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一十二章 第三次三皇之戰下
“陛下啊陛下，何必把自己搞成這樣…”
艾斯納的垂死掙扎令宋亞搖頭唏噓，他當然沒剛才通話時表現得那么自信，但已不可能再和對方做什么交易了，艾斯納的信譽早就是負數，誰知道嘴里說的是真是假。
“你剛才在給我們的皇帝陛下布置KPI（關鍵績效指標）嗎？”
身邊旁聽的林頓打趣。
“哈哈！”
兩人都笑了，來艾美獎頒獎典禮現場前，他們已得知艾斯納起草好了辭職演說，并且會宣布支持羅伯特艾格，失望、憤怒等情緒自然有，但事已至此，只能詐唬詐唬艾斯納了。
反正信他可能被耍，還不如硬氣點。
“他公開支持艾格也有好處，會讓所有討厭他的股東更堅定的投票給我…”
林頓給自己打氣，瘋狂心理暗示。
此時的兩人還不知道CFO斯塔格斯投靠艾格，以及保爾森打算先推博登海默，基于之前的認識，爭取不到艾斯納‘遺產’，加之艾斯納辭職后羅伊迪士尼大概率會轉而支持艾格的話…林頓的上位之路就是一場純粹的硬仗，必須爭取到絕大多數中立機構和股東的心才行。
幸好迪士尼股份夠分散。
“嗯，把他們全干掉！”
宋亞的自信并非毫無來由，他還準備了一招撒手锏。
思慮及此，他下意識翻看手機里有沒有宋則成的短信，沒等到，便和林頓回到了艾美獎頒獎現場。
“獲得第五十七屆黃金時段艾美獎劇情類最佳編劇的有：迷失的艾姆拉姆斯、杰弗里利波、戴維林德洛夫；迷失的大衛福瑞；火線的喬治佩利卡諾斯、大衛西蒙；救救我的彼得托蘭、丹尼斯萊瑞；以及實習醫生格蕾的APLUS和…”
純巧合，這個獎的頒獎嘉賓是靠急診室故事走紅的朱莉安娜瑪格麗斯…
兩人差點被消防斧砍死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之后就沒再有交集。
宋亞和兩位一道被提名的編劇開始鼓掌，等待。
因為實習醫師格蕾是醫療劇，就算有天啟照抄，專業性的部分最好由其他編劇完成。
“得獎的是…”
朱莉安娜瑪格麗斯顏值也不復當年了，她停頓了下，“實習醫生格蕾的APLUS…恭喜！”
宋亞和兩位編劇高興地起立鼓掌，擁抱。
電視業比電影業的從業人員多很多，艾美獎規模很大，洛杉磯神圣大禮堂內盛裝男女座無虛席，當然，星味比奧斯卡頒獎典禮要遜色不少。
沒有懸念，雖然艾美獎一直被NBC、CBS、ABC老三大以及時代華納、福克斯這兩家后來者把持，雖然領導ABC多年的羅伯特艾格在電視業影響力非常大，但宋亞從始至終就不相信主辦方敢暗示自己來拿獎又不給，不提別的，他們敢耍花招就會像格萊美一樣被自己連罵好多年，艾格也不至于下這種無聊的絆子。
和其他劇組主創互相慶賀，再風度翩翩同兩位編劇同事上臺，“謝謝，朱莉安娜，謝謝，謝謝評委會…”
拿獎已經不稀奇了，宋亞已進入揮灑自如的境界，和頒獎嘉賓朱莉安娜瑪格麗斯擁抱，接過艾美獎杯，完全即興的感言，同時不忘向下方的實習醫生格蕾演職員，艾倫旁派、馬特波莫、勞拉萊姆希、虞菲紅們等人揮手致意。
“看吶，這小子真他媽虛榮，我敢打賭，劇本里的每一個字都是他身邊那倆編劇寫的，就像當年他在貓鼠游戲里所做的一樣…”
