尼忍著心絞痛在計算著目前央行可以動用的資金。
泰銖幣值在被市場轟炸到42左右后,市場上的拋盤總算是減少了不少。
但泰國方面的壓力并沒有減小。
因為以泰國央行目前還僅剩下的美元,僅僅能勉強維持日常的貨幣流通兌換。
一旦有大型資本從泰國流出,那央行就再也拿不出美元去兌換泰銖,到那種地步的話,整個泰國可能都要破產。
“鈴鈴鈴...”
桌子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桑尼看了眼那部電話,放下筆提起了電話。
“你好。我是桑尼。”
“桑尼行長,你好。我是渣打銀行的喬治.金。”
“噢。金先生,您好。不知道貴行董事會是否答應我們的延期請求。”
“是這樣的。董事會在今天中午召開了緊急會議。鑒于泰國方面目前的局勢,我們很希望幫助泰國度過這次難關。所以董事會批準了泰國方面的借款延期請求。”
“呼...”
桑尼松了一口氣。
如今的泰國,正是風雨飄搖之際。
還掉了住友和三井的借款后,整個泰國方面各方面加起來能夠動用的資金也不到十億美元。
一旦渣打不同意這次還款延期的話,泰國將會因此而破產。
還好,還好。
桑尼露出了久未的笑容。
他誠懇道。
“很感謝貴行對泰國的支持,也謝謝渣打董事會對泰國的理解和幫助。真的太謝謝了!”
桑尼說話,喬治.金接過話有些不好意思道。
“桑尼行長,真的很抱歉。我剛才的話還沒有說完。由于本部在美國方面的投資業務在近期要抽調出很大一筆資金,所以最終董事會答應可以暫緩泰國一部分資金的還款期限。”
桑尼的一顆心沉到了谷底,臉上的笑容也像是被凝固了起來。
他咽了下口水澀澀道。
“一部分是多少!”
“二十億美元。”
果然是一部分。
剛好一半。
可是,現在的泰國上哪去弄這么多錢。
桑尼的拳頭不由自主攥了起來。
但很快,他又松開了拳頭。
“金先生,能不能幫我們再通融下,現在...”
桑尼的語氣充滿了祈求的味道,那種祈求讓喬治.金感覺有些不忍。
這是一國央行的行長啊。
可現在,居然用祈求的語氣在懇求他。
如果不是愛極了這個國家,又如何肯放棄貴為一國行長的尊嚴。
喬治.金沒等桑尼說完,他立馬接過話道。
“桑尼行長。泰國方面的難處我們非常理解。我們也非常愿意幫助泰國度過這次難關。所以在此前,公司董事會提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一個讓泰國可以減輕不少壓力的辦法。”
桑尼精神一震,他連忙問道。
“什么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