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九十六章 他故意的
‘流行巨星，全球十大富豪APLUS退出華納唱片的爭奪，他的新聞發言人聲稱雙方在收購價格的心理預期上差距甚遠。據消息人士透露，APLUS本人曾私下抱怨華納，說他們比IBM還難搞，APLUS被長時間的拉鋸談判弄得身心俱疲，急需休息…’
以今時今日葉列莫夫和海登在好萊塢的權力，幫道格莫里斯搞定他的計劃沒問題，宋亞同時配合打出組合拳，命令自己的談判團隊暫時和華納那邊脫離接觸，制造出對華納唱片不再感興趣的假象。
棕櫚灘俱樂部的高爾夫球場藍天白云，風景絕美，來到這‘修整’的宋亞按捺住已很久沒爬上過心頭的緊張感，靠在古典風格廊柱上的他深吸一口氣，面無表情將目光投向正在審閱文件的宋則成和一整個律師、會計師團隊。
今天是從麥道夫基金拿錢的日子，多年下來，經過兩次重大的本金投入，以及在某些年份的小筆湊整后，現在他在麥道夫基金的本金加收益減去管理費用等成本，共十四億刀，綜合復利約十二個點左右，今天要一次性全取出來。
這筆買華納唱片的錢不容有失，縱使前納斯達克主席麥道夫實力深不可測，信譽也極好，但誰也不敢保證面對十四億的超級單筆抽款，對方會不會搞出什么幺蛾子。
不過，自己的擔心有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也親自抵達現場的麥道夫看上去很守規矩，老頭正一筆一劃的，鄭重在相關文件上簽字。
他也老了啊！
時光荏苒，歲月的痕跡在這些老年人身上體現得尤為明顯，與大半年前的那次見面相比，麥道夫頭上的白發又多了不少，整個人的精神面貌也遠比那天蒼老。
還記得那次見面時，兩人正巧碰上MJ新官司第一次開庭，當時的MJ能跳上車頂載歌載舞和歌迷互動，發表演說攻擊索尼和霍華德斯金格，斗志和狀態都非常好。而自己來之前，新聞畫面里的MJ已經被官司折磨得快不成人形了，肉眼可見愈發瘦弱、萎靡的他甚至需要人攙扶著幫忙前往法庭。
自己也三十歲了啊，也不能再算年輕人了，宋亞暗自唏噓，當初為了哄騙森林說三十歲之前不考慮結婚，說這話的時候感覺那根本是太遙遠的未來，沒想到一轉眼就要面臨兌現了，艾米已經開始百般暗示。
“雪茄？”
處理好正事的麥道夫起身走了過來。
“謝謝。”
隱晦地和宋則成對了個眼神，知道錢順利拿到手了，宋亞心頭一松。
那這個面子要賣，從不抽煙的他叼起遞來的古巴頂級雪茄，低頭在麥道夫的都彭打火機上嘬燃，“這次抱歉了，等我解決好資金緊張問題，我會回來的，我發誓不會很久，麥道夫先生。”
“沒關系，我也聽說了你的大生意，我的基金就是干這個的，很高興能幫到忙。”
麥道夫風采依然，“不過我想問問你是否還有別的原因？比如我和我的基金會正遭到的那些外界質疑？”
“沒有的事，那都是些范紅眼病的宵小罷了，這世道…”
這是在疑心自己了，真的冤枉，宋亞趕緊辯駁：“我從不看那種新聞，麥道夫先生。”
“哈哈，先打球吧…”
麥道夫欣慰地笑著伸手撫上他的背部，兩人一同走向球場，“也許在未來的某個時候，我可能同樣需要你的幫助APLUS。”
“放心，你一句話。”
麥道夫這話有點老教父幫殯儀館老板解決麻煩后的既視感，宋亞也一樣莊重地捶捶胸口，“我赴湯蹈火。”