香江那邊，為迪士尼又一家嶄新的童話王國，迪士尼樂園進行剪彩、開園儀式后，眾人偷空看了眼艾美獎頒獎典禮的重播，喬治米切爾指指電視畫面里笑容無比燦爛的黑法老，對艾斯納吐槽。
“貓鼠游戲劇本是他改編的，至少主要劇情肯定是他寫的。”
當時的自己還是真正的迪士尼皇帝，好萊塢每一點風吹草動都瞞不過自己的眼睛，艾斯納還記得那時候因為懷疑他和奧維茨搞到在了一起，自己還特別關注并讓人悄悄調查過，結論就是：他確實是個被冤枉的真天才，“別輕信那些蹭獎的小道傳聞，喬治…”
“切！”
被即將遜位的皇帝陛下小懟了一下，喬治米切爾也懶得反擊，心說反正現在你最大，隨你開心。
“已經準備好了。”助理進來提醒。
“嗯。”
艾斯納臉上笑容斂去，從西裝內袋里摸出講稿，出門走到了記者們的鏡頭前。
“在這個令全體迪士尼人無比喜悅的時刻，我要宣布一個關于我個人的消息，也許大家都感受到了最近公司發生了一些波折，令人慶幸的是，我相信二十日舉行的臨時股東大會將很好的糾正我們的航向，使之回到正確的軌道上來…”
“但同時令我非常遺憾的是，在此之前，基于我個人的身體狀況和醫生的建議，我傷心的發現我已無法勝任繁重的管理工作，因此，我將辭去我已擔任了二十余年的CEO職務，并不再尋求董事會席位的連任…”
“和我的朋友們一樣，我的事業也是從威廉莫里斯公司收發室開始的…”
“我相信首席運營官羅伯特艾格能帶領迪士尼繼續前進，我也呼吁你們繼續支持他的工作…”
艾斯納保持住了皇帝陛下最后的風度，深情回憶往昔，語調冷靜、平緩而富有感染力，當電視機里的他說到這時，林頓辦公室內的談話也恰好結束，羅伯特艾格告辭離開。
艾格的關門聲非常輕，但似乎在林頓的腦子回蕩了很久，他獨自沉思，面無表情，最后才在臉上浮現出一抹狠戾，抄起座機話筒。
“APLUS，艾格肯定搞定了斯塔格斯，他拿到了一些我當年在好萊塢影業財務造假的黑材料…”
他對宋亞說。
“斯塔格斯？那個CFO？”
“是的。”
“你打算怎么做？”
“去他媽的！”
林頓爆了句粗口，“我不是艾斯納，如果我當上CEO，我有信心能過關，他們再用這個對付我也沒有意義了，如果我當不上…反正我在迪士尼也呆不下去了不是嗎？”
“哈哈…”
拿完獎，和實習醫生格蕾劇組狂歡慶祝過后的宋亞人已經到了硅谷，林頓說得沒錯，離二十號只剩不到一周了，反正是拼了，現在想勸退林頓根本不可能。
畢竟是林頓在爭CEO，而且他要對支持他的那么多迪士尼高層負責，他自己先退縮，下場不會比什么多年前的財務造假丑聞曝光好到哪去…
這段時間林頓和他的人不停在奔波、游說，用盡全力，還有盟友宋亞、卡森伯格等人，所有人都孜孜不倦拉攏每一個有可能投票支持的股東，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而且確實成效斐然。
“我現在就去見羅伊，艾格既然能收買斯塔格斯，爭取到艾斯納的公開支持背書，羅伊心里會怎么想？他恨透了艾斯納，肯定會嘀咕，猜疑。”
林頓的意志力也非常強大，他很快調整心情，抓起外套匆匆出門，奔向敵人可能漏出的破綻。
“唉…”
宋亞嘆了口氣，樂觀精神固然不可或缺，但險要的首席財務官被喬布斯艾格一方爭取過去仍令他非常意外，這怎么也不算個好跡象，勝利的天秤向對方更加傾斜了。
