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飛有些吃驚。
他這才意識到,一直高高在上,隱居不出的明臺公子。
背后的勢力,只怕非常人能想象。
遠的不說,就光這一份精準的情報工作,就讓人無法小看。
魚伯仿佛看透了楊飛的想法。
他笑了一笑,什么都不說。
燕南市六弄咖啡館內。
薛明臺穿著一身雪白的休閑西裝,雍容優雅。
他的懷中,抱著一只雪白錦繡的貓兒。
這只貓兒不知道什么品種,眼睛奇大,瞳孔閃爍著金色的光芒。
它身上的細毛,形成一個個旋渦狀,看上去慵懶而悠閑。
薛明臺的身邊,少女葉子輕輕為他剝著新鮮的荔枝。
荔枝汁水橫溢,染紅了葉子春蔥一般的手指。
葉子也是大家族精英子弟。
然而為了愛情,她卻甘心干這樣奴仆的事情,無怨無悔。
葉子嬌笑著,把一個個滾圓的荔枝,小心去核,放到薛明臺的口中。
薛明臺的眼睛,一直微微瞇著,閉目養神。
突然,一股難以形容的威壓,傳了過來。
猶如大雪崩飛,轟隆而下。
薛明臺猛地睜開了眼睛,腰桿挺得筆直。
他懷中的白貓,感應到薛明臺的激發出來的氣息,喵地叫了一聲。
此刻,房間門打開,魚伯恭恭敬敬地引著楊飛,走了進來。
只一瞬間,薛明臺又恢復了平靜。
他打量了楊飛一眼,嘴邊露出贊賞的微笑來。
“楊飛,你珠峰一行,看來大有收獲啊。”
楊飛看上去謙虛客氣,其實一臉的得意之色。
“哪里哪里,距離化勁,還有一步之遙,還要請明臺兄指點。”
薛明臺微微一笑,正想說什么。
他卻注意到楊飛的身上,多了一股磅礴厚重的氣息。
薛明臺立即打了一個顫:“你…你竟然練成了象極?”
這句話一說出來,就連魚伯都緊張地看著楊飛。
楊飛淡然一笑:“也不算練成。”
“只是一件小事,讓我對象極有所感悟而已。”
“你…”
薛明臺瞪圓了眼睛,驚得說不出話來。
象極屬于九極之一。
薛明臺這些年,一直潛心修煉研究。
然而無論他如何天資聰穎,才華縱橫。
卻一直沒有感悟,更無法談得上突破。
薛明臺心灰意冷之下,才把象極送給了楊飛。
他萬萬沒有料到,楊飛居然如此輕松,就獲得了感悟。
就好像水到渠成一般簡單。
楊飛看著薛明臺,也有些吃驚。
在他的印象中,這位明臺公子,一直淡然優雅,喜怒不顯于形。
好像天底下,沒有任何事情,讓他牽掛于懷。
可是,自己不過對象極第一重有所感悟,他卻如此震驚。
楊飛心中暗暗地想。
“如果薛明臺知道,自己還練成了虎極和龜極,會不會把他嚇尿呢?”
壽鏡公把虎極和龜極交給楊飛的時候,千叮萬囑。
不讓楊飛說出去,哪怕至親好友,也絕對要守口如瓶。
薛明臺的臉色極為奇怪,又是黯然神傷,又是振奮高昂。
兩種極端的情緒,在他的臉上交替出現,讓人不解。
良久良久,他方才長長地噓了一口氣。
薛明臺淡淡地說:“果然人皆有命,萬般事情,不能強求啊。”
他緩緩坐下,又恢復了優雅雍容的神色,語氣蕭瑟淡然。
“原本我還擔心,三個月后的擂臺戰,你敵不過金面佛,如今看來,卻是我多慮了。”
楊飛苦笑了一聲:“明臺兄,你太高看我了。”
“我雖然盜了天機,武道有了進步,然而并沒有突破化勁,對戰金面佛,并沒有什么勝算。”
薛明臺嘿了一聲,眼眸中閃現出笑意。
“如果你能突破象極,便能體會大地之力,和自身精元之氣相通。”
“到時候,你一身便有龍象巨力,金面佛雖然武道精深,卻也不能和象極對抗。”
說到這里,他自嘲地笑了笑。
“當然,我也只是聽有人說過,自己體會不到這般境界,恭喜你。”
楊飛嘆了一口氣,愁眉苦臉。
“我能體會到大地之力,然而只是一種武道意境而已,并非真正得到力量。”
“這對于我實際力量的提升,還是沒有什么幫助,想要戰勝金面佛,絕不輕松。”
薛明臺點了點頭。
他招呼楊飛坐下,自己又抱住了白貓,語氣淡然。
“其實你已經獲得象極的武道真意,想要突破化勁,不過是個時間問題。”
他說著,從懷中取出一本發黃的小冊子,遞給了楊飛。
楊飛看了一眼小冊子封面,寫著幾個梵文。
文字的墨跡,已經淡去,顯然時間已經很長了。
楊飛驚疑不定:“這是…”
薛明臺從一旁解釋:“這是燕如真經中的一門功夫,名叫大摔碑手。”
“如果你能練成的話,應對金面佛,就沒有大的問題了。”
“大摔碑手?”
楊飛感覺這個名字,無比熟悉,自己似乎在什么地方聽說過。
模糊而又雜亂的記憶,又從他的心頭閃過。
然后,這一切又變成了空白。
兩人說話的時候,葉子和魚伯,都坐在一旁,誰也不說話。
薛明臺看著楊飛發愣。
他微微一笑,眸子之中,又閃過溫暖之意。
“這個名字很熟悉對不對?”
他嘆了一口氣 “回去好好參悟一下吧,一個月后,我會派人過來接你。”
楊飛點了點頭。
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疑問,一句話沖口而出。
“明臺公子,咱們倆以前,是很好的朋友對不對?”
“你為什么對我如此親厚?”
楊飛苦惱地抓著自己的腦袋。
“我以前的記憶,全都丟了。”
“很多事情,很多人,都想不起來了,這種感覺很不好。”
薛明臺含笑看了楊飛一眼。
“咱們兩個當然是好朋友,以前你很照顧我,我現在不過是投桃報李而已。”
“你的記憶,總有一天會回來的,這一點不用擔心。”
楊飛聽他說話含含糊糊。
知道薛明臺只怕也和師父一樣,不肯告訴自己真相。
而很多事情,估計他們也不清楚。
他嘆了一口氣,面容有些落寞。
薛明臺也不多話,他向楊飛告辭。
臨行的時候,薛明臺想說什么。
終于,他還是嘆了一口氣,拍拍楊飛的肩膀,便離去了。
葉子和魚伯也向楊飛告辭,和薛明臺一起離去。
楊飛呆呆地站在原地,悵然若失。
他不知道的是,龍苑別墅中,發生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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