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普面帶微笑,言語真摯,絲毫沒有先前在張成面前展現出的狂放。
只是余光時不時在許易身上流轉,暗道,這人看著也是平平無奇,四境修為而已,真不知到底有何異能,能跨越天塹,擊敗朱通明。
原來,許易借助荒魅的尸灞,隱匿了修為,畢竟,在人家的認知里,他這一年多,應該都在辛辛苦苦地橫渡真罡空域,如果突然成了人仙,少不得要解釋不清。
就在趙普打量許易的同時,許易也在打量趙普,和傳聞中的不一樣,趙普根本不是點睛強者,而是氣息強大的人仙。
不過,許易也能理解,他收到的消息,是中央陰君告訴的,連中央陰君自己也說了,關于三號基地那邊的資訊,已經是三年前的。
三年對修士而言,說不上長,但出現些變化,也屬正常。
許易恭敬道,“多謝副官長大人關懷,在下還挺得住…”
許易不過是想在此存身,安安靜靜過上一陣,等信符中的香火靈精攢得差不多了,再出去找機緣,所以,也沒有攪風攪雨的心思,初來乍到,老老實實做人吧。
兩人一番寒暄后,趙普便著人為他走完了流程。
所謂的流程,也實在簡單得有些過分,就是給許易發了一塊禁牌。
憑借此禁牌,能夠被守衛識別,自動通過禁墻,除此外,那塊禁牌上還有身份標識,通過禁牌人家能夠認出,他是六號礦長。
走完流程后,趙普還熱情地留飯,許易婉拒了,趙普也不強留,吩咐了陪他走流程的隨侍,一定要將他安全送到六號礦坑。
那隨侍引著許易出了三號基地的禁墻,躍出禁墻之際,許易又忍不住盯了禁墻一眼,“敢問道兄,這禁墻到底是怎樣的存在,如何靠他就能抵御異獸的襲擊呢?”
那隨侍趕忙回了一禮,“在下不過是個下人,不敢讓大人如此稱呼,大人叫我趙四就好。這禁墻是一種陣法,從春城采購的,價格無比昂貴,傳聞這陣法是模擬地窟的,只要布置了這等陣法,異獸就不能查知這片地域,算一種視覺上的欺騙吧。當然,也有防御作用,大人去的三號礦坑,也會有類似的禁墻,很是安全的。”
許易抱拳道,“多謝趙兄解惑,初來乍到,人頭不熟,說不得還有麻煩趙兄的地方,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說著,遞過一個打開的方盒。
趙四霍地變色,連連擺手,“使不得,使不得,太貴重了,太貴重了…”原來那方盒中盛了兩百余星辰石。
千枚星辰石,可換一枚青色星辰靈精,然而,大部分鬼仙強者的身家,都在一兩枚青色星辰靈精左右,拿五分之一枚青色星辰靈精,作禮物送給一個下人,不管怎么算,都是一筆重禮了,也就無怪趙四如此反應了。
許易道,“趙兄不必客氣,我對貴主甚是敬仰,將來要在貴主手下做事,少不得要常麻煩趙兄。趙兄若是不收,便是看不起雷某。”
許易從來不會因為一個人的身份,而輕視一個人。他說的這般赤誠,趙四便不再推辭,立時將禮物收了,說了一堆感激的話。
收了禮物后,趙四沒那么拘束了,主動為許易介紹起這片地域的情況來。
“咱們這一片喚作迦南域,各種勢力不少,但像咱們陰庭七大基地這樣的龐然大物,兩個巴掌數的出來。當然了,再上面,還有幾大城主,這些都太遙遠,大人只要好生看著六號礦坑,不讓出意外,日子不會難熬,做到大人這一級,薪俸很高的,便是在春城中,過得也很滋潤了。”說著,流露出艷羨,向往之色。
許易一路和他相談,不過半柱香,便到了三號礦坑。
說是礦坑,從外面看就是個大號的地洞,四周堆了不少顏色暗啞卻有金屬質感的大大小小的石塊。
許易的令牌能夠自動控制礦坑外的禁制,取出令牌催開禁制,趙四便引著他進了礦坑。
礦坑極深,一直蜿蜒下了五十余丈,才漸漸開闊,很快,面前現出一個巨大平臺,打開金屬大門,卻是一條長長走廊,走廊兩側分布著不少房間。
趙四道,“這里就是休息區了,大人的房間在左邊第一間。”說著,他打開了大門,將許易迎了進來。
房間很大,布置得古色古香,有意思的是房間的南墻,乃是用一整塊透明水晶鍛成,視線可以毫無阻礙地看見下面的礦場,視野極為開闊。
“怎么靜悄悄的,人都哪里去了?”
許易問道,還沒進來前,他已用感知之力掃了一遍此間,發現這礦坑里的人,只有區區十余之數。
趙四奇道,“我也不知,今日不是例假,莫非是操典?也沒到時候啊。也許是因為礦長缺失,此間不便開工,便將人調往他處了,待我聯系一番,便給大人回復。”
許易點頭道,“那就有勞了。”
當下,趙四便告辭離開。
“怎么看?”望著趙四離開的身影,許易向荒魅傳去一道意念。
荒魅道,“看什么?我怎么不懂你意思。”
許易嗤道,“這個時候,你倒裝上了。”
荒魅撇撇嘴,“沒啥好說的,要么是那邊消息沒傳過來,要么就不是趙普想要對付你,當然了,也不排除趙普想弄你,他手下的這個隨侍級別太低,根本接觸不到核心內容。”
荒魅怎么會不明白許易和區區一個隨侍套近乎的用意,無非是想借隨侍看隨侍背后的主人。
畢竟,若基地里有人要收拾他,最有可能便是在他履職之地下手,找上官來動手,是最高效快捷的法門。
是以,才一和趙普照面,許易便始終在盤算此人,奈何趙普的反應,再正常不過,他看不出虛實,便想從趙普隨侍身上打開突破口。
隨侍趙四的反應,再正常不過,若是由此推導出趙普對他毫無惡意,那未免也太天真了,荒魅說的有道理,若趙普真要動他,也不至于嚷嚷得連一個下人都知道。
這個修士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