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六道五輪?俱利伽羅天象
“你們…”
看到武藏和拉姆都跑去找杜恩了，一個人孤零零的羅茲瓦爾不由氣急。
“啊呀，這下子可真是要命了。”
身下的培提其烏斯和雷古勒斯同時朝他發動攻擊，連武藏都不敢直面雷古勒斯的攻擊，羅茲瓦爾當然也不行。
好在雷古勒斯雖然勉強扛住了武藏的攻勢，但是身體卻出現了大大小小一堆的傷勢，就連手臂都斷了一截，攻擊能力大打折扣。
所以，同時面對兩個人的攻擊，羅茲瓦爾還能勉強堅持下來。
唯一讓他心生忌憚的，卻是不遠處的虛飾魔女潘多拉，如果她也加入戰場，那么杜恩等人就可以給他收尸了。
不過不知道為什么，潘多拉卻沒有攻擊他的打算，而是看著杜恩掉落的方向，眼中流露出思索的神情。
沒有關注羅茲瓦爾，潘多拉徑直走向叢林深處。
“沒有把我當成威脅嗎？”
看到潘多拉離開，羅茲瓦爾松了口氣的同時，眼中也流露出一絲不甘。
四百年前，他沒辦法阻止憂郁魔人，導致師傅被迫陷入沉睡。
四百年后，已經變強的他，依舊沒有讓身為魔女的潘多拉正眼相看。
“這可真是…不爽啊！”
身上魔力涌動，迎著兩名教司，羅茲瓦爾猛的朝兩人發動了攻擊。
“我可不想被看扁了。”
下一刻，就像一座會移動的炮塔，三色的魔術化作光雨朝著培提其烏斯和雷古勒斯轟去。
“還是太魯莽了。”
的確，如果不是在關鍵時刻使用了蘭斯洛特的加護，他現在就不是左手粉碎性骨折，而是整個人被貫穿靈核了。
以英靈的身份現世后，杜恩已經失去了實質性的肉體，他現在的身體完全是由魔力構成的，只要靈核不被擊破，那不管受到多么嚴重的傷勢，只要消耗一定的魔力就能恢復。
可以說，英靈們的加護，最適合的身體其實就是杜恩現在的靈體，如果不是屬性遭到削弱，杜恩的實力遠超他擁有肉體的時候。
不過，靈體無論何時都在消耗魔力，除非靈子化，否則哪怕不戰斗都會產生損耗。
像子彈世界里，天天都是和現在的杜恩一樣的靈體，只不過在離開的時候，杜恩留下了足夠多的魔力菱晶，足夠那兩個小家伙堅持很長一段時間。
雖然是通過武藏的召喚才能現世，但是杜恩卻沒辦法從武藏身上獲得魔力，這或許是因為武藏的身體在變身之前，其實就是他本來的身體的原因。
總之里面的彎彎繞繞杜恩也不明白，只知道，他現在戰斗，每分鐘都在消耗魔力，短短十分鐘，他已經消耗了半顆魔力菱晶的魔力量，加上恢復身上的傷勢，一顆魔力菱晶就這么沒了。
魔力覆蓋全身，將受傷的部位修復，唯一值得慶幸的一點就是，魔力的消耗很大，恢復的也快，只是幾秒鐘，至少會落得一個重傷癱瘓的傷勢，就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御主你沒事吧。”
不遠處，武藏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朝杜恩跑來，另一邊，拉姆也從天空中落下。
“武藏姐姐？”
看到叢林里跑過來的武藏，拉姆的臉上露出一絲驚喜的表情，但是她沒有想到的是，武藏根本沒有看她，那雙眼睛掃過她，就像陌生人一樣。
這讓拉姆直接哭了出來。
“對不起，武藏姐姐，對不起。”
一邊吸著鼻子，一邊擦著不斷流出來的眼淚，她還以為是因為自己擊傷了杜恩，讓武藏生氣了，這才不理她。
不過，讓她沒想到的是，首先站出來安慰她的，不是她印象中那個溫柔的武藏姐姐，而是旁邊被她打傷，后來卻不計前嫌的保護了她的大哥哥。
“沒事了，拉姆，沒事了，哥哥會保護你的。”
這句話仿佛在哪里聽過，拉姆看著杜恩，突然愣住了，因為那雙眼睛是那么的熟悉。
“武藏姐姐？”
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拉姆的小臉上帶著一絲不敢置信，但是身在奇幻的異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呵呵。”
摸著腦袋尷尬的笑了笑，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這又不是什么值得驕傲的事情，難道要他到處跟別人說，自己曾經女裝跑了兩個國家，外加大半個艾利歐魯大森林嗎？
見杜恩沒有否認，拉姆就像確信了什么一樣，吸了吸鼻子，然后撲到杜恩懷里“哇”的一聲又哭了出來。
