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凝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沉默的眉眼顯得幽深難測。
是夜,沐浴之后的帝君大人身著一襲白色寢衣,再次躺到了女皇陛下的龍榻上。
薄被裹在身上,他睜著一雙漆黑的眼睛看著子曦,“陛下,我覺得攝政王好像對侍寢這件事并沒有多少執著。”
子曦正倚著床頭沉思,聞言轉頭瞥了他一眼,嗓音懶懶:“所以?”
“所以,以后是否可以一直讓我陪著陛下?”楚宸從善如流地問出口,眨巴著一雙眼睛,眼神里流露出殷殷期盼之色,“臣保證,絕不強迫陛下做任何不愿意的事情。”
子曦微默,隨即勾唇淺笑:“所以你是想說,你可以一直歇在朕的龍床上,并且學著柳下惠坐懷不亂?”
楚宸點頭:“就是這個意思。”
當然,坐懷不亂也無需天天都不亂,該亂的時候還是要亂一下的,否則子嗣從何處來?
子曦唇角輕挑,但笑不語。
“子曦。”楚宸朝她身邊挪了挪,伸手摟著她的纖腰,把頭枕在她的小腹上,“你當真要在明日早朝上誅殺鳳微羽?”
子曦點頭:“嗯。”
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不想把時間和精力浪費在一個鳳微羽身上。
如果她所料不錯,大夏國那幾人到了西陵必是無計可施。有清郡王在,皇帝和玉婉兮又都死了,皇城戒嚴,身份不明的人想進城并不容易。
就算進得了皇城,可清郡王妃被封住了以前的記憶,已經無法跟大夏之人聯絡。即便有人找上她,她也不可能拋棄自己的丈夫而選擇跟一個完全沒有印象的人離開。
當然,玉婉兮死了,更是死無對證。
清郡王對郡王妃原本的身份已經有了底,就算大夏人找上門,他也會有應對之策。
所以最終,在西陵無計可施并得知了玉婉兮死亡的大夏人雖然會憤怒,卻也必定會很快來到東陵,試圖跟鳳微羽取得聯系。
當然,在他們抵達東陵之前,鳳微羽也會死得很干脆。
大夏皇帝在東陵和西陵埋下的兩顆暗棋,最終都將成為廢棋。
若他的野心依然不滅,那么,來日陵國和大夏大概會在戰場上來一次光明正大的較量。
至于眼下…
既然大夏皇帝費盡心機埋下暗棋,且在十八年前就付諸了行動,甚至不惜讓自己心愛的女子以身體和十八年青春為代價來達成他的野心,便足以證明,不管是在經濟上,還是在兵力上,大夏并沒有強大到能戰勝陵國。
否則大夏皇帝也無需這般大費周折。
所以,誅殺鳳微羽之后,她只需派人盯著大夏動向即可,眼下最大的精力依然還是放在陵國的疆土收復一事上——除了疆土的完整,四方臣民一心才是最重要的。
這般想著,子曦輕嘆了口氣,深感責任重大。
拍了拍楚宸的肩膀,她道:“睡吧。”
楚宸輕輕嗯了一聲,把她摟得更緊了些。
一夜好眠。
凌晨,天微亮,子曦和楚宸一同起床,侍女伺候了洗漱,兩人相偕走出雍華宮,開始了正式親政之后的第一次臨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