‘迪士尼每股派息較去年提高了百分之十四點三，受益于和皮克斯宣布汽車總動員暑期檔開畫計劃不變并依然交由華特迪士尼動畫發行，以及APLUS轉投華納唱片計劃受挫，投資人反響踴躍，迪士尼股價回升至二十八刀…’
二月，迪士尼的皇帝陛下艾斯納接連收獲好消息，雖然隱患并未消除，但幾劑組合續命藥的藥效顯著，至少外界看上去喬布斯和APLUS的咋唬戰術已經被看破手腳了，兩位大亨哪一個都舍不得離開迪士尼。
“APLUS其實不夠錢買華納唱片的，對嗎？”
那么眼皮子底下已經囂張了好一陣子的哈維韋恩斯坦就顯得尤為刺眼了，在迪士尼內部，董事長喬治米切爾權力受限但照應住他的米拉麥克斯和帝門影業還是小意思，在外部，他靠著那部紀錄片華氏911給象黨在大選年制造了很大麻煩，已經是驢黨宣傳口的大玩家了，地位正在逼近FOXNews領導者羅杰艾爾斯之于象黨。
哈維此時正在自己的CEO辦公室里，和喬治米切爾兩人一唱一和，大放厥詞：“但APLUS的A娛樂去年只出品了五十度灰3和活死人黎明，今年到現在還沒一部大片開工的消息，他明顯在故意消極怠工，向我們施壓。他故意的！”
“那是他的自由。”
沒人知道穿越者的天啟飯轍快見底了，也已沒人相信在藝術領域擁有野獸般嗅覺，電影領域能寫能賺，敢投敢賭的黑法老才三十歲就‘動力’枯竭，艾斯納心理也認可哈維的猜測，但依然沒聲好氣的反駁這種說法：“只要他沒把項目交給別家發行，我就無所謂。”
“下個月的股東大會前正好用這點來攻擊林頓。”
喬治米切爾說：“林頓是他的人，有責任幫我們留住他，驅使他幫我們干活，做不到就滾蛋，別指望能單靠試金石影業那部魔法情緣過關，你同意嗎邁克爾？”
“我同意。”
“別嘴上說，你要行動！我要看到你的行動！”
喬治米切爾擺起了董事長的譜，“今年可別再玩平衡術那一套花招了，今年我們就干掉林頓！輿論上哈維會配合你…時間已經不多了。”
“股東大會的投票預測，我們離搞掉林頓的董事席位還差一點兒…”哈維補充。
“卡森伯格那邊什么都準備好了，只要哈維把他的夢工廠動畫部門帶來迪士尼，我想哈維值得一個大獎。”喬治米切爾暗示用哈維取代。
雖然林頓已經和自己拉開距離，但一次股東大會換兩席董事，還都是高盛喬治米切爾哈維聯盟的人？艾斯納沒那么蠢，反手一個離間：“我和卡森伯格談過，如果他回歸，這次我們至少得給他一席董事。”
說完挑起眉毛，看向哈維。
我和卡森伯格雖然有舊怨，但你就配當這個中間人？還想兩頭吃？
你哈維能賺能沖獎是沒錯，但很多時候是你把自己的錢花得如流水才掙回來的，于是大家也都默契地放任你去挑頭，去得罪人，去掙那個虛無縹緲的人脈和面子，所以你有今日地位的同時個人身家一直上不去。
明白人都看在眼里，也樂得故意配合吹捧卻不說破罷了，大衛格芬多年下來身家已經甩你不知道多少倍了，你個傻帽還在我面前充什么大佬！？
“卡森伯格真這么說了？”哈維的肥豬臉難看起來。
阿斯納心頭暗爽，“廢話，不拿到足夠滿意的條件他怎么會愿意吃回頭草。”
“那是因為他害怕被你再耍一次，邁克爾。”喬治米切爾幫盟友說話。
“現在追究這個無事無補。”艾斯納聳肩：“所以我們在對付APLUS和喬布斯的同時也要讓卡森伯格別太得意，以為迪士尼能令他予取予求…”