“放心吧，放心吧，我在這里，沒人能夠傷害你的。”
撫摸著拉姆的頭發，杜恩輕聲安慰道，從早上開始就一直在擔驚受怕，后來雖然見面，可是持續的戰斗，讓拉姆不得不繃緊了神經，根本不敢流露出自己懦弱的一面。
直到現在，情緒才終于按捺不住，找到了宣泄口，一下子全部爆發出來。
“我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可是現在還沒到可以放松警惕的時候吧，不，應該說，現在的情況可是糟糕透頂了。”
握緊了手中的刀柄，武藏看到叢林中，朝他們緩緩走來的虛飾魔女，表情變得愈發凝重。
聽到武藏的話，拉姆小臉一紅，連忙從杜恩身上爬了起來，而杜恩雖然看上去很狼狽，但是身體早在魔力的作用下恢復如初了。
如果不算另一邊被羅茲瓦爾拖住的兩名教司，那么他們現在面臨的情形是——
“三對一，從人數上看，是我們占優呢。”
當然，要是人數多就有用的話，這些年魔女教就不會這么肆無忌憚了。
“御主，我想到可以殺掉她的辦法了，不過只有一次機會，之后我的身體就會抵達極限，只能靠你了。”杜恩正在思考的時候，武藏突然扭過頭，低聲說道。
這個時候，唯一能逆轉局勢的，就只有武藏。
逆轉虛實的權能，雖然強大，不過也不是無解的，至少武藏就有破解的辦法。
“你是說——”
“沒錯，如果連這招都沒辦法解決對方的話，那么我們就只能逃跑了。”
直到現在，武藏仍留有一招壓箱底的絕招，那是連因果和宿業都能斬斷的劍技，是武藏尚未領悟的“空”之概念，“零”之劍的具現。
正是這一劍技，讓武藏有了打破命運，不受命運束縛的可能，即使是悲運，也能一刀兩斷。
這便是武藏的寶具——六道五輪俱利伽羅天象。
“真是，為什么不逃跑呢？明知道沒有勝算，為什么還要繼續戰斗呢？”
從叢林中緩緩走出，白金色長發的少女面無表情，伸出手指，身旁，耀眼的光之槍浮現。
“哈哈，我倒是想逃呢，不過，逃跑了的話，下次再找到這么多大罪教司就難了吧。”
“你尋找大罪教司的目的…是任務嗎？我想起來了，你們那里是會布置這些像是枷鎖一樣的任務，真是無趣。”
最近勾起一絲笑容，潘多拉看著杜恩，眼睛微微瞇起。
“我本來以為，旁邊的那位是主人，而你是從者，沒想到，是我太想當然了，你是主人，而她才是從者。”
“主人居然還沒從者強，這種事情，可真是頭一次聽見。”
“怎么樣，拋棄你的主人，加入我這邊如何？像這種沒有絲毫潛力的主人，為什么不舍棄他呢？如果是顧忌那邊，完全沒有必要哦，我這邊的勢力也不會輸給那邊呢。”
笑了笑，潘多拉看著杜恩和拉姆身旁，已經渾身是傷，似乎連站都有些站不穩的武藏，勸誘道。
“我現在也發現了，這些土著根本連半點作用都沒有，明明給予了他們魔女因子，能夠發揮出來的實力也僅此而已。”
“你的劍技，可是達到了‘領域’的層次呢，那可是和權能對等的力量，距離真正的神域也只差一步之遙，難道你就不想更進一步嗎？難道你就不想成為真正的神嗎？”
已經占據了絕對的優勢，潘多拉根本沒有撒謊的必要，也就是說，她口中的一切很可能是真的，或許真的有兩個強大的勢力對峙，甚至擁有穿梭時空的能力。
只要加入了她，武藏肯定能得到更多的幫助，至少不是杜恩這種落單的穿越者能夠比擬的。
但是——
“我拒絕！”
手握著雙劍，有著颯爽英姿的女劍士持劍而立。
“我對成為神明什么的可沒興趣，只是想一邊旅行，一邊鍛煉自己的劍技罷了。”
“只要御主不嫌棄我這里多一張嘴吃飯，我就不能拋棄御主獨自一個人離開。”
“交流劍道的心得不管是誰都可以，但是看得順眼的家伙就只有一個呢。”
不管對勝利還是名譽都不放在心上，只要能提供米飯和酒，那么在她心目中立刻就會上升成為好人的級別。
可是，即使是嗜酒如命，見錢眼開的武藏，也有著自己的堅持。
為了自己的目的，毀壞了一整個村莊，讓小女孩哭泣，這樣的人，無論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夠托付終身的人。
相比之下，雖然過去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之前被召喚的記憶也蕩然無存，可是眼前的所見所聞卻并非虛假。
雖然只是一個看上去平凡的男人，長的不夠帥氣，也不是自己喜歡的類型，還喜歡和小孩子玩鬧，是一個無可救藥的蘿莉。
