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 眾生皆妖魔
102年前，清天道宗。
一名少女靜靜地躺在地上，在她的身下，是一大片不斷微微起伏的血肉大地。
一名身穿道袍的中年男子站在少女的面前，看著昏迷不醒的少女說道：“皎皎，你放心吧，三清道宗即將成立，聯合上百個道派的知識與力量，我們一定可以研究出對抗畸變的方法。”
皎皎的識海不斷顫抖，她能聽到師傅說的話，她想要站起來，想要回應，但是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就像是被無數雙手給抓住了一樣，無論如何也沒法動彈分毫。
幾個月后，清風真人再次來到了皎皎的面前。他的臉龐看上去有些蒼白和虛弱，時不時咳嗽一下。
而他眼前的皎皎，身下的血肉好像泥土一樣，已經吞沒了皎皎的下半身，正一起一伏，好像有生命一樣的呼吸著。
清風真人略帶興奮地說道：“皎皎，你放心吧，我已經有成果了，一切都是天道扭曲的關系，我們已經算出了扭曲發生的具體時間，只要重新演算，就有希望找出畸變的根本原因。”
“對了，我們還聯系了其他三大派，天庭也派人下來了，結合所有修士的智慧，一切都會順利起來的。我們會治好你的。”
突然，清風真人皺了皺眉，轉頭看了看四周圍的方向，他感覺自己剛剛似乎聽到了別人的說話聲。
“是你說話了嗎？”
“皎皎？”
“我可能太累了。”清風真人無奈地笑了笑：“我先去休息一下，下次再來陪你了。”他揉了揉腦袋，眼中閃過疲憊之色。
聽著清風真人離去的腳步聲，皎皎的識海再次變得狂暴起來。
“不要走！”
“師傅！”
“不要離開我！”
皎皎感受著身下的血肉一點一點吞噬自己，心中恐懼萬分，想要張開嘴巴呼救，就感覺有一雙雙手從虛空中伸了出來，捂住了他的嘴巴一樣。
又過了一年之后，清風真人痀僂著身體，頭發看上去也有些稀疏，眼眶旁有著深深的黑眼圈，但他的眼中卻全是興奮之色。
而在他的面前，皎皎只有一個腦袋露了出來，腦袋以下的部分已經完全被那占滿地面的血肉所覆蓋，配上她的臉頰，帶給人一種詭異的美感。
清風真人卻好像無視了這些，一臉興奮地和皎皎說道：“皎皎！我們成功了，道藏正式被編寫出來了，你放心吧，只要使用道藏，你一定可以恢復原狀…”
“誰？誰在說話？”清風真人猛地轉頭，一臉戒備地看向了其他方向，卻沒有看到任何人的存在：“出來！我知道你們就在那里，不出來是吧…”
說完他轉身就跑，一邊跑，一邊喊道：“你們別想監視我！我不會把道藏給你們的！”
就在清風真人離去的時刻，皎皎唯一展露出來的腦袋上，一雙血紅色的眼睛猛地睜開，看向了清風鎮人的背影。
便看到清風真人的腦袋上，一個猙獰的臉龐正瞪著皎皎，嘴巴一張一合，發出了無聲的低語。
皎皎冷冷看著那怪臉，直到清風真人的背影消失之后，徹底閉上了眼睛。
“最后一次見到師傅的時候，他給我注入了特質的符文疫苗，也許是幸運吧，也許是100的道化度，我的思維從混沌、瘋狂之中醒了過來，終于能夠暫時壓制住體內的畸變。”
皎皎淡淡道：“然后師傅就在我面前自殺了。”
“他最后說的那番話，我知道現在都記得。”
“哈哈哈哈！”清風真人癲狂地大笑起來，他的頭發已經完全消失，身材矮小的宛如一只侏儒，身上的毛發無比濃密。
“輸了！”
“早就輸了！”
“什么道藏！根本沒有用的！”
“你們都是妖魔！都是妖魔！！”
已經被注入符文疫苗的皎皎緩緩睜開了眼睛，便看到清風真人看向她說道：“眾生皆妖魔，滅妖魔，便是滅眾生。”
“哈哈哈哈哈哈！”
噗嗤一聲輕響，清風真人的腦袋陡然間落在地上，轱轆轱轆地滾到了皎皎的腳下，仍舊看著皎皎不停狂笑。
周白小心翼翼地問道：“清風真人，是畸變了嗎？”
“應該是吧。”
周白：“那他最后說的話是什么意思？是真的嗎？”
皎皎說道：“后來我調查了一下，才明白老師說的是什么意思，以及第一版道藏，也就是原始道藏為什么會被封禁。”
“天道扭曲，他的波及范圍，廣大到了整個人類世界。我們在最初幾年，根本沒有任何對抗的方法。直接暴露在天道扭曲之下這么好幾年，所有人類…不，應該地球上的生命，早就已經被污染了體內的血脈，我們的身體里，已經有畸變的種子了。”
“瘋狂和畸變，便是天道扭曲后的主題，原始道藏順天而行，修煉到最后，只有畸變這一種可能性。”皎皎淡淡道：“所以才會被宣布失敗，被封禁起來，而后才開始研發第二部道藏，便是為了逆天而行。”
周白聞言身體猛地抖了抖：‘靠，我也修煉了原始道藏，那我豈不是要畸變？’
‘不對啊，按照莊博士的研究，原始道藏不會畸變，只是有可能妖化，而且妖化也是可控的。’
‘到底怎么回事？莊博士是錯的嗎？’
‘等等…會不會和我自己有關系？’周白突然想到了自己的來歷，他和這方天地的人有一點不同，那就是他似乎是穿越過來的，他的身體并沒有被扭曲的天道，污染的靈機長期浸泡，來了以后的大部分時間，都被陣法保護著，后來也打了疫苗。
‘我的身體、血脈，也許和這邊的人類有些不同？體內并沒有畸變的種子？’
有些擔心原始道藏的隱患，周白又將莊博士的研究成果說了一下，問道：“大長老？你覺得莊博士說的對嗎？”
“你說的莊博士，就是莊顏吧。”皎皎說道：“這個人我認識…是個怪人。”
“當初他是以第一名榜首的成績進入東華道校的，但是直到畢業的時候，他仍舊只有第0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