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六十一章 借口
游樂場、劇院、電影院、兒童病患治療、療養設施…
夢幻莊園是MJ童話般的完美天堂，但確實太大了，無論對MJ的夢想還是兩千八百英畝的占地面積來說，都太大了。
常年同時在那工作的上百名雇員，招待、救助的兒童又牽涉到他們的父母，這么多年，人們來來去去，換了不知道多少撥。
其實按比例來說，面對錢德勒父子當年訛到兩千多萬的誘惑，在米國這個金錢至上的社會，十年下來，大多數人都守住了道德底線，但破壞總比建設容易，以怨報德的少數害群之馬足以對MJ造成致命殺傷。
還有個十年盯著他整的地方檢察官，以及堅定投票給這位檢察官的鄰居們。
“珍妮特阿維佐之前還幫MJ澄清過，但現在突然跳出來，無疑已打算復刻錢德勒父子的路線了。”
宋亞趕去利特曼傳媒總部，在斯隆的CEO辦公室，和她以及ACN臺長斯金納見面。
斯金納不知道‘加害聯盟’的存在，僅是基于一位老媒體人的嗅覺做分析，“作為母親，珍妮特阿維佐第一時間沒有報警，現在也沒有，在向地方檢察官斯奈登說明情況后，她沒去圣芭芭拉縣當地警局而是直接帶著孩子找上了洛杉磯兒童與家庭服務部，先在那里和女律師格洛麗亞奧爾雷德匯合。這說明她和格洛麗亞奧爾雷德已經聯手，決定跟緊MJ陽臺事件的熱度，邊等洛杉磯警方上門找她邊促使兒童與家庭服務部將三個孩子從MJ身邊奪走，針對這個最令MJ無法接受也最可能妥協給錢的致命軟肋追殺。珍妮特阿維佐行事很有章法，不可能出于沖動，必然像當年的錢德勒父子一樣，得到了某些人的支持。”
“是的。”
斯隆點頭，“這樣‘效率’最高，斯奈登拿到新證據后迫不及待地透消息給我們這些媒體，為對MJ再次展開刑事調查做輿論準備，珍妮特阿維佐和格洛麗亞奧爾雷德就可以坐等記者和幫MJ尋求和解的人上門。”
“我們的口徑…”
因為老板的混血身份，斯金納知道ACN臺的立場很難辦，一方面對于兒童的保護是絕對底線，另一方面非裔有站隊問題，老板用艾莉雅的朋友關系當擋箭牌躲過了R凱利那個案子的站隊，MJ這次的借口可不好找。
“正常報道，但不跟進煽動性言論。”
宋亞想了想說：“麥卡沃伊和瓊斯圖爾特團隊就讓他們自己把握。”
“就這樣？”斯金納有點意外，“MJ這次好像有所準備，等他開始反擊，或者以后珍妮特阿維佐的控告被反轉，你今天的這個立場檢討起來會比較尷尬的…BOSS。”
“噢？”宋亞走到窗前，背身反問，“你從何判斷MJ有準備？”
“他低調地躲進了紐約地產商朋友在佛羅里達棕櫚灘的莊園，沒有攜帶龐大的隨員團隊，有記者拍到了不少精通刑事案件的加州大律師前去登門拜訪，明顯已經在挑選團隊，準備應訴了。”
ACN臺的訂戶隨著康卡斯特的擴張，在二十四小時有線新聞臺里只位于FOXNews、CUU、CBSNews、MSNBC之下，當然距離這個第一集團還差距甚遠，斯金納拿到第一手消息的速度越來越快，三人聊天時各家媒體才剛發珍妮特阿維佐事件的簡訊，“如果只是為了打撫養權官司，他用不上刑事律師。”
聽上去這次MJ還不錯，沒像十年前一樣等事到臨頭才抱佛腳。
“我知道了，暫時就這樣吧。”
宋亞打發走敏銳的斯金納，然后當著斯隆的面用座機撥通大衛格芬的電話。
“這就是哈維之前跟我說的情人節行動？”他把免提開著，“有點老套。”
“哈哈，是的。”大衛格芬承認了，“老套但有用。那么…我們一切照舊？”
“當然，只是我不明白這對幫我拿回歌曲版權有什么幫助。”宋亞故意問，始終抓住作為合謀者之一，自己的核心訴求。
“我理解你的擔心APLUS，MJ已經沒錢了，他欠我的錢，欠銀行和索尼的錢，不到完蛋前的那一刻，他不會動ATV版權庫，很簡單的邏輯。”大衛格芬回答。
“這種案子打起來至少一年起步。”宋亞繼續抱怨，同時和旁邊偷偷憋笑的斯隆眉目傳情。
