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0 補天(1)
看著眼前出現的場景，周白心中一驚：“這是所謂的補漏虛空的記憶？”
周白此刻還記得過去得到的記憶之中，幾乎全都是季無煩為了使用六十四卦來補漏虛空的事情。
‘那么這一份記憶，就是他真正用六十四卦來補漏虛空時的畫面了吧？’
“師傅！”
一名少年出現在畫面之中，恭敬地說道：“天下間所有的陽神修士已經盡數到齊了。”
天空中，一名衣帶飄飄，行動之間帶起道道空間漣漪的仙人來到面前：“無煩仙尊，天下七大道脈的仙人已全部在此了。”
另一名身穿戰甲，渾身上下燃燒著金色火焰的正神帶起一片虹光落下：“仙尊，天庭十二部正神，共3600位正神齊至。”
看著畫面中的人、仙、神，一個蒼老的聲音從畫面外傳來：“自從我紫云宮為補漏虛空，鑄造六十四卦，除我之外滿門遭虛空反噬而亡后，這四百載過去，一代代人杰前仆后繼，犧牲了無數人修道的歲月、資糧…”
“今日，六十四卦已成，終于能補漏虛空，重塑天道…”
少年淚流滿面地看了過來：“師傅…”
蒼老的聲音說道：“生離死別，乃是天道自然的一部分，你我都是修士，休做這小女兒態，這紫云宮就交給你。”
少年忍住了淚水，哽咽道：“…弟子必將紫云宮發揚光大，天下眾人不分貴賤，皆可修仙。”
“人族能如此代代傳承，我就放心去了。”
畫面轉向了一旁的一仙一神，蒼老的聲音響起：“之后斷絕虛空，就靠諸位了。”
一仙一神恭敬點頭。
下一刻，便看到無數仙神、修士聯合起來，宛如結成了一場大陣。
六十四道光柱通天徹地，最后一一刺入了漩渦之中。
每一道光柱刺入漩渦，那黑色的漩渦都會縮小一份。
當最后一道光柱刺去的時候，眼前的畫面隨著光柱一同前進，伴隨著轟隆一聲巨響，一同投入了光柱之中。
望著眼前無邊無際的黑暗，周白心中暗道：‘這是季無煩帶著六十四卦，一同撞進虛空里了？’
就在周白想著這份記憶是不是結束了的時候，眼前的黑暗陡然間消散一空。
出現在周白面前的，是各個一閃而逝的山門、各種修士、人類、仙神的模樣。
一個個的片段出現在他的面前，雖然看不清楚細節，卻讓他能知曉了歷史發展的軌跡。
一年后。
少年站在紫云宮大殿上，看著殿前新收的弟子，臉上露出了笑容。
他轉過身去，看到了季無煩的金色雕像，感嘆道：“師傅，如今天下太平，紫云宮下，人人都能修道，不再分貴賤。”
“天庭收繳了所有的虛空道術，七大道脈都已經禁止了虛空力量的使用。”
“再過上幾百年幾千年，天下間將再也無人會知曉虛空的力量。”
“我求天庭正神用太昊仙鋼為您打造了這座雕像，成百上千萬年都存在下去，一只看著人類的未來。”
光影跳動，眼前的畫面越發明亮了起來。
一百年后。
少年已經變成了青年的模樣，雙眼之中一片滄桑。
看著眼前的巨大雕像，青年嘆道：“師傅，如今的天下凡人，已經無人知道虛空的存在。”
“虛空力量的滲透幾近于無，天下道門一片欣欣向榮。”
“現在的人族，任何一個人都有權利修道。”
“師傅，我們成功了。”
“天庭和七大道脈商議，將以后每一年的今天都定位補天日，用來紀念您和先輩們的付出。”
光影跳動，眼前的畫面無比明亮，散發出陣陣柔光。
千年之后。
一頭白發的青年盤坐在雕像前，目光之中似乎有星河輪轉，日月交替。
“虛空的所有相關資料都已經被清除干凈。”
“師傅，這世間除了一些仙神和老家伙以外，已經無人記得虛空的事情了。”
“虛空和物質界的聯系，已經徹底被我們所斷絕。”
“我也快要飛升了，這些年我們探索到的地方越來越多，修士的數量不斷增加，每年的天才層出不窮。”
“人族越發繁榮昌盛了。”
“今天又是補天日，謝謝你，師傅。”
“這盛世，都是你們所創造的。”
一片白光之中，雕像四周圍已經是滄海桑田，風云變換。
一萬年后。
兩名年輕的修士路過雕像前，看著雕像說道：“怎么后院有這么一座雕像？這人是誰？”
“這是紫云宮的創始人，無煩仙尊，每年的補天日就是紀念他的。”
“啊？這就是無煩仙尊的樣子？補天日，真的是補了天嗎？”
“據幾位長老推測，補天日應該是過去大日衰變的滅世危機。”
“不說了，不說了，快去準備考試吧，我已經三十年都沒能練就金丹了，如果考試再不過，接下來的補給又要消減了。”
畫面變遷，卻已經不似剛剛那般明亮，而是逐漸開始暗淡了下來。
十萬年后。
雕像四周圍一片斷壁殘垣，顯得荒涼無比。
數十道遁光破開云空，落到了雕像四周圍。
“這里就是上古道脈，紫云宮的遺址嗎？”
“聽說以前的紫云宮不分貴賤，所有凡人一概收入，統一修道。”
“還有這種道門？那豈不是浪費了大量的資糧在一棒子廢材身上？”
“那可不是？像我們這樣的資質，在各大道脈中也不過普普通通，但修煉一年，也抵得上世俗中的庸人修煉十年、百年以上。”
“人人修道，不過是自掘墳墓，所以這紫云宮后來一代不如一代，天才的修道資糧被攤薄，底蘊不足。庸才浪費了資糧，卻修練不出什么成就。”
“據說后來的掌門想要改良宮內制度，將所有庸才逐出門庭，帶著一幫天才修煉，重整道門。”
“結果呢？”
“他們被千倍萬倍數量的庸才修士圍攻，這些天才雖然資質上成，但是修道資糧不足，沒能真正成長起來。”
“最后雙方兩敗俱傷，紫云宮也四分五裂，日漸凋零了。”
“咦？這里竟然還留下一具雕像？這雕像刻的是誰？”
“不知道，也許是紫云宮中的某位前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