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三挑戰一隊長擂臺,翻身上了擂臺。
史今雖不像牛清那樣狼狽,可額頭也有些汗津津。
看著背負弓箭的少年,史今卻不敢小覷。
他是看出來了,能進軍校的戰將就沒有弱的。
石三這樣年紀,能越過其他人遴選上,就足以證明他的不俗。
等到兩人交手,就一時膠著。
石三不擅近身戰,卻擅長閃避。
他的功夫是跟回鄉老卒回的,平日里操練是山林之間,這個靈活自然沒的說。
因此他雖不能力敵史今,卻也不是立時落敗落敗。
一時之間,兩人好幾十回合,引得不少人圍觀。
眼見石三手中操著匕首,滿臺躲閃,大家開始是嘲笑。
“哈哈,連一招也不敢接,慫貨!”
“估摸著上臺湊個數,總不好就干看著。”
“這小胳膊小腿的,也就敢挑戰這邊,其他幾個臺估計上也不敢上。”
這是連史今都給嘲諷了一把。
臺上兩人卻都是不溫不火,還是保持節奏。
直到史今額頭上汗滴肉眼可見,石三也終力氣不支,認輸下臺。
地下諸人看了,就有想要撿便宜的,繼續挑戰史今。
史今果然不支,敗了下臺。
新擂主還來不及得意,侯曉明上臺挑戰。
隨后,侯曉明接連四次守擂成功,成為第一隊隊長。
于大海守擂成功,成為第二隊隊長。
霍虎守擂成功,成為第三隊隊長。
金錯守擂成功,成為第四隊隊長。
金將軍接替銀將軍守擂成功,成為班長。
戰將一班的一個班長、四個隊長就此決出。
馮和尚一直沒有露面。
由新班長金將軍直接拿了簽筒,讓剩下二十學員進行第二輪抽簽,決出每組隊員。
不管是一班學員,還是圍觀諸人,都很是無語。
石三也有些咬牙切齒模樣。
要是能自擇,他自然是想要跟侯曉明一隊的,省的侯曉明一人勢單力薄,壓服不了諸將。
可這一抽簽,就沒準了。
等抽簽結果出來,石三果然哭喪了臉回來:“寶爺,屬下是第四隊!”
霍寶又看了金錯一眼,鼓勵石三道:“好好跟金千戶學著些。”
同滁州軍這些野路子出身的將領相比,金錯更像是真正的軍人。
還有武將世家的鄔家子弟,即便家族沉寂幾年,也一入滁州軍,叔侄兩人也是比旁人強上許多。
石三聞言一怔,隨后點頭應下:“好,屬下聽寶爺的。”
同霍寶相處了半年,石三也知曉霍寶并不是多言之人,囑咐這一句,當是有深意。
他回頭看了金錯一眼,想到金錯身份,好像明白點兒什么。
霍豹帶了不甘心道:“要是寶爺也在戰將班就好了,一個班長跑不了。”
侯曉明、仇威等人都點頭附和。
霍寶卻是明白,他雖是學員身份,與眾人做了一次同窗,可也不宜涉及太深,否則分了遠近親疏,反而因小失大。
如今超脫出學員身份,得個“助教”身份,同樣與大家打交道,卻不歸屬于一方勢力,正合適。
直到校場眾人散去,后勤班也沒有人出來。
侯曉明、霍豹等人簇擁霍寶回到大教室,等到后勤班的結果。
“一個來時辰了,他們還沒選出來?”
霍豹在后勤班門口走了一圈,透過窗戶看到里面的人影,都是規規矩矩坐在座位上。
霍寶想起馬寨主之前提及的值日班長,若有所思道:“是不短了,大概是在考試。”
對于滁州軍上下來說,考試并不陌生。
想想后勤班,是要算賬的,這考試內容就很容易猜了。
“寶叔,參謀班的班長、隊長是誰?”霍豹才想起還沒有問這個,道。
“班長李都尉,隊長吳墨、李遠、宋二爺、安全。”霍寶道。
眾人聽了,都很是佩服李遠。
之前他們一個個自信的不得了,覺得區區隊長屈指可得,就是班長也不是沒有一爭之力,可實際上卻是被打了臉。
霍豹、仇威那邊連爭隊長的機會都沒有,侯曉明、石三這里也是用了心機取巧,加上侯曉明在擂臺上的狠厲,才拼力奪了一個隊長之位。
李遠這里,雖與霍寶同窗,可霍寶的身份卻不能與他做助力。
雖說有他兄長在,李遠算不得單槍匹馬,可能得到隊長一職也是給童兵長臉了。
幾個人說話的功夫,院子里就有了動靜。
西二室里出來人了。
霍豹站在大教室門口,看到朱強出來,連忙招呼:“這邊…”
朱強聽到動靜,招呼著郭鬲過來。
“怎么樣?到底怎么選的隊長?這是選上了?”霍豹迫不及待,連忙追問道。
朱強面上難掩喜色,點頭道:“選上了,是考試…”
后勤班的班長既然是輪值,那選的就是四個隊長。
“六爺直接叫人出了卷子,數術考試,還給了算盤,就地答卷,分高者為隊長…嘻嘻,我運氣還好,排在第四,得了個隊長!”