大衛格芬笑了，“哈哈，有點耐心APLUS，你比我年輕三十歲，有什么好急的呢？”
“好吧好吧，哈維轉告過你吧？我旗下的媒體，特別是非裔員工最多的ACE臺可沒法做到完全不站隊。”
“我聽他說了，我們都能理解。”
大衛格芬隨后邀請見面，但宋亞以要去華盛頓的理由拒絕了。
確實沒時間跑洛杉磯，在高地公園胡天胡地放松了兩天后，宋亞匆匆搭乘私人飛機趕赴華盛頓，先偷偷和卡茜蒂幽會，然后在負責米軍后勤生意的斯各特陪伴下，再次見到了國務卿科林。
“謝謝你的支持APLUS。”
在成功的阿富汗戰爭后，喬治王朝立刻著手入侵伊拉克，但在聯合國遭到了包括盟友法國在內的激烈抵制，無法再像阿富汗一樣拿到授權，負責外交事務的科林很受挫。
卡茜蒂說他應該不怎么愿意進行伊拉克戰爭，但拗不過副統領切尼和國防部長拉姆斯菲爾德。
象黨非常喜歡用這種從底層一步步爬上來的保守派黑人，內部黑人高官比例甚至比嘴上支持平權但虛偽的驢黨高。
不過出現這種現場的原因嘛…可能有點像奧斯曼帝國蘇丹挑選基教徒奴隸充當近衛軍，保持對皇帝的忠誠才能生存、有能力沒勢力，妾婦人格。
傳說老喬治當年連任競選輸給阿肯色后，只把兩個人叫去了家里，說：難受時要和真正的朋友在一起，其中一個就是他。
但當妾婦誤會了自己在主子心目中的地位進而產生出個人意志，以為能和切尼等人平起平坐說些逆耳忠言時，喬治王朝就不慣著了，你公開說什么‘除非有明確的目標和利益’？閉嘴！不但必須閉嘴，惡人還得你這個國務卿拋頭露面去當，不想干就滾蛋！
科林只好忠實地堅決執行小喬治的命令，在外交戰線上為了爭取聯合國授權盡到了百分百的努力，可惜成效寥寥。
他現在有些心灰意冷，郁郁寡歡的情緒和上次在國會山俱樂部見面時的意氣風發對比明顯。
不過無論如何，只要伊拉克戰爭打起來，米國選民一般不會希望在戰時更換領導人，小喬治明年大選的連任就穩了，那么象黨又會連續執政四年，和科林搞好關系總沒錯。
“不，該我感謝你才對。”
宋亞和他的手握在一起，這是一個會見非裔退伍老兵組織的小活動現場，兩人站在一群老兵中間，笑對鏡頭。
“呃…”
宋亞給這個組織捐了些錢，象黨保守派黑人政客對這位族群首富一向友善，在離開鏡頭后，軍國大事纏身的科林應該沒時間再分心關注他近期的動向，所以產生了點誤會，“我知道你在國防承包領域有一些投資，但我現在不能就是否開戰透露什么，如果是阿富汗那邊的重建工作我倒可以幫一點力所能及的忙。”
“謝了哈，那我讓斯各特…”
宋亞跑來和他合影主要是為了給蘋果等強敵看，讓他們之后投鼠忌器一些，其次就是在MJ和R凱利都栽了的這當口爭取下支持象黨的保守派民眾好感，省得被連帶盯上。
確實有一些保守媒體趁機拿自己和R凱利以前的親密合影說事。
科林的示好是意外之喜。
當然，因為目前杰西杰克遜領導的部分黑人群體熱衷反戰的緣故，科林現在也樂見自己過來提供支持。
“他知道該找誰。”
科林說。斯各特之前在國會山俱樂部就跟著宋亞和他的人搭上了線，“對了，MJ…”
經過兩、三天的發酵，這時MJ的新丑聞已經有炒起來的苗頭了，科林隨后問起。
十年后的那樁案子后他就基本對MJ絕口不提，宋亞不知道他的真實想法，暫時也不敢冒險找他幫忙查槍擊事件內幕或者‘加害聯盟’的秘密，畢竟才見過幾次面。
“我也不清楚，我有我自己的戰爭。”還是用這句話回答。
同樣，欣賞這位族群首富是一回事，深交是另一回事，這才見過幾次面啊，就開始依靠我的權力發戰爭財了，未免過于貪婪了一點…
所以他才會這么有錢不是么？
科林心想。
他親熱地拍拍宋亞的胳膊，“祝你好運。”根本不問對方口中所謂的‘自己的戰爭’，打算就此別過。
“你也要保重，國務卿先生。”
宋亞哪知道他的心理活動，樂呵呵的表達關心，“我看到你在聯合國會議上展示的那個證據…是炭疽粉末嗎？雖然是為了國家大事，但那種小玻璃瓶拿在手里，我實在感覺不怎么安全…”
