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與此同時,夜回頭,手中寒光一閃。
陳御只覺得夜手中森寒的刀意,迫人眉睫。
他臉頰上的汗毛,似乎一根根豎了起來。
陳御大驚失色,腳下閃電一般后退。
他隨手扯過數百公斤重的石桌子,擋在胸口。
石桌子好像豆腐似的,無聲無息被剖成兩半。
而陳御的胸腹之間,大片的血花飛濺而出。
夜的這一刀,險些將陳御開膛破肚,胸腹間傷勢慘烈。
夜中了陳御一掌,身形一個踉蹌,半跪在地下。
他哇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身形搖搖欲倒。
夜伸袖子擦了擦嘴邊血跡,慢慢轉過頭來。
“你膽敢反叛龍王殿?龍王大人在哪里?”
陳御扶著涼亭雕花木柱,大口大口地喘氣。
他嘴唇邊鮮血,汩汩流出。
然而,他嘴邊的笑容,卻無比獰惡。
“你自身難保,還想保護龍王嗎?”
陳御深深地知道自己那一掌的威力。
他狂暴的暗勁,幾乎可以瞬間粉碎夜的心臟。
夜能強撐著,使出最強一刀,已經出乎了陳御的預料。
夜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嘴邊鮮血不斷涌出。
然而他的眼睛,卻猶如星辰一般閃耀,熠熠生輝。
“我只問你一遍,龍王大人,人在何處?”
夜的眼眸,沒有任何憤怒,驚懼之意,依然顯得平靜。
沒有人知道他平靜的眼眸之下,到底在想些什么。
陳御英俊邪魅的臉上,露出無比瘋狂之意。
“哈哈,你死在臨頭,告訴你也沒什么。”
“你知道龍王為什么要閉關嗎?”
“哈哈,他和西方諸神動手,受了極其嚴重的內傷。”
“過了這么長時間,他還在閉關,他已經廢了。”
夜的刀鋒,漸漸散發出耀眼的光華。
“所以,你們就反叛龍王嗎?”
“反叛?哈哈哈…”
陳御仿佛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
他哈哈狂笑,笑得眼淚都掉下來了。
“難道你就想一輩子雌伏在龍王的腳下,當一條狗嗎?”
“憑什么他能主宰一切,而我就只能唯唯諾諾,聽他的話?”
說到這里,他的臉色變得無比猙獰。
“我只是拿了賬房一點錢,就被他斬了一根腳趾。”
“上次我重傷回家,讓他出面,殺死薛明臺。”
“他卻狠狠訓了我一頓,把我關進水牢一個月。”
“這些年來,我任勞任怨,主持龍王殿的工作,我得到了什么?”
他胸腹之間的鮮血,急速涌出,濕透了衣服,滴滴答答滴在地上。
陳御卻不管不顧:“你們都是龍王的狗,可老子是人。”
他猛地一指臉色蠟黃的中年人。
“你不是找金毒王嗎?這一位便是金毒王的師弟銀毒王。”
夜的眼神,冷冽到了極點。
“陳御,你這個吃里扒外的東西。”
“你竟然勾結天妖盟,該死之極。”
陳御嘿嘿冷笑。
“勾結天妖盟又如何?”
“妖皇大人已經向我承諾,只要我掌控龍王殿,我便是新的龍王大人,哈哈哈。”
臉色蠟黃的中年人,瞇了眼睛,微微向夜一拱手。
他眼神陰毒,卻很有禮貌:“見過夜龍使。”
他呵呵笑了一聲。
“聽說夜龍使刀法絕世,連我師兄的蛛兒都殺死了。”
“這一筆賬,我現在就和夜龍使算算。”
他說著,往臉上一抹,突然變成了一個慈眉善目的老翁。
而他的掌心,卻多了一只蜈蚣。
那蜈蚣只有米粒大小,然而通體碧金色,生著一雙翅膀。
一看便是極為厲害詭異的蠱蟲。
夜的神色,更為凝重,手中的小刀,嗡嗡作響。
這是他精元之氣,催動到了極限的標志。
事實上,夜的五臟六腑,已經震得全都裂開,內臟出血。
這還是他發覺不對,調動精元之氣,凝聚后背,才護住了五臟。
而他無堅不摧的刀瞬間出手,傷了陳御。
這才消去了陳御進一步輸出暗勁,徹底粉碎夜的內臟的禍心。
但就算如此,一個結丹高手的全力一擊,豈是好受的?
夜只覺得眼前陣陣發黑,金星亂冒。
他的五臟六腑疼得仿佛要翻轉過來似的。
他的眼睛視物,模糊一片,已經油盡燈枯。
無論是銀毒王也好,陳御也好,武道境界,都勝過了夜。
就算夜刀法無敵。
但是他內腑重傷之下,頂多還能爆發出最后一擊。
這一擊之后,夜必死無疑。
這一點,夜心中清楚,陳御清楚,銀毒王也清楚。
夜的眼睛,死死盯著陳御。
“好,最后再問一句,其他的龍使呢,都反叛了嗎?”
陳御見夜的臉色,越來越慘白。
他知道再過幾分鐘,夜內傷發作。
就算銀毒王不出手,這小子也非當場倒斃不可。
陳御存心拖時間。
“不聽話的家伙,都和你一個下場。”
“和我以前造反的兄弟,哈哈,你猜他們去干什么了?”
他不等夜說話,便聲嘶力竭地笑了起來。
“他們都準備上圣島,龍神洞前埋炸藥了。”
“有分教,轟隆一聲巨響,龍王大人上西天,你說這妙不妙?”
夜突然笑了。
他的笑容之中,有著說不出的譏誚之意。
“就憑你們,想對付龍王大人,我呸!”
他說著,身形突然一晃,向前飛奔。
早就蓄勢待發的銀毒王,立即一揮袖子,釋放出金翅蜈蚣。
同時,他身形飄飄,向夜追了過去。
而此時此刻,夜突然轉身,刀光一閃。
那霹靂一般的刀勢,把銀毒王釋放出來的金翅蜈蚣,震得粉碎。
而劈天蓋地的刀勢,劈向了銀毒王。
銀毒王深深吸了一口氣,胸腹猶如充氣的氣球,突然暴漲。
他的手掌,好像涂上了星星點點的碧磷,陰森森鬼火閃爍。
銀毒王一掌打爆了空氣,迎上了夜的刀勢。
夜突然笑了。
他文秀溫和的臉上,竟然閃過一絲獵人捕獲獵物的得意笑容。
銀毒王并沒有把夜放在眼中。
他原本想劈手搶過夜的刀子,順便在夜的身上,釋放一些厲害毒藥。
讓夜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然而,就在他的五毒手剛剛要觸碰到夜的手背的時候。
夜的刀勢突然一變。
他的一刀,晃了一晃,,便分成了兩刀,然后二變四,四變八…
頃刻之間,無數刀光,猶如無數閃電交織,洶涌澎湃地向銀毒王卷了過來。
匹練似的刀光,猶如夢一般徇爛燦爛。
又宛如梅花綻放,驚艷炫目到了極點。
陳御大驚失色。
“你…你竟然練成了六展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