“怎么了？心情不好？”
會議室里的PalmCEO杰弗里霍金斯問。
“沒什么，繼續吧，我們年底的新品不容有失…”
宋亞擺擺手，繼續主持會議。
這個月初蘋果發布的MP3隨身聽新品給了Beats極大的壓力，當喬布斯用食指托著才四十克出頭，又小又輕的iPodNano展示時，臺下的觀眾都瘋狂了，起立鼓掌，歡呼。
越小越難，電子元器件為了塞進產品里去，設計師、工程師，無數聰明的頭腦可謂絞盡了腦汁，至少宋亞知道Palm就沒那個能力在同樣體積的隨身聽內實現蘋果同樣的功能，這是技術上的完全失敗。
iPodNano上市后也給Palm等競品造成了沉重的打擊，直接反應到了銷售數據上，所以宋亞才在百忙之中趕到了這里。
“我們也把新品發布節奏從一年一次改為一年兩次，我知道年底肯定來不及了，明年…三月份吧，我們也要推出能和iPodNano競爭的同類競品。”宋亞對首席技術官蘇姿博士交代。
“好的。”蘇姿博士低頭記錄。
“當然，主要精力還在放在年底的發布會，我們至少在格調上不能輸。”宋亞問：“今天我能看到工程樣品嗎？”
“可以。”
蘇姿博士拿出Beats的新品，開始展示。
‘在迪士尼這個好萊塢這個樹大招風、‘證據’風詭云譎的超級帝國里，艾斯納二十余年間欽點了一批潛在接班人，但又把他們一一拋棄，卡森伯格、奧維茨，現在是羅伯特艾格和林頓，兩人都有望獲得股東和董事會的支持，激烈的繼業者爭奪戰正在開打，宛如那段動蕩歲月卷土重來一般…’
要在股東大會上取勝，至少也得讓股東知道有誰在爭，很久之前，迪士尼新CEO的潛在人選早已不是禁忌話題，財經媒體、娛樂雜志都在談論，比如保爾森手里拿的這份。
‘林頓早年執掌好萊塢影業總裁期間，曾經推出過勇闖奪命島、貓鼠游戲等大賣電影，目前擔任博偉影業和迪士尼版權公司總裁，他可以算迪士尼集團內傳統娛樂業的自己人，深孚眾望。’
‘而艾格擁有完美的ABC電視網資歷，他領導者迪士尼集團內部的電視傳媒系，并且和皮克斯動畫創始人喬布斯交情莫逆…’
‘他們誰將笑到最后，或者又重蹈卡森伯格和奧維茨的覆轍，雙雙成為艾斯納權力游戲的犧牲品？’
紙媒反應比較慢，這篇文章發出時還未得知艾斯納辭職的消息。
“艾格沒搞定林頓是嗎？好的。”
喬治米切爾得到了留在洛杉磯總部的眼線報告，立刻轉告給保爾森，“林頓打算繼續玩。提醒一下，時間快不夠了哦…”
“嗯，我們也行動吧。”保爾森下了決心。
‘高盛及大量機構投資人對艾斯納的去職表示遺憾和惋惜，同時，他們對迪士尼連場的權力大戲已經感到厭煩了，高盛董事長兼CEO亨利保爾森告訴記者：他不認為兩位潛在CEO繼承人，林頓和艾格近一年多來做過什么好事，他們的戰爭造成了迪士尼非常深的內部裂痕而且很可能極長時間都無法彌合…這一點誰當上CEO都改變不了。’
‘保爾森傾向于選擇更加專注于本職工作，埋頭苦干的經理人掌管迪士尼，他盛贊ESPN負責人博登海默，近年來ESPN在全球體育轉播領域的擴張和巨額盈利尤其令保爾森感覺欣喜，他稱博登海默為迪士尼最佳經理人，也是唯一一個專注于干實事和為股東奉獻漂亮營收數據的完美管理者…’
‘迪士尼需要全新的頭腦，帶領公司真正的迎接二十一世紀，徹底的完成浴火重生！’
