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道歉
靜芙這樣回話讓皇后很沒有面子，再加上侄女之前做的事很丟臉，更是讓她覺得不知道該如何下臺。
靜芙嘆口氣說道：“要是能答應，皇上早就下旨了。”
至此一句算是點醒了皇后。
皇后臉色一白，“你的意思是…”
“六王府不能再和勢力太大的家族聯姻，張家不上不下剛剛好。楊家代表著后族，不可能入我家的門。您莫要勉強，趁早給她選個良人吧，莫要耽誤了孩子。”
皇后深吸一口氣，沉思片刻后，用力點頭，“我知道了，是我一葉障目了。”
靜芙瞧她這樣有些不忍心，“您始終是皇后，是一國之母，誰都不能否定您的存在。”
“哎…本宮…若是我的瑜哥還在，我哪里需要這樣殫精竭慮呢。”
忍不住心中悲苦，又一次想起了兒子。
靜芙沉默良久后說道：“當年就算我出手也是一樣的結局，兩次大病消耗了他的元氣，讓他無力抵抗天花，便是我也沒有太多辦法，便是不死人也廢了，那樣其實更殘忍。”
時隔多年靜芙終于還是說了，其實早就打聽過病例了，奈何孩子的身體猶如強弩之末，根本無力回天。
皇后捂著臉嗚嗚的哭了，她知道靜芙沒說假話，對于行醫她從不說半句謊話，一向認真對待的。只是這個結果她一直都不承認罷了。
“好好教養女兒，一樣能給你增光添彩，如今的你才是最公平的皇后。”
靜芙將皇后二字咬的很重。
皇后睜開朦朧淚眼，望著她良久，用力點頭，她懂她的意思。
“臣婦告退。”
“嬤嬤送送六王妃。”
皇后哽咽的開口。
“是。”
快到宮門口的時候，嬤嬤看周圍沒人才低聲問道：“王妃，您跟皇后說的是真的么？”
“是真的，我一直都說過一句話，我是人不是神仙，也有做不到的事。”
靜芙無奈嘆氣，我是大夫我不是大羅神仙呀，我也有救不活的病人。
嬤嬤擦擦眼角的淚，點點頭什么也沒說，將人送到門口，行禮后離去了。
靜芙回頭望了眼她蒼老的背影，無奈的嘆息一聲，瑜哥幾乎是她帶大的，比皇后楊氏照料的時間還長呢，怎么可能不疼呢。
回到府里靜芙才長長的吐口氣，大嬤嬤上來替她更衣，拆了簪環可以放松一下。
“主子，說的如何了？可還順利？”
大嬤嬤關切的問道。
“還好，總算沒擰著勁，都說開了，我直言不諱，她也聽進去了，到底死了兒子，行事可比以前小心了很多。”
靜芙也嘆息一聲，這二年皇后行事還是很謹慎公正的，皆因為沒有了兒子，也失去了最大的底氣。
“也許事情就壞在她的底氣太足了，當初皇上太過看重瑜哥了，甚至不讓側妃和底下的侍妾們懷孕，死死的壓著，也許并不是好事。”
“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作為女人我覺得皇上做的沒錯，他給了發妻最大的尊重和保護，何錯之有呢。錯的是我們對權利貪慕之心啊。”
靜芙想起瑜哥的穩重伶俐，也有些唏噓。
“是啊，這都是命啊，皇后啊，這個位子不好做。”
大嬤嬤看多了宮中來來去去的美人，多了幾分滄桑和透澈。
“誰說不是呢，你看先后還有…曾幾何時也是花一般的女兒，對未來也有著更多的憧憬和盼望，進了宮全都湮滅了，所有的希望全都一點點被禪食破滅，何其殘忍啊。”
靜芙嘆口氣，宮里的日子艱難，苦在心里讓人說不出口。
沒過幾日楊家女說了人家了，對方是四品校尉，人也俊朗穩重，家世只是比楊家略差一些，但也不是小門小戶。
楊家女經此一事也成長了起來，被長輩關了禁閉終于可以出來透氣了，親自上門去了張家跟彎彎道歉了。
彎彎看到楊家女眼里還是有些復雜的。
“抱歉，我不該那樣對你，是我自己太自以為是了，好勝心太強了，我定親了，以后也不能出門了。我總想著還是要來跟你道歉的，不然我這心里也過不去這個坎。真是對不起。”
楊家女含著眼淚低頭道歉。
若她不是個女兒，又是自己來的，張家都不會讓她進門。
“你既然都來道歉了，那我就原諒你吧，其實我也沒想到王妃會看上我。”
彎彎還是想解釋一句的。
楊家女朝她笑笑，“我知道，王妃看不上我，是因為我的性格，也是因為我是楊家女，是皇后的母族，這里面牽扯著朝堂勢力，其實我心里都明白，只是不愿意承認罷了。
以世子的性格，也不愿意娶我這樣的女孩，不懂進退，只會爭強好勝，不跌一跤，我都不會明白這些道理。”
“你莫要難過，我娘跟我說，你未婚夫是個俊才呢，是個很好的人選。”
彎彎不好說太多，但她娘說人選可并不委屈楊家女。
“我知道，我娘跟我談過了，我見了談過話了，我其實挺滿意的。
我忽然發現，其實我沒有那么執著世子，好像也并不是很喜歡。失去了我也沒覺得多傷心，在家這些日子，我更多的是覺得自己做錯了事給楊家丟人了，并沒有想起世子來。”
楊家女也懇談道，其實她自己也就見過一二次面罷了，哪里來的深情呢，還不是皮相惹的禍。
彎彎也松口氣，卻沒說什么。
“我走了，不打攪你了，這個送給你，你別嫌棄，是我自己繡的，算是給你填妝了。”
楊家女拿了一個荷包贈送，也算是心意了。
彎彎接了過來，露出笑容來，“我成親邀請你來喝我的喜酒，你愿意來么，我也想去參加你的喜宴，我都沒去過。”
她覺得沒必要成為仇人吧。
“你愿意來么，自然是好的，對不起，我不該做那樣的事，我娘不知道，真的。”
楊家女忍不住掉了眼淚，終究是個十來歲的孩子，沒有那么壞。
“我知道，算了你都來道歉了，這事就過去了。我不生你氣了。”
彎彎歪著腦袋晃了一下，眼里含著笑意。
“謝謝你不怪我，認識你真好，不然我可能還會一錯再錯，現在改還不晚。”
楊家女給彎彎的是自己繡的，給張家的賠禮則是她爹娘為她準備的，楊家人認為，解鈴還需系鈴人，女兒的錯誤該由她親自上門道歉才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