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看一下蘇丞相,楚凝語氣冰冷:“蘇相,這一點是否為事實?”
蘇相神色微沉,“的確是事實,不過——”
“你承認是事實就好。”楚凝顯然沒興趣聽他說什么不過,轉頭看向季尚書,“季尚書昨晚回去之后,可有問一下自己的兒子,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季尚書臉色變了變,低頭道:“臣…犬子昨晚回去就昏迷了,至今未醒…”
足足兩百鞭子下去,而且執鞭的人是公主府的侍衛,力道不曾有絲毫放水。
沒死已經是造化了。
楚凝眉頭微皺,語氣驟冷:“所以說,季尚書并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何事?”
“不!不不,臣…臣知道。”季尚書臉色發白,連忙開口,“雖然犬子昏迷未醒,但…臣,臣問了犬子身邊的小廝,知道是犬子先…先言語冒犯了駙馬…”
楚寰坐在御案后,唇角抿緊,眼神不自覺地暗了三分。
林尚書根本不敢轉頭去看皇上。
身為朝廷朝臣,他在長公主面前如此畏縮,實在有失文臣尊嚴。
可面對長公主楚凝,誰還能顧及到所謂的尊嚴和傲骨?
能保得性命就不錯了。
昨晚他的兒子還留了一口氣,要是今天惹怒了長公主,說不定明天他的兒子連一口氣都沒有了。
“皇兄方才說到國法。”楚凝視線微轉,清冷眸光落回楚寰面上,“季尚書兒子以下犯上,言語羞辱駙馬,本宮對他略施薄懲,不知犯了哪條國法?”
楚寰握緊了龍椅的扶手,皺著眉頭道:“不管怎么說,身為駙馬,即是皇室中人,代表的是皇族的顏面,行事該大度一些,睚眥必報有失男兒風度。”
此言一出,林太師和蘇相臉色都難看了幾分。
有失男兒風度?
比起方才的有違孝道和國法,這一句有失男兒風度,簡直太過輕描淡寫。
根本就是雷聲大雨點小了。
他們以為幾人一起到皇上面前鬧上一番,總要給蘇瑾幾分顏色看看。
卻當真沒有想到,長公主會對她的駙馬如此維護。
簡單幾句不疾不徐的質問下來,連皇上都被壓了氣勢,他們這些人,誰還敢開口?
況且…
林太師咬牙,忍著心頭不甘。
他的小兒子雖說是長公主府侍君,可那也是皇上的意思,否則堂堂太師府嫡子,何至于去給公主當侍君?
如今亭越在長公主里不明不白地死了,皇上卻拿長公主無可奈何,叫他怎么能咽下這口氣?
“駙馬自然有著他的風度。”楚凝淡道,“但是羞辱駙馬,便是在羞辱本宮,本宮斷不會輕饒。”
話落,她也不理會楚寰瞬間僵冷的神色,淡漠道:“若沒有其他的事情,本宮就不打擾皇兄和各位大臣議事了,告辭。”
話音落下,她徑自轉身離去。
楚寰眼神陰冷地注視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外,然后抓起案上茶盞,狠狠地砸了下去。
茶壺碎裂的聲音,讓林太師和蘇丞相都驚了驚。
御書房里幾人瞬間跪下:“皇上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