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五章 米拉的回憶
洛杉磯，西好萊塢一處不錯的高層公寓里，米拉正和私人會計師核對賬目，目光不時瞄向電視熒幕。
時間是稍早的奧斯卡紅毯環節，‘杰瑞德！杰瑞德！’杰瑞德萊托和艾米亞當斯剛剛下車，女粉絲們瘋狂的呼喊聲將兩人當紅程度的差異展現得淋漓盡致，記者們的提問幾乎全是針對萊托的，從戀情到簽約新品牌以及與某某不合的傳言，什么都問。
阿巴戈內爾這個傳奇騙子角色人設是很消費主義的，否則也不會總是錢不夠花，而且萊托從‘我所謂的生活’男主時期就非常招年輕女性喜歡，這使得他在靠貓鼠游戲大紅后獲得非常多的一線品牌青睞，陸陸續續拿到了阿斯頓馬丁、CK男子內褲、瑞士表以及高檔滑雪裝備、渡假酒店等代言。
這就是白人偶像男影星的優勢了，米拉回憶了下，APLUS成名五年，如果從和瑪麗亞凱莉官宣戀情開始算的話，大紅了也快三年，到現在才有Jansport書包、索尼MD播放器、陶氏熒光棒、創新聲卡、灰雁伏特加、A服飾等長期代言合同，品牌格調與萊托天差地遠，其中一部分還是他自己的生意。
正挽著萊托臂彎的艾米亞當斯笑容似乎有一丁點勉強，她目光在紅毯邊游移了一圈，才找到自己人數稀少的男性影迷所在，于是干脆離開萊托身邊，走過去簽名。
這碧池代言過什么？好像就幾個廚衛和洗浴品牌？
“這就是你去年在米國的所有收入了，請核對一下，如果沒問題的話下月稅季我就會照此申報。”會計師打斷正發呆的米拉。
“好的。”
米拉接過文件，親自用計算器驗算，“實在抱歉，這么晚讓你過來加班。”她回洛杉磯除了一些其他心思，主要就是為了報稅，其實對好萊塢的機會沒抱什么期望。
因為父親金融詐騙案的關系，她的米國戶頭到現在仍不時會被財政部抽查，會計師自然知道這一點，“別客氣，工作量不大。呃…真的只有這些了嗎？”
他問：“你去年可是走過紐約時裝周的大秀，我還有其他大概和你同等級的模特客戶，她們年收入可比你高很多…喬沃維奇小姐，別怪我多嘴，你的處境還和她們不太一樣，稅表絕不能出任何問題。”
“只有這些了。”
米拉敲擊著計算器回答，她重回一線品牌的秀場時間太短，隨著和呂克貝松反目，一切又被打回了原型，根本來不及談成什么大代言合同。在米國，除了走秀和平面廣告，另一個最大收入來源竟然還是多年前首專細水長流的歌手分成以及偶爾走穴獻唱‘致德克勒克’的商演收入，二專成績差很多，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你應該擴展自己的收入來源。”會計師建議。
米拉輕笑，“我會的。”
會計師不知道歐洲時尚圈已經事實上封殺自己了，今年走秀機會根本無法與去年相比，會計師更不知道的是，其實自己在米國和法國以外的另一片廣闊土地上開始賺大錢，只是那部分海外收入她不會向米國政府申報而已。
那片土地就是前CCCP國家，準確的說，就是她的故鄉，大毛和二毛。
自己父親，喬沃維奇先生是個騙子沒錯，但當年也確實在那結交了不少高層人物，因為銀行賬戶被米國政府凍結得非常突然，甚至在那邊部分為行騙做鋪墊的釣魚投資都沒來得及收回，在事實上做了‘貢獻’。
在以前某次回那邊商演的時候，她就敏銳的察覺到了一些可以利用的東西，她發現，從普羅大眾到新興暴發戶階層，那邊的人都很認米國明星，特別是自己這個有沙俄時代舊貴族血統的米國明星。他們還流傳這一個很奇妙的傳言，說喬沃維奇先生是因為不斷暗中資助故鄉，才被邪惡的米國政府陷害入獄的。
而且他們在感應遙遠的米國娛樂圈風向時會慢上半拍，對明星的大眾印象往往仍停留在幾年前，誰在米國過沒過氣，他們根本弄不清楚。
對米國政府，他們慣性地延續了CCCP時代的惡感，但對米國的大眾流行文化毫無抵抗力，又愛又恨，全社會突然懷念起了舊時代的貴族范、血統論那套東西，部分有錢人的消費力已經非常驚人。
在那天淋著雨離開巴黎的沙龍之后，她發現沒了法國大導自己又要回到以前過氣歌星、模特的奔波生活，她不甘心，于是決定利用這一點。
只要一回到大毛二毛，她就變成了一個非高端酒店的頂級客房不住，臨時雇傭大量保鏢和接機‘粉絲’，買一些媒體吹捧的軟文，擺足米國紅星派頭的女人，越傲慢，反而有人越買賬，還能杜絕那些色瞇瞇的當地寡頭騷擾，因為他們對米國紅星投鼠忌器。
