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月見他哭了,下意識地就要去找紙巾遞給他擦淚,可是,當然沒有!
家里就只有硬硬的草紙。
正當她要站起來,為他拿毛巾的時候,林鴻銳已經起身去拿了,可王大爺卻是已經用手背擦干了眼淚,沖他們擺擺手,苦笑一聲道:
“我老頭子掉兩滴淚,哪里還用嬌氣地擦啊。行了,你倆趕緊坐下繼續吃。”
“大爺,你和小姑的關系很好啊,那她當年是咋去世的啊?聽說是得重病?”阮秋月猶豫了一下,小聲問道。
林鴻銳瞧了她一眼,抿了抿唇,沒有言語。
他知道秋月為什么這么問,而這個原因,讓他的心跟著揪了起來,隱痛中又帶著一絲莫名的期盼。
小時候,他爺給他說過小姑的一些事情,可,當時他太小了,如今大部分都不記得了。
只記得要給小姑墳頭磕頭,記得他爺說她很大膽,和他爹生錯了性別。
剛才聽到王大爺說她十二歲就敢拿著刀殺鬼子,不禁聽的他一陣熱血沸騰,心中激蕩,佩服不已。
若,若自己真的是她的孩子,那該有多好!
該有多好!
在此刻,他內心無比的期盼著,自己能是她的孩子!
哪怕他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可,能有一個這么勇敢無畏,不一般的母親,就以讓他覺得驕傲自豪的了,也足夠撫平他心口的那道因王蘭香而留下的傷疤。
“我沒見到她最后一面,只是聽你們爺說,她是在外面得重病死的。拉回來后,就草草的埋了,也沒辦葬禮,可憐了她那么好的一姑娘,唉…”
王大爺再次嘆了口氣,神色難受低落,頭也垂的低低的。
阮秋月瞧著王大爺這神色,覺得他應該什么都不知道,也無法提供什么有用的線索給他們。
或許,想要知道小姑和鴻銳身世的事情,只能跑去問林老爹和王蘭香。
不過,阮秋月立刻否決了這個念頭,這不是追問,查清當年過往的好時機。
她看向林鴻銳,見他垂著頭,神色恍惚,不知在想什么,便伸出手,用力的抓著他的手,握了握。
別傷心,還有她陪著他呢!
林鴻銳被捏的回神,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嘴角漸漸的咧開,露出一抹笑,然后…就抓著她的手不放開了,還抓在手里各種揉搓。
“…”阮秋月掙了掙,沒掙開,就開始瞪他,沖他使眼色,示意王大爺在這呢。
而且,人家王大爺還傷心著呢,你抓著我手一直玩,是啥個意思!
“唉。”恰在這時,王大爺嘆了口氣,抬起頭來,阮秋月趕緊將手用力收了回來,身子也趕緊坐好,怕王大爺發現了他們之間的小動作。
“瞧我今天腦子糊涂了,給你們說起了這傷心的事。”王大爺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完全沒發覺。
他又向阮秋月他們說了兩句,便將吃完的碗筷一收,告別回去休息。
“你剛干嘛抓著我不放,我手都被你抓紅了!”等王大爺一走,阮秋月立刻舉著泛著紅印的右手,瞪著眼,向林鴻銳控訴。
她倒是要聽聽看,他這次又給她一個什么奇葩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