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四十八章 普通人的底線
‘索尼哥倫比亞唱片突然宣布下半年萬夫莫敵全球巡演計劃取消，引發MJ粉絲大規模抗議…’
‘公司對萬夫莫敵沒有用心，MJ如是告訴記者，他抱怨索尼哥倫比亞唱片總裁里克魯賓應對新專銷量不佳負首要責任。’
‘MJ突然公開炮轟公司高層引發索尼哥倫比亞唱片和史詩唱片內部大地震，總裁里克魯賓隨后回應完全不存在MJ所說的那種情況，他發誓為萬夫莫敵的宣發準備了一支無敵艦隊，短短半年間已經燒掉了兩千五百萬刀宣發費用，專輯銷量不佳和停止全球巡演計劃是遭遇到了九一一事件以及考慮到隨后的安全問題。里克魯賓同時也承認，對巡演票房，公司內部沒有多少信心，是綜合因素導致了這一最終結果。’
‘MJ私人律師布蘭卡隨后反駁里克魯賓所謂兩千五百萬的說法，他認為萬夫莫敵專輯存在制作和宣發費用被刻意高估的情況。’
‘里克魯賓大罵布蘭卡的說法毫無事實根據，他辯解制作費用高企是因為MJ對錄音的要求過高和怪異，比如MJ堅持要在全米各地的五個錄音室長期待命，以備隨時迎接萬夫莫敵制作團隊藝術家們的最佳狀態，其中包括在一間豪華別墅的地下停車庫里布置專業錄音棚和整套錄音小組成員…但實際上，MJ一次都沒去過那，公司不得不在滿足他各種怪癖間疲于奔命。’
‘這場地震令索尼哥倫比亞唱片的內部矛盾浮于水面，里克魯賓這位外界一致認為可稱平庸的掌舵人近期深受MJ萬夫莫敵專輯銷量不如預期之苦，內外交困。五年間，索尼哥倫比亞唱片從行業第一淪為第三大唱片公司，完全錯失了青少年流行大潮，沒捧出任何一位本土的一線新星…就像布蘭卡所說的，如果前任總裁摩圖拉活著，絕對不會發生這種情況。’
“解雇里克魯賓！我們要巡演！解雇里克魯賓！我們要巡演！”
里克魯賓倉皇地往抗議人群張望了一眼，鉆入車內。
看到這一幕的宋亞眉頭緊鎖。
海登關掉電視機，屏息靜氣等待主子吩咐。
“你再爬一次后臺窗戶？”
宋亞開口。他記得有一次海登就是通過爬后臺窗戶的辦法見到了MJ。
“我…”海登低頭，看向自家已經擋住視野，完全看不到腳面的大啤酒肚，“我很懷疑還能不能做到…下半年全球巡演被取消了，MJ的行蹤我們威廉莫里斯也不能確定，而且當了你這么多年經紀人，我自己現在也算比較大的目標了，太多人和媒體能認出我。”
“爬后臺窗戶只是個比喻海登！”
宋亞沒聲好氣強調：“不通過威廉莫里斯，這件事你不要告訴任何人，具體的事安排放心的人辦。”
“當然，當然…我會想辦法。”海登只好答應。
“無論如何開口之前要確定MJ身邊沒有其他任何人，而且他本人的精神狀態正常。”宋亞又叮囑。
“我盡力不搞砸。”
“絕對不能搞砸…”
“是。”
這時手機響了，來電號碼正是里克魯賓的，宋亞走到窗邊接聽。
“真該死！APLUS！”
里克魯賓大聲抱怨：“你還沒有告訴MJ我們是他一邊的嗎？”
“廢話，MJ身邊遍布史詩唱片和大衛格芬的人，布蘭卡的立場也很迷惑，他本人又…就像當年摩圖拉評價的：任何戳破氣球的人都不會在他身邊逗留太久，即使是對的。他已經在深宮里當君王太久了，哪怕能接受一丁點逆耳的忠言，也不至于讓新專在九一一事件爆發后強行如期發布。”
宋亞早就將MJ看透了，“你我沒必要為了當好人而被幫助對象出賣，哪怕對方是無意的…那未免太冤枉了。”
“話是這樣沒錯，可我現在就冤枉得很！MJ把巡演被取消和新專銷量不佳的氣都撒到了我身上，真該死！我一向待他不錯…”
里克魯賓可憐兮兮地，“現在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你不是無所不能嗎APLUS？起碼在MJ對我發飆之前和他溝通溝通。”
“我告訴過你，我得找機會！里克，是你突然良心泛濫要做個圣人的，那么就該有獻祭自己的覺悟…”宋亞笑著調侃他。
“你是大富翁，你還笑得出來…圣人、獻祭什么的還不至于，我只是這個圈子里底線稍微高一些的普通人而已。”
里克魯賓沮喪地回答：“這樣也好，我反正要趁機跑路了，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后面的活計歸你了APLUS。”
