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蘇吟雪已經明白過來。
她坐在副駕駛座位上。
反光鏡之中,可以看見,七八輛轎車和越野車,蜂擁追逐而來。
蘇吟雪想到母親的狠毒,心中發涼。
楊飛卻渾不在意。
他嘴中叼著煙,駕駛著勞斯萊斯,又快又穩。
“楊飛,后面那些車,是不是馮紫燕派來的?”
蘇吟雪顫聲說著,臉色慘白。
她倒不是害怕,而是因為傷心。
楊飛嗯了一聲,淡淡地說:“沒事,他們追不上我們。”
“沒有想到,易均安對我居然狠心下毒手。”
無論怎么說,易均安都是蘇吟雪的親生父親。
看著父親袖手旁觀,母親作惡。
蘇吟雪的心中,極為傷心。
楊飛哼了一聲。
“易均安是個軟骨頭的男人,他根本沒有辦法,阻止馮紫燕,。”
“這頭母狼倒真是兇狠。”
兩人說著話,一輛越野車突然沖了上來。
越野車車頭,狠狠撞在勞斯萊斯的后車尾上。
巨大的碰撞之力,讓楊飛握不住方向盤。
他的車頭險些撞在前面一輛面包車上。
萊斯萊斯左邊尾燈破碎。
車子前進的軌道,變成了S形,歪歪斜斜。
幸虧楊飛的車子,已經出城,這條二級公路,車輛稀少。
而那輛面包車驚嚇之下,立即剎車,躲在了路邊。
種種原因,才沒有釀成了事故。
楊飛罵了一句臟話。
他踩著油門,超過了面包車,又將越野車甩在后面。
突然,左側一輛對面行駛過來的大貨車,突然一個急轉彎,擋住了勞斯萊斯的去路。
楊飛緊接剎車,然后猛打方向盤。
車子在大貨車沒有完全橫過來的那一瞬間,竄了出去。
勞斯萊斯的側面車壁,擦在大貨車的后車尾上,火花四濺。
大貨車橫在路中間,反而擋住了后面的車子。
楊飛還沒有來得及松一口氣。
對面兩輛渣土車,并排行駛,齊頭并進,向勞斯萊斯碾壓過來。
蘇吟雪驚叫起來:“楊飛,小心前面!”
楊飛苦笑一聲,只好放了方向盤,解開了蘇吟雪的安全帶。
車子高速行駛中,距離兩輛渣土車,已經不足五十米。
蘇吟雪已經嚇得面無人色。
她心中明白,就算此刻楊飛剎車,對方也絕對不會停下。
勞斯萊斯這樣的轎車,和高大鑄鐵的渣土車碰撞,非車毀人亡不可。
楊飛索性放開了方向盤,竄到副駕駛上,抱起了蘇吟雪。
十米、九米、八米…
勞斯萊斯沒有任何制動,猛然撞向渣土車。
就在兩車轟然碰撞的那一瞬間。
楊飛打開車窗,抱起蘇吟雪,從勞斯萊斯副駕駛上,跳了下去。
蘇吟雪只覺得騰云駕霧一般,身子飄飄忽忽地飛了起來。
她失聲尖叫,死死抱住了楊飛的脖子。
此時此刻,只有抱住楊飛,她才能感覺到自己還活著。
巨大的渣土車,車頭和勞斯萊斯碰撞。
轎車直接鉆進了渣土車下邊。
渣土車緊急剎車,卻止不住猛沖的慣性,。
整輛車子側翻倒地,完全把勞斯萊斯壓在車下。
渣土車車上,泥土嘩啦啦倒了一地。
此時,七八輛尾隨而來的車子全都剎住了車子。
幾秒鐘內,這些車子不約而同地掉轉車頭,離開了現場。
這其中,只有易柳的路虎越野車,遠遠地停在了路邊。
易柳呆呆地看著渣土車下。
那黃土堆中,隱隱露出車角的勞斯萊斯。
他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
“蘇吟雪就這么死了?嘖嘖,真是可惜啊。”
他狂笑起來。
“死得好,死得妙,死得呱呱叫,所有的易家人都該死!”
笑著笑著,易柳的眼眶中,大滴大滴地落下淚來。
他不管不顧,卻依然狂笑不已,笑聲之中,充滿了無比悲愴之意。
最后,易柳擦了擦眼淚,從車上下來。
他大聲嚎叫:“讓我看看,這位商業天才的姐姐怎么死的?”
他大踏步走上前。
兩輛渣土車的司機,已經下車來了。
兩人誠惶誠恐地站在一旁。
易柳哈哈大笑。
“你們愣著干什么,趕快救人啊,哈哈哈。”
說到救人,他仿佛想到了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話,又笑彎了腰。
渣土車下,勞斯萊斯已經被壓成了扁平的鐵皮。
里面的人,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距離車禍現場五十多米的路邊,綠化帶后面。
楊飛緊緊抱著蘇吟雪。
從楊飛跳車一直到現在,蘇吟雪兀自渾身顫抖。
她死死摟著楊飛的脖子,嚇得話都說不出來。
楊飛拍著她的后背,表示安慰。
這種人為車禍,對于普通人來說,的確可怕。
但是對于楊飛來說,他卻沒有當做一回事。
易家人想得太簡單了。
對于一個特種兵王來說,這種車禍災難,壓根兒就不算什么殺手。
只要楊飛愿意,以他的身手,他隨時都可以跳車逃生。
和他們飆車玩,無非是楊飛這犢子的惡作劇罷了。
兩個渣土司機呆呆地看著易柳。
不明白這位大少爺為何又哭又笑。
而易柳所謂的救援,也只不過一個笑話罷了。
這么猛烈地碰撞,這么慘烈的車禍現場。
里面的人不可能還活著。
蘇吟雪車子遇難的消息。
第一時間便傳到了馮紫燕的耳朵中。
她首先呆了一下,不敢置信。
隨即,馮紫燕哈哈大笑,尖利的笑聲,極為瘋狂。
易均安的臉色,卻刷地變得雪白。
他撫住了額頭,身子癱軟了下去,渾身顫抖。
“吟雪,是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你的母親!”
馮紫燕不屑地看著他。
“別假惺惺了,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
“蘇吟雪死了,最高興的應該是你吧?”
“老爺子只能把家主之位傳給你了。”
“放你媽的屁,你這個心腸惡毒的賤人!”
易均安終于像個男人一樣喝了起來。
他粗野地罵著,隨即一個嘴巴,打在馮紫燕的臉上。
馮紫燕摸著自己的臉頰,臉上的笑容,卻無比歡暢。
“你打吧,我不介意,畢竟你剛剛死了女兒,哈哈哈,嘿嘿嘿…”
就在此時,馮紫燕的電話響了。
電話是易柳打過來的。
馮紫燕剛剛聽了一句,就失聲尖叫起來。
“你說什么,那個賤人沒死?天啊,怎么可能!”
一聽這話,易均安立即蹦了起來,悲喜交集。
“什么,吟雪沒死?老天保佑啊。”
馮紫燕用盡了全身氣力,狠狠一耳光,扇在他的臉上。
“那個賤人一定會死的,你別高興得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