和喬布斯、艾格在一起的拉里埃里森看到新通稿時立刻彪了臟話，“高盛還是那個該死的高盛…”
“博登海默？博登海默…”
喬布斯稍作沉吟看向艾格，“我記得他不是你的人嗎？”
“現在不是了。”
艾格板著臉回答，“抱歉，我得立刻去處理這件事。”
“來得及嗎？”喬布斯這邊形勢最好，但手里的牌也打空了，追問艾格。
“他們更來不及，博登海默當不上CEO…”
自己這邊出了叛徒，艾格又氣又慚，丟下句話便匆匆出門滅火。
剩下的兩人陷入沉默。
“保爾森找你…”拉里埃里森的手機響了，看了眼號碼遞給喬布斯。
“我不想和他說話，告訴他，我認為他就是個小丑！”
“想想吧，艾格背后的喬布斯，再加上喬治米切爾，迪士尼的控制權會從我們自己人手中溜走！”林頓對猶太裔股東們大聲疾呼。
“可他們說你是APLUS的狗。”其中一人笑著說怪話。
“難道你們不喜歡APLUS嗎？他拿到IBM個人電腦部門和華納唱片后都進行了大裁員，我們迪士尼也該來這么一遭，相信我，我只是利用他，他干涉不了迪士尼，而且我們得留下他的唱片公司！”林頓回答。
“林頓就是第二個艾斯納，他籠絡他那幫人的手段完全繼承自艾斯納，其實他本身就是艾斯納的人！”
羅伯特艾格也在對另一群股東說：“你們選擇他就等于選擇了第二個艾斯納，艾斯納二世！迪士尼不會發生任何的改變！而且還會失去皮克斯！”
“他們說你會帶領ABC系奪權，將迪士尼的重心全部轉移到電視業務里去…”也有人質疑他。
“都是謠言，動畫業務，電影、唱片等業務我有計劃，羅伊迪士尼先生就支持我。”
“不一定哦，羅伊好像不太喜歡艾斯納選擇了你，哦對了，艾斯納指定了你，你才是艾斯納二世不是嗎？”
“艾斯納二世才不會引入皮克斯動畫！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我會讓喬布斯將皮克斯動畫出售給迪士尼！”
而博登海默則擺出一副實干家的做派，ESPN臺的經營動向頻頻出現在各種媒體中，他本人也在行業研討會上大談迪士尼的未來…
二零零五年九月十六日，所有人都在做最后的掙扎。
參加迪士尼臨時股東大會的代表開始陸續抵達洛杉磯，縱使這次會議無比重要，但相較于每年一次，大概在固定時間舉行的例行股東大會，來的人和票數還是要少很多，雖然被稱做中小投資人，但大家至少也是身家豐裕的中上階級人士或者富人的信托管理者、機構管理者等等，平時都很忙都有自己的工作，沒那么多時間盯著迪士尼摻和。
實在不行大不了賣股票不陪你們玩了嘛！
所以提前這么早來的大都是些有錢有閑的積極分子。
“你好，你好…”
妮可基德曼和經紀人派金斯利雙雙出現在比弗利希爾頓酒店的宴會廳里，這是一場哈維操持的晚宴，目標就是針對下榻與此的股東代表們，為了引薦、推介高盛支持的博登海默。
當然，妮可早就和哈維‘分’了，拿到影后桂冠后，她的資源再上一個臺階，香奈兒五號等頂級時尚代言加身，片約不斷，再加上前夫靚湯因為在奧普拉脫口秀上的跳沙發事件而淪為笑柄，她目前在好萊塢愈發春風得意。
哈維再想怎么樣她也不可能了，但她也不可能拿完好處就翻臉，交情依然保持著，不影響偶爾互相幫點小忙。
股東代表們幾乎全是白人男性，持有迪士尼股票可不意味著能經常見好萊塢頂級女星，不少人趁機過來搭訕、自吹自擂。