‘迪士尼CEO艾斯納突然示好蘋果公司和皮克斯動畫，號召他們加入迪士尼宏偉的在線流媒體TV計劃，成為硬件設備合作方和內容提供商陣營的一部分…’
時機到了，艾斯納隨后便迅速甩出早已準備好的勝負手，一方面喬布斯不把皮克斯帶走自然更好，挽留住汽車總動員項目讓他看到了喬布斯妥協的可能性，另一方面這也有助于他繼續收攏目前自己剩余的基本面：似乎已經被穩住的羅伯特艾格陣營，以及股災前收購的互聯網勢力。
再安穩渡過今年的股東大會后，他終究是要把喬治米切爾這個工具人趕走，重新奪回董事長大權的。
“他在玩火！也不怕從鋼絲繩上摔下來！”
遭到皇帝陛下偷襲的喬治米切爾憤怒地給保爾森告狀。
“先等喬布斯的反應再說咯。”
但高盛董事長對迪士尼內部復雜的多方博弈已然興趣缺缺了，隨口應付了兩句后他變關掉手機，跟隨白宮內勤走進了橢圓形辦公室。
“大統領先生…安德魯。”
里面只有兩個人，小喬治大統領和他的‘大管家’，白宮辦公廳主任安德魯卡德。
對口的現任財長約翰斯諾反而不在。
不在更好，這個會晤陣容令保爾森非常滿意，足夠私人也足夠重視。
“請坐。”
小喬治大統領向來不拘小節，簡單寒暄后就把雙腿翹在了辦公桌上旁聽，讓安德魯卡德負責溝通工作。
安德魯卡德打開文件夾，逐一提問了喬治王朝感興趣的經濟問題，主要是目前正紅紅火火，已經有過熱傾向的房地產和房地產金融衍生品市場，以及越來越失控的國債規模和全球金融問題。
這也早在自己預料之中，保爾森對答如流。
“感謝你百忙之中過來，保爾森先生。”大約四十五分鐘的會議后，安德魯卡德伸出手準備替大統領送客。
“哦。”
保爾森頓時有些不快，如果不是財長職務在前面吊著，他才不會跑過來對喬治王朝說這些…
“我們知道外界對你接替約翰的呼聲很高，但是…呃，目前來看，在議會可能會遇到點小麻煩，需要一些時間處理，我們不能冒提名被參議員們否決的政治風險。”
能當白宮大管家的都是善于察言觀色的人精，握手時安德魯卡德說道：“還有民眾的輿論壓力。”
參院投票保爾森來之前就計算過，應該沒問題，“輿論壓力？”
“嘿嘿…”
開小差的小喬治大統領突然笑出了聲。
“你…你應該清楚，在華爾街之狼上映后，你的公眾形象一直不太好。”安德魯卡德幫老板解釋。
“只是電影而已，而且已經過去很久了…”
其實保爾森也生活在信息繭房里，無論朋友和手下，在華爾街之狼開畫后一段時間就都默契地從不在他面前談這件事，他本人的生活圈子也跟普羅大眾距離甚遠。
那名三流特型演員很快被好萊塢默契封殺，APLUS后來也沒再搞事，他以為…
“也沒那么久，對嗎？你知道的，民眾的刻板印象一旦形成，就很難扭轉，參議員們投票時也要考慮到選區的選民們…”
安德魯卡德說：“當然，這只是小問題，我們需要你準備好。”
“我會的。”
保爾森郁悶地結束白宮之行，他一時有點搞不清楚安德魯卡德剛才那些話是不是故意在大統領跟前下自己的眼藥，畢竟安德魯卡德和能源業的勾結更深，一向與華爾街關系普普，特別在安然事件之后。
但著實被大統領剛才的那記笑聲刺痛了，他上車后，目光變得無比森冷，“APLUS…”咬牙切齒地念叨出黑法老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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