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番屠戮,大巫殘存十不余一。
眼看著自己確定活不了了,一個大巫嘶吼一聲,不甘心地凝聚全身血氣:“你想殺我,你也別想好過——來啊,同歸于盡!我死不要緊,拖著你死了,我還賺了——”
天狼察覺他的意圖,勃然大怒:“呼喚血脈力量?你想叫誰來?”
巫族都是血脈相傳,呼喚血脈力量是他們實在打不過敵人的最后一個絕招,簡稱“打了小的來的老的”,最是無賴不過。
那巫卻是哈哈大笑不回復,只顧燃燒著自身力量,天狼立刻張手護住彤素,往遠處飛馳,但沒飛多遠,彤素便發現,這根本不現實。
他在天上飛,大地卻在往后撤,打個比方,他們就好像在商場逆行的電梯上跑,位置仍然停留在原地,飛得越快,大地撤得也越快,根本沒有離開絲毫。
天狼也發現了不對,停了步子,時間和空間發出陣陣顫動搖晃,死寂沉默的空氣憑空扭曲,空氣折疊成紛繁的曲度。
幻境層疊不窮,好似山巒崩摧,又像時空成海,甚至像有無數人的慘嚎,大巫眼中滿是駭然,扭頭就想跑,身軀卻在風中漸漸化作塵土,灰飛煙滅。
——在灰飛煙滅處。
一道渾圓的身影慢慢浮現。
彤素渾身戰栗,一種遠比句芒強大百倍的力量如山岳般壓在她的身上。
即使天狼想護住她,可他一樣被力量壓制得動彈不得,眼眸赤紅。
若非兩人死死咬著牙,不顧一切挺著脊骨,只怕下一瞬就要雙腿發軟,跪在地上!
“那是…誰!?”
她抬頭,看向浮現的拿到怪模怪樣的身影,等看清后,心里咯噔一聲。
腦海里忽的響起在瑯寰時學過的知識,九天玄女嚴厲向他們警告過的話:
——天山多金玉,有青雄黃,英水出焉,而西南流注于湯谷。有神焉,其狀如黃囊,赤如丹火,六足四翼,渾敦無面目,實惟帝江也,善歌舞,渾渾而行,所過處草木盡枯。”
西方的天山上,住著巫族的首領:
他是一只神鳥,形狀像個黃布口袋,顏色紅得像一團紅火,卻有六只腳四只翅膀,耳目口鼻都沒有,但卻擅長歌舞,名字叫做‘帝江’。
他掌握著時間和空間的力量,所經之處,萬物皆死寂。
天狼猛地將彤素一推:“你走,我斷后!”
金烏火自他掌心升騰而起,洶涌噴向帝江,帝江卻是優雅一笑,金烏火便像被時間吞噬一樣,尚未撲倒他的面前,便不見了蹤影。
“走?走不了啦,”他沒有嘴,不知從哪里發出聲音卻十分悠揚動聽,看不出面目的混元身體緩慢移動,“這方天地已經被我禁錮了,你們走不了了。”
彤素感到自己的四肢都被無形的空氣枷鎖控制,連嘴都狠狠堵死,一聲也發布出來,只能用焦急地眼光看向天狼。
明明是你該走啊!
天狼瘋狂地向帝江發動襲擊,但帝江掌握著時間和空間的力量,他用時間吞噬了天狼所有的襲擊能量,緊貼著他身后猛地打開時空之門。
那被吞噬的力量無知無覺向前沖去,反而直接打了猝不及防的天狼一個踉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