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我的話就別說了,我是不成功則成仁,我還是那句話,你不愿教,我就在此耗著,實在不行,我撲死在火鳥身上也成。”
許易一副滾刀肉的模樣,看得鬼主兩顆淡紫色鬼牙忍不住發酸。
“這小子實在太精了,此人真的只有二十歲?”
鬼主心中泛苦,他沒想到自己的主意,許易一眼就看破了。
他的確不愿許易凝煞成功,火之罡煞若成,此人將再難受制,他真萬分不愿一個強大的對手,竟是自己親手培養出來的。
可偏生被此人拿著命脈,掙脫不得。
“地精之火何等精純,敢引其火焰入體,本尊不知該說你是膽大,還是無知,若無本尊的黑死之氣,你得當場燒死,你信也不信?”
鬼主寒聲道。
許易抱拳道,“信,怎么不信,若非有你保駕,我也不敢這么折騰不是,這個就不用提了,我領情了。趕緊說吧,這火該怎么引。”
鬼主道,“凝煞凝煞,自然是引火煞入體,唯地火之精純,方能稱火煞,而火煞又分作兩種表象,一有形一無形,你猜是什么!”
許易沉吟片刻,眼神一亮,“我明白了,莫非是火焰和火元素之別,火焰猛烈,而火元素溫和,我現在的情況,怕是不能承受火焰之猛烈,而只能引火元素入體,不知是否如此?”
鬼主怔了怔,“元素到底是何物?”
許易腦門生汗,“便是火氣!”
這個世界,可沒有元素之稱謂。
“聞一知十,說的便是你這種人吧,本尊當年要是有你的悟性,怕早就成就鬼皇之體了。
鬼主感嘆一句,算是默認了許易的說法。
“那這火氣如何抽離,還請閣下相助!”
許易是一點也不客氣。
“你來引煞,還是我引煞,什么都不知道,你引得什么煞,凝的什么液,本尊,本尊…”
鬼主直氣得險些沒就此散形。
“怎么說著說著又急了,我這不是有你這位大護法么,哪門子心,趕緊著開弄吧,別耗著呢,你時間挺多啊,皇陵那邊是真不打算管了…”
許易一把把的小刀子,直往鬼主胸口戳。
鬼主又哇了兩口血,開始打坐調息,再開口后,竟無一句廢話。
但因鬼主弄明白了,跟眼前這滾刀肉說話,比和感魂期老祖拼命,受的傷害還大。
鬼主取出一枚墨色玉玨,隨手一撒,喝令許易滴血其上。
許易依令而行,破開手指,數滴鮮血滴在玉玨之上,玉玨陡然冒光,火鳥口中射出一道明亮火焰,噴向玉玨。
玉玨光芒再盛,中央的方形孔洞,一股肉眼察覺不到,卻能明顯感知的熱流朝許易襲來。
許易大喜,默運法訣,體內真氣如龍游走,左掌張開,熱流從少商穴涌入,沿著正七經游走,自天門而入地府,最后朝氣海匯聚而去。
一圈游走,許易周身皆痛,火氣入體,比鋼刀剔骨來得還要霸烈,一根根筋絡被詭異的火氣脹得幾近開裂,最難以忍受的是,煞氣最后竟在五臟六腑之中,完整循環了一圈。
這種痛楚,甚至遠勝拿最鋒銳的小刀,在心肝脾肺腎挨個兒剔骨一遍。
若非許易經歷了太多的超人磨練,筋絡、神經都達到了超乎尋常的韌性,此刻,早就筋絡崩斷,諸元毀壞了。
鬼主靜坐一旁,冷眼旁觀,心中驚詫已極。
他早窺出許易陰魂不凡,卻萬沒想到許易的筋絡也強悍到這種地步,罡煞入體,何等劇痛,此人竟連眉頭也沒皺一下。
心頭才浮起的糾結,立時便歇了。
連罡煞之痛都能如常忍耐的,就是拿了其陰魂,恐怕也嚇不住他,還要甘冒奇險,又是何必。
就在鬼主糾結之際,許易氣海開始翻騰,一縷縷火氣入體,如孫猴子的金箍棒插進了東海,整個氣海翻起滔天巨浪,頭頂之上竟氤氳起了赤色云光。
“紫氣東來,霞光萬丈,這,這…”
鬼主瞪圓了眼睛,心中沸反盈天。
越來越來的火氣凝入,氣海中的翻騰越來越烈,到得后來,氣海竟然沸騰起來,無邊無垠的氣海開始壓縮。
許易痛苦已極,渾身的汗液不住蒸發,腿上的冰晶已融化得只剩米粒大小。
終于,冰晶耗盡,許易渾身的水分快速蒸發,眨眼之間,皮膚便開始龜裂,筋絡竟有了崩斷的氣象。
“老鬼,老子真死在此處,你那狗屁皇陵就別惦記了。”
許易傳過一道神念,
鬼主眉頭一冷,終于抬手,擊碎了許易身前的藥瓶,數粒凝水丹和極品丹藥,從許易微張的雙唇間擠入,兩顆冰晶鉆入許易前胸后背。
這一番補充,于許易而言,實在是太及時了,簡直就似在烈日炎炎的沙漠中渴了數日的旅人,尋見了綠洲。
行將崩碎的筋絡,龜裂的肌膚,幾乎瞬間恢復如初。
氣海沸騰,越縮越小,半空中灰蒙蒙的太陽,也漸漸低沉,幾要墜進沸騰的海中。
半個時辰過去了,許易還在源源不斷地吸收火氣。
鬼主驚呆了,瞪得眼珠子都快掉下地來,活了三百多年了,他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凝煞的。
尋常兵煞,最多只要半柱香,便能凝結成功,而半柱香還無法凝結成功的,也就不可能再成功了。
道理很簡單,凝煞承受的可謂人間至苦,對筋絡的碾壓和精神的折磨,非大毅力者不能為之。
半柱香的功夫,哪怕筋絡能承受住如此瘋狂的碾壓,靈魂也絕對無法承受如此劇烈的精神痛苦。
可眼前這位硬是撐了半個時辰,依舊未看見終結的跡象。
又半個時辰過去了,鬼主又給許易換了兩枚冰晶,火氣依舊源源不絕地朝許易體內灌入。
這下,鬼主已經不是震驚了,而是難以理解。
凝煞,凝煞,煞氣入體,浸入氣海,震動七魄,和陰魂之間產生一絲明悟,凝煞自成。
眼前這位就算身體再強橫,七魄再穩固,如此恐怖的煞氣入體,七魄也該震動了,怎么也不可能出現如此變故。
(晚安,求訂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