很快，她的身周圍上了一圈人。
交際已是本能，但這些油膩的圈外中年男提不起她任何興致，感覺已經盡到對哈維的義務后她就給派金斯利打眼色，暗示閃人。
“一群老色…笑得我臉都快僵了！”
和派金斯利去和助理、保鏢們匯合，然后被前呼后擁著到達電梯口，正好迎面遇見走出來的哈維，她翻了個白眼捏著嗓子婊里婊氣抱怨。
“嘿嘿，今天辛苦了大美人。”
哈維對迪士尼內戰從始至終都積極又上心，眼看快到最后翻牌的時刻，整個人的精力和勁頭都處于巔峰，嘴上口花花的大美人其實顏值已經進入快速下降通道，也集過郵了，再說現在是權力提升的關鍵時刻，博登海默上位自然許諾了他極多好處，而且還有董事會重選在前頭吊著，他暫時對女人毫無想法，“這就走嗎？”
“我還有事。”妮可懶得找借口，反正里面哈維的娛樂圈死黨和交好男女明星多得是，少自己一個不少。
“OK，OK…總之謝謝你今天能來哈。”
但哈維的咸豬手習慣一時半會可改不了，摟住妮可在她腰間捏了一把，“哈哈！博登海默先生！”如愿收獲一聲嬌嗔后便轉移了注意力，遠遠大聲朝晚宴正主博登海默打招呼。
“哈維！”
不過人還沒走過去，他弟弟鮑勃就一路小跑著趕了過來，神色惶急，“我剛看到了APLUS了，還有林頓！”
“在哪？”哈維皺眉。
“樓下，我剛看到他們下車。”鮑勃回答。
“他們來搶人？自找羞辱？”哈維雙目精光一閃，燃起斗志。
“不像，我跟蹤他們到了開發布會的會議室，那邊有記者和一群華國人，好像是華影集團的。”兄弟倆的米拉麥克斯常和那邊做生意，鮑勃認識一些人。
“噢？”
哈維非常敏銳，感覺會有事發生，不好的事，“我們去看看！”
“我們也去。”妮可既好奇又擔心，經紀人派金斯利能量很大，哈維又是個大嘴巴，在博登海默這張牌亮出之后哈維就沒什么不敢說了，兩女知曉迪士尼內戰非常多的細節和大勢。
她也知道，雖然被那只黑毒蜂蟄過，但自己算哈維這邊的，兩邊是敵對關系。
說敵對也不合適，畢竟不是一個層面的人，輸了相信那只黑毒蜂還不至于來報復自己。
但總歸不爽就是了。
摒退左右，和派金斯利跟著韋恩斯坦兄弟進電梯，酒店會議室在下面的樓層。
‘叮！’
電梯門打開，妮可頓時有種熟悉的既視感，一群老黑保鏢把守在外面。
而且那只黑毒蜂也在！
這下尷尬了！派金斯利怕得第一反應就是縮回電梯里去，可惜晚了。
“哈維？”宋亞正靠著走廊墻壁收發短信，因為有些不方便出現在記者們的鏡頭前，他也看到了后面的妮可和派金斯利，眉毛微微擰起，點了點頭就算打過招呼。
“開發布會啊APLUS？”哈維挺起大肚子直接問，“不方便讓人看嗎？”
“怎么會，請便。”
宋亞懶得理他，抬手示意。
得到了主人允許，哈維自然當仁不讓，領著弟弟大步往里闖。
“APLUS先生，我們…”派金斯利笑著打算解釋一下。
“沒事。”宋亞擺擺手，低頭邊在Palm的全鍵盤手機上摳字邊轉身往里走，甩給兩人一個百億富翁的后腦勺。
“很榮幸接受林頓總裁的招待，我們在談判期間充分的交換了意見…”
新聞發布會現場，一位華國中年女性正對記者們侃侃而談，林頓站在他身邊。
“嘶…”哈維從門外看到她，更加印證了大事不妙的判斷，倒抽一口涼氣。
“她是誰？”
硬著頭皮跟到這的妮可小聲問。
“華影集團的韓萍女士…”派金斯利回答。