科林身形一滯，擺了擺手沒說什么，就此別過。
除了他，宋亞隨后又去見了安德伍德，一樣在公開活動的現場，畢竟基本盤在驢黨，兩人合影時要親熱得多，也可以盡情私下談論和蘋果的戰爭了。
“明年是好機會。”
去年的中期選舉驢黨依然沒有拿回眾院多數席位，而且在是否支持伊拉克戰爭授權法案一事上，驢黨內部發生了大分裂，導致這一將對伊開戰權完全賦予喬治王朝的法案獲得通過，重回黨鞭崗位后的安德伍德的聲望再次受到重挫。
也許是自己去見科林給了他壓力，安德伍德先拍胸口保證蘋果不會在國會山給金主制造麻煩，然后就開始夸口選舉的事，“只要喬治王朝敢開戰，我們就能奪回眾院。九一一后打阿富汗？國際國內都不會反對，但現在的伊拉克完全不同…”
“是的，伊拉克比阿富汗強大得多。”
兩年一次的出血，宋亞猜都能猜出來安德伍德等下又會忽悠自己明年拿錢支持這個支持哪個，岔開話題，“而且他們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
“我倒不懷疑喬治王朝能漂亮的贏下這場戰爭，我指的是政治層面。”
安德伍德很有信心，“他們明年會輸得很慘，起碼眾議院會。”
“大選怎么說？還是戈爾出來嗎？”
宋亞問，“我有點煩他…”上次戈爾被小喬治驚天逆轉，自己錢打水漂就很令人不爽了，戈爾休息了一段時間后又開始活躍，除了從環保和包括自己的硅谷利益群體那拿到了不少旋轉門回報，身家暴增之余，他還和朋友一起做起了傳媒公司。
他甚至通過中間人對ACN臺詢過價！
真是慣的！宋亞現在對戈爾一萬個不爽。
“他應該會通過參加大選再拿到些政治資本，放心，我們會勸退他。”
估計驢黨內部也煩他煩得要死，但凡戈爾意志力強大點或者競選決策明智點上次大選都不至于輸，后來為了佛羅里達州的選票爭議，驢黨內部投入了無數資源，結果還是沒頂住…
安德伍德繼續拍胸脯承諾。
兩人正聊著，宋亞的手機響了，“老板，你現在方便看電視嗎？”海登打來的。
“又怎么了？”
“看奧普拉脫口秀！”
安德伍德的黨鞭辦公室就有電視機，宋亞和他去打開，換到ABC臺的奧普拉脫口秀頻道。
奧普拉正在對兩位白人女性做專訪。
宋亞認出了最近頻頻登上CUU等大臺呼吁收回MJ孩子撫養權的加州女律師格洛麗亞奧爾雷德，“另一個是誰？”他問海登。
“就是珍妮特阿維佐！”海登回答。
‘他的警衛毆打了你？’奧普拉正在一臉嚴肅的問珍妮特阿維佐，‘他’自然是指MJ。
‘是的，我當時害怕極了…’
珍妮特阿維佐可憐兮兮的訴說，專訪越來越煽情，一貫的奧普拉風格。
“哇喔，這次MJ可麻煩了。”安德伍德邊看戲邊吐槽，奧普拉脫口秀節目較巔峰期有所衰落，但收視和影響力依然是全米第一。
宋亞沒回答，眼珠子直轉。
這是個機會，自己幫助MJ當然在等著MJ給予回報，那么等MJ回報到位后就不可能不會被‘加害聯盟’發現和懷疑，而且也不能真的一直跟著他們對MJ下手，正發愁怎么找借口在中途和他們拉開距離呢，現在嘛…等于瞌睡送枕頭了。
本來預備的發難時機是‘無意發現’他們拉上了霍華德斯金格的，奧普拉也行吧，‘加害聯盟’應該在之前被里克魯賓和自己悄悄的使壞打亂了節奏，所以不得不讓奧普拉提前下場。
“你們還拉上了奧普拉！？”
離開國會山后，他便直接打電話給大衛格芬，語氣激動。
“我們沒有…”
“別騙我了大衛，奧普拉那種聰明人，背后沒你們推動，她絕對不會這么快就參與進對MJ的討伐！”
宋亞非常生氣地說：“你們明明知道我非常非常不喜歡她！”
“你和她不一樣，你超脫了，又不用親自下場。”大衛格芬沒有預料到他反應這么激烈，也自知理虧，竟然開口恭維。
“你們果然拉上了她！”
行了，情緒到位了，這句話說完宋亞就掛掉電話，然后冷笑著把手機收進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