“什…什么跑路？你得再堅持一段時間啊喂！”
“啊？你說什么？你那邊信號不好！你人在新羅對嗎？太遠了…喂！？APLUS？喂！？”里克魯賓故意亂喊亂叫。
‘嘟嘟嘟…’
電話那頭傳來忙音。
“呼！真是…”宋亞無奈的對海登搖頭苦笑，“你和老麥克飛回米國搞定吧，他會全力配合你。”
“好的。”海登領命急匆匆去和老麥克收拾行李，然后回來告辭。
“機靈點海登，這次千萬不能把我們暴露了。”宋亞最后一次警告，同時和老麥克交換了個心領神會的眼色。
“放心，老板。”海登和老麥克出門離去。
“哎！”
宋亞獨自在酒店房間繼續沉思，如果按照之前大衛格芬和哈維忽悠的那個行動方案，那自己絕對會坐視MJ倒霉，因為按照大衛格芬他們所說的，無非就是等到MJ的經濟隱患爆發，然后自己袖手旁觀，不給MJ資金上的幫助，旗下媒體也保持沉默，不幫他說話而已。
雖然應該不至于如小報盛傳的破產，但MJ確實為了保住索尼/ATV版權庫的一半股權，近年以一己之力不停跟隨索尼加碼新入庫的歌曲版權以及新收購案，他現在已欠了大衛格芬、索尼、銀行很多錢，具體數字至少在兩億以上。
等到MJ在破產壓力下變賣手中索尼/ATV那一半的版權庫，自己再趁機按和大衛格芬他們的約定，花錢將以前的歌曲版權買回來。
但很明顯大衛格芬他們說謊了，他們的真實計劃毒辣百倍，竟然又是奔著揭MJ九二年案子的舊瘡疤去的，而且手段依然是栽贓陷害，陷阱已經挖好，這不可能是簡簡單單奔著讓MJ破產去的。
在里克魯賓良心發現悄悄反水后，宋亞知道大衛格芬他們所謂的‘買回’版權庫也不是真話，用搶這個字眼可能更確切一些。
一方面，宋亞自認算是個有底線的人，不屑于和大衛格芬他們做這種陰毒事，另一方面，大衛格芬他們的計劃也不一定能得到完美執行，MJ在某些地方還是很精明的，也有反擊的實力，自己伙同他們干這種事，后面有被曝光的風險，一位黑人之光伙同白人迫害另一位黑人之光…這種料太毀人設了。
最重要的，是宋亞從里克魯賓轉告的計劃里聞到了當年摩圖拉對付自己時熟悉的影子，而摩圖拉早已經死了，霍華德斯金格，現在想來，當年的槍擊案霍華德斯金格很可能事先知情，甚至有一定概率是幕后BOSS，因為摩圖拉肯定是個頂雷的，他當年能指揮得動摩圖拉，也掌握著能讓摩圖拉看到希望的權力。
在對FBI三人組的調查中，三人組頭頭史蒂夫海因斯和霍華德斯金格也有交集，作為FBI普法欄目的主持人，史蒂夫海因斯在霍華德斯金格擔任CBS總裁時就和他打過交道。
如果不是里克魯賓反水，大衛格芬他們不可能告訴自己針對MJ的計劃中霍華德斯金格也參與了，甚至很可能就是實際上的總指揮。
這個局里還有自己最討厭的人之一：奧普拉。
自己可不會參與進那種事里和死敵們同流合污，而且等于將平白無故又遞一個把柄出去。
那么大衛格芬到底知不知道霍華德斯金格扮演的角色和真實意圖呢？畢竟大衛格芬和自己密切的關系業內都清楚，霍華德斯金格很可能也欺騙了大衛格芬。
“嗯…”宋亞淡淡的沉吟了一聲。
不管大衛格芬知不知道，這個計劃被自己破壞了他絕對會暴跳如雷，多年經營的良好關系也會毀于一旦，他和哈維還與自己在敲詐二毛前總理拉扎連科曾經合作過一次，他們就是那種好萊塢的食腐者，只是將新目標換成了MJ而已。
MJ倒霉了下一個會不會馬上輪到自己呢？自己可比MJ有錢多了…
當初爽快答應大衛和哈維還是過于想當然了，這些傳媒業猶太人勢力太強大，和他們翻臉是很危險而且沒必要的。
這點也不能不考慮，防人之心不可無。
不管怎樣，先遵從自己的內心吧，宋亞堅定了信念，正好這段時間他可以躲得遠遠的，靜觀事情發展。
‘稍早，里克魯賓透過私人律師對外宣布：他將為索尼哥倫比亞唱片近年的經營困境和內部紛擾負責，辭去索尼哥倫比亞唱片總裁職務，告別為之服務了五年的唱片公司…’
‘里克魯賓的好友告訴本報記者，他在這段時間內承受了超出外界想象的壓力，一度瀕臨精神崩潰，現在是好好給自己放個假的時候了…’
二零零二年六月三十日，好人里克魯賓腳底抹油溜了，記者和狗仔們一股腦的涌向他們認為的勝利方：用簡單輿論攻勢就一舉炒掉公司老大的MJ。
‘MJ！你有什么想對里克魯賓說的嗎？’
