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月抿唇一笑。
“知道啦!”
夏如卿這才放了心。
最后是,紫月梳了一個綰心髻。
頭上戴的首飾也選好了。
石榴紅的一整套頭面拆開,只挑了一支石榴石的步搖,和兩只簪子并四個珠花。
這套頭面,就珠花最出彩。
石榴石雕成石榴花的模樣,四周圍了一圈兒小珍珠,又精巧又別致。
至于衣裳,皇后的千秋節,不宜穿太素。
紫月就挑了一身兒海棠紅的衣裳。
料子是云錦的,上邊兒繡著細細碎碎的海棠花瓣!
底下的鞋子也是海棠色,不過是蜀錦的。
兩只鞋頭上各自繡著一朵嫣紅的海棠花,花蕊上鑲著碎寶石,很好看!
這一身兒下來,既有了嬪位娘娘的尊貴和體面,又有身為寵妃的美貌和嬌艷。
并且,還不會搶了皇后的風頭。
只是海棠紅而已,頭上又沒多少頭飾。
不過即便這樣,也能叫人眼前一亮。
打扮好,紫月又給挑了一件兒茉莉色的斗篷。
里邊兒是海棠色,外邊兒是茉莉色。
這一道茉莉色,剛剛好把她身上多余的艷俗給擋了回去。
看起來就多了些風雅!
設想,她要是再來個顏色鮮亮的斗篷,二者顏色相互一撞,不知道成啥樣了。
這樣就很好!
夏如卿對著鏡子,前前后后照了一遍,這才準備出門。
天太冷了,也沒帶小包子。
幸好她的斗篷巨厚,而且懷里還踹了個手爐,一路走著也不冷。
旁人都是怎么想個法兒穿少些,能顯得苗條些,好讓皇上多看幾眼。
可夏如卿卻裹得像個綿羊,尤其是懷里揣著手爐,看起來,像是大著肚子。
一路上紫蘇就湊趣。
“主子這樣,叫奴婢想起去年這個時候!”
去年這個時候,可不也是這樣嘛。
不過那時候,她肚子里揣的可是真貨!
夏如卿就笑。
“我一點兒都不懷念!”
去年這時候,她的腳都是腫的!
并且那個時候,她的肚子大成那樣,睡覺連翻身都是難。
還懷念?!傻了吧!
現在多好啊!
紫月想想也是。
“主子懷小皇子的時候,可受了不少罪呢!”
為了好生產,主子天天到處跑,腿就是那時候跑細的吧!
夏如卿淡淡一笑,不再說話。
她到的時候,椒房殿已經到了不少人。
大家都坐在大殿上,門開著,外邊兒是戲臺。
大殿上擱著許多炭盆,還燒著地龍,可是,靠門的那個地方還是不暖和。
幾個小貴人坐在那兒,臉都凍得有些白。
夏如卿的位置最靠里,里邊也不冷,暖烘烘的。
她脫了斗篷,和惠嬪幾個見了禮就落了座!
茶水端上來,夏如卿一邊喝茶就一邊兒掃了一圈。
‘咦?程貴人沒來?’
昨兒個還說是吃壞了東西,如今看來,未必吧!
夏如卿放下茶盞,笑了笑。
八成是…有孕了吧,其實也不錯!
小包子是獨一無二的皇長子呢,這也太孤單了!
還是多來幾個皇子吧!
反正,早晚都要生的嘛!
皇上又不可能守身如玉,更不可能當和尚,打光棍更不可能!
他注定不能只有一個皇子。
先帝爺還有七個呢!
夏如卿低著頭,嘴角就一直抿著。
程貴人是個不錯的,起碼是聰明人!
看來,后宮里誰是妖魔鬼怪,誰是好人,皇上心里門門兒清呢!
要是叫那些妖魔鬼怪得了孩子,那后宮里可了不得。
一個個野心勃勃,爭得雞飛狗跳可怎么辦?
干脆一個都不生,從源頭上解決問題。
孩子就叫那些聰明些的生吧。
瞧瞧,皇上這一手,玩兒得多漂亮。
不過…夏如卿還是有點兒同情趙君堯。
唉!和自己的小老婆們斗法,這男人心里怕是早就涼涼的吧!
怪不得都說,高處不勝寒呢!
夏如卿正神游太虛,忽然外頭一聲通報。
“貴妃娘娘到!”
一瞬間,所有人都嘩然!
貴妃娘娘,不是…還在禁足?
都多久沒出來了?
當初因為‘王貴人自縊’的事,貴妃娘娘叫皇上生了好大的氣。
最后,連小公主的撫養權都丟了。
如今…面壁思過了這么多天,終于要出來了?
這是皇上的意思,還是…
夏如卿不慌不忙地跟著眾人起身見禮。
“參見貴妃娘娘!”
施貴妃終于重見天日,這幾個月,她被關在熙福宮,真的差點兒被關死。
上書給表哥主動認錯后,還是得不到他的原諒。
她也只能苦苦熬著。
她想著,表哥應該是徹底忘了自己吧,他應該早就和別的女人雙宿雙棲了。
可誰知,過了幾個月,表哥居然叫她出來了!
而且還是,皇后的千秋節叫她出來。
施貴妃雖然面目憔悴,可心里頭明鏡兒似的。
八成是…皇后又做了什么事兒,惹著皇上不快了吧!
椒房殿內室里。
皇后也得到了消息。
她氣得再也忍不住,嗚嗚咽咽哭了起來。
吉嬤嬤玉蘭等人嚇得跪了一地。
一個說。
“娘娘,今兒個是您的好日子,哭了可不好啊!”
另一個則說。
“娘娘,您心里要是委屈就哭出來吧,別憋在心里!”
皇后左看看右看看,忍不住又哭了。
這一回,哭得更痛!
吉嬤嬤都看不下去了。
心說:皇上這心思,也太難猜了。
皇后娘娘的千秋節,卻把貴妃娘娘的禁足解了,這是…什么意思?
娘娘心里得多難受啊!
她不知道的是,皇后昨兒個晚上,已經受了一層打擊了。
今兒個這是,第二層!
皇后一邊兒哭一邊想。
把這幾日發生的事,前前后后,全都想了一遍。
沒什么異常啊!
唯一叫她心虛的,就是那天把程貴人留下,讓皇上撞見的事!
可是這事…她當時不是已經承認了?!
算是補救吧!
其實她心里虛著呢,只是還抱著一絲僥幸。
皇上應該不會在意這些小事吧!
其實…不然!
趙君堯從來沒把子嗣的事當成小事!
所以…這件事的嚴重性,不言而喻!
他以為皇后知道錯了,變好了呢!
甚至還考慮過是不是真該給她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