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陽府城,一處占地頗廣的宅院內。
身穿華服,一身肥肉的吳員外,此時形色匆匆的往后院的偏僻處而去,往前走的同時,不時的左右環視,好似在躲著什么人似的。
小徑不長,吳員外到了地方,回頭看了看沒人,往院子里一鉆,這里正是吳府下人的住處。
無關人員都被他支開,如今這里只剩下那個可人兒,吳員外想到這里,心里就是一熱,腳步快了三分。
走到一處房門前,吳員外毫不遲疑,推門而進,隨后轉身將門又關上。
“啊”房間內一聲輕呼。
吳員外向房內看去,只見桌子邊,一個豆蔻少女,嬌俏可人,模樣含羞帶怯的站在那兒,神色緊張的囁嚅道:“老…老爺,您找奴婢有…有什么事嗎?”
吳員外看到這個雛鴿一般的人兒,忍不住露出笑容,臉上的胖肉擠得原本就不大的眼睛愈發的小,嘿嘿笑道:“小梅,今日夫人外出,家里無人,正是你我成就好事的時候,你說老爺來做什么?”
小梅臉露驚恐,雖然早知曉這他對自己不懷好意,但家有悍妻,往日里有夫人在家,這人也不敢太過放肆,哪能想到,今日夫人剛剛外出,這人就找來了。
小梅忙搬出夫人,“老爺不可,若是讓夫人知曉,夫人會打死奴婢的。”想到自己夫人對下人的狠辣手段,不禁身子一抖。
吳員外聽到這,眉頭一皺,不禁有些猶豫,心里著實對自家老妻有些懼怕,又看了看面前這少女眉眼動人的風姿,心里不禁欲火大盛,頓時將對老妻的懼怕拋之腦后,對著少女快步走了過去。
小梅心里既是害怕又是厭惡,不禁流下淚來,想自己原本父母具在,承歡膝下,無憂無慮,但誰知禍從天降,父母遭奸人陷害,雙雙離世,自己也被賣到這吳府做下人。
做下人,辛苦些也就罷了,可是卻是進了狼窩,這家宅院主人吳員外卻是色中餓鬼。
小梅看著眼前肥胖如豬的身影撲將過來,連忙躲開,她身子嬌小,依靠手邊的桌椅躲避,倒使得吳員外一時間抓她不得。
一會兒,吳員外停下不動,喘著粗氣,心里欲火不得發泄,逐漸煩躁起來,怒聲道:“小梅,你若是再躲,我便將你賣到窯子里去,天天陪男人睡覺。”
小梅聽了,心中大恐,面露懼色,不敢動彈。
吳員外看了,上前一把抱住小梅,感受著少女柔軟的身體,鼻間輕嗅著若有若無的體香,心中大樂,嘿嘿笑道:“這才對嘛。”
將小梅攔腰抱起,往床榻走去。
“砰”的一聲,門被撞開了。
吳員外聞聲往外一看,看到門口處的人,登時就身子一抖,心中發涼。
門口處,一中年婦人站在那,身后跟著不少丫鬟下人,婦人身體和吳員外差不離,吊角眼,薄嘴唇,生就刻薄之相,此時看著屋內的情景,臉上冷笑連連。
吳員外忙扔下小梅,跑到這婦人身邊,胖臉賠笑,“夫人,您怎么回來了?今天不關我事啊,是這小賤人勾引我的。”說完指了指小梅。
婦人冷眼看了吳員外一眼,“啪”的就是一巴掌,直打的吳員外白皙的胖臉,立馬浮現了一個巴掌印。
吳員外被打了一巴掌,不敢坑聲,捂著臉唯唯諾諾的站在一旁。
婦人不管他,看了眼跌坐在地的小梅,眼神狠辣,厲聲道:“來人,將這小賤人拖出去,亂棍打死。”
小梅原本低著的頭猛地一抬,哭聲道:“夫人,奴婢沒有,是老爺他…老爺他…,奴婢沒有,夫人饒命。”
府里下人聽到婦人下了命令,登時將小梅拖出門外,扔在了院子中。
小院中,婦人看著小梅,冷聲道:“給我打。”
下人們看著小梅,心中雖然都知道怎么回事,有些不忍,但都不敢表現出來,也不敢不動作。
棍棒如雨點般落在身上,小梅的慘嚎聲,響徹院子。
突然,手持棍棒的下人突然靜立不動,猶如中了定身法。
婦人看了,眉眼倒豎,以為下人不聽話,剛想喝罵,突然眼光瞥到院子的墻頭上,一個青色人影立在那里,婦人對上那人眼神,不禁打了個冷顫。
那人也不說話,只是冷眼盯著婦人。
婦人心中一寒,強自鼓起勇氣,顫聲道:“這丫鬟是我買回來的,不思報主,卻勾引主人,我將她打死也是應該。”
那人眼神轉動,視線落在了躺在那里的小梅身上。
小梅渾身疼痛難當,眼淚止不住的流出,仍自喃喃道:“我沒有。”
那青衣人淡淡道:“多少錢?”
婦人嘴巴微張,出聲道:“一…一百兩。”她實在有些害怕這個人的眼神,太過森冷。
青衣人縱身躍下墻頭,甩出一百兩銀票,走到小梅身邊。
小梅忍著疼痛,努力抬頭看著眼前這人,身穿青衣,頭戴同色頭巾,身材高瘦,風姿雋爽,蕭疏軒舉,手持玉簫,湛然若神人。小梅頭一次見得如此人物,只覺的這人好似渾身發著光,好似神仙中人,不禁有些呆住。
青衣人彎腰抱起小梅,低頭看著她那有些發白的小臉,“你叫什么名字?”
小梅低聲道:“我…我叫梅若華。”
青衣人低聲道:“羲和之未揚,若華何光?好名字。”
提身一縱,縹緲若仙,飛離小院。
慶陽府的山間小路上,往終南山方向。
一個身穿白衣的高大男子,高鼻深目,臉須棕黃,眼神如刀似劍,甚是鋒銳,拄著齊肩的蛇杖,向前走去。
在這高大男子走后,草叢間,窸窸窣窣聲響起,好似有什么東西從草叢間穿過。
佛坪城外。
劉瑛抱著戴道晉下了馬車,抬頭看著這城門,“佛坪縣城”。
進了城,劉瑛找到一家客棧,向掌柜的詢問,“掌柜的,還要多久才能到得終南山?”
那掌柜的看到劉瑛手持長劍,笑著說道:“女俠也是去終南山送重陽真人的吧,今日休息一晚,明日坐馬車,再走半月有余就能到了,趕得及的。”
劉瑛點了點頭,訂了間上房,打算休息一晚再趕路,她可不是去送重陽真人的,而是為了找那人,她要親自找到他,告訴他,他有兒子了。
戴道晉趴在劉瑛的肩頭,百無聊賴,一邊暗自驅使先天一炁蘊養身體,期待快快長大,一邊也想著早點到終南山。
不過他想早點到終南山,非是想見到周伯通,而是想見一見那位華山論劍奪得天下第一的高手王重陽。
但他知道那人活不了多久了,戴道晉嘴巴嘟囔:“若是早生二十年,定要與君爭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