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孫上師看來,這個素來精干的梅花七,當不會讓自己失望。
他正待相問,卻聽許易道,“幸不辱命,我埋在小佛山的暗線,趁著上師大鬧小佛山之際,到孟凡的秘地,尋到了荒魅。”
說著,許易隱在斗篷下的雙手,忽然捧出一只貍貓大小生有龍虎雙頭的妖寵。
那妖寵躺在許易手中,有些無精打采,不是孫上師念茲在茲的荒魅又是何物。
孫上師一躍而起,劈手奪過荒魅,仔細摩挲,一顆懸起許久的心,終于又落回肚里。
“好好,先前劉兄說你是可造之材,要我為教宗惜才,我深以為然,現在看來,你簡直是暗夜軍團新崛起的一顆最耀眼的星辰…”
孫上師心情大好,不吝謚美之詞。
許易躬身道謝,不敢領受,又指著孟凡問如何處置。
孫上師問他有何意見,許易道,“此人身份地位非比尋常,殺之不過是為這空闊山林,積一堆血肥,留之,或有大用,只是怕不好控制。”
自許易竄出來,孫上師又往他體內開始種釘子,孟凡一顆心就已經死了。
許賊之奸猾狡詐,已經超出了他想象力之極限,有這家伙當面,他便是渾身生了百十張嘴,也休想說得贏。
何況,孫上師根本不信他。
事已至此,他基本不抱任何生的希望,心死之余,連孫上師施加在他肉身上的酷刑,似乎也沒那么難熬了。
直到此刻,許易說他還有用,可以留一留,只擔心不好控制。
若非劇痛鎖喉,孟凡便要大呼起來,“我好控制,我最好控制了,我不逃不叛…”
不過,孫上師到底沒給他機會,輕輕拍拍荒魅傳過一道音去,“荒魅小祖,去吧,好生報仇去,弄走他一半尸氣便行。”
許易眉心冷峻,若有所思。
荒魅從孫上師身上跳了下來,卻見孫上師大手一抓,不知用了什么秘法,孟凡體外竟生出一團氣流,正是尸氣。
荒魅輕輕一吸,那不成形的尸氣,便被他吸走一半,隨即,荒魅口中吐出一顆鮮紅的丹丸。
孫上師將丹丸抓在手中,沖許易笑道,“此乃尸丹,只要輕輕碾碎,姓孟的另一半尸氣也會崩碎,到時候,他這輩子就只能卡在斬下尸境了,更可悲的是,是一個沒有尸氣的斬尸強者。好了,你有什么好主意盡管說吧。”
許易道,“我暫時沒什么主意,只覺得此人身份貴重,大有可利用之處,不如上師將此賊交與我處置,說不定我七號站能再為上師,立下新功。”
孫上師哈哈笑道,“不急不急,你非只百里之才,放在七號站屈才了,這也罷,從此后,你相伴我的左右,由我親自指點你,保管讓你不管是在修行上,還是在暗夜這個體系,都獲得長足的好處,你看可好。”
許易怔了怔,臉上露出莫名驚喜,連連道謝不絕。
心中卻罵道,“好個不要臉的老梆子,老子才幫了你,你就這樣來害我,糟老頭子壞得也太離譜了吧。”
若是當初,他沒捕捉到孫上師對荒魅承諾,等事成后,便讓荒魅吸了他許某人神胎的承諾,說不得許易還真會將孫上師這番話,看作是對自己的賞識。
退一萬步說,即便是真的賞識,他也是敬謝不敏的。
開玩笑,他一路修行,除了晏姿和秋娃等,何曾有人能相伴身邊。
現在好了,這個糟老頭子要和他朝夕相處,四目相對,這日子還能過么?
“好好,遇上孫某也是你的造化,這幾枚愿珠,你先拿著,算是一點賞賜。”
孫上師豪氣萬鈞地甩出十余枚白愿珠。
許易終于出離憤怒了,十余枚白愿珠,也敢叫賞賜,他給晏姿提升修為,用的可是黑愿珠。
區區十余枚白愿珠,價值不過一顆一階獸核。
他記得當初在蠻荒境時,他打發給黑尾蛟龍鯊的,都是以千為單位。
轟的一聲巨響,一柄小劍毫無預兆地,直直朝孫上師頭頂劈來。
驚變瞬發,孫上師驚怒交集,倉促間才聚出護罩,便被那把小劍輕松擊破,直直斬在孫上師肩頭,頓時將他肩膀連皮帶骨削了下來。
“找死!”
孫上師狂喝一聲,尸體顯化,一道大手印便朝許易拍來。
眼見便要拍中,一直在孫上師周身攀爬的荒魅,虎頭猛地大張,竟一口將孫上師的頭顱叼了下來。
虎頭才三口兩口吞了孫上師的頭顱,那顯化出的尸體頓時化作一團煙氣,便要消散。
荒魅的龍頭大口一吸,眼見便要將那大團尸氣,吸入口來,忽的,一個小黑點躍了出來,搶先一步,將滾滾尸氣頓時吞入腹中。
荒魅怒不可遏,咆哮不絕,畏懼地看了許易一眼,終究不敢動彈。
便在這時,吸飽了尸氣的小黑點,飛速朝荒魅靠近。
荒魅急速閃躍,想要竭力避開那小黑點,奈何他再快也快不過小黑點,被那小黑點徑直沒入了身體。
隨即,便不再動彈了,下一瞬,虎目中的眼神,透著些靈動,沖許易狡黠一樂。
許易冷笑道,“你這夯貨,好快的手腳。”
說著,一拍腰中的靈獸袋,荒魅一個騰身,乖乖隱入其中。
不須說,那小黑點正是蚩毋蟲,這家伙吸了窮極三兇的尸氣后,被許易挪入紫域空間,任他昏睡。
那日,許易用比修劍成功暗算了荒魅,便將這家伙挪入了紫域空間,爾后,才去和廷尉府三妖交流。
等他交流完畢,再開啟紫域空間時,蚩毋蟲不見了,荒魅竟沖他賣起了萌,弄了半晌,許易才看出端倪。
他立時就樂了,這卻是件美事,他正有事兒需要荒魅配合。
有蚩毋蟲在里面搗亂,他要荒魅配合起來,就簡單得多。
比如他送給席夢凡的錄了荒魅慘叫的如意珠,就是這樣弄成的。
此番,他來見孫上師,也因了這只被植入了木馬計劃的荒魅,而無比的托底。
他心中雖對孫上師沒什么好感,但也沒立時就生出殺人的打算,何況,說不定劉宗道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