在武道方面的天賦也是一塌糊涂，有時候還會懷疑，以前的自己到底是怎么看上這種家伙，和他簽訂從者契約的。
可是，看到杜恩的所作所為，看到杜恩愿意為了保護一個小女孩身處險境，為了保護他人而不顧自己安危時，武藏終于明白了。
她并非什么善良之人，手中也曾沾染鮮血，沒辦法冠冕堂皇的說，自己就正義的一方。
正是因為如此，看到有人愿意為別人犧牲自己時，內心才會觸動。
原來還有這種笨蛋，原來還有這種喜歡亂來的家伙！
“要是我離開了，這個家伙亂來，可就沒有人可以制止了。”
沒有尊稱為“御主”，而是直呼“這個家伙”，這也算是另類的承認吧。
“是嗎？這可真是遺憾。”
聽到武藏的回答，潘多拉嘆息一聲，伸出手指。
“既然這樣，那我只好將你們殺光了呢。”
“如果你做的到的話。”
一句話落下，武藏的眼簾微微閉上，然后猛的睜開。
下一刻，強烈的劍壓從武藏的身上升起，卷動了周圍的空氣，將天空中層層疊疊堆積在一起的云層擊穿。
并非是魔力，而是所謂的劍勢，是武藏心中劍道的具現。
一道虛幻的身影在武藏的身后浮現，人身鬼面，四只粗壯的手臂分別握著一把長劍。
看到懸浮在武藏身后的虛影，潘多拉瞳孔一縮，艱難出聲。
“神！？”
并非真正的神袛，而是神明的投影，但即便如此，那也是神明的力量。
如果是熟悉武藏所生活的國家，就能發現，浮現在武藏身后的，正是她所生活的國家，人們信奉的神明。
建御雷神，雷神亦是劍術之神，也是武藏的守護神。
“南無，天滿大自在天神…”
具有極強的壓迫性的劍勢堵住了潘多拉的退路，哪怕她使用自己了的權能，也沒辦法擺脫劍勢的鎖定。
這是神明的力量，從某種程度上，甚至比從神明身上剝離的權能更加強大。
鋒利的劍氣劃過潘多拉的臉頰，在她的臉上留下一道傷口。
這個時候，她才忽然意識到，她并非神，只是竊取了神明權柄的凡人。
只要不是神，那就會死！
“…仁王俱利伽羅…”
一雙怒目圓睜的眼睛看向她，讓她膽戰，握著長劍的四只手臂，突然落下。
“…沖天象！！”
看著那來自神明的長劍虛影，僅僅是感受長劍的落下，就如近距離面對山巒崩塌。
擋不住的，以她現在這具身體，擋不住的！
臉上浮現出一絲痛苦之色，一只漆黑如墨般的翅膀羽翅出現在她身后，明明只有一只，卻硬生生的擋住了長劍虛影落下時產生的沖擊。
但是，武藏背后的雷神虛影，手中握著的可不止一把劍。
第一把劍落下，潘多拉所在的整片大地都為之一震，潘多拉的嘴角也溢出來一絲鮮血。
第二把劍落下，潘多拉嬌弱的身軀一彎，背后那漆黑色的翅膀上，恐怖氣息升起，和第二把長劍的虛影狠狠的碰撞在一起。
第三把劍落下，潘多拉身下的大地寸寸碎裂，數十米外的杜恩連忙后退，生怕被武藏的攻擊波及。
潘多拉身后的黑翼被硬生生的壓彎，上面不斷流轉的黑色氣息為之一滯。
第四劍落下，潘多拉背后的黑翼寸寸碎裂，整個人如遭雷擊，一口鮮血噴出，小小的身體完全落入最后一把虛幻的長劍下。
潘多拉的身體如泡沫般碎裂，但是在下一秒，又重新恢復，暴露在長劍之下。
“你殺不死我！”
潘多拉身體就像進入了一個巨大的磨盤，不斷的被長劍撕碎，但是又飛快的恢復。
鮮血飛濺，就連遠處的杜恩，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捂住了拉姆的眼睛。
然而，直到第四劍徹底落下，潘多拉也沒有被殺死。
只要不破解她的權能，就根本沒辦法殺死她。
“該結束了。”
第一次變得這么狼狽，即使在面對四百年前，遇到那個女人的時候，也沒有像現在這么狼狽。
看到不遠處的杜恩和拉姆，潘多拉眼中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
但是，真的就這樣結束了嗎？
“劍轟拔刀…”
空間與時間在這一刻被切割，潘多拉的表情仿佛被嵌入了一副畫中徹底定格。
“…伊舎那大天象！！！”
貫穿云層的光束出現在武藏手中，然后落下，數百公里內的云層仿佛被一把無形的長劍劃過，被分割成了兩半，一道長達數十公里的峽谷裂縫憑空出現在艾利歐魯大森林中。
一劍，斬斷了因果，斬斷了宿業，斬斷了悲運。
一顆漆黑如墨的結晶從半空中落下，跌落到杜恩身旁。
杜恩的腦海中，系統的聲音響起。
“滴，恭喜御主完成祭位任務——魔女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