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聽牛剛火高聲道,“不知龍兄搖頭晃腦,卻是何意?難道也想和謝兄一樣,指摘上幾句?不是我說大話,這種佳句,也只能是情緒到了,妙手偶得,要讓我做第二篇,也是萬萬辦不到的,至于你和謝兄,只怕這一輩子,也生不出這樣的感觸,得不到如此佳句了。”
他自信心徹底被許易撩撥起來,已經狂到大開地圖炮了,一旁的墨先生只覺心臟一陣陣抽抽的疼。
龍皇孫冷然道,“如果我說這首詩句,我曾聽冰云仙子讀過,你會不會詫異。”
咣的一下,牛剛火如遭雷擊。
“他詐你呢,這你也信,保持好你的表情。”許易第一時間傳來意念,在他的推波助瀾下,局面正在穩步發展,牛剛火在人前的仇恨值一點點被拉了起來,他可不想中途出什么幺蛾子。
牛剛火才要堆出驚容,忽地,化作一聲長笑,“龍皇孫啊龍皇孫,我萬萬沒想到,你也會玩這種無聊套路,真不配一直以來裝出的風范。”
牛剛火話音方落,先前離開的蒙紗麗人,忽地行了出來,對著牛剛火道,“冰云仙子煩請牛道友入內一敘。”
轟!轟!轟!
場好似晴空落下焦雷,轟在眾人心頭。
“這,這不可能,為何,為何…”
謝玄庭捂著胸口,一顆心好似被剜了出來,對牛剛火的痛恨,瞬間攀升到了極點,在他想來,如果不是牛剛火橫插一杠子,弄出這莫名其妙的詩句來,此刻被冰云仙子請進去的,應該是他。
“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真見過,難道,難道真是牛剛火的詩作,被傳到了冰云仙子那里,這也太巧了,不,不,我的冰云,怎能被如此粗鄙之人所惑,不,我要宰了他,宰了他…”
一瞬間,龍皇孫眼中的殺機再也抑制不住。
“我不是在做夢吧,這是真的么,難道是我的誠心,感動了上蒼,才賜下這段機緣,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的,我的冰云,我來了…”
牛剛火心花怒放,歡喜得幾乎要炸開了,整個人激動得頭發都要沖破金冠的束縛,隱隱可見其頭頂上,有白氣蒸騰,這是興奮得冒煙了。
“還請牛道友入內一敘。”
蒙紗麗人再度提示一句。
牛剛火如夢初醒,激動地道,“馬上來,馬上來,敢問仙使,能不能帶上我的隨員,他受我熏陶,平素專攻詩作,料來不會招仙子厭煩。”說話之際,手指向地正是許易。
便在這時,謝玄庭又說話了,“冰荷姑娘,還看不明白么,牛剛火這是漏了怯,怕在冰云仙子面前漏了馬腳,我敢打賭,適才那首詩作,根本就不是出自牛剛火之手,他一介粗胚,滿身渾肉,滿心俗念,根本就無半分雅骨,哪里做得的出如此篇章,十成有九成,這詩作真正的主人,便是他這位手下之人。”
“謝玄庭,你含血噴人,牛某和你不共戴天!”
若不是蒙紗麗人當面,他真就要動手了。
什么話,最傷人?怨毒的話?不是,是真話。
因為謝玄庭一語中的,直擊他的軟肋,這絕對不能讓第三人知道的秘密,如果被捅破,他必定貽笑大方,冰云仙子也必定徹底與他無緣。
若在平素,他還不會如此憤怒,關鍵是此刻,他距離親近冰云仙子,也就一步之遙,謝玄庭陡然來這么一出,比往他心窩子里扎上一刀,還要讓他來得痛苦。
蒙紗麗人道,“冰云仙子要見的是牛道友,牛道友請吧,至于牛道友要帶誰去,是牛道友自己的事,不過冰云仙子見是不見牛道友帶去之人,卻非我能知曉了。”
她竟不理會謝玄庭的指認,一番話說完,施施然去了。
牛剛火趕忙隨后跟上,許易也只能隨之前行,莫名地,許易有些心慌,他的感知很準,那蒙紗女子第三度歸來時,總是若有若無地將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他甚至懷疑,蒙紗女子真正要請的人就是自己,若是牛剛火不提帶上自己,這蒙紗女子多半還有后話,總是要讓自己也去的。
可這是為什么呢?難道,難道冰云仙子也堪破了關鍵,知道此詩乃我所作。
若真如此,這個女人可真不簡單吶,我可不能大意,免得陰溝里翻船。
許易心緒如潮,一路跟著牛剛火,隨同那位蒙紗麗人穿過兩道游廊,越過一片荷塘,直直到了一處院落前,蒙紗麗人攔住了許易,卻將牛剛火請了進去。
沒有許易,牛剛火心中自然不托底,便想向蒙紗麗人求個情,奈何蒙紗麗人就是不允,無奈,牛剛火只好一步三回頭地跨入院去。
許易在院外立了十余息,忽地,又有一位蒙紗麗人前來相請,他心中暗道果然,便不露神色的隨同那蒙紗麗人行去,繞過曲曲折折的亭子,最后被那蒙紗麗人引進一間廳房。
他才跨步而入,大門便被關上了。
許易暗道不好,心中警惕拔到最高,偌大個大廳,只有一個大紅幔帳,和幔帳中的一個偌大紅床,窺見那紅床一角,許易竟生起些熟悉的感覺,偏偏又想不起在何處見過。
來不及細細打量,便見紅床上坐著的那個曼妙身影說話了,“敢問仙圣尊姓大名?適才的詩作,可是出自先生之手。”
許易打疊起精神道,“在下許易,仙子既然看出來了,當著明人,不說暗話,正是許某所作。”
他的名姓,沒什么好隱瞞的,也隱瞞不了,一查便知。
至于承認下來,乃是因為他看重冰云仙子名號的威力,君不見高貴如龍皇孫,狂傲如謝玄庭,以及滿座一個個眼高于頂的頂級強者,都規規矩矩坐在廳中,只求冰云仙子能夠召見。
冰云仙子權勢驚人,湊巧,冰云仙子有詩詞方面的愛好,這個愛好,許易可以滿足。
“既是先生所作,卻不知先生第一次作此詩時,是在何處?”
冰云仙子再度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