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一章 渣也要渣得明明白白
“我的角色是最早定下來的，戲份不少，甚至可以說是男主了。”
艾斯庫伯很得意，“而且是白人片，我通過標準試鏡流程擊敗了所有對手哈。”
“是那種唯一的黑人、好人、死人嗎？”
宋亞開他玩笑。因為政治正確，除非特定時期的電影，好萊塢會在電影里帶起碼一個的黑人演員，一般是正面角色，大公無私舍己救人的那種，所以經常半路掛點，這已經逐漸成為一個廣泛流傳的梗了。
“哈！在一部恐怖驚悚片里活到最后，否則我不演，他們需要借重我的名氣。”艾斯庫伯吹起牛來沒邊。
“恐怖片？小成本？”聽起來這個項目有點懸。
“S，預算四千五百萬呢，哥倫比亞影業制作和發行全包，這回我不開玩笑。”
作為歌星跨界，艾斯庫伯近年主演的劇大部分是帶資進組的街頭黑人題材，票房有賠有賺，總體來說眼光是很不錯的，一鳴驚人的街區男孩不算，去年年初，他給了好兄弟加里格雷導演處女作的機會，一部‘星期五’以小博大，制作成本才三百五十萬，票房近三千萬。
“知道女演員選角的情況嗎？”宋亞問他。
“全片只需要十位演員，兩名女角…”艾斯庫伯介紹。
狂蟒之災實際上就是部女主戲，以女主的第一人稱視角展開，根據艾斯庫伯介紹的劇本來看會很出彩，性感、堅強、矯健、獨立，與亞馬遜流域的恐怖巨蟒戰斗到最后并且生還。
另一名女配角色戲份也還可以，畢竟演員只有這么十位，都是一條探險船上的乘員。
“總之幫我留意下女角試鏡？”
哥倫比亞影業的大制作，四千五百萬能算大制作了，他們一直都很喜歡艾斯庫伯，因為當年街區男孩的成功合作，但這次艾斯庫伯沒能爭取到帶資進組，街區男孩那回他從哥倫比亞影業手里撿漏了些票房分成，哥倫比亞影業不會再給機會，所以他對劇組的影響力也不夠了。
“OK，我們保持聯系。”
但過問下選角進度，旁敲側擊幫點忙，給自己通報消息還是沒問題的。
雖然摩圖拉在北米索尼娛樂總裁任上對哥倫比亞影業施加、滲透了一些影響，但現在那里是華納老臣約翰卡利當家了，而約翰卡利現在和自己關系不錯…起碼表面上不錯。上次雙方‘和談’時，他也答應過在電影業回報一些東西，作為自己放棄和索尼對著干的條件。
按米拉現在的處境，估計也就爭取下女配了，自己應該能幫上忙。
宋亞得到艾斯庫伯的爽快答復后又問：“對了，2PAC說要和你合作新歌？怎么，你打算今年殺回匪幫說唱圈？”
“呃…”
電話那頭的艾斯庫伯吞吞吐吐起來，“是的，我答應過2PAC，但是…”
在東西海岸大戰后，作為N.W.A的老成員，艾斯庫伯在西海岸匪幫說唱圈漸漸變得邊緣化，他一頭扎進好萊塢明哲保身的結果就是現在大家都快把他忘了，甚至靠著2PAC吃飯的那些小歌手電臺討論度都比他高。
這行業風向以及受眾口味變化很快的，作為一個聰明人，他發現自己再不回來搞點新聞那真要在歌壇過氣，所以也仿效ie，搞了一個帶小弟的匪幫說唱組合，先回圈彰顯下存在感再說，趁著2PAC和歌迷們還認他西海岸匪幫說唱老前輩的資歷。
以上都是宋亞按A唱片搜集的業界情報做出的猜測，“但是什么？”他想聽聽艾斯庫伯自己怎么說。
“會晚一點，我感覺死囚唱片內部氣氛有點怪怪的，本來想等到下半年再說…但你知道的，2PAC那張大嘴巴保守不了任何秘密，他用我的支持當做炫耀，來DISS東海岸。”艾斯庫伯說。
“怪怪的？因為什么？”宋亞追問。
“我說不上來，只是感覺，直覺…APLUS兄弟。”他有所保留。
反正不關自己事，宋亞掛掉電話后打給史努比狗狗刺探了下，同樣被支支吾吾應付過去后就丟之于腦后。
總之，自己能再次幫到米拉，一個配角而已，給約翰卡利掛個電話應該就能搞定，那可是哥倫比亞總裁。加上答應給米拉的歌…應該能彌補她和法國大導分手后丟掉的大片女主以及其他時尚業機會了。
他在手機通訊錄里翻找出約翰卡利的電話，手指放在撥號鍵上沒摁下去。
等等，等等…米拉還什么都沒表示呢，就打電話來道了個歉，問了下那首歌還算不算數的事，連尋求幫助的話都沒說，自己就套餐大禮雙手奉上了？
而且把她重新舔回自己身邊后呢？又一個穩定交往的女友？然后回頭又過起天天吵架拌嘴，做賊一樣偷吃的日子？
“肯定的，我現在可沒什么自制力…”
米拉以前什么性格他很清楚，而眼下，在洛杉磯，就有一大片豐茂的森林眼巴巴等著自己呢。
才不要，他放下手機，打算先找個機會和米拉見上，把一切都攤開來說清楚再做決定，渣也要渣得明明白白的。
“強尼卡森先生在酒店等你。”海登提醒。