面對記者的提問，懷中抱著四個月大小兒子的MJ笑道：“我對里克的選擇很震驚，我不否認最近我和他發生了一些不快，但那只是工作上的分歧。私下里，我們是朋友，我和我的家人、同事都很喜歡他，里克是個好人，我祝他身體盡快康復。”
‘MJ！你的下半年全球巡演有望恢復嗎？’又有記者問。
“我不知道，我正在為之不懈努力，我不想讓全球歌迷失望…”MJ應付自如，“總之我在努力，請大家不要放棄希望。”
“索尼高層正在勸里克魯賓回心轉意，他這招很可能是以退為進…”
轉過臉，剛離開鏡頭外，他的私人律師布蘭卡就跟過來稟報：“一切都還不好說，我們不能大意。”
“新總裁人選對我們非常重要，對嗎？你們盡快展開相關活動吧，看能不能對索尼再施加一些影響力，我們的一些朋友也有資格被索尼納入考慮人選不是嗎？”
MJ的思路很清楚，里克魯賓精神崩潰辭職讓自己的威懾力瞬間暴增，現在的情況非常有利，只要下半年全球巡演恢復舉辦，萬夫莫敵專輯銷售情況會有很大好轉，“我們需要這筆預期收入。”他對布蘭卡說。
“我明白。”
布蘭卡和其他手下們打電話的打電話，離開辦事的去辦事，MJ抱著小兒子在重重防護下走進忘年好友玉婆伊麗莎白泰勒的豪宅。
“英國狗仔還是那么討厭…”伊麗莎白泰勒正在看報紙，英國那邊已經在傳揚‘MJ霸凌唱片公司總裁’之類的謠言。
英國小報一貫不待見自己，這點MJ心知肚明，也無所謂了，他看向伊麗莎白泰勒面前的電視機。
是夏奇拉爆紅單曲Whenever
Wherever的MV。
“這女孩怎么做到的？她的腰扭起來簡直像條水蛇，年輕真好…”玉婆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用帶著些羨慕的語氣說道。
“嗯。”
夏奇拉去年年底發的新專在除米國之外的全球爆紅，是索尼哥倫比亞唱片旗下難得的正當紅歌手，除米DIVA。MJ其實不太喜歡這位同事，倒不是她和APLUS有過戀情，主要是討厭她背后的拉丁幫。
但今天心情正好，于是也笑了笑點頭同意。
“恭喜，你戰勝了里克魯賓。”玉婆又說。
“我可沒那么壞…”他在密友面前不會再掩飾小小的得意，但又為這種得意的心理感到難為情，低頭笑道。
“對了，有人想見你，在里面。”在玉婆這，他的手下不會圍繞左右，但貼身保鏢和看護小兒子的保姆、護士都在。
“進去吧，和他們聊聊。”玉婆指向一扇房門，“孩子給我抱著。”
“是誰？”MJ迷茫地問道。
“進去吧。你們，等在外面就好…”玉婆指指那些貼身保鏢，阻止他們跟進去。
“Yo，MJ！說真的，想見你一面可真不容易。”
一位自來熟的生猛老黑差點將流行之王嚇壞，他一開始以為是誰的保鏢，但似乎又有些熟悉感，特別是嗓音。
“我好像在哪聽過你的…”
“我的歌對嗎？我和APLUS合作過不少名曲！”
老黑的自吹自擂讓他想起來了，“哦，你是…”
“艾爾！哈！”
老黑拍著胸口自我介紹，然后突然湊近，“有人讓我轉告你…”
半小時后，MJ眉頭緊鎖地走出房間，這時手下進來報告，“英國導演馬丁巴舍爾在夢幻莊園等你，他想聊聊紀錄片‘與邁克爾杰克遜一起生活’的事。”
“告訴他我暫時沒時間，以后再約吧。”MJ回答。
“可馬丁巴舍爾的紀錄片團隊已經等很久了，韋恩斯坦先生介紹的這位導演是業內最合適的。”手下又說。
“我現在沒精力應付攝制組，你知道的。”MJ深深看了眼這位曾經在大衛格芬那工作過的手下，“暫時無限期推遲吧，替我向哈維道個歉就行。”
“好吧。”
新羅，手握麥克風的宋亞正在閉目養神，消音器將手機遞過來，“誰？大衛？怎么？有事嗎？”
他估計將手機拿遠，大聲喊道：“這里信號不好！誰辭職了？聽不清楚！我要上場了回頭再聊好嗎？對！世界杯閉幕式！OK，掛了啊！”
將手機丟還給消音器，他在工作人員的護送下跑出球場通道，揮著手在全場的瘋狂歡呼聲中筆直沖向舞臺，在那和其他新羅本土歌手匯合，齊聲合唱：“阿里郎，阿里郎，啊啦里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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