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看著四名老祖圍住了楊飛,又是驚駭,又是不敢置信。
這段家四位老祖,修行數十萬年有余,修為深不可測。
在段家數百萬年的歷史之中,無論多么強大的敵人,前來侵犯段家。
段家五位老祖,也僅僅只是派出一名弟子迎敵,就可輕而易舉的解決敵人。
但是這一次,段家老祖傾巢而出就算了,他們甚至不顧身份,以四敵一,可見對楊飛的看重程度。
隨著段家四位老祖的禪唱聲,整個天空有了奇異的變化。
無窮的法則,在空中顯現,朵朵金蓮,紛紛墜落。
天穹之上,道道佛光,從四面八方聚攏而來,顯得無比神圣宏大。
所有的段家人,都雙手合十,盤膝坐在地上,口中喃喃禱告,為四位老祖祈福助威。
這簡直就是集10萬段家人之威,對抗楊飛一個人。
楊飛嘴唇抿著不屑的冷笑,也不搶先動手,凝神看著四位老祖布陣。
他仿佛一個無法無天的驚天大妖魔,魔氣沖天,桀驁不馴,視眾生為螻蟻,視滿天神佛為朽木。
那長眉老祖的身后,漸漸多了一輪虛影,三面六臂,呈忿怒相,手持弓、箭、劍、金剛鈴等法器。
金剛夜叉明王!
這金剛才顯形成功,楊飛只覺得一股無窮無盡的威壓,向自己逼了過來,就連萬象天書都發出了陣陣警告。
與此同時,那高額禿頭的老者,身后也多了一尊法相。
那法相四面八臂,額頭中間有豎眼,嘴唇緊抿,紅發倒豎,左手持著三叉戟,右手持著三股鈴。
降三世明王!
楊飛承受的壓力,頃刻間暴漲了一倍,只覺得呼吸都難以為繼,全身神念運轉漸漸緩慢。
緊接著,另外兩個段家老祖的身后,也出現了兩尊明王。
一尊臉部有三只眼,以骷髏為瓔珞,坐下卻是一頭牛,六面六臂六足,此乃大威德明王。
另外一尊,手,足之間都有眾蛇圍繞,全身上下,神威浩蕩,身后有佛光籠罩,此乃軍荼利明王。
頃刻之間,四大明王圍住了楊飛,散發出來的神威,宛如實質,好像神山降臨,死死鎮壓著楊飛。
這一下,就連楊飛神海之中的玄女都有些慌了。
“小子,你惹了天大的麻煩,這四名段家老祖,竟然凝聚了明王真身,威力非同小可,你要小心應對。”
大洐先生和羊角哀也同時出聲警告,楊飛卻長嘯一聲,哈哈大笑。
“要是真正的明王降臨,我可能還會退讓三分,就憑這不成形的明王小小陣法,也想困得住我嗎?”
說話之間,楊飛身形沖天而起,直接向蒼穹之上,飛射而去。
楊飛的想法很簡單,想擺脫四大明王圍攻之勢,再一一擊破。
然而,楊飛的身形剛剛騰空而起,空中一只巨大的手掌,就凌空出現,直接拍了下來。
那手掌通體呈金色,就連掌紋都清清楚楚,渾厚巍峨。
這一擊,簡直就像泰山壓頂一般。
這一只佛掌,乃是段家四名老祖的合力所為,蘊含的力量,簡直無法形容。
楊飛感覺到佛掌之中,蘊含的毀滅性的力量,卻并不后退,神魔之體迅速運轉,一頭撞了上去。
這一撞,楊飛用盡了所有的神通和力量,足足500億龍力,轟然而出。
大奧義寂滅法則在他的身上流轉,整個人都成了死寂的灰色。
一聲巨響,楊飛只覺得那佛掌寬厚而且柔軟,宛如棉花似的。
自己竟然一頭撞在了那佛掌的掌心之中。
楊飛還沒有回過神來,便發現自己已經進入了一個奇怪的空間之中。
到處都是金燦燦的菩提樹,空中隱隱傳來禪唱之聲。
天空中有天龍蜿蜒游走,地下土壤肥美,金燦燦的麥穗長得好不茂盛。
不遠處的城池,高大雄偉,任何一個生活在這里的人,臉上都掛著喜悅的笑意。
掌中佛國!
四名段家老祖的不動明王大陣,居然創造出了掌中佛國。
這可是上古修真世界佛陀的最強神通。
觀戰的人,看見的卻是另外一番景象。
只見楊飛站在那巨大的掌心之中,若有所思,眼簾低垂,宛如老僧入定。
他那驚天動地的一撞,居然撞成這樣一個結果。
一些段家強者的嘴角,露出得意而不屑的笑意。
這小子徒有力量而已,哪里能夠知道這段家老祖的神通。
無論多么強大可怕的強者,只要進入掌中佛國,都難以脫身。
只要一盞茶的功夫,他肯定就會跪在地下,懺悔生平過失,道心崩潰,乖乖被四位老祖收伏。
這一次,如果他失敗被收伏的話,可就沒有老祖的待遇了,將會成為段家的奴隸,世代為奴。
南宮弄月看著楊飛站在那掌心之中,臉上似乎有些迷茫,有些惆悵,卻已經少了那讓人著迷的邪氣。
南宮弄月不由得著急起來,她弄不懂這佛門神通,但是總而言之,她覺得不對勁。
楊飛要是沒有了那桀驁不馴的斗志,沒有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的光棍精神,那還是楊飛嗎?
事實上,楊飛此時此刻,的確也有些不妙。
楊飛這一輩子,從來沒有過過一天安穩的日子。
就算在地球的時候,和地下世界的大佬過招,也是血雨腥風,驚濤駭浪。
之后,他到了修真世界,更是生死一線,朝不保夕,時刻擔心被中央昆侖世界的強敵追殺。
但是,到了這掌心佛國,一切都那么美好,沒有爭端和廝殺,沒有仇恨,沒有鄙視和不平等。
土地肥沃,麥穗豐美,菩提果香氣撲鼻,吃上一個就能延壽萬年,再也沒有痛苦和哭泣,再也沒有戰亂和不平。
如果世界上真有這樣的地方,那楊飛又何苦苦苦掙扎,何苦逆天改命?
楊飛只覺得全身暖洋洋的,耳朵之中聽到的禪唱,更是猶如仙樂一般。
然而,楊飛體內的萬象天書,卻接連不斷地提醒楊飛,這美好的景象下藏著的無限險惡。
奇怪的是,楊飛明知道其中蘊含著莫大的危機,卻好像上癮一般,不愿意就此醒來。
他的眼皮漸漸沉重,一個聲音在他的耳邊呢喃著。
“人生無常,不如及早行樂,何必執著,何必執著呢…”
楊飛的眼皮越來越沉,心中所有的警惕漸漸消失,沉沉睡意,涌了上來。
這一切,似曾相似,楊飛似乎在什么時候,曾經經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