這個策略的效果立竿見影，出乎意料的好，商演、為政治人物或寡頭的慶生、婚禮等活動獻唱的價碼甚至能對標米國這邊除麥當娜以外的DIVA，比如瑪麗亞凱莉。
唯一可惜的是為了保持格調，這種‘提款’方式不能經常動用。
“APLUS到了。”
作為洛杉磯人，會計師當然聽聞過她那段和APLUS的著名情史，誰叫自己這個渣男前男友紅呢，剛從車里下來，記者們的快門就從沒停過，不停喊著他的名字提醒看鏡頭，他的女歌迷們瘋了一樣，大聲喊著應援口號，得到一點點回應立刻興奮得好像要當場昏厥。
“真難以想象，他還是全米第三百大富豪。”會計師羨慕的點自然是錢這方面的。
米拉很勉強地扯了扯嘴角，低頭專心對賬。
在頒獎典禮開始不久的向強尼卡森致敬環節，現場畫面帶到強尼卡森身邊的他后，電視畫面就沒再給到他，米拉看到接替自己拿到第五元素女主的克勞迪婭希弗出現，作為嘉賓頒發最佳服裝設計獎，心里馬上像被扎了根刺一眼，干脆關掉了電視機。
“那就這樣？放心，下月我會把一切處理好的喬沃維奇小姐。”
兩人忙完，會計師夾著公文包告辭離開。
“APLUS又一次，又一次被提名但落敗，還是音樂類獎項，奧斯卡最佳原創配樂，之前他在格萊美獎三提零中。”
奧斯卡電視直播的播音員一向是那種老式報幕風格，只機械、客觀的播報現場情況，在米拉重新打開電視機后，正好聽到了他難得多嘴了兩句。
電視畫面此時被分成五個小屏，實況記錄每一位被提名者的反應，得獎劇組一片歡騰自不用提，米拉注意到前男友正風度不錯的微笑，向對方鼓掌祝賀完，還記得隔著約翰馬爾科維奇，安撫一同被提名，臉色有些灰敗的配樂師。
這時候門鈴響了，米拉去開門，是自己在好萊塢新雇傭的菜鳥女經紀人，只負責電影事務，也屬于威廉莫里斯經紀公司。
“約翰馬爾科維奇拿到最佳男配了嗎？”她問經紀人。
“你剛沒看？沒有，這已經是他第三次奧斯卡最佳男配提名落空了…”
女經紀人回道：“可憐的家伙，難得還笑得出來。對了，米拉，你還能和他聯系上嗎？”她指指畫面里的APLUS，“A電影工作室的新超級英雄片快要開拍了，我認識的不少演員都拿到了角色。或許聯系一下海登先生？他在我們威廉莫里斯能量很大，就算幫我個忙，好嗎？”
海登，先生…
是哦，海登已經從以前自己發脾氣時那個瑟瑟發抖的小經紀人，進化成威廉莫里斯內部舉足輕重的高級合伙人了…
“這么晚來有事嗎？”
經紀人的勢利她見得太多了，歷經風雨后已經能理解他們的行為，也談不上喜不喜歡，但暫時還不想和對方聊這些。
“是的，明天有你的試鏡。”女經紀人只好回歸正題。
“明天？我以為我已經通過了第二輪試鏡。”她皺眉。
“確實已經通過了，是第三輪試鏡，劇組想壓縮試鏡時間，好把劇組先拉到南美去集體適應一段時間…”女經紀人回答。
“適應？”
“是的，導演要求所有演員必須看起來要像長期在亞馬遜河探險的人。”
“這樣啊…”
米拉心里立刻打起了退堂鼓，她其實不怎么在意能不能拿到角色，她很小的時候就混過好萊塢，還是熟悉電影行業的，導演要求這么高，肯定少不了去南美雨林吃苦。
何必呢，片酬還抵不上自己去老家走一次穴的收入。
說起來，小時候自己露過臉的那部電影：偷月情，女主雪琳芬竟然給他生了孩子…
當年自己正處于脾氣最壞的年紀，好像還當眾辱罵過雪琳芬來著？
她再度陷入回憶。
“你怎么說？”女經紀人問。
“試鏡去就是咯，我要做什么準備？”
“這是要求…”
兩人邊研討邊看頒獎典禮，很久之后，隨著安東尼霍普金斯最佳改編劇本獎提名，電視畫面里才再次出現了前男友的笑容。
“得獎者是：貓鼠游戲！恭喜強尼卡森，Hey！強尼，還有APLUS…”
他竟然真的拿到了…奧斯卡！？
米拉呆滯地看著畫面里風度翩翩、舉止鎮定，自己只從那些強勢好萊塢制片人、導演、時尚設計師、唱片公司總裁身上見到過的那種一切盡在掌握般領導者氣質的前男友，心潮涌動，不由得目眩神迷。
&nbG，他好像是史上第一位非裔的奧斯卡格萊美雙料獲獎者，或許也是最年輕的一位。”女經紀人在她身旁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