“對于進口分賬、買斷片的配額、分成比例等問題，我個人非常贊同、信任林頓先生的意見，進一步放開市場是大勢所趨，華國觀眾非常喜歡迪士尼電影的合家歡風格，我們相信，也愿意更多的引進迪士尼出品的精良制作并和林頓先生所在的迪士尼公司，以及好萊塢進一步展開后續談判…”韓萍女士說。
哈維聽到這什么都顧不上了，掏出手機轉身就跑，妮可差點被他撞個趔趄。
宋亞瞥了眼狂按電梯按鈕的死肥豬，手里不停。
“去解釋一下！”派金斯利也知道利害，不知道看到哈維的反應也知道了，趕緊推搡妮可慫恿。
“你…”妮可只好上前，“我們只是被哈維叫來參加晚宴，我們真的無意參與你們的矛盾…APLUS…先生？”
“沒事，我和他沒矛盾。”
宋亞給宋則成發了個句‘非常感謝！’，非常好說話，“那是我和他主人之間的問題。”
“什么！？”
喬治米切爾第一時間得到哈維的報信后，老頭猛地站起，又坐下，沉默半晌后暴怒，“FXXK！我是董事長！誰讓他不通知我，越過我組織談判的！？”
“真該死！”
稍晚，羅伯特艾格也得到了消息，“史蒂夫，我們必須更加的全力以赴了！”
“嗯…”
喬布斯了解到事情原委后，高傲如他，也不得不讓拉里埃里森繼續傳話給保爾森，對博登海默的事表示既往不咎，要求高盛在博登海默失敗后立刻轉而支持艾格。
“我們深度參與了迪士尼內戰，最后不會仍然全部輸光吧？”
保爾森的親信問他：“那會對你在公司的威信…還有財長…”
“沒想到，萬萬沒想到…”
保爾森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華國電影市場…
迪士尼電影占據配額更高比例的市場…
林頓有望主導放開更多的市場…
“林頓還真有可能贏？”
已經抵達度假地，開始退休生活的艾斯納也看到了新聞，他立刻緊張起來，APLUS說要報復的話可言猶在耳…
“埃瑞克，你和利特曼傳媒的網站收購談判進行得怎么樣？”
他趕緊打給二兒子。
“很順利。”
“呃，為了我，你愿意中止談判嗎？”艾斯納問。
“不行！”被最喜歡的二兒子斷然拒絕。
百般說不通，他放下電話開始長考，越想越多，就越覺得APLUS可怕，完了，完了完了，“如果其他人贏了林頓，而APLUS繼續善待你，溢價收購你的網站，那么其他人依然會懷疑我在悄悄幫助APLUS，埃瑞克，這樣可不好。”他又重撥過去。
“你都退休了怕什么！”
“呃…”
看來必須做點什么了，至少得讓林頓和APLUS知道自己幫過他們，否則…
現在他們確實有贏的希望不是么？
想明白后，他打給了最后的忠臣：首席法務官。
“那邊開始了。”
二零零五年九月二十日，手下提醒喬布斯。
“就今天了。”宋亞對宋則成說。
“開始重選董事了，進度很快。”保爾森也得到了實時報告。
林頓和艾格再次把自己獨自鎖在了辦公室里，既然什么都做不了了，那么久靜靜等待吧。
“喬治米切爾，當選。”
“羅伯特艾格，當選。”
“迪士尼，當選。”
迪士尼臨時股東大會召開，喬治米切爾念著董事重選的結果，沒人再去為難羅伊迪士尼的兒子，迪士尼家族重回了董事會，“林頓…當選。”
曾經的皇帝陛下不在了，股東大會現場也就沒有人再鬧了，老頭一時有些不習慣這么肅穆的氣氛，落針可聞的會場中只有他一個人的聲音，看到林頓當選的結果和被擊敗的哈維那少得可憐的得票率，他掏出手帕擦了下額頭上的…