“好的。”
把思緒收起，起碼在這屆奧斯卡上，宋亞知道自己公開形影不離的‘戀人’會是強尼卡森，那位曾經統治全米三十年的脫口秀之王，走紅毯，頒獎典禮座位乃至登臺領最佳改編劇本獎都會在一起，如果有可能的話。
貓鼠游戲在金球獎顆粒無收后，他和好萊塢影業總裁林頓都感覺哈維韋恩斯坦今年沒怎么真心幫忙，兩人都開始用自己的辦法各顯神通，林頓借助母公司迪士尼展開公關活動，自己則用唱片業沖獎的老辦法，借著給評委郵寄阿美利加音樂雜志的所謂增刊，附送貓鼠游戲電影原聲帶CD、電影錄像帶、MD播放器甚至錄像機等‘小’禮物。
這時候強尼卡森的配合就顯得尤為重要，老頭積攢的多年人脈不挖出來可就要過期作廢了，宋亞和林頓從他那拿到了不少電影藝術與科學學院大佬的聯系方式、公關招數和潛規則。
“S，我的小APLUS。”
度過退休后落寞的幾年后，能用獲得奧斯卡獎的方式重回大眾視線正中心的強尼卡森本人也非常積極的親自打電話公關，只是那張陰損刻薄的嘴會不會起反作用就不好說了。
老頭今天精神百倍，在酒店套房里張開雙臂歡迎，“這次誰也無法質疑我們的投資眼光了！”
他這輩子都對生意上的屢戰屢敗以及對頭們幸災樂禍的嘲笑耿耿于懷，投資的貓鼠游戲大賣，改編劇本被提名奧斯卡，在人生的暮年還能狠狠把臉打回去，怎一個爽字了得。
說起來如果不是為了這些好處，編劇欄里本就沒必要寫上他的名字的，他那第一版貓鼠游戲劇本早賣了。
他拿過六個艾美獎，皮博迪獎，大統領自由勛章，肯尼迪中心獎以及其他幾乎一切脫口秀主持人能拿到的榮譽并入選了電視學院名人堂，但這輩子還沒碰過奧斯卡獎的邊呢，更別說現在很有機會拿到！
老頭怎么看自己怎么順眼，見面就給了個無比熱情的大大擁抱。
“是你應得的，卡森先生。”
宋亞笑著恭維道。從這老頭身上自己獲得的隱性好處也不少，比如羅伊迪士尼先生對貓鼠游戲項目的照顧，比如奧斯卡公關上的許多幫助，有時候找人和怎么找對人的小竅門其實就一句話的事，但能把這句話說準，沒多年經驗和人脈可絕對不成。
在奧斯卡期間和這老頭形影不離，時刻用肢體動作和語言表達對他的尊敬也能為自己帶來不少中老年白人觀眾的好感，現在自己需要這些東西，來扳回離婚的失分。
“不過你來晚了APLUS，我在這間酒店已經呆了三天，奧斯卡前后的好萊塢可精彩了。”他笑道：“如果我年輕一點，你都想象不到我能玩得多瘋。”
確實，這老頭整天在套房里接受各家媒體的專訪，比自己和林頓還積極。
“嘿，各位。”另一位積極無比的就算原著作者，傳奇騙子阿巴格內爾了，他同樣也趁這個機會在好萊塢上竄下跳，博眼球，為他的新書和付費演講拼命營銷。
奧斯卡是個大舞臺，大生意，電影業能容納的從業者和商機比唱片業還是要龐大很多的。
接著，庫內斯等其他三位聯名編劇也跟著阿巴格內爾到了，還有和宋亞聯名獲得最佳電影配樂提名的配樂師，以及獲得最佳男配提名的約翰馬爾科維奇，強尼卡森在這間套房里為大家準備了一個小型沙龍。
在劇組劃上最后的句點前，所有人都神采奕奕，友好，融洽，互相吹捧。
“偷竊的藝術，你的新書。”
宋亞和林頓把主要精力放在了和阿巴格內爾交涉他的新書改編權，以作為貓鼠游戲續集劇本，“不能再便宜點嗎？”林頓問。
“這不取決于我，關鍵在你們的競爭者。”這個騙子正春風得意，怎么可能松口，“價高者得，很公平不是嗎？提示一下，你們的對手很多，很強…”
“也許我可以出一部分？”
已經有好萊塢當紅男星派頭的杰瑞德萊托從宋亞身后加入談話，“阿巴格內爾先生，我不諱言，你的新書對我的事業很重要。APLUS先生，林頓先生，可以嗎？”
確實，從他的角度來說，貓鼠游戲作為系列劇一直拍下去當然最好，作為‘第一部’男主，他當時拿到的片酬低的可憐，而續集？呵呵，制片方不想冒中途換角的風險就必然要對他的獅子大開口妥協。
膨脹了哦男孩，“我無所謂。”宋亞保持微笑看向林頓。
主演插手制片方的劇本抉擇？迪士尼的傳統就是不慣這種臭毛病，林頓立刻皺眉，“我才不要在這種場合和個演員聊這種事，讓你的經紀人用正確的方式去辦公室見我吧，杰瑞德。”
“好的，對不起林頓先生。”杰瑞德萊托惶恐道歉。
“失陪一下，你們聊。”
宋亞則看到了剛出現在門口，正四處張望的艾米，隨手把酒杯擱到侍應的托盤上，大步迎了過去。
“Hi！”艾米驚喜地打招呼。
“Hey。”他上去就是個熊抱，沙龍里都是熟人，沒事的。
再也不用偷偷摸摸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