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伯通聽了,臉色一滯,垂下腦袋,一臉不樂意。
戴道晉皺了皺眉,“你不聽你師哥的話了?”
周伯通搖了搖頭,哭喪著臉,“我去救還不成嗎?”
隨即,周伯通又道:“那歐陽鋒抓人,肯定是惦記著《九陰真經》,若他非得要《九陰真經》才放人咋辦?”
戴道晉一聽,細想也是,倒不是周伯通所說的對方非《九陰真經》不放人,而是突然想到歐陽鋒也是玩蛇毒的行家,若是劉瑛被蛇毒所控制,那就難辦了。
戴道晉略一思索,對周伯通道:“你在這里稍等片刻,吾去去就來。”
隨即身子一閃,消失在山洞中。
周伯通眨了眨眼,有心立馬跑路,但又想到自家師哥的命令,不免唉聲嘆氣起來。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戴道晉又返回了山洞。
手里拿著一卷手稿,紙張嶄新,透著墨香,明顯是剛剛書就。
戴道晉遞給周伯通,“若是對方非要《九陰真經》才能放人,你便將這給他。”
周伯通接過手來,打開看了看,“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
開頭直接便是《九陰真經》的總綱。
周伯通急了,“不行,不行,我師哥還活著的時候便說,歐陽鋒這人心狠手辣,任誰得了《九陰真經》,也不能讓他得了去,不然江湖就要糟了。”
戴道晉笑了笑,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接著往下看。
周伯通接著往下看,總綱并不完整,且段落之間有所改動,“…是故,修煉吐納,人之練氣,不外練虛靈而滌蕩昏濁,氣者命之主,形者體之用,天地可逆轉,練至深處,陰陽相濟,男女之相,且可逆轉,是為天人化生。”
“第一重,…”
“欲練此功,揮刀自宮,悟人生之妙諦,領世間之妙法,以心為室,掃除塵垢,反樸歸真,澄明寂然,可以妙洞三界,無所不能,三千功后自化神。”
周伯通初始讀的時候,神色認真,只因這手稿中的武學至理絲毫不輸于之前學的《九陰真經》,只是越讀,臉色越是變化,讀到最后,身子一抖。
周伯通囁嚅了一下,“這武功好生邪門。”
戴道晉張嘴剛要說些什么,隨即只見周伯通神色一變,“嘻嘻,好玩,好玩,讓老毒物做太監,好玩。”
戴道晉笑了笑,又叮囑了一番,這門武學,雖是少許《九陰》和《葵花》雜糅在一起,但其中的武學道理極為高深,卻不是假的。
最后,戴道晉道:“你回頭做成書冊,可不要漏了陷。”
周伯通此時完全把這件事當成了一個游戲,笑嘻嘻道:“不會的,不會的。”
戴道晉點了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周伯通,“還有,你師哥讓吾告訴你,人救出來之后,男人做了事,便要負起責任。”
周伯通聽了,皺著眉頭,搖了搖腦袋,“哎呀,哎呀,不說了不說了,我要去救人了。”
說完便跑了出去,“神仙,后會有期。”
戴道晉看著他的背影,有些皺眉,不明白這人是否聽明白了自己話中的意思,真傻還是裝傻?
隨即搖了搖頭,雖然自己這具身體和周伯通、劉瑛乃是父母子女的關系,有這層因果在這,但有些事,他也不好插手。
戴道晉嘆了口氣,愉,一時沖動也好,情之所至也好,又能有幾分愛?
周伯通和劉瑛之間,是真愛嗎?
一個深宮寂寞的女子,一個心智如稚童的男人,最后的結果,恐怕不一定如戴道晉想的那樣美好。
感情之事,最是難測。
隨后,戴道晉復又想到,歐陽鋒逆練九陰,練成了天下第一,不知這翻版的《葵花寶典》,他練還是不練?
至于練了之后,歐陽鋒武功大進,戴道晉卻是不怎么在乎,大進又如何,還收拾不了么?
三個多月后,西域,白陀山附近的集市。
集市東邊,只見一個男人騎著駱駝,走進城鎮,這男子坐在駱駝上,身子一拱一拱,又左搖右擺,眼睛也是左看右看,透著新奇。
這人正是趕來的周伯通,他來到西域,發現這里好多的事物和中原大不一樣,很是新奇。
好似又看到了什么好玩的東西,周伯通跳下駱駝,跑到一個路邊攤前,蹲下身子。
突然,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
周伯通一把抓住這只手的手腕,轉身便用另一只手握拳轟出。
“周師叔,是我。”背后來人出聲道。
周伯通驚訝出聲,“小譚子。”
來人正是全真七子的譚處端,他剛才也只是看著這人身影像周師叔,便過來試一下,還真是周師叔。
譚處端心里也高興,在這里碰到正主了,那件事情終于可以解決了。
周伯通驚訝道:“小譚子,你怎么在這?”
譚處端笑著道:“周師叔,不止我在這,大師兄也在這里。”
周伯通更加奇怪,馬鈺為王重陽守墓三年他是知道的,現在也就剛滿三年沒多久而已,怎么跑到這西域來了。
開口問道:“你們不在終南山好好待著,怎么跑這里來了,嘻嘻,你們也是來玩的嗎?”
譚處端苦笑:“周師叔,這里人多糟雜,現在師兄正在客棧歇息,我們到了客棧再細說吧。”
周伯通點了點頭,跟著譚處端回了客棧。
回到客棧房間,譚處端推門而入,“師兄,你看我將誰帶來了?”
馬鈺正在床上吐納調息,見周伯通進來,臉上也是一喜,“周師叔,你怎么在這里?”
周伯通臉上笑嘻嘻,隨即神色一怔,道:“馬鈺,你受傷了?”
馬鈺雖然臉色正常,但周伯通如今練了幾個月的完本《九陰真經》,這一路上戴道晉傳他的八極拳、形意拳和八卦拳中,他更是勤加練習,武功較之原先,高了何止一籌?一眼便看出馬鈺受了內傷。
馬鈺心里有些郁悶,暗嘆一口氣,因為一封書信,他千里迢迢跑到西域,本想暗中查探一下,于是就踩好點之后,便夜探白陀山莊。
誰曾想,白陀山莊守衛如此森嚴,被發現之后,更是各種陰毒暗箭齊放,疏忽之下,中了蛇毒,擺脫身后追兵的時候,蛇毒已深,若不是道家玄功深厚,勉強逼出了大部分毒素,天下第一大教掌教早就一命嗚呼,死在這無邊戈壁了。
他這段時間一直躲在這客棧里,清除余毒,譚處端還是過來找他,看到他留下的全真印記才找到他。
他卻不知,歐陽鋒早就把劉瑛當成了活的《九陰真經》,自她被關押以來,白陀山莊的防衛等級直接提高了幾個級別。
馬鈺聽到周伯通的問話,卻沒有回答,他此時見了當事人,只想搞清楚一件事,他走到周伯通身邊,急聲問道:“周師叔,你是否已經在外娶妻?”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