他并沒出汗，緊張時的習慣性動作而已。
“根據臨時股東大會的要求，提名委員會的提名，監事會的…”
來不及改議程了，博登海默依然要第一個面對接任艾斯納CEO職位的投票。
股東代表們對這個‘突襲’式的提名人選也沒有鬧，都默默投自己的票。
“博登海默得票為有效票數的…”
喬治米切爾抿了下發干的嘴唇，“百分之…十三。”
‘鈴鈴鈴…’
座機響起，艾格秒提前話筒，“結束了！？”他的聲音竟有些顫抖。
“呃，是我，羅伯特…”
電話那頭傳來博登海默的聲音，“抱歉，我只是幫高盛當一回工具人，我…”
艾格沒聽他說，一把把話題砸回去。
“由于博登海默得票未過半數，下面進行股東代表提名的CEO人選投票…”
除了林頓和艾格，股東還提名了幾位亂七八糟的人，比如某個工會代表頭頭之流（書友請勿在意章程細節了哈）。
計票因此被拖得很慢，審計人員緊張的計算著。
“艾格，百分之十五…”
“林頓，百分之十四…”
“艾格，百分之二十…”
“林頓，百分之二十一…”
‘價’高者得，數字一點點緩慢的加了上去。
‘咔嗒，咔嗒…’
艾格扶額假寐，耳邊只有辦公室掛鐘的走時聲。
林頓將手中的酒杯攥得鐵緊，指頭都發白了。
宋亞和喬布斯、保爾森等不約而同地站到了窗前，看向外面的風景。
“艾格，百分之三十…”
“林頓，百分之三十一…”
“艾格，百分之三十五…”
“林頓，百分之三十四…”
‘鈴鈴鈴！’
林頓心頭一顫，手捏緊又放開，緩緩伸向話筒。
“快完成了，我看到還剩一點。”在現場盯著的親信報告。
“別亂打這個電話！”情緒已被引爆的林頓被晃點得無名火起，向對方怒吼。
“艾格，百分之四十…”
“林頓，百分之四十…”
“艾格，百分之四十五…”
“林頓，百分之四十六…”
審計等工作人員算到最后也懵了，“艾格，百分之四十八，林頓，百分之四十八…”
被搗亂的提名人選分了點票，剩余選票只剩不到百分之一了。
計票負責人也開始擦汗，手伸向最后一疊。
也許是心有所感，艾格睜開了眼睛。
回到現場的喬治米切爾看向走過來工作人員手里的那張紙，明明剛才趁休息時喝了不少水，但嘴巴突然又開始發干了。
“下面宣布計票結果，羅伯特艾格得票為百分之四十八點三四…”
但嗓門依然洪亮：“林頓得票為…”
‘鈴鈴鈴…’
座機又響了，“又怎么了！？”林頓不耐煩地拿起來。
“沒怎么啊，是我，嘿嘿，哈維。”
竟是哈維那討厭的嗓音。
“嗬…”
但林頓從那諂媚的語調里聽出了一切！
他捂住話筒，狠狠在空中揮舞著，“YES！YES！”不停低吼。
“哈哈，太驚險了，百分之零點二的的票差。”
“百分之零點二？”宋亞回頭看向宋則成。
“是的，百分之零點二。”宋則成笑道：“恭喜。”
“百分之零點二…”
喬布斯面無表情地離開窗前。
“零點二，千分之二…”保爾森陷在沙發里搖頭，喃喃自語。
“零點二…”話筒從艾格手中無聲滑落。
“恭喜哈，我們的CEO先生…”哈維大拍馬屁，“哇喔，我們真人電影幫終于贏了，太難，太不容易了…”
“哈維。”林頓打斷他。
“怎么？”
“你可以收拾東西了，滾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