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已經開始有條不紊地布置起來了!
執行導演老徐同道具組、燈光組、拍攝組進行著積極地溝通爭取第一鏡能夠完美通過。
而在一旁的劉若詩也在認真地看著劇本。
“長歌,這段戲…你再給我講講?”劉若詩遲疑著問道。
許長歌愣了片刻,看向了她,這段戲他們之前溝通過,他并不認為劉若詩沒有記在心中。
那么最大的可能…
“若詩,你緊張了?”許長歌柔聲問道。
劉若詩搓了搓雙手說道:“不知道為什么…感覺心臟跳得很快,腦袋糊糊的一片,我感覺自己都不會演戲了!”
其實之前她拍戲時她都不會這樣,但這兩天一直在和許長歌交流學習,腦袋中填充了太多新的技巧和理解。
因為心思細膩仔細的原因,這些技巧和理解她牢記在心中,但是…卻不能順暢地運用。
許長歌也看出了她此時的狀態,估計再過半個小時就要上場了,若詩這個狀態,估計得演砸了啊!
半個小時…還能來得及!
“你先別想著拍攝,我們來捋一捋劇情!”許長歌的聲音低沉堅定,聽在劉若詩的耳中讓她逐漸平靜下來。
“嗯…你說。”劉若詩點了點頭,看向了許長歌。
但沒有許長歌卻搖了搖頭說道:“不,我已經說得夠多了,主要是你自己能夠想明白。”
“自己想明白么?”劉若詩愣了片刻,喃喃自語道。
“這是陳佳第一次去青澤集團…作為一個聽障者,她為什么要去呢,明知道會遇到諸多的困難…”許長歌在一旁輕聲說著,引導著。
為什么要去…劉若詩陷入了沉思。
她回憶起劇本的種種,慢慢代入到陳佳的角色中思考。
她從小失去了聽覺,無法像正常人一樣,以邊聽邊學的方式學說話。
她以眼睛視覺代替聽覺,看著老師發音的嘴型,用手碰老師的嘴、胸腔一次一次地嘗試探索。
但再怎麼努力,也沒辦法像一般人一樣,以正常地語調說話。
經歷了千難萬難,她終于從聾啞學校畢業。
盡管聽力障礙,但她希望能和正常人一樣工作,也期待自己能夠獨當一面地生活。
她并不希望自己成為別人的累贅…
“第一次工作…身為聽力障礙者,你又會遇到哪些困惑和困難,又會以什么心態面對呢?”許長歌的聲音循循善誘,引導著劉若詩繼續思考。
生活在無聲的世界中,自己又會是怎么樣的呢。
每一天都那么難度過,每一分每一秒都讓她坐立難安,拼命地想找出脫困方法…
上班的第一天,對著辦公室的同事自我介紹:“我…是…陳…佳,很高興…認識…你們…”
沒有抑揚頓挫、平平板板的音調,像科幻影集中典型機械人說話聲,但她卻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
辦公室同事交頭接耳,互嚼著耳根子。
聽不見的自己,會有些不安,是聲音太大…還是發音奇怪呢?
大家的竊竊私語彷彿都在嘲笑她。
忙碌了一個上午,同事們花許多時間和她溝通,好不容易熬到中午休息 吃飯,大伙紛紛邀約吃午飯,但就是沒有人想邀自己。
“別邀她了吧…”
“若連吃飯也要比手畫腳那就太累人了。”
“我們自己去。”
偌大的辦公室,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孤伶伶地坐著。
突然桌上的電話閃爍著紅燈,她急著找人來接電話。
沖到辦公室外,走廊空無一人,回到座位看著電話一閃一閃的紅燈,無耐地熄滅。
用餐完畢的同事,急忙詢問等待的重要電話是否有回音?
自己只能默不做聲,默默低著頭,不知如何回答。
難道我真的…是一個廢物么?
她陷入了痛苦的深淵中,掙扎著…
“就這樣放棄了么?她的第一次工作…就以失敗告終么?”許長歌觀察著劉若詩的表情,見她面露痛苦失落的神色,便繼續詢問道。
遇到了這樣的困難…不應該放棄么?劉若詩心中想道。
但這樣的日子,這二十來年不就都這么過來了么?
她遇到的困難還少么…
在成長的過程中,她甚至遇到了更讓人窘迫,痛苦的事情。
但那又如何呢…除了堅強面對,她還能選擇放棄么!
自己舍得讓深愛著自己的父母擔憂么…他們關切的眼神,一直在默默注視著自己吧。
一次一次的磨練,像手上的繭,一次一次地受傷、起水泡、滲血,但每一次受傷,會使繭增厚,成為堅強的防護。
就像是被踩一腳的蟑螂,抖抖黏在地上的汁液,繼續跋腿狂跑,沒什么大不了的,甚至展翅高飛,嚇一嚇驚慌失措的人類…
是這種感覺么!堅持,堅定,堅強…
從躍躍欲試的挑戰自己,到遭遇挫折的困惑,再到決不放棄的堅持…
在許長歌的引導下,劉若詩也逐漸理順了劇情,角色的心態情緒變化也逐漸清晰起來。
“會堅持下去的吧…”許長歌認真地看著劉若詩,輕聲說道:“就如此刻的你,努力了這么久,不就是為了演好這個角色么…”
“嗯!”劉若詩眼神逐漸綻放出堅定的光芒…就如遭遇到無數挫折卻依舊努力堅持的陳佳。
“謝謝你…長歌。”她看向了一直默默幫助自己的許長歌,真誠地說道。
“嗯,加油!”許長歌笑著說道,“你一定可以的。”
劉若詩重重地點頭,她已經準備好迎接挑戰了!
場景逐漸布置好了,攝像組、道具組、燈光組等部門的溝通也接近了尾聲。
在冉冰的指令下,第一場第一鏡第一次的拍攝…正式開始!
“陳佳,她是位聽障者,雖然戴了助聽器,但似乎完全聽不到外界的聲音。如果慢慢說,她可以聽得懂唇語的,但偶爾會有些差錯,為了慎重起見,工作方面的事,請盡量用手寫…”
“我…是…陳…佳,很高興…認識…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