都是自己人跟前,朱強沒有掩飾歡喜,笑得見牙不見眼。
他與霍寶同庚,今年才十三歲,論起來比霍寶還小兩月,是這次一百學員中最小的。
同在的后勤班,有鹿千戶這樣的老人,還有他的親爹,不管是對于班長、還是隊長他都沒有什么想法。
眼下,卻是意外之喜。
“那前三呢?肯定有朱都尉!”霍豹道。
朱強的算盤是跟他爹學的,他得了第四,那沒有意外,朱都尉成績只會更好。
“我爹第一…”
朱強的聲音帶了幾分得意:“第二是林平安,第三是何勻…”
林平安不用說,是林師爺之前的書童,后賜姓收為養孫。
何勻的名字陌生,可人并不算陌生,就是曾經卷入高月案的原滁州知州衙門的兩位文書之一。
當初他的處分是去職。
可在隨后滁州的吏員考中,何勻也下場,得了不錯的名次,調往廬州為吏。
他能通過遴選,成為后勤班二十五個學員之一,想必在廬州有了政績。
“哈哈,都是熟人,咱們滁州人牛了,四個全都是咱滁州的,別地方的人一個都沒有,分數一出來,他們臉色兒都綠了…”
朱強手舞足蹈,與大家說起西二室之前情景:“總共二十道術數題,半個時辰答卷,半個時辰判卷,每個人的卷子直接貼前頭墻上了,也讓他們看個清楚,別嘀嘀咕咕的以為有什么…只是趕巧罷了…”
霍寶不由蹙眉,其他幾人也面面相覷。
大家都是玲瓏心腸,自然曉得如今滁州軍內各種派系林立。
可以按照戰將、文官、后勤分一撥,也可以按照各帥麾下分一撥,還按照步兵與水師分一次,還可以按照籍貫各州府分一撥,還可以按照滁州軍元老與地方降將再分一次。
比如戰將一班那邊,班長金將軍,是馮和尚麾下。
一隊長侯曉明,出身童兵,是霍寶這個少主的嫡系。
二隊長于大海,水師指揮,水師勢力領頭人之一。
三隊長霍虎,曲陽人氏,太尉侄孫,馬總管女婿,滁州軍元老派。
四隊長金錯,籍貫京城,揚州降將。
戰將二班那邊,班長賈源,金陵人氏,雖不是降將,可也算是原朝廷屬官。
一隊長張都尉,曲陽人氏,鄧健麾下老人。
二隊長安勇,籍貫廬州,水師副帥。
三隊長熊將軍,馬駒子部副手,馬寨麾下心腹老人。
四隊長銅將軍,揚州人氏,“四佛將”之一,馮和尚的師弟與手下。
到了霍寶與李遠所在的參謀班。
班長李遙,曲陽人氏,鄧健麾下心腹。
一隊長吳墨,滁州人氏,水進軍中參軍。
二隊長安全,廬州人氏,巢湖水師參軍。
三隊長李遠,曲陽人氏,童兵總參謀。
四隊長宋二,滁州人氏,和州知州。
到了后勤班這里,朱氏父子是黑蟒山出身,不論原籍,也可以歸在曲陽人中。
同樣的還有侯曉明與熊將軍。
另外林平安是林師爺收養的曲陽孤兒。
何勻也是滁州州府永陽人氏。
霍豹咋舌道:“這不是滁州就是曲陽的,真要說起來就是于大將軍那邊也是咱曲陽人。”
水師于元帥父子雖在廬州發跡,卻是原籍曲陽。
霍寶道:“正常,畢竟咱們滁州軍是在滁州發家。”
所以元勛多是黑蟒山、曲陽、滁州州府永陽三地人。
這些人是滁州軍的精英,也是中堅力量。
從這個名單上,也能看出水師的實力強大。
雖說他們是后投滁州軍,并且之前打太平、揚州、鎮江都是輔佐,不是主力,可于、安兩家的將軍也是比其他草根出身的將領強許多。
四個班十二個隊長,水師就占了三個。
還有馮和尚手下四將,一個班長一個隊長,這還是師兄弟撞車的緣故,比其他將領強出一頭,要是分出去,都是能獨當一面的人物。
“這個金隊長還真是牛了,我留心他并沒有其他助力,還真是憑著一身真本事得了隊長之位。”仇威道。
少年心性,都喜歡強者。
戰將一班雖許多猛將,可其他三個隊長多少有些謀略運氣在里頭,只有金錯這個四隊長是實打實的勇武獲勝。
他是降將出身,大家顧忌的少,應對的挑戰也是最多。
他卻是一口氣連勝,威武從容。
仇威見了,很是心折。
霍豹則道:“回頭有機會咱們都挑戰一個金隊長。”
兩人雖與金錯不同班,可想到水進的脾氣,兩班混在一塊的日子就不會少。