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瑟瑟,寒意漸濃。
陜甘境內,鄉野之間,有一村落,戴道晉便是在此駐足。
他本是打算往西而去,直奔昆侖山,見識一下昆侖山上的那座恢弘巨城“帝下之都”,但在途中經過這村落時,見到一件事情,攔住了他的腳步。
此地叫湖豐壩,不遠的山坳里有著一個不大的村落,村落里的人大都姓張,可謂一村一族。
前不久,這村子里糟了難,那些強人搶劫一番后,倒也沒有趕盡殺絕,但村子里的一個姑娘,年幼青春,被強人擄了去。
世間大多污濁苦難,大同小異,這個故事也沒什么新奇,老套而讓人唏噓。
姑娘在山寨的遭遇,自不必說,村子里的人也見其回來的時候,神情憔悴,原本雖不白皙卻也青春健康的面龐,多了幾道刀痕,眼神中再無以往的靈動,變得驚慌恐懼。
村子里的人,表面上不說什么,背后的風言風語自是免不了。
姑娘躲在屋子里不出門,她的父母心疼女兒,也沒說別的。
但有時候,你覺的已經夠苦的時候,老天爺往往則會讓你感受什么叫更大的苦難。
幾個月后,姑娘肚子漸漸大了,有了身孕。
這下,便是他的父母,也感覺蒙羞,村里的族老更是經過商議后,似乎有將其溺死的打算。
事實是,他們這么想的,也是這么做的。
那一日,村里所有人,都來“觀禮”,姑娘被塞到一個豬籠里,驚慌的眼睛掃視岸上的那些人,有自己的親二叔、大爺,還有曾經要娶自己的靦腆少年,人還是那些人,不過這些人臉上的那些冷漠,讓她忍不住心顫和陌生。
姑娘沒有什么見識,樸素的認知,讓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她為何會承受這些?
族老皺紋深刻的臉龐閃爍的不再是慈祥,語氣冷漠冰寒,眼神帶著厭惡,“沉下去。”
姑娘覺得自己被抬起,扔到了水里。
深秋的水,真的很冷。
“咕咚…咕咚…”豬籠漸漸沒入水中。
戴道晉一路走來,遇水涉水,遇山登山,體內的《天地陰陽六虛唯我自然根本法》運轉不停,真氣經過這些日子的壯大,早已不能同日耳語。
密林間,簌簌之聲傳出老遠,不時還有樹木斷折之聲傳出,好似有什么洶涌猛獸在奔逃。
“沙沙…砰…”
一個約有兩三丈的龐然大物,在密林間穿梭,卻是一頭“土質”的猛虎,這老虎每一跳躍,落地之時,腳下似乎有著風團馱起,更顯快速迅捷。
在這土虎背上,有一人穩穩站立,不是戴道晉又是哪個。
他以土勁制作了一頭猛虎為坐騎,以心神控制,同時又以風勁圍繞老虎的足下,所謂龍從云虎從風,因此速度更快。
之前的時候,這老虎僅僅能維持盞茶時間,便會崩散,如今他愈發熟練,強大的心神加持下,幾乎能夠長時間駕馭。
前行了一會兒,樹木漸漸稀疏,光線也逐漸充足,戴道晉知道快要出樹林了。
他心中一動,腳下輕點虎背,整個人騰身而起,那土虎順勢前行了一段距離,失去了他的土勁流動支持,頓時散成一堆泥土。
戴道晉出了樹林,丹田內水勁靈性活躍,空氣中的水汽明顯更加充足,前方必有河流。
突然他眼神微閃,耳朵微微動了動,好似聽到了一些什么,整個人的身影頓時化為流光消散,人已經瞬息間向前掠去。
約五六個呼吸的時間,戴道晉來到河邊,心神發散,掃了眼岸邊的村民,瞬息間感知到水下有著一個人,生命體征幾欲消失。
那些村名突然看到出現的戴道晉,皆有些嚇了一跳,那族老剛想呵斥,眼前的一幕,讓他瞪大了雙眼,嘴唇顫抖。
這些村名只見這突然出現的人,站在岸邊,伸手一揮,河里的水如同開了一般,不斷翻著水花,一道粗大的水柱慢慢升高,水柱上面馱起一個圓柱形的東西,正式剛剛沉下的豬籠。
這等手段,在這些愚夫愚婦眼中,等于仙家手段,甚至有人已經跪下高呼神仙了。
戴道晉見到那豬籠里的女孩,下身不斷有鮮血流出,滴在水注上,使得水柱染了一絲紅意,眉頭一跳,不再耽誤時間,右手張開,氣勁流出,猛地一握。
“砰”豬籠炸開。
戴道晉撈起女孩,往村落疾掠,隨意尋了個較大的屋子,走了進去,將那女孩放下。
他心念一動,女孩身上的水汽好似接到了命令,紛紛離開,女孩身上衣服干爽,戴道晉為其把了把脈,瞬間眉頭皺起。
這女娃寒氣入體,心跳低微,這些都不是問題,但其肚子里的孩子已成死胎,他可救不了。
戴道晉搖了搖頭,順手處理了一番,察覺到女孩身體已無大礙,想著其肚子內的死胎,心中一動,思索起來。
他做事本就果決,心中既有所念,且今日碰巧碰上或是天意,不再遲疑,伸出右手按住女孩腹部,心神沉寂,星云內的第二元神,早已知曉,頓時跳躍出來,遁入其腹內。
戴道晉默默感知了一會兒,察覺到第二元神已經慢慢沉入女孩腹內嬰孩體內,放下心來,心念瞬息間侵入女孩的靈魂精神,其中的絕望恐懼的情緒讓其皺眉不已。
他暗道:你我碰見,借你腹部生產第二法身,也算緣法,有來有往,不為恩情,而為因果。
隨后,他精神一動,以精神秘法,抹去了女孩那些負面記憶。
做完這些事后,門外傳來吵嚷之聲,卻是那些追尋而來的村民,戴道晉眼神微冷,起身走了出去。
院子內擠滿了人,氣勢洶洶而來,見到正主后,卻又面顯懼色,不敢上前。
戴道晉也懶得和這些人扯淡,嘴中喃喃出聲,語調不高,略顯怪異,正是惑神之法,他如法炮制,抹去了這些村民的部分記憶,對這些人,他并沒有什么憐惜,手法粗暴,搞得其中有兩人登時精神潰散,成了白癡。
他又在這些人的精神世界中種下了好好照顧女孩的印記,便縱身離開。
他身法極快,女孩記憶中那山賊走了兩日的路程,在他腳下不過兩個時辰,隨手屠了山寨后,他便回返,在村落里施施然住了